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七》完本[古代架空]—— by:千载之下
千载之下  发于:2017年07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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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容松开手,笑了,随即开始剥阿七的衣服

“伶公子,我还没洗澡……” 安容丝毫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不脏

”但转变一想,好像哪里不对,“你怎么大过年的都不洗澡!” 阿七被他说的脸一红,幸好月色不明,并不看得清脸上的神色

两人的衣物都已褪下,阿七却突然想到了什么,“小狗……小狗的眼睛!” 安容哪里还有时间管这些,箭在弦上,一会儿,呻-吟声从阿七口里泄出来,浓浓爆竹声,掩盖了夜晚的春闺梦话…… 愿年年如此——这是阿七意识尚且清明时,心里念叨的一句话,然后便沉沉睡去

却说白天的时候,安容坐上了去往穆啸山庄的马车,就一直心神不宁,手边的血迹早已干涸,凝成一团覆在手背上,穆燕燕不忍看,说了好些次让他先包扎一下,但是安容都不曾理会,沉浸在自己的一方天地里,想得出神

赵明朗了解他,也知晓他的那档子事儿,刚才安容的自残着实吓到了他,他始料未及,这人竟然陷得如此深

一路无言,坐在车厢中的三人各怀心事,很快马车便到了山庄,赵家夫妇还未到,安容先去拜访了穆青楚和穆老庄主,老庄主的身子不大好,坐在轮椅上,由下人们贴身伺候着

“安容哥哥,我让小叶去烫壶酒,咱们去后山的亭子间坐会儿,那里的梅花开得正盛,美着呢

”小叶是穆燕燕的贴身丫鬟

赵明朗附和:“不错,这庄子里的梅景,外头少有,旁人想看都看不到

” 安容却说:“你们去吧,我得回去

” 穆燕燕一脸不解,“赵伯伯跟赵伯母还未到,你这才刚来,怎么回去了

” 安容扭头对着赵明朗,“帮我跟他们二老打声招呼,今年怕是见不成了

” 赵明朗知道他所谓何事,也不阻拦,只是暗自懊悔,刚才一并把那人带过来就好了

而穆燕燕也是个玲珑剔透之人,现下吃了味儿,肚子里盘转的话全部脱口,“是不是因为那个杂役?” “燕燕,不许胡说!”赵明朗厉声呵斥

就连安容都不甚明了,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

过来的时候,脑子里盘旋的全是那人孤零零失落落的背影,想着他说,他本来是要回老家的…… “我回去了,日后得空再聚

” 赵明朗只说了“嗯”,没再多言

穆燕燕看着拂身而去的安容,不染纤尘的背影,久久的,成为了她眼中一块看不透的谜

直到背影彻底消失,她才问出了口—— “他跟那个杂役是什么关系?” 赵明朗不忍心实话告诉她,只得说,“主子跟下人的关系

” “是吗?” 穆燕燕嗤笑一声,转身走了,留下凌乱的赵明朗,大过年的,这都什么事啊!

