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意》完本[古代架空]—— by:玉竹潇湘
玉竹潇湘  发于:2017年06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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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卿聪颖,何必故意曲解呢!” “是啊!何必呢!”萧青篱连连摇头,“为这么一个人搭上身家性命,何必呢!为了这么一个人毁了千古英名,又是何必呢!” “爱卿非要如此吗!”小皇帝显然有些恼怒了,霍然起身,衣袖带风将那几只老鼠吓得四处乱窜

萧青篱叹息般苦笑,仰面看他,“皇上若为臣,当为之何?” 小皇帝紧皱着眉,手握得死紧,猛然间瞥见萧青篱神色,悲哀得很,逐渐又放松开来,低声道,“……朕明白了

” “皇上宜多提防太后!”萧青篱对着小皇帝离去的背影猛然呼喝,小皇帝脚步顿了一下,随即扬声道,“不劳你费心!”行至拐角处,又停了下来,“……再见他一面吧,这是朕最后的仁慈!” “哎呦,我的儿啊!你这是去哪了啊!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了!”公孙夫人一看着公孙辅进来,便匆匆冲了过去,手忙脚乱擦着他身上的水,一边喋喋不休地唠叨着,“下这么大的雨,你这是去哪儿了啊!瞧瞧这弄得一身湿的!快,去把这湿衣服都换下来,一会儿要着凉了,我这就去给你煮姜茶去!” 公孙良端坐在椅子上,他看着公孙辅,发衫凌乱着,湿哒哒地贴在身上,两手有气无力地垂在一边,头发一缕一缕地黏在脸上,嘴唇微微动了动轻轻喊了声爹,看起来真是好不狼狈

公孙良难得地没有训斥他,几不可闻地轻轻叹了口气,浑浊的眼球似乎有些湿润

老夫人端了茶回来,看到公孙良正同公孙辅一道坐得端正,公孙辅身上依旧着着湿衣,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将茶碗一放,指着公孙良的鼻尖恨道,“你怎么当爹的,你没看儿子都成什么样了,你也不知道让他把衣服给换了,你说说你,一天到晚,除了会骂儿子还会什么

” 转眼却又对着公孙辅,极尽温柔道,“儿啊,听娘的话,去把衣服换了,再把姜汤喝了,你身子不好,经不起折腾,啊,去吧,有什么委屈,有娘呢,娘给你做主!” “你一个妇道人家,知道什么!” “我就是妇道人家,怎么了!我就是什么也不知道,也比你这个当爹的强!”公孙夫人说着,竟将眼泪都流了满颊,“我儿在外面受了委屈,我这个当娘的还不能说了吗!” “娘!”公孙辅扯了她的手,握在自己手里,安慰道,“娘别担心,我没事,不过淋了雨,没什么大碍!” 这样一说,公孙夫人居然也不再顾仪容,干脆嚎啕哭了起来

“……欸

萧青篱一怔,随即莞尔,“……皇上动作居然如此之快!” “青篱,你别怕,我已经求了皇上了,你会没事的

” “傻瓜!”萧青篱含笑斥他一句,隔栏握住他手,“我的事你就不用担心了,好好照顾自己就是,你看你都瘦了!” “青篱说什么话!什么叫不用担心!你现在在牢里生死难测,我怎么不担心!”公孙辅气急了,自己整日忧心地食难下咽,他倒好,一句不用担心,说得云淡风轻,“……总之,我会再去求皇上的,你好好保重才对,别等我救出你时少胳膊缺腿半死不活的,我可不想后半辈子跟个残废过!” “唉,你啊!我该拿你怎么才好!”萧青篱无奈叹息,捧着他脸庞,如何也看不够,“……事到如今,我只想问你一句话,你心中可当真是爱着我的?” “你什么意思你!”公孙辅更气,索性推开他,退出去老远,“我这样为你劳心费力,你却要来怀疑我吗!好啊!那我就告诉你,我不喜欢你,我一点都不喜欢你!你可满意了!” “是吗,”萧青篱笑了,带着满足,带着释然,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了下来,“听你这样说,我便放心了!如今就是死,也无憾了!” “你……” “好了!别气了!”萧青篱轻轻招手,柔声道,“你过来,我同你说

