逾时之后,落了笔,结了心思,执起画来
“季唯,迦蓝你们看看,是不是今日的比较好看?” 这少年对自己的画功可是自信的很,毕竟这些年画的太多了,没有一百也有九十九,没有像了十成十,也足有九成九了
看着身后的两人越发笑的宜人
被旨名的两个人却是全无笑意
敛眉,颔首,心里清楚一个差错,落下的责罚,可未必是他们两个人能担的起的罪过,毕竟眼下还有百余人跪着候旨呢
如今这个少年身边,真心待他的也没几个了
季唯和迦蓝便是少有中的几个
“呵呵,我觉得这画挺好的
今日心情好,那外面的人....” 说话的少年,有意一顿,给人一阵遐想
只是这人命关天的事儿,也不是季唯和迦蓝轻易便能揣测的
若是,从前,没有十分,季唯也是可以明白这少年九分的
如今….. “十步外的那两个人,永乐
至于百步外的,就先收着吧
” 说完便执起了画走进竹寮内
身后,旧居幽禁之中,仍是那座竹寮,景物依旧
如果不是屋前多了一块碑,是全然看不出这屋子里曾葬过一个人,死了一颗心
就好像全然无法看出此刻眼前这个如花少年究竟有几分如意,几分愁苦
这几年
凤阳锦王已不在是从前那个因为年少便恣意轻狂的九少爷了
即便面容若画仍有如初的痕迹,只是,这手掌中了结的性命,却是不计其数
凤阳城内,但凡落在锦王手里的罪证,十有八九都是极刑
当年秦修衡死了以后,锦然要回麒麟剑带着季唯编了凤阳城的五万大军与煜荆城联盟,半年之后,仅剩两万铁骑兵临圣陵城下,占他三座城池,经此一役,圣陵城少说十年内难成气候
这一战,锦王手持麒麟亲自带兵出征,但凡临危退后半步者,便是灭种族的死法
这么严厉的军律,在从前是根本没有的
初战时,凤阳城主是派了身边十二位死士一路护着锦然
锦然的武功并非上乘,即便手持麒麟也并非所向披靡,也侥幸这些死士不辱使命
有些武人是自幼习武,心无旁骛,只做了这么一件事,便修得了上乘武学,比如秦修衡
又比如有些人,痴迷武学,苦心专研,终成了一代武学大家,比如沈漠阳
还有一种武学原本造诣不高,因生了事故,心里的愤恨嗜血因无处发泄便转到了战场上,以杀戮来减缓心里的怨恨,又有天府派来的人随身护着,手持当世名剑,硬是在一次次的战场上修得了兵法战略,武功绝学,锦然便当属最后者
锦王这些年收着的军队没有给凤阳城主,而是归了锦王府
即便是凤阳的王有异议,也奈何不了在外的将军
当然像季唯这类长年身处庙堂之高的谋臣还是看得出来,这些都是凤阳城主默许的,希望锦然让自己过的好些
若说从前的凤阳锦王是个美丽少年,如今的凤阳将军便是个嗜血成性的小兽
也许是因为感情无所寄从,所以只能宣泄在战场上,才能让自己的心里安生一些
当日年少,一念之差失了秦修衡之后,尸身给了月重华宫,锦然只剩下了麒麟
从此以后,这把剑再未离过身,便是软榻就寝间,这麒麟也多是不离左右的
后来过了些时日,锦然一遍一遍的回想着自己,想着秦修衡,想着他从前并未觉得自己爱那个人就爱的怎么深刻无比
他是凤朝的得势的王爷,那人武功再好,也不过是个江湖上的人
不过相处两年的光景,怎么,这情就轧进了心里,偏偏拔不出来了? 如果说是季唯,这么多年只和那一个人朝夕相处,想是爱别人也是全然没有第二个人给他爱的
可自己,这情陷深处,究竟是那人给他推下去的,还是他自己给自己陷里的? 感情在很多时候就是这样,放下了便是过去了,过不去也并不是因为别人,而是自己一天天的想,一遍遍的想,这样,即便是发生在几年前的事情,也好像刚刚发生过,不停的发生着,直到生了心魔
锦然便是这样的人,过去的这些年,锦然一遍遍的想着从竹林初相识,一直到秦修衡死的前一天,秦修衡说他为了凤阳城什么都肯牺牲
