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不会有孙子或者孙女了啊。”周母叹息了一声,眼底一片湿润。
周朗月抽了张纸巾递给周母,歉然道:“妈妈,你能原谅我么?”
周母接过纸巾擦去眼泪,五味成杂地道:“朗月,你虽然看起来很温柔,但其实性子却太过冷淡,与所有人都保持着距离,我曾经很害怕,我死后,你会一个人孤零零的,连个讲话的人都没有,但我心底还是暗暗地盼着你能娶一个合意的姑娘回家,两个人和和美美的,生一、两个孩子……”
周母稍稍有些哽咽:“不论是你读书的时候,还是你毕业工作了,我从来没有看见过你有过要好的朋友。你小的时候,我很自豪,你都不用我管,就能拿全校第一,你不像别的孩子到处疯玩,也不会总是打游戏,但你再大一些,我倒是希望你能活得更为肆意,不要一直将自己关在图书馆里……人都是很矛盾的吧?”
周母勉强笑了下,一把握住了周朗月的手,严肃地问道:“朗月,你是真的喜欢朱醴,喜欢到想和他过一辈子么?这个社会对同性恋并不宽容,如果你只是抱着玩乐的态度,那还是不要害了朱醴为好。”
周朗月眉眼温柔地答道:“嗯,我喜欢朱醴,喜欢到想和他过一辈子。”
周母一看周朗月的神情,便知道周朗月是认真的,她的儿子生着一副温柔似水的眉眼,然而这层温柔却不过一张惑人的皮囊,满是漫不经心与游刃有余,其中究竟有几分真心?
但现在却是不同,周朗月眉眼间俱是真实的温柔与爱意,她的儿子是打心底想和朱醴过一辈子。
她既担忧周朗月与朱醴遭受社会偏见,又庆幸周朗月找到了与之相伴一生的人,末了化作一句:“朗月,你现在快活么?”
“我很快活。”周朗月反握住母亲的手,又慎重地重复了一遍,“妈妈,我很快活。”
周母霎时双目含泪:“那就好。”
朱醴堪堪端了一盘子水果进来,便看见周母冲着他招手:“朱醴,过来。”
朱醴顿觉紧张不已,下意识地瞧了眼周朗月,周朗月觉察到朱醴求救似的视线,柔声笑道:“朱醴,我向妈妈出柜了......”
“什么?”朱醴险些把手上端着的水果摔了去,幸而被周朗月伸手扶了一下。
周朗月将那盘子水果放在了一边的茶几上,又附在朱醴耳侧道:“我和妈妈说我想和你过一辈子。”
朱醴不习惯在周母面前与周朗月过于亲近,更怕惹怒了周母,顾不得回应甜蜜的许诺,立即伸手将周朗月推开了去。
周朗月却不满地立刻扣住朱醴的腰身,将朱醴拥入怀中,紧接着不待朱醴反应过来,他便低首吻住了朱醴的唇瓣,见朱醴挣扎,他索性将浅尝即止的吻变作了深吻,用温热的舌尖不断地引诱朱醴松开唇齿放他进去。
朱醴被周朗月吻得神魂颠倒,起初还顾念着周母,拼命地想要从周朗月怀里逃出来,未多久,却主动踮起脚尖来,勾住周朗月的脖颈,任凭周朗月搅弄他柔软的口腔。
周母看见两人接吻,心中纵然遗憾自己不会有孙辈了,但也不得不承认两人极为般配。
周朗月生性冷淡,这个吻却如同含着一团烈火般。
能将周朗月变作烈火的朱醴,能与周朗月一道冲破世俗偏见,是周朗月的福分。
周朗月吻过朱醴,便牵着朱醴的手到了母亲面前,粲然笑道:“妈妈,这是我的男朋友。”
朱醴垂着头,忐忑不定,耳根还透红着,手脚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周母向着朱醴问道:“朱醴,你是真的想和朗月过一辈子么?”
朱醴仰起头来,迎上周母的视线,大着胆子道:“是的,我想和朗月过一辈子。”
他见周母没有动怒,又强调道:“我爱朗月,我想和他过一辈子。”
周母闻言,细细地端详着朱醴,片刻后,她分别握住了两个人的手,而后将两人的手叠在一处,慈祥地道:“你们要幸福。”
朱醴吃惊地望着母亲:“你不责怪我们?”
