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人有旋律地“嗯”了两声,手上的力道更紧了
这是……撒娇?! 洛飞鸟要炸了,跟只受惊的鹿一样拼命想要逃
似是察觉到怀中人的不安分,岑清酒眉头一皱,哼了一声,手头松了些
正以为这是逃离的好机会之时,洛飞鸟猛得一怔,待回神,已经被人压在身下,两手已经被架在头顶,这是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开了
明明力气这么大,方才说什么喝多了走不动,全是骗人的!洛飞鸟又羞又恼,已经适应了房内光线的眼睛就这么盯着面前人,似要将其千刀万剐
可岑清酒对此毫无动于衷,空下来的一只手轻轻抚上他的脸
洛飞鸟一脸马上要英勇就义的神情,一番自己今天的清白就要栽在这里了的模样,在迷离的岑清酒眼中竟还多了几分娇羞的神色
“妈的
”洛飞鸟是真火了,暗骂一声,“老子喊你滚开听不见啊!” 然后岑清酒就真跟听不见一样,欺身上前,一条腿的膝盖放上了床沿,夹在洛飞鸟双腿之间
那只放在洛飞鸟脸上轻轻摩挲的手划过耳廓,顺着颈部的曲线抚上后脑勺
含情脉脉的眼就这么看了他半晌,头一低手一抬,两幅唇就这么紧贴在了一起
洛飞鸟已经预见到他要这么做了,可在吻上他之时还是吃惊了一下,眼睛大睁了一瞬,而后又眯起眼来,享受着这一绵长而又深情的吻
享受?!!! 洛飞鸟对于自己恐怖的想法给吓到了,开始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应该是要反抗的,而不是被他的吻技弄得神魂颠倒
他开始用力躲避岑清酒热烈的吻,却总是被后者追上来不放过,逼得洛飞鸟直接宣告放弃
两人姿势都很诡异,洛飞鸟有些难受,力气也用不上
这一吻持续得太久,再加上紧张,他有些缺氧头晕,面前那张凑得极近的脸都开始模糊了
他有意识无意识地躲避着对方探进来的灵活的舌头
这种东西也是他从那些收缴上来的话本上看来的,若是自己再同他有更多的互动的话,比较容易激起对方的情丨欲,万一自己就这么被对方吃干抹净了就不好了
洛飞鸟是真的怕了,这酒后乱性是真的吓人
他也不是没看过这种话本,尤其是年纪再轻时还特别喜欢看,每回看到男主要强丨上之时还在加油鼓劲儿,还在匪夷所思这女主每回不情不愿的行为
现在这场景发生在了自己身上,自己当然不情不愿啦! “……唔……”一丝完全不受他控制的呻丨吟从他唇齿之间飘逸而出,同时又完全不受控制地感觉自己身上有什么不对
糟糕得不行,竟被这简单的一吻给撩得有了感觉,他简直快要羞耻死了
岑清酒按住洛飞鸟双手的那只手渐渐松开,可此刻处于迷离状态的洛飞鸟根本毫无察觉
那只手顺着他的手臂一点点往下摸,绕到了他背后,沿着背脊来回轻轻的抚摸
却好似完全不满足,探到身前来,开始解他的衣衫
完全无力阻止这一切的洛飞鸟此刻连“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的力气都没有,浑身酥软无力,任由腰带被人解开,一只手探进来,只隔了最后那一件亵衣
可此刻,这最后一层防卫形同虚设
岑清酒掌心的温度穿过薄薄的布料,刺激到了洛飞鸟的皮肤,被触碰过的每一寸地方都有些诡异的麻,还有些火辣辣的疼,说不上来具体是什么感觉,反正他神志已经不清醒了
洛飞鸟知道岑清酒喜欢自己,却不知这情谊究竟是有多少,竟能让他在醉后失了神志,对自己做出如此行径
洛飞鸟好不容易才强打精神,微眯着眼努力能够看清对方的脸局部
岑清酒是真醉了,一路的冷风都吹不醒了,正忘情地在几处对洛飞鸟下功夫