” 公孙辅纵气,却到底不舍得浪费这难得的相见,噘着嘴不情不愿一步步挪了过去

“你啊,总是太迷糊,许多事都看不明白

往后我不在你身边,你凡事多留个心眼,旁人说什么,你也多记着些,皇上并不会总护你一辈子的,更何况,有些事情,是即便是皇上也无法解决的,莫不说有此一遭,皇上是否会有所忌讳……” 说着说着,萧青篱忽然掩面抱头蹲了下来,半晌才哭泣般低声道,“真可恨这两年我为什么没能多教你些东西!” “好端端地说这些做什么!即便是判了死刑,还得等秋后问斩呢!你放心,我总会有法子的!”公孙辅亦蹲下来手伸进去,顺着他头顶,向萧青篱平素经常做的那样,只是萧青篱久未梳洗,那头发摸起来居然有一股油腻腻的感觉

萧青篱捉住他手,拽着站了起来,“你听着,接下来我说的你可要记好

我的事,你莫再去求了,生死有命,你若是为此惹怒了皇上却得不偿失了!另外,皇上的话,你尚且可以相信

但若太后同你说什么,你切不可信,她憎你日久,如今有了这个机会,定不会放过的,总而言之,即便她许诺放我出去,你也切不能信,知道吗?” 公孙辅不语

若是太后真能许他,即便是刀山火海,他也是要试一试的! “你听到了吗?”萧青篱捏着他手,使劲儿晃了晃

公孙辅才终于点头

萧青篱犹不放心,又重复道,“一定要记住,千万别犯傻!” “好,我知道了!”公孙辅极其认真看他,“我只有一句话同你说,一定好好保重!等我救你出来!”语罢即转身,走出许远又停下,道,“若是、若是……青篱会不会嫌弃我!” 萧青篱愕然,随即笑了,往前走了几步,在最靠近他的地方喊道,“……小辅是这世上最好的人!” “爱卿此番来,可是已经下定了决心?”小皇帝对着殿下的公孙辅,语气轻佻地让人有些不适应

公孙辅别扭地动了动身子,最终叩首道,“……是!” “嗬!”小皇帝笑得有些难看,低喃了一声,“是吗?”旋即下阶来,停在他面前,又问了一遍,“……爱卿可是真的想好了?” 小皇帝就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望着他,使人有一种莫名的压迫感,公孙辅更为不安地挪了挪膝盖,却还是道了声“是!” 小皇帝不再言语,倾身下来,贴着他面颊亲了一下他耳侧,公孙辅大怵,反射般躲开了

小皇帝几不可闻地轻笑了一声,带些悲哀,带些自嘲,“真是可笑,朕怎么会觉得你是爱着朕的呢!” 小皇帝同他一样,也跪了下来,将他抱进怀里,枕着他肩窝

过了许久许久,才低声道,“……朕听说尧光有柄传世名剑,你去替朕寻了来吧!” 公孙辅大惑,未解其意

小皇帝轻嗬,低笑道,“还是这样没长进……不过这样也好,你去替朕寻回宝剑,朕便饶过萧青篱

” “此言当真?”公孙辅猛然跳了起来,将小皇帝掀翻在地,小皇帝一声哀号,公孙辅连忙又手忙脚乱扶了他起来,连声直道“对不起”! “爱卿这过河拆桥,略快些了吧!”小皇帝揉着手腕轻声笑道,好似平常打趣一般,公孙辅一时局促,满面通红,不知怎么言语,半晌,猛然抱住小皇帝,笑道,“……小晔!我就知道小晔最好了!” “小晔?真没想到我今生居然还能再听你唤我一声小晔!” “那是自然!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小晔!等青篱出来了,我们再一同喝酒!一同赏花灯!一同抓流氓!”似乎真的已经救出了萧青篱一般,公孙辅又开始变得欢快

“我们有抓过流氓?”小皇帝诧异,怎么,他却不记得了! “没有啊,不过我早想做了!”公孙辅转身跑了开,“我这便回去!我这便去尧光去!” 不顾小皇帝在他身后喊着“小心点”!一路长奔,恨不能长了翅膀即刻飞到尧光去! 小皇帝目送着他的背影,逐渐颓然,低语道,“子甫,我这样做可是对的?” 然而并不会有人回答他,空空荡荡的大殿,只有他一个人,还有他的影子,在烛光下摇摆不定

小皇帝似乎累极,居然席地而坐

头埋在臂弯里,也不知坐了多久,只觉起身时脚底一阵酸麻,即刻对着殿外呼道,“寿安!寿安!” 作者有话要说: 诶,儿子啊,你这么傻,一定不是娘亲的错!