周母摇摇头道:“我不责怪你们,你们没有错,朱醴,谢谢你能和我儿子在一起。”
朱醴不由羞怯起来:“也谢谢你能让朗月和我在一起。”
周朗月端了水果来,三人都吃了一些,又其乐融融地一起吃了午饭,周朗月与朱醴才驱车离开疗养院。
一回到家,朱醴便抱住了周朗月,用额头磨蹭了下周朗月的下颌,欢喜地道:“幸好你妈妈没有反对我们。”
“即使妈妈反对,我也一定会反抗到底的,朱醴,我爱你。”周朗月吻了吻朱醴的额发,“还有……”
他停顿了下,低首含住朱醴的一点耳垂:“下次去看妈妈,记得叫妈妈。”
朱醴含情的双眼浮起一层水雾,点点头:“好的,我的男朋友。”
周朗月舔吻着朱醴微湿的眼尾:“男朋友,该履行义务了。”
朱醴面颊嫣红,由着周朗月拉着他去了卧室,履行了一遍又一遍的义务。
第69章 番外三
朱醴非常喜欢小动物,但又怕自己养不好,迟迟下不定养宠物的决心。
在朱醴二十五岁生日前一个星期,周朗月从流浪动物收容所抱了一只小奶狗来,小奶狗看起来胖乎乎的,白白软软的一团,但伸手一摸便能轻易地摸到它柔软皮毛下细瘦的肋骨。
周朗月为了给朱醴一个惊喜,将小奶狗寄养在办公室里,每天都照着两个月的小奶狗能吃的最大食量,用牛奶泡软了幼犬粮喂小奶狗吃,希望小奶狗能在朱醴生日当天长胖一些。
小奶狗十分亲近周朗月,只要周朗月走进办公室,它便会撒着小短腿迎上来,在周朗月脚边转圈圈,时不时地蹭蹭周朗月的腿。
周朗月最近很少做手术,实验都交予林凝了,不是去大学讲课,便是逗着小奶狗玩。
林凝有一次看见周朗月衣袖上沾了条细软的狗毛,不禁奇怪地道:“学长,你喜欢狗么?”
周朗月沉思了片刻:“我从前不喜欢狗,不过养了之后,觉得被一个小生命依赖的感觉倒也不错,而且小奶狗的毛很软,肚皮也很软,还喜欢被摸摸头,喜欢撒娇……”
他笑着补充了一句:“与朱醴很像。”
林凝不得不怀疑,小奶狗的毛软不软,肚皮软不软对周朗月而言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小奶狗喜欢被摸摸头,喜欢撒娇,与朱醴很像。
朱醴生日当天,周朗月将小奶狗抱到了书房里,而后便下厨煎牛排去了。
朱醴一进门,见房间里一片昏暗,只一点黄昏的微光从客厅的窗帘里流泻出来,还以为周朗月加班去了,便低下头去换鞋。
他换上拖鞋,不由有些寂寞,今天是他二十五岁的生日,但周朗月却不在。
他方要打开玄关处的灯,一双手却被人抓住了,而后那人压了下来,他整个身体被迫贴在了门上,猝不及防下,唇瓣又被擒住了。
——是熟悉的味道,是周朗月的味道。
他伸手摸索到周朗月的腰身抱住,仰起首来与周朗月接吻。
周朗月从牛仔裤中扯出朱醴的衬衫下摆,紧接着,手掌便覆上了裸露出来的腰身肌肤,又蜿蜒而上,抚过那对蝴蝶骨。
朱醴的衬衫很宽大,容纳周朗月的一只手绰绰有余,但在周朗月一番作弄下,衬衫仍是崩开了两颗扣子。
“朗月……嗯……”朱醴被吻得双腿发软起来,周朗月及时将他一提,又打横抱到了餐桌上。
餐桌约莫一米半长,不足以让一米七八的朱醴伸展四肢,朱醴稍稍有些蜷缩,下一瞬,便被分开了双腿,小腿只能从餐桌边缘垂下。
“朗月……不要……”朱醴直觉得羞耻不已,想要起身,却被周朗月按住了肩膀。
周朗月的面容在黑暗中不甚分明,他安抚地舔吻着朱醴湿润的唇瓣:“别动。”
“好吧。”朱醴妥协了,他一抬眼,看见周朗月转过了身去,完全不知道周朗月要做什么,一时间又是激动,又是紧张。
过了片刻,周朗月点了一对蜡烛台来,烛光打在周朗月脸上,影影绰绰的,使得那一副温柔的眉眼时明时暗。
蜡烛被摆在了朱醴的腰身两侧,而后周朗月又端了两份牛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