洛飞鸟要在他做出更加出格的事之前彻底阻止他
努力凝了股灵力,施了一法要将岑清酒弄晕
半晌没动静,洛飞鸟还以为失败了而叹息着,忽觉身上一重,吓了一跳
却是岑清酒晕了过去,压倒在他身上,倒是终于放过了洛飞鸟
他偏过头,大口喘着气,努力获取更多的新鲜空气
明显感觉嘴唇发麻发肿,这一吻太久,久得让他差点窒息而死
头都还是晕的,有酒精的作用,更多是缺氧,还有极度紧张放松下来后,那种劫后余生的欣喜
调整好后,他把岑清酒还放在自己身上的手抽出来,将他推开,在床上整整齐齐放好还给盖了被子
他都不明白刚被人做了那种事,自己为什么还如此淡定,有条不紊的在这儿做这一切
岑清酒已经睡了,洛飞鸟也不去点灯了——他也不大敢点,毕竟还是有种莫名的羞耻感,负罪感,他都害怕看到岑清酒的脸,害怕从一旁梳妆台上的镜中看到自己兴奋后的脸
他理好被岑清酒弄得一团乱的衣服,俯身去捡滑落在地上的腰带,却听见了岑清酒的喃喃
仔细一听,是在说梦话
“阿芈,我喜欢你
” 他声音很好听,低沉有磁性,却在讲梦话时多了几分气息的参杂,听上去让人有种异样的感觉,这讲的还是毫不华丽的表白
洛飞鸟听清了,心头一颤
“阿芈,我说了,用脏手揉眼睛的话会瞎的……罢了罢了,若是你瞎了,我养你一辈子好了
” “嘻嘻,咱家阿芈真好看
” “阿芈,你没有灵力,就换我来护你
” “阿芈,我躲着师父给你送吃的来啦,莫要被发现了!” “阿芈,我错了,我不该骗你,她……我错了,可我赔不起
” “阿芈,我把我给你,能不能让你原谅我
” “阿芈,你好好
” “阿芈,你能不能不跟我吵,看到你生气我心疼
” “阿芈,我喜欢你……” “阿芈……” 他一口一个对洛飞鸟的旧称,一口一个“阿芈”念得洛飞鸟心头发颤
不知不觉之间,他就保持着弯腰拾起腰带的动作许久,一直在听他念自己的名字,讲的都是些琐碎的事,或是一些他想说却从未开口讲过的话
语气各有不同,童稚般的欣喜,深情,歉疚,俏皮…… 洛飞鸟从来不知道,岑清酒喜欢自己竟有这么久,从懵懂无知的少年时,到如今,此情不减
洛飞鸟不懂啊,他不懂一个男子为何会对另一个男子动情;他不懂自己有什么值得他喜欢这么多年的;他说自己好,他也从来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好,让他喜欢了
“为什么呢?”洛飞鸟凑到他耳边,这么落寞的,轻声的问他
本不指望他能回答,结果岑清酒却开口了:“不知道啊……你这么烦,我……为什么会喜欢你啊……” “不知道啊……” 岑清酒的自问自答
洛飞鸟醒了酒,却仍是脚步虚浮地回了自己房间
今天晚上的事给他的冲击太大,他需要一些时间来消化一下
他进了屋,直接躺倒在床上
旁边空了近一人宽的位置,他似乎看到了那里躺着安睡着却在不停讲着梦话的岑清酒,似乎感觉到身上被他抚摸过的地方的温度,似乎感觉得到自己唇上的情热
这都是他所不懂的
多少年来,从未有过的心悸,就是在遇见月月的时候,都没有这种感觉
他不懂这是种什么奇妙的感觉,但是这带给自己的刺激很大
洛飞鸟是不愿承认自己有所动心的
明明自己同他,不过是一起长大,一起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一对欢喜冤家;现在怎的,是要打破这平衡,变成平常的男女,夫妻一般,恩爱,白头偕老,这样的存在么? 洛飞鸟忽然想起了那位沈先生
在自己不能明白岑清酒的心意之时,他会否会像沈先生一样,焦虑,等待,思考,难过? 他想,他需要知道答案
作者有话要说: 写完了写完了,外边天亮了
睡觉了睡觉了
早上起来肝游戏和存稿