他也才渐渐的明白了,秦修衡竟然以为他是为了凤阳城才肯委身于他,那个傻子,若不是因为情有所钟,心有所属,凤阳城大多比他好看,专研此道的少年,怎用他一个不经事的王爷来做这样的事
锦然自知自己应当合适更好的
所以,他也并不想就守着那个死人一辈子,可是....他的心里偏偏就容不下别人,想到其他人雌伏在自己身下,即便再是阿娜多姿,也觉得心里不舒服,还不如摸着那把麒麟剑来的顺畅,若是再让他雌伏于他人身下,那还不如麒麟开窍,一剑毙命来的更舒服些
那场情殇后,季唯说,锦然固然是这个天下独一无二的人,却也少有几个人能真的舍命只为博君一笑的
死士自然是有,可为的是 “锦王” 还是 “锦然”,他心里清楚
这话,这意思,季唯只说过一次
因为那次后,曲少将军便带着少数的兵亲自随锦王出征了
从此后,这些话成为了禁忌,不容多说一句
想着想着,这心竟生起疼来,无法自控的疼,锦然知道自己不能再想了,若是再想,今晚怕是又不成眠了
有多少个夜晚,轻嗑假寐间,想着某人入了神,心硬是疼了一宿
磨死人的疼,怕也不过如此
人说,这命,长不过百岁,生不过百年
可失了秦修衡的他还有几十年要怎么过活
身逢战世,生在凤阳,本就是一个多事之秋,战死沙场,马革裹尸才是他凤阳子孙的使命,却偏偏遇到了一个月重华跑出来的情种,又偏偏生了情,失了心,诶..... 想着此时天已经大亮了,便出门喘口气,越过竹寮
直直的立在一块碑前
许久微动,只轻叹了一口气 “手持麒麟者,果然有他的非凡之处啊...” 这声轻叹
也是生生的凿进了不远处季唯和迦蓝的心里
对锦然,他们是有同情的
这少年怎么走过的这些年,他们是看在眼里的
季唯是锦然的什么人自是不用多说的
至于迦蓝不论怎么说,身上始终流的是那人的血,便是这样,锦然便再不会放她离开了
时至今日,但凡于那人有关的东西,即变再远,锦然也非要走几个弯想到那人身上
然后便舍不得了
第14章 第 14 章 春至,正是桃花盛开之际,花瓣纷纷而下
落至河中,顺流而下
落至肩头,凉进心里,却有凄美的意境
“咳....咳...” 幽居中,正入沉思的三人,不由得被这由远而近的咳声给惊醒了
自从那人去了以后,这里便是锦然的地方了
既然是锦王的地儿,便不是谁都可以来的了
“咳...咳.....” 声音越来越近,锦然竟是心里一紧
猛然回头,果然是他
是了,这桃园深处,能美过此地桃花漫天的除了沈若衣,怕是这天下间,再没有第二个人了
远处的人,望见锦然回头,便不再多走,停在原处,只,静静的看着锦然
看着锦然骤然僵了身子,不自觉的握紧拳头,而后,又缓缓的松开转着拇指的指环把玩
“锦然” 软软的一声唤着,如多年前一样,眉目含笑的望着他
若曦间,便见锦然走了过来,小心翼翼的扶着他
经年以前,锦然便知道这美丽男子貌似柔弱
也仅是,貌似而已
季唯是被月重华莲起救过的活死人,说到底与沈若衣这种生在月重华宫的人毕竟不同
上次相见,还是这间竹寮内,月重华宫里相关的人出来接了秦修衡一程,此时此地再见这人,难免心里已经转了好几个道道儿了
能进来此处的人便是不易,再出去就更难了
迦蓝却没见过这么美的人,便是从前也没见过
一袭轻纱薄衣,风姿世间无人能其左右
她心里的那个人觉得锦然美,可这个人却硬是比锦然年少时还美上几分
再说这么美的沈若衣难怪近年来嗜血成性的人,也会怜香惜玉了
沈若衣是那人近身的人
此地再见他
竟觉的世事真是讽刺,如今所有可以不在的人都在,只有那个不可以离开的人,却偏偏离开了
那人的衣冠冢,就立在屋前,是想藏都藏不住的