第26章 安容的妒意 翌日醒来,身侧的人还在熟睡,静缓的呼吸,阿七靠近些,就能听见,回想昨夜种种,越想越臊得慌,这人还是头一次那般温柔

他一向少言寡语,特别是做那种事的时候,但昨儿,一边做,一边却对着阿七说了许多话

“白天的时候是不是跟我置气?” “太惯着你了,你这性子都叼了

” 阿七竖耳听着,身子被安容弄得难受,闷哼了几句,“没有……”,带着颤音儿,心里是又惊又喜,想着,他是不是已经把我阿七当成了他的贴心人

不一会儿,安容也睁眼,一晌贪欢,外头的爆竹声,只增不减,新年了

阿七连忙撑起酸痛的身子,对着安容说了好些吉祥话,然后便窸窸窣窣地穿戴整齐,还是昨日那件被这人嫌弃的破烂夹袄

收拾完自己,阿七便蹲下身子,小心谨慎地替安容套袜穿鞋,扶着他起身,阿七问道,“伶公子,今儿穿什么衣服?” 安容淡淡言语,“随意,就穿昨日那件

” 阿七愣住了,不是因着他这话,而是他突然淡漠的口气,跟昨夜的他,仿佛换了个人

这人的性子,真是让人摸不透

阿七叹口气,替他去屏风上取下昨日那件玄色外袍,仔细替他穿戴好

然而,阿七不会猜到,此刻面前人的内心经历了怎样一番苦苦挣扎

一面,安容贪念着阿七的身子,喜欢他恭敬顺从的小模样;另一面,他又开始唾弃着自己,竟会对着那样一个不堪的人,恩爱缱绻,缠-绵至天明

瞧着安容久不做声,阿七轻轻抓起安容宽袖下的手,却被他一把甩开,“别碰我!” 阿七终于知道他心里在别扭什么,无非就是睡了个男人,而且还是个卑微低贱的龟奴,又是一阵自怨自艾,阿七直杵在他身边,也不说话,等待着这人心绪的平静

安容想了很多,阿七也想了很多,他都能预料到他跟伶公子日后的结局了,大概就是天各一方吧,以前对安容说了好些话,说要带他一块回老家沭阳,说要搭建个草屋,两人安稳一辈子,那些子话从来都是自己一方面肖想的,这人从没允诺过

即便如此,阿七也在努力着,万一哪天成真了……那也说不定

“伶公子,要吃些什么吗,我去厨房做

” 许久,阿七的一句话,打破了尴尬的沉静

“早膳就罢了,中午再吃吧

” “那我去打盆热水来,你洗洗

” 木门轻轻阖上后,安容嗤笑一声,整日想这些做什么了,白白耽误时间,终归,那个龟奴是要不得的,也许过阵子自己就会玩腻了他

解乏逗趣,就是解乏逗趣,顺其自然吧

等到阿七端着铜盆上来时,安容竟然开着窗帷,在看外面的凛冽风景,入眼的光秃残象,能有几分看头?寒气进屋,连小黄都不禁呜呜了几声

“伶公子,先洗洗吧

”说完把铜盆搁在木架上,便不再说话了,开始逗弄起小黄狗

寒气袭人,连屋子里的碳炉都招架不住,安容顺手关上窗户,不再远望,漱了口,洗了把脸,然后便侧躺在软榻上,手支着头,盯着桌脚下的一人一狗,半晌未说话,屋子里除了小黄的吠叫和阿七时不时的逗弄声,再有就是外边连天的爆竹声,再无其他声了

许是感受到了后背灼热的目光,阿七回头瞅了一眼,正好撞见了安容深沉的眼神,自己当然是不好意思垂下头,安容无甚反应,依然盯着前方

等到阿七抬头时,那人还是那般姿势跟目光,原来未必是看他啊

阿七放下小黄,走了过去,窝在榻脚,替安容捏捶腿子,粗短的手握成了小拳头样,细细麻麻的拳头,舒缓有秩地砸向安容的双腿,筋骨间一阵舒坦

阿七知道自己的身份,若不主动贴着主子,讨好主子,只怕很快他就会被主子忘却,阿七真真切切地喜欢这个如玉公子,因此,更得尽心尽力讨好他才对

安容神色有了丝微动,伸手把阿七攥到了身侧,阿七规规矩矩地坐在床沿边,怕挤着安容,屁股只敢沾了一小块地方

“大年夜前一天,为什么偷偷猫在门外?”安容一边伸进去揉搓着这人干瘦的身子,一边问道

阿七抬眼,闪出一丝光芒,随即又暗淡了下去,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睡不着,不知不觉就到你这儿来了