第20章 第 20 章 日正中天 “皇儿终于舍得露面了啊!”太后靠在榻上,一边有小宫女恭敬的打着扇,“……哀家可是在等着皇儿的交代!” “让母后费心了!”小皇帝请了安,坐在一侧,“……儿臣已安置妥当了,三日后赐酒!” “赐酒?!”太后震惊,坐起身来,厌烦推开一边的小宫女,“皇儿可是要赐死萧大人?即便是犯了死罪,也还有三司会审,等到秋后问斩!皇儿这样,岂不是胡闹!” “皇儿等不及了!” “什么等不及了!你全当哀家老糊涂了么!什么国库失窃!还不全是为了一个公孙辅!为着儿女私情!皇帝连朝纲大义都不顾了!甚至于草菅人命的事都敢做了!皇儿这样,又跟那些暴君昏君有何异!” “儿臣情愿做一个昏君!” 太后猛怔,随即大怒,“胡闹!你平日里再怎么纵他容他,哀家也便作罢了,可如今你居然拿这江山也这般儿戏,你叫哀家怎么能置之不理!这公孙辅,哀家再容不得他!”说到此,太后猛然想起什么,“……你杀了他的心上人,就不怕他同你闹个天翻地覆!” “儿臣已遣他出城了!等他回来,此事的风头也早已过了,儿臣只同他说放萧青篱出京了,届时最坏、最坏不过是他海角天涯去寻他罢了……不过日子那么长,儿臣总会有法子叫他回心转意的!” “嗬!皇儿可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啊!” 太后那一声冷笑刺得小皇帝格外难受,使得他移开了目光,默然不语

如此坐了片刻,小皇帝总觉得哪里不对,又逡巡一周,这才发觉平日伺候太后的常永安并不在

小皇帝对他并无多大好感,但却记忆深刻! 油嘴滑舌,两面三刀,十足的小人

时常附在太后耳边出些馊主意,可谓太后的心腹了!然而今日居然不在,实在是奇了!小皇帝不由发问,“怎么今日没见安公公!” “难为皇儿还留心着哀家宫里的人!”迟了片刻,才又接着道,“……前段日子永安母亲病重了,哀家便放他回家了!” “母后仁慈!” 太后摆手,连声直道,“皇儿去吧!哀家看着啊,闹心!” 小皇帝终是不能再说什么!然而心里总是不安

三日后,又是一个艳阳天,恨不能将你蒸干的艳阳天

“皇上,您看这……” 小皇帝看了一眼,毒酒,匕首,白绫,一应俱全

又垂了头,低声道,“……去吧!” 城外的天跟城内一样的热,热得人食难下咽汗湿重衣

公孙辅不得不停下来略事休整

喝了口水,温热温热的;挥了挥扇,死累死累的;又抬头望了望天,可晴可晴的

实在无奈又垂下头来,将脚边的草一根一根拔得干净

一个人赶路实在是无聊得很

公孙辅正如此想着,便来人了

还是隔着老远就开始喊,“公孙大人!公孙大人!老奴可算是赶上您了!” 公孙辅循目望过去,一人正驾着马朝他赶来,登时喜上眉梢,可算是来个说话的了!不由挥手遥应道,“这儿!这儿!我在这儿!” 公孙辅兴冲冲拉了他下来,拿衣袖抹着他脸上汗珠,笑道,“哎呦,安公公!你怎么来了!我可真是想死你了!” 常永安居然面不改色,甚至于笑了笑,“杂家此次乃是奉旨出京!” “奉旨?奉谁的旨?太后?” “杂家也就不给你兜弯子了!我这回啊,是奉旨给大人送东西来了!”常永安说着,解下身上包裹,搜寻开来

公孙辅笑着打岔,“哎呦嘿,太后对我还真是厚爱啊,这不远千……”待看到常永安所拿之物,却猛然顿住了,余下后半段话在空中轻飘飘地回荡,“……里,还劳你跑一遭!” 毒酒,匕首,白绫,一应俱全

正同萧青篱面前的一模一样

“大人,奴才来时皇上曾嘱托奴才问上大人一句,是否依旧初心不改?”寿安端着托盘说不上是同情还是冷漠

萧青篱端起那酒杯,杯沿上龙凤呈祥栩栩如生,好似里面装的是上好的玉液琼浆,萧青篱捏着那杯子晃了几晃,又搁了回去,掂起那匕首来,刀柄上嵌着碧绿宝石,抽出鞘来寒光闪闪,定是把吹毛断发的好刀,萧青篱摇摇头,血溅当场的画面必定不怎么好看