本以为沈若衣是来拜访故人旧居的
没想到他临近后竟是背对而行,略过季唯时,停下了
季唯也是颔首成礼
“咳....咳....你身上莲起的魄已有骚动
你是凤阳王舍不得死的活死人,命定天生,终是谁也改不了的
” 锦然也只是静静的扶着他
又走到迦蓝的跟前,“ 六生悲观一梦,如何做的双成
” 走过了这两个人,便是负手而立河边了
锦然也只是一副小心翼翼护着的态度
“三月初十,咳....便是衡哥哥与沈漠阳的六年之约了
如今,衡哥哥虽是武功全失,却也算是渡了他的劫了,之后,多是福泽了
咳....咳...” 说话的人,并无惊异
听着的人却好像是炸了魂般,尤其,是离身最近的那个人
面对千军万马也面无改色的人,眼前脸色骤然发白,五指骤然攥紧沈若衣的手腕,一使劲拉到自己身前,仿佛不可置信般,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的人
沈若衣,月重华宫的神子
他说没死的人,谁也不敢死
沈若衣一个颠颤落到了锦然怀里,半响,动了动被锦然攥在手里的手腕,见锦然还是纹丝不动像傻子似的发呆,也忍不住闹起脾气来踢踢锦然的小腿,嗯….比当年结实多了,又抬头看了看也高多了,黑多了
原本是两个纤纤少年,如今一个已经快成猛汉了,还真没眼看
锦然愣了好久才发觉小腿被踢了,低头看着沈若衣还在有一脚没一脚的踢着,便小心的放开了沈若衣的手腕,又换个手势放在手里看看有没有弄疼了他
如若这世间还有个人生来便能让锦然错觉赢弱不堪,只得日日小心经营,并且心甘情愿的,怕说的就是沈若衣这一个了
想当年,锦然和沈若衣闹的凶了,每每被秦修衡无奈拉开,最先看的也是沈若衣是否有恙,想那时,锦然也确实醋过一下,不过后来也晓得沈若衣身子确实长年汤药养着,也释然了
只听沈若衣又默默的碎碎念,“ 你以后离战场远些,衡哥哥才睡醒,过多的戾气对他身子不好
” 然后见沈若衣退开了几步,上下打量了一眼锦然,叹气道:“ 衡哥哥喜欢的少年郎,怎么变成了这样?诶…….” 说完感觉锦然瞬间石化了一般,然后慢慢的粉碎在风里
回首直直走过身后石碑,掠过间,掌风收势
只见一地碎石
君若还在,可会仍念故人颜? **** 三月初十, 嘉兴. 沈漠阳手持湛泸剑. 定定的看着六年前"侥幸"赢过自己的人. 如今,气息不稳,脚步虚浮. 周身的内力怕是废些时日了,别说持剑,便是能踏上这山顶,就费了他不少力气. 存身于江湖中的剑客,多有属于他们自己的一套道义,沈漠阳尤其当中的佼佼者,并不是欺软凌弱之人,见他如今失了剑,人也是废了. 便没在多说什么转身下山了. 留下的人看沈漠阳走远了,也只是原地休息了好大一会儿,又起身勉强往回走了小段路,终于,再也撑不住依树颓坐在了地上,气息明显粗了起来. 毕竟才睡醒,身子骨总还有些酥软,今日又是起大早就来爬这么高的山,也当真是累了
对于此时的秦修衡来说,确实是这样, 能走到这里纯粹是出于对湛泸剑的尊重,于自己来说已是不易了. 更不用说还能察觉到后面某个持剑青年,一步一寸一路的跟着他了. 身后的青年见秦修衡喘气明显粗了起来,好久也不见起身,便实在忍不住近身走了几步,站在秦修衡眼前
眼前一片阴影笼罩,秦修衡缓缓的抬头看去. 锦衣华服,一笑倾城,若曦间,便是阳光普照. 秦修衡缓缓的低下头,嘴角一丝自己才知道浅笑,锦然,我们这么快就又见了
于在月重华宫睡了一觉的秦修衡的来说,醒来没几日便见了锦然自然是太快了,可对于此时的锦然来说,却已是过了一个经久隔年,过了一次生离死别
