纯爱总局人渣改造中心完本[系统快穿]—— BY:怀凛
怀凛  发于:2018年09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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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炀倏然醒悟,然而陡然间却想起来,应莲没有参加这一场审判,她根本就没有来到现场。
楚歌的身体急剧衰败下去,短短瞬间中,他的面容就呈现出了一种灰败的死气。
应苍取出了一瓶极为珍贵的特殊药剂,道:“给我一滴你的血。”
“为什么?”
“只有血亲的血液加入,才能够发挥效力。”
如同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褚炀心神俱震,失态之下竟然朝后退了一步,失声道:“你开什么玩笑!”
应苍已经不想再跟他废话,高声喊道:“褚炀,你过来!”
徘徊在门口的褚炀蓦地冲进来,按照嘱咐放了一滴血。
应苍喂入了楚歌的口内。
在那一瓶药剂下肚后,片刻间,楚歌脸色肉眼可见的红润了些许。
完整的看到了这一幕,褚炀刹那间一片失神。
怎么可能,这竟然是他的孩子?
褚炀忍不住仔细的去看年轻人的脸,依稀间可以见得几分熟悉的影子。
他今年二十五岁,异能外显为治愈系,出生在一个并不起眼的小城,还知道褚家那段绝密的往事
褚炀手掌收紧,捏起了一片青筋,他失神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忽的听到一声满含讥嘲的讽刺:“虎毒尚且不食子啊”
刹那间褚炀竟是朝后退了一步。
在服下了那一瓶药剂后,楚歌的情况看上去似乎稳定了些许,他急需处理掉身体里的已然散发开的致死药剂。那当真只是看上去而已,不过一会儿,那已然变得红润的脸色又再度变得灰白。
应苍不可置信,手指探着他脉搏,再开口时已然接近于风雨将至:“你是有多恨不得他死,连这样都拖不过些许”
褚炀胸口仿佛被重重击打了一下,他使用了自己的异能,以方便药效发挥。
“应老师”
忽然间听到了急促的一声,是陆之南终于找到了这里,却被拦在了外面。
应苍示意放行,陆之南便直直冲到了楚歌身边,几乎颤抖着摸上了他的鼻息。
还是温热的,却将要冷却了。
有那么一瞬他的大脑一片空白,都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褚炀心中痛意无处宣泄,见着他勃然大怒:“你来做什么,滚出去!”
“够了!”应苍突兀喝道,“谁是罪魁祸首你还要当做不知道吗!”
空气说不出的紧绷。
那一片争吵中,陆之南自顾自的低下了头,将楚歌抱起。
他凝视着这一张衰败的面容,像很多次所做过的那样,把自己的异能给输入进去。
褚游轻声说:“之南他是光系异能。”
陆之南遇到了许多的阻隔,楚歌体能横冲直撞的力量没有半分章法,那就像是要把他的力量都吞噬。一片惊涛骇浪中,他竭力想要唤醒对方的意识,勾起熟悉的共鸣。
楚歌微微抽搐着,眉心渐渐拧起,但总归不是之前那个衰败的样子。
那或许起到了一点效果,体内原本那股熟悉的力量开始与他共鸣,然而力量已经被驱散了、太微弱了,完全无法抵挡四下散开的死亡气息。
原本力量就几近崩溃,因为他的动作,渐渐活跃起来,却只会走向另一个结果——爆体。
没有第二个可能,在被注入了那支致命的药剂后,一切结果就早已注定。
除非,以命换命。
不过一瞬间,陆之南就下了决断。
他低下了头去,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眼神中,亲吻过楚歌的嘴唇。
下一刻,堪称残忍的剥离掉自己的异能,悉数度入了楚歌的身体里去。
那是原本楚歌在无意识中分给了他的,明净透亮的光系异能,在死城研究所的那一番对话中,陆之南知晓了自己光系异能的由来。
此刻再度归回楚歌体内,就如同搁浅的游鱼潜入了熟悉的大海。
他引导着所有狂暴与黑暗的气息进入自己体内,他完全放敞开了自己的身体,那些黑絮如同见到了最初的寄居地,抛弃了暂居的躯壳,攒动着、疯狂涌入。
极致的光明与极致的黑暗,他剥离了光明所缺失的那一部分,归回原位,与之同时向着毁灭的黑暗敞开怀抱。
楚歌的面色渐渐趋于平和,而那一刻,陆之南的面容逐渐衰败下去。
他周身的气息是如此的狂暴,仿佛都凝聚起了小小的能量漩涡,叫褚游承受不起都后退了一步,然而却小心翼翼的控制着,舍不得伤到楚歌分毫。
血肉一点一点被狂暴的气息所盈满,一点一点被冲撞了力量所挤压,他能够感受到自己的血液逐渐冷却,身体逐渐僵化,被黑暗所侵染,就将要变作一尊冰冷的雕塑。
他眷恋的看着楚歌渐渐平缓下来的气息,细细描摹过魂牵梦萦的面容。生命力飞速的流逝,忽的听到一声微不可见的呻|吟,明明如同天籁,却如一记警钟,狠狠地敲击向了他的心脏。
陡然之间,陆之南意识到了什么。
恐惧席卷了全身,他只想要起身,赶快退去,不教楚歌看见自己,他想要求助于四周,然而已经冰冷僵化、急速衰败的身体,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生命力如同一个火团,在消耗了所有的光与热之后,终于走到了尽头。

混沌与恍惚中,意识回到了躯体。
那仿佛被无尽的爱意所包裹,浑身浸入暖意融融的热水,把将要坠入黑暗的意识给拉了回来。
怀着悄然的欣喜与期冀,楚歌终于睁开了眼。
尔后,眼睁睁的看着陆之南在自己身前,化作无数光点,飘飞到了天际尽头。
魂消魄散,灰飞烟灭。
第76章 Act1·畸骨
“我不愿意。”
楚歌听到自己清晰的说。
以德报怨, 又以何报德?