伸手摸了摸那白绫,触手柔软细滑,想来也该是江南织造的上上品

“公公,我死后可以托你几件事?” “大人当真要如此抉择吗?”寿安似乎有些不忍

见他眉目依旧不为所动,又只能叹息,“大人这是何必呢!哎,罢了罢了……大人但说无妨

” “皇上,寿安去哪了啊?”福安蹦蹦跳跳从门外进来,大半个晌午都没瞧见人,福安有些颇不适应

如今这宫里怕是只有他是无忧无虑的!小皇帝悬着心,原本无着无落,此刻也略微安了下来!招手他过来,“你今日去哪儿玩了,满头大汗的,这样大热的天还四处乱跑!” 小皇帝待福安似乎更像是兄长

福安欢快奔到他面前,“我去太和宫了!听了会儿小宫女嚼舌根,又看了会儿永年跟永平打架!哈哈,这太和宫里还真是热闹啊!” 小皇帝也笑了,“永年跟永平为什么打架啊?” “嗯……”福安低头想了想,“好像是为了争安公公的一个什么东西吧!” “哎,这些人啊,安公公才刚走就不安生了,等他回来了,看不好好收拾他们!”小皇帝叹息着摇头

福安也附和,“就是,无法无天的……不过好像听他们说安公公不回来了!” “不回来了?”小皇帝惊诧,“怎么,他母亲病得那样重吗?” 这回却轮到福安惊讶了,“诶?安公公娘亲病了吗?我怎么不知道?” 福安对于宫中八卦精熟得很,上至各宫各妃用什么胭脂涂什么香料,下到御花园中哪只野猫身上有几个斑点都一清二楚

常永安的母亲病了,这种不算什么大事的大事,他断无可能不知道

小皇帝猛然醒悟,连声呼喝,“寿安!寿安!”叫了半晌并无一人来应,这才想起寿安早去了天牢了,立刻又转头向福安道,“去!快去备马!” 福安被小皇帝猛然异常惊吓,愣了一瞬,连忙又往外跑去,还没出殿门,太后仪仗已到

作者有话要说: 太后一不小心得了好好说话会死病!

第21章 第 21 章 生死有命 “皇儿这样心急,倒是要去哪啊!”太后的声音宛若一道惊雷,砸得小皇帝心头猛震,双腿好似灌了铅一般,再挪不动半步

不过顷刻,太后便已在面前,立得端正,诘问道,“怎么,皇儿不说话了?” “母后,”小皇帝对于太后长年的敬畏与退让使得他不由自主声音低了下来,“……求母后放儿臣出宫吧!” “出宫?!皇儿这么盼着出宫倒是为了哪般啊!”太后依旧拿腔作势,小皇帝无可奈何,“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扬声道,“母后!事态紧急,儿臣只求你这一回啊!” “事态紧急?!”太后嗤笑一声,言辞更厉,“哀家就是知道紧急才更不能放你出宫!” “母后!”小皇帝重重一叩头,声音凄洌,“儿臣这半生对您毕恭毕敬言无不听话无不信啊!母后,我求您看在儿臣万事孝先的份儿上,放儿臣出宫吧!” 任小皇帝音辞慷慨,声泪俱下,太后也是那般不为所动的模样

小皇帝又似猛然忆起什么一般,连忙道,“母后,儿臣答应你,等我回来我就迎娶赵相千金,我立她为后!总之母后你日后说什么,儿臣都听你的!母后,儿臣就只求您这一件啊!” “胡闹!”太后大怒,“皇儿糊涂啊!皇儿你贵为九五竟为一臣子如此低声下气!哀家本以为……本以为你知晓错在何处,却未曾想皇儿居然如此执迷不悟啊!” 太后似是极为激动,满面憋得通红,眼角的皱纹愈发凸显,身子晃了几晃险些站不稳,“皇儿怎么能如此糊涂啊,你今日可为了他坑杀一个臣子,那明日呢,明日是否又要封侯拜相,赏金赐银?” “母后,今日之事全是儿臣之责,同他无关啊!并非他所愿啊!” “无关?!”太后气得直颤,扶住身侧宫娥,“若不是因他,萧大人何罪?”太后抖了半晌,又尖利道,“是啊!皇儿说得好啊!尚非他所愿,你已经如此做了,那倘若他问你要了,你岂不要将这江山都拱手让给他!” “母后,你知道他不会的啊!”小皇帝拽住太后袍脚哭诉,其音悲,其色哀,太后难忍后退一步,狠道,“哀家意已决,绝不会留这等祸患危及我儿江山!” “不!母后不要!儿臣知错了,儿臣这就去放了萧大人!福安!福安!” “胡闹!”太后盛怒,“来人,给我拦下他!” 衣袖挥摆间那风犹如一道利刃,狠狠划过小皇帝面颊,太后的声音地狱惊雷般在他