第35章 转接 洛飞鸟纠结着一夜无眠,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宛如话本中怀春的少女
他觉得自己变得相当奇怪,尤其是在关于岑清酒的一切事情上
好不容易熬到天明,随着院里那只恶趣味的公鸡开始打鸣,他起身洗漱更衣
从房内出来,是晴朗的一天
不过洛飞鸟的内心是相当的不平静,方才在镜中所见的自己,憔悴得不行,两大坨黑眼圈挂在脸上,甚是吓人
岑清酒宿醉后有些头疼,抚着头进了院里的膳厅,就见背对着大门坐在桌边的那人忽然回头,着实被吓了一跳
“洛......洛飞鸟你......撞鬼了?!” 洛飞鸟看着他的眼神相当哀怨而不自觉
看着岑清酒这一副昨晚什么都没发生的表情,他想了一晚上要说出口的一大堆问题忽然就噎住了
“没
”他低低地应了一声,忽然又抬起头来相当嘲讽地看了岑清酒一眼:“对啊,撞鬼了,大半夜出去驱鬼去了
” 说完,他把视线挪回了面前的粥里,相当有风度地一点一点给喝完了,期间一语未发
岑清酒觉这气氛忽然之间怪异了起来,想插句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洛飞鸟吃完了就走人,还没踏出房门,那边何药温已经来了:“师尊,仙盟的使者已经到了,说是有事要找师尊确认一下,先赶紧过去吧
” 一直到洛飞鸟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岑清酒才反应过来感觉有什么怪怪的
这使者去了前厅,路洪正正和他相交甚欢
洛飞鸟到了,三人互相起身行礼,打个招呼,算是认识了
这人洛飞鸟有点印象,是东河派的门人弟子,不过了解也只有这些
除了在会议上见过一两面知道个姓名,便也没有交流了
此次,算是二人第一次正面交锋
“落霞东芝洛飞鸟,见过陆大人
” 既然是仙盟的,不管之前在自己宗门那是什么身份,一律都这么喊的
此人名叫陆少坤,年岁没有洛飞鸟大,看着也就二十来岁的模样,看上去倒是相当的稳重严谨之人,一点不苟言笑
洛飞鸟最应付不来这种人,只求有什么事,能早点问完早点走
“洛宗主,此次仙盟派我前来确认一下,剿灭魔王一事
”他不知从那里掏出来的文房四宝,连墨都研好了,铺开的纸张准备记录下洛飞鸟的每一句话
路洪正因为不方便干涉他人的公事先行离开了,这偌大的前厅就这二人,隔了张纸,一人说,一人写
洛飞鸟隐约猜到可能是为此事而来,毕竟当时忙乱之中没有及时去仙盟报备,现在过了这么久了更是忘了,一说有仙盟的人来才想到这么一回事
有关讨伐魔王的事的他已经不知跟多少门派的人讲过多少遍了,现在讲起自然是信手拈来,毫不含糊,那陆使者听着也没觉有甚不对,一句一句记了满满一大张纸
最后,他落笔,让洛飞鸟确认后留了一签名和指纹印
洛飞鸟感觉自己就跟被审的犯人做呈堂证供一样,感觉怪怪的
那使者看着这供词,顺带提醒了洛飞鸟一句,日后若再有这种事,务必要在仙盟登记
洛飞鸟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知晓”,心里头盼着这人早些走,不耐烦得很
忽然就见那使者眉头一拧:“这名字……似乎在哪里见过
” 洛飞鸟挑眉
什么名字?罗尧遥? “不是,是这个
”他把供词递给洛飞鸟看,另一手指着一个字迹娟秀的名字,曾竹溪
曾竹溪行为素来低调,何时竟还被仙盟的盯上了? 他一脸疑惑地看着那个使者,装傻充愣,脸上写满了“什么意思”,脑子里快速地运转着,若是被仙盟的盯上了,这讨伐一事基本上就要由仙盟主导了
本来就悬的事情,若是再失了主动权,他怕是保不住魔王了