他大概平生做过最错误的事情, 就是在那些人要来抓捕他的时候束手就擒。
他想着自己问心无愧,从没有做过任何背叛的事情,却没有想到, 那些人在意的从来都不是这些, 他们不在乎他是否是堕落者,那些人不在意他是否已经背叛,他们想要做的只有一件事。
——要他死。
豪门世家, 争权夺利,内部的各派子弟为了继承人地位的一次倾轧,而他, 只不过是无端端卷入这场风波的一只炮灰。
并没有什么人在意过他的想法,那些人在意的都是假如他死了,能否打击到褚游, 折断他的臂膀。
因为这一场无妄之灾,他永远的失去了自己的弟弟。
之南
楚歌闭上了眼睛。
身体里的力量前所未有的充盈, 丰沛到几乎要满溢出来,那些曾经的、糟糕的、负面的感觉都消失了, 再没有一丝半点儿黑絮,再没有一丝半点儿杂质,他的体内干净到了极致,仿佛纯粹的光明体。
明白透亮。
全身上下都暖融融的, 仿佛被泡在了温热的泉水里, 仿佛被一腔炽热的爱意所包裹。
可是
一颗心呢。
却坠入了千丈冰封下的无边死地。

“我冷”
那是一声几近于呓语的呢喃, 仿佛下一刻就会飘散。
应莲目中泛红,当听到这一句模糊的呓语后,没有半点迟疑就施展了异能,那是一种消耗巨大的方法,却仅仅在此刻用来,包裹住他。
周身都暖洋洋的,舒服到令人倦然欲憩,可楚歌那样沐浴着,却觉得越发的寒冷起来。
“之北”
应莲用尽了最大的控制力,竭力使自己的语气听上去平稳:“逝者已逝如果贺之南还活着,他也不会想看到你这样伤心。”
楚歌睁开了眼睛,怔怔的看着她,许久后,茫然的问道:“贺之南是谁?”
应莲心脏渐渐沉了下去。
楚歌小声说:“我不认识什么贺之南,他是谁?”
应莲只隐隐约约听得提起过一句,最初楚歌被抱错以后,就是和那个贺家的小孩儿相依为命。
她还记得许多年前的那个上午,在那个偏远小城的学校外,她第一次与楚歌相逢,那时候,楚歌还是少年,发着烧,礼貌的与她应答,最后的末尾是,要去接他的弟弟。
少年渐渐远去了,而那个时候,应莲满心都扑在了褚游身上,并不曾在意,就任由之一掠而过。
直至今日。
应莲尾音微微发着颤:“不认识了也好,我们往前看好不好?”
楚歌很是难过:“我只记得我的弟弟,他的名字叫陆之南。”
他抬起了头来,期冀的望着应莲,满怀希望的说:“应阿姨,你知道之南在哪里吗?”
那一声“应阿姨”几乎教应莲溃不成军,她无比酸楚的望着这个满怀期冀的孩子,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那能够如何回答?
她又能怎么作答?
应莲手背擦过了面颊,勉力道:“他去了很远的地方。”
“那他会回来吗?”