” “怎不进来?” 阿七心儿颤,羞怯地解释道,“不敢进,怕扰了你

” 安容冷哼一声,“你倒是聪明

”随即一把拂开阿七,力道很大

阿七屁股着地,有些吃痛,瞧着这人闭眼假寐,只得叹息声,到底是个无心的人啊,刚才的稍稍欣喜很快消逝

又爬了起来,给安容捏着腿

“不必捏了,下去

”清冷的声音

阿七无事可做,去大堂里转了转,乌泱泱的一大帮子人围在一起玩骰子,好几个姑娘们也站在一旁,看个热闹,阿七走了过去,扫了一眼,居然看见了阿生也在玩

不用猜都知道,是这帮人起哄让他玩的,他那脑袋哪里有这些人转得快,还不是只有被他们狠扒下一层皮的份儿

想着阿生这人虽傻气,但心眼好,阿七于是拍了拍阿生的肩膀

“我找你有事儿,别玩了

” 阿生本来就是被这群人硬推着玩的,这下傻笑,挠挠头,“我不玩了,阿七找我有事儿

” 众人哪里肯罢休,言语间自然又把阿七跟阿生那档子事儿提出来说了又说,阿七听着不耐烦,面上狠狠瞪了他们几眼,拽着阿生就离开人丛

“阿七,你小子装什么呢,你就是跟这傻大个睡了,大伙儿说对不对!” 众人附和,“对对对,看样子肯定不止一次了哈哈哈哈哈哈

” 淫邪的笑声刺激了阿七,脑子一热,竟然说,“我就跟他睡了怎么着,你们平时干的那些勾当还少吗!这馆子里,被你们睡过的小倌不少吧!谁又比谁高贵!” 突然,人群中安静一片,阿七以为是自己的声势吓住了他们,谁知一转头,居然看到了安容

阿七当时就一个念头,这人不是在楼上睡觉的嘛?还有就是,他完了

果不其然,安容走了过去,本来在玩骰子的大伙都屏住声,直呆地看着安容越走越近,然后一把拽住阿七的胳膊,往后院走

此时的河水还是透骨的凉,冷冰冰,阿七被安容赶到了河边,踉跄倒地,样子极为狼狈

“洗!里里外外洗干净了!” 阿七没有动作,傻傻地坐在地上,眼皮垂下,一点反应没有

安容真是怒了,走上前抓起阿七的手就往水里按,冰冷刺骨的水,阿七反抗了几下,这人还是死死按住他的手,一会儿,阿七觉着自己的手冻着麻木了,浑身发颤,心里抖落一地冰渣子

怕了暴怒的安容,阿七只敢低咽了句,“冷……” “刚才哪只手碰到的!” “伶公子……” “哪只手拽的那个龟奴!” “右手……” 安容抓起阿七的右手,死命地搓,仿佛这手多有不洁

本来就因为冻疮红肿破皮的手,此刻变得更加糟糕,可安容一点收手的意思都没有

阿七的手被搓得又麻又肿,安容才罢了手

阿七像失了魂一般,瘫坐在地上,左手包着右手,安容瞧着这人一副可怜兮兮的委屈模样,心又软了,懊恼起刚才难控的愤怒

可是,这人刚刚在大庭广众下说的那一番话,虽知道他是骗人的,那也听着不舒坦;还有他拽起那个龟奴的衣袖,着实刺伤了安容,一口气上不来,堵得慌

“下次还敢吗?” 阿七抬眼,不屈的小眼神诉说着无言的怒火,然后很快这火又灭了下去,垂下头,沙哑着嗓子说了句,“不敢了……” 昨晚阿七并不曾注意,这会儿二人的手一番纠缠,阿七才发现,安容的右手落下了伤

“你手怎么了?” 安容冷睨一眼阿七,没有理他,而是走上前,顺势坐到了地上,直直盯着阿七,瞧着他下垂的眼睑,再看到他红肿的小粗手,喉咙一紧,恨不得再此处办了他

把阿七的手一把拢过来,自己的大掌包裹着他粗糙的手,阿七感受到源源的热气从掌心传到心坎里,好像也没那么生气了

“不是说去厨房给我做饭,怎跑到大堂里去了

” 阿七没理他,头偏向一旁,看都不看他

安容知道这人耍起了性子,威胁道,“再不说,我现在就把你衣服扒-光,在这儿上了你

” 阿七终于有了反应,声音很低,“离中午不是还有一会儿……”又倔强,又无奈

安容唇角稍稍上勾,面上还是那副冰冷的神情

大年初三,长春院正常开业,又是如火如荼的热闹景象,只是这馆子里,独独少了一个阿生

大伙儿猜测,这阿生莫不是逃了?既是逃了,妈妈怎么不派人去追,反而像是个没事人一般

这个疑惑在阿七心里肆意生长,他知道,肯定跟安容有关,但又不好明着去问他

有一天,阿七实在按耐不住,旁敲侧击假装无意跟安容提起这事儿

最后的答案竟是—— “我给了他一百两,让他离开了广陵城

” 一百两……阿七想,这人真有钱

第27章 可笑不自量 正月还没过完,穆燕燕来了,许是年长一岁的缘故,举手投足间,少了原先的天真刁钻,多了几分女人的温柔娴静感

当时,阿七正在跑堂,一眼便看见了门口一身粉红春装的穆燕燕,这才刚立春,天气还是冷得直让人哆嗦,她这装扮倒是清新脱俗,好看得很

阿七仔细回想,第一次见着她的时候,她是一身男装;第二次的时候,她是一身俏皮的窄袖短襦长裙,一抬脚,绣鞋上的小铃铛叮当叮当,清脆悦耳;这第三次,与先前两次大为不同了,有点大家闺秀的模样