“我曾经在近两年仙盟的犯案名目里见过这个名字……”陆少坤说着说着,沉吟半晌,又道,“或许是我记错了,只觉这名字相当熟悉
” 洛飞鸟微微松了口气,只有保佑此人不要回去查那些名目卷宗,就算查了也一眼瞟过看不见好了
“那好洛宗主,若是还有什么事的话我会再来找你询问调查的
”这么交代一句,这使者毫不留恋地转身就走
洛飞鸟看着他的背影,只求别再有事儿了
他一点也不想再见到这个人了,从各种意义上来说
结果,洛飞鸟的担心果然成真了
几日后,江湖上又重新开始传播剿灭魔王一事,走街串巷,天上地下,四处飘扬着这告示
只不过,下面的署名,从“东芝派”,尽数变成了“仙盟”
洛飞鸟气得不行,却总不能公然反抗仙盟的命令
此时他们已经重又上路,路洪正也在开始焦心此事
既是仙盟命令,那便江湖所有门派都是要参加的
北师路一介药门,又不会这仙家法术,况且天天忧心宫中医馆事务已经够了,此刻还要忧虑着剿灭魔王一事,当真是遭透了心
整片大陆的东方、南方已经被各大门派地毯式搜索过了一遍,并未发现其中有曾竹溪等人的踪迹或是有可能是他驻地的地方
仙盟直属人界皇帝,他此时也知晓了此事,命令各地都严加防守,务必要找出这几人
莞昀山以北是魔界的领地,洛飞鸟先前已经同魔界通过气了,同样也是没发现曾竹溪的行踪
西边儿,多山岭,多密林
地势陡峭,行路艰难,倒也算得上是躲藏的好去处
加之别的地方已经不可能有机会让他们躲藏了,所以众人想着,这曾竹溪和魔王,定是在西边! 和洛飞鸟一行人一样,几乎所有门派都在往西边赶
一时之间,那方的各个城镇都忽然热闹了起来
原本只有一年一度的仙道大会开始时才有这么多修士聚集于此,现在倒是又热闹了一回
洛飞鸟却又心生不祥
这么多门派聚集在这里,真像当时仙道大会的情况
若是曾竹溪在这种情况下动手,岂不是又是一大损
可他不过一介宗主,即使这活动先是由他发起,而今一切事务的决定权落在仙盟身上,自己哪里来的权利能让别人退出去,说不定还会被人怀疑是否别有用心
西边八大峰,从前长清门宗门驻地邱云峰是其一,在不净,也是最为出名的一座;渡海峰,是第二位的,与邱云峰相邻;邱云峰以南,有一对双子峰,琢北与琢南,这是三和四;若是要进大陆的西边,无论从何处进,必经一座奇峰,朱楠峰,此封又高又险,虽宽阔,却因土质原因而不生草木,远远就能见这光秃秃的山,相当显眼,怕是藏不下曾竹溪和他那一干走尸精兵罢
排在六、七的山峰,那就不及前面所讲的几个了,但也远比其他地方的要壮美许多
对,仅仅是壮美
这素袖峰和景明峰则完完全全是供游玩之所,但也不排除曾竹溪会藏在这里的可能性
第八位的静珍峰是有特殊用处的
此峰明明靠近北部的莞昀山,却灵气相当旺盛
此地专用于仙修修行疗养之所,仙盟还在此专门立了一会馆,有人在这里为随时到来的修士进行疗养
因为灵气,静珍峰自身就带了极强的结界,连普通的凡修都进不来,那些魔修,魔物若是硬要进入结界,便会被灵气腐蚀殆尽
这里是完全没有必要去查的,以洛飞鸟的身体,也根本别想进去
若是灵力过剩,失控起来还不把这整个山头都给削了
进了西部,几大门派都分散开来,各自去能探查的地方去搜寻
因地势的原因,这搜查行动变的十分困难,有些地势狭窄的地方根本无法御剑,那些凡修还只能用脚一步一步攀上去
半月下来,连三成的地方都没有查完
洛飞鸟他们去的是邱云峰
这里很大,上回仙道大会结束后的混乱还未清除,落得一片狼藉
“他的老巢会在这里?”岑清酒踢了一脚脚边的断剑残片,“他活动应该有好几年了,不可能藏在这里这么久还没被发现,毕竟年年都在这里开仙道大会,在这么多人眼皮子底下做恶事,想不被发现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