“当然会的。”
楚歌轻轻地“啊”了一声,欢喜的笑起来,眼眸中终于出现一点儿光彩:“那可好,我要回家,等他回来。”

褚游就站在不远处,无声的看着这一场闹剧。
当他听到这句话后,终于忍不住走过来,大声说:“陆之北,你醒醒,你弟弟他已经”
没有出口的话被蓦地打断,应莲几乎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所有的话语都被掐了回去。
褚游终究闭上了嘴巴。
应莲和缓了声音:“之北,待在这里不好吗?你生病了,需要人照顾。”
楚歌怔怔道:“我要回家不然之南就找不到我了。”
应莲垂头看着他的眼睛,道:“这里也是你的家啊妈妈,爸爸,还有弟弟,都在这里。”
“这里也是我的家?”楚歌茫然的重复着。
明窗净几,设列整洁,仰头望着的是精美的壁画,侧头看过去是美丽的花园,林木葱茏,鸟声玲珑,偶尔有清风吹拂而过,甚至可以闻到从园子里飘来的、馥郁的花香。
应莲的目光中带着隐隐的期待,便是一旁的褚游,此刻也无比紧张的看着他。
下一刻。
然而楚歌伸手抱住了脑袋,就好像有一把锥子在头脑里大肆破坏,他开始痛苦的呻|吟:“不是,不是,不是!”
那压根不是他记忆中的场景,那根本就不是他记忆中的人。
他的家是在一个老旧的楼房上,楼下是破旧的花台,有着永远都亮不起的过道。他的家入目只有一个窄小的客厅,被老旧的家具堆得满满当当,有一个并不大的卧室,还有一间狭窄的厨房。
傍晚时,深夜里,无论什么时候他回去,那总是会有一盏亮起的、暖黄的灯,在夜风中等他。
“这里不是!”楚歌痛苦的抱着脑袋,试图减轻一点痛苦,然而并没有一点点改善。
这一切都与他的认知所违背,这一切都把他的世界观搅得支离破碎,仓皇之中,楚歌惶惶道:“爸爸?妈妈?可是他们早就死了,我十六岁的时候就死了!”
如同被一桶冷水从天灵盖浇下,满心希望的火苗被浇灭,应莲心中一片冰凉。
“不对,不对九岁的时候,爸爸就已经死了,后来死掉的是妈妈。他们全走了,早就走了,不在了”
“我没有爸爸,也没有妈妈,我只有一个弟弟”
褚游颤抖着看着他,伸出手,似乎是想要抚平他的痛苦。
“之北哥。”褚游颤着声说,“我也是你的弟弟啊”
他掰开了楚歌捂住的脑袋,与他相对视。楚歌的眼中一片混乱,那视线的焦点、尽头一片茫然,当听到这句话以后,终于聚集起来,怔怔的看着他。
仿佛只不过是一瞬,又仿佛已经过了很久很久。
楚歌猝然惊醒,一把推开了他的手,语无伦次道:“不对,不对,之南呢!”
仿佛是要喘不过气来,他无比艰难的捂住了自己的胸口,胸腔里所有的空气仿佛都被抽走了。
应莲惊骇的看着他,看着他脸色煞白,唇边渐渐透出一股不祥的青灰色,就好像陈旧的、腐朽的砖墙,那将要塌落的征兆。
“之北,之北,你醒一醒”
然而那些话语完全起不了任何作用,急促的喘|息声中只有无比痛苦的哀嚎,却反反复复,都凝固成了一句话——
他要回家。
眼见着他再也喘不过气来,褚游情急之下在他的脖子后一按。
带着香味的毛巾捂住了他的口鼻,在短暂的、剧烈的挣扎之后,楚歌终于倒下身体,不再挣动了。
一片精疲力竭,可是谁也顾不上。
褚游轻松的将他安置回了床上,掖好了背角,在那个时候,在恍然间发现,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已经变得那样的轻,就好像只剩下了一把骨头。
应莲手轻轻的按上了他的胸口,无声无息将异能度入。
楚歌的治愈系异能与她同出一脉,应莲的异能能够很好的抚慰他体内的痛楚。
并不顾惜着自己的能量消耗,应莲运用着异能,带着暖流,在他体内游走了足足有三周,直到楚歌终于沉睡下去。
然而即便是那个时候,他的眉心,依旧有一道浅浅的褶痕。

情况非常糟糕,在陆之南选择了以命换命以后,楚歌的精神状态就变得非常的差。
“为什么会这样?”应莲靠在木椅边,有一些说不出的疲倦。
褚游轻声说:“陆之南死在了他怀里。”
那等于说是亲眼目睹了自己最亲近的人死亡,更何况在眼前消散成了灰烬。
灰飞烟灭,魂飞魄散,无论是哪一个,都足以教人椎心泣血。
应莲轻声道:“他和贺家那个小孩子的关系,有这么的好吗?”
那应该要如何回答?
褚游怔愣了一瞬,最后,才缓缓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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