锦然一手抬起秦修衡的下巴,好生端看着,只感觉一只手缓缓的摸上自己的胸膛,又听一句,“ 结实了不少,不过没少时俊俏可爱了
”锦然觉的自己的嘴角不由自主的抽了抽,没少年时俊俏可爱了? 秦修衡觉的自己好像听见锦然的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啪!的不受控制的龟裂了,紧接着便被扑倒在地上,随之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亲吻,不,应该说是撕咬来的更贴切一些
下巴又被锦然捏住,被迫张开嘴角,自己口里的每一个角落,每颗牙齿,每寸软肉都被细细的舔舐,对方的舌头探进了自己的喉咙深处,口水溢出尴尬至极,奈何被对方捏着下巴只能让口水顺着嘴角狼狈的留下,又被对方用舌头一点点的舔进自己的嘴里,却有更多流出,也是被对方玩的不亦乐乎,实在是萎靡至极
玩了一会儿,好像又找到了更好目标,对方狠狠的吸允着舌头,一寸一寸,从舌尖到舌根丝毫不放过,玩了一会儿,好似不尽兴一般,退开了一点,才算是喘了一口大气,伸出双手,想要把对方推开一些,却更深的体会到,是更结实了,都推不动了,想要放下捏着自己下巴的手,却发现对方的手反而更紧了一下,更是得寸进尺,又缓缓的低下头,鼻尖顶着自己的鼻尖,呼吸绕着彼此呼吸,“伸出来,让我玩玩
”秦修衡不理他,只是把眼睛转向了别处
只听对方一声嗤笑,舌头便犹如巨龙般想要钻进自己的喉咙深处,难免忍不出使劲咳嗽了起来,对方缓缓的退开了一点,又重复到,“ 伸出来,让我玩玩
”秦修衡还是爱搭不理,被锦然几次玩弄的口水断了线的往下流,一边咳嗽一边被锦然捏着下巴,一边把舌头伸进自己的嘴里百般戏弄几次,不得不,慢慢的伸出自己的舌头,任君享用
即便是做了心理准备,可是当被锦然像野兽般吸允,含进自己嘴里的时候,还是觉得有些的从心里往外的细微的震撼发抖,不知所措
等到真的锦然享用完了,只见秦修衡的嘴唇肿了一圈,微微泛着艳色,即便是秦修衡这样经过风月的人,也不免狠狠的瞪了锦然这个流氓一眼
却又被锦然以手抵着脸,从额头一寸寸的往下攻城掠地,眼睛,鼻尖,当再次亲到嘴角的时候,不自主的哆嗦了一下,随即感觉上面贴着自己嘴角的嘴唇好像浅浅的划过了一个弧度
直到迷迷糊糊间感觉锦然开始脱他的衣服,才真的慌了起来,双手握着锦然不老实的手,紧张说到,“我身子还没恢复好,见不得太凉
” 本以为锦然此时意乱情迷,听不进去他的话,却没想到锦然身子一僵,竟然当真退开了一些,双手抵在他的耳旁,一双眼睛湿漉漉的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好半响,才哆哆嗦嗦说了一句,“修衡,你真的回来了?” 看着这个野兽,又想着当前自己的衣衫不整,上下尽是凌乱的模样,也不免老脸一红,微微的侧过头去,轻轻的点点头
好久之后,也没觉得锦然有什么动作,刚想转过头来再看一眼,却不想一滴液体落在眼角,秦修衡惊的赶紧转回头去看着他的锦然,只见锦然眼眶通红,眼泪成线滑落,竟有越落越凶的架势
秦修衡正想抬起身子,却见锦然双手落下伸到他的身后,脸轻轻的埋在秦修衡的肩上,像他们从前相处时的那般模样,想起从前竹林内也是这般,自己坐着河边看书发呆,锦然睡醒了午觉找不到人,便迷迷糊糊的走出来,伸手抱着秦修衡把脸埋在他的肩上,每当这时,秦修衡便轻轻解开身上的披风,盖在锦然的身上,不想他在要醒不醒之间,着了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