她缓缓走到阿七跟前,直直睨住了阿七,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这打量令阿七极不自在,于是便躲开了她的目光,走到了别处去

“哟,姑娘,这可不是你能来的地方……”梅姨花枝乱颤地走了过来,这穆燕燕一身贵气,梅姨猜想,想必是个大户人家的小姐,自己是聪明人,自然不敢生硬赶走她

穆燕燕美眸流转,“开馆做生意,给钱就是爷儿,凭什么我来不得?” 说完扔出了一袋银子,听着坠地的声响,这袋子里怕是不少,梅姨乐在心里,嘴上稍微客气些,“瞧姑娘说的,这长春院做的是男人的生意,你一个女儿家家的,怕是不太妥当

不过我瞧着姑娘面善,成,今天我这长春院的规矩就为你破了,不知姑娘要找哪位小倌啊?”眼神若有似无地扫过地上的钱袋,心痒着

“花伶公子

” 听闻这句,梅姨脸上的笑倏然收起,短短时间,竟像是换了一副面孔,“这可不行

” 穆燕燕眼神锁住一旁的阿七,脸上似笑非笑,“我是花伶公子的娘子

” 阿七的手颤了下,抖落掉了手里的抹布,一转眼,便看到那个女人正紧紧盯着他,阿七弯下身子,捡起抹布就逃离开了

倒是鸨母吃了一惊,没想到她会这么说,然后仔细瞅瞅面前的姑娘,像是在哪儿见过似的,“姑娘,我瞅着你眼熟得很呢

” “我看您,也不面生

” 说完直接往二楼走去,梅姨在后头嚷嚷着,她却扭头一笑,“娘子找相公,你们还要拦着不成!”后面的那句话,带了点威震

鬼使神差,从穆燕燕踏上二楼去,阿七便也跟了上去,梅姨捡起地上的钱袋,瞅着这一前一后,心里冷哼,这花伶还真是个多情种,吃得了爷们,也尝得下女人

穆燕燕在楼梯拐角处站立,并未直接走到走廊尽头那间安容的厢房,好似特地在等着阿七

她今天绾了一个松散的发髻,斜插鹅黄色流苏簪子,两鬓间留有几缕不经意的碎发,一头如墨的青丝垂于后背,面色白里透红,阿七看得出,她一定抹了胭脂

前两次见她,阿七虽然心有嫉妒,嫉妒她的那声安容哥哥,但也并未有过像此刻这般的惊慌感,而现在,他面前站着的,真真正正是一个女人,是一个软软的女人

安容说,阿七,你没女人软…… 两人互相对视了许久,这眸子间的神色气态,恐只有他们二人知道,内心的波澜

穆燕燕一脸高傲,多有不屑,“你跟上来做什么?”,言语间少了去年的那股子刁钻,却多了几分成熟的刻薄之意

阿七心里虽如决堤之势,泄了气,面上倒也不输男儿家的气概,指着尽头处安容的厢房,淡淡地说,“那间屋子,你去得,我也去得

” 如果说穆燕燕在今天之前,心中尚且存疑,实在没法相信安容会跟这类人生出不一般的关系,总觉得,就该是主仆吧

但这儿,她不得不去相信自己的猜测了

因为这个男人的这副姿态俨然就是情敌间的挑衅

穆燕燕一阵苦笑,笑自己堂堂穆啸山庄的大小姐,竟然沦落到跟这么个下贱的仆人争风吃醋的份儿,实在是损了贵气,没再理阿七,径直走到了安容的厢房,在门口小踱几步,面容平和,心情却愈发紧张

“进来——”里面的人直接喊进,却不问门外的是谁? 安容抬头的那一霎那,有片刻的恍惚,原来不是那人,随口问道,“你怎么来了?” 一股冲鼻的脂粉气,不浓郁,却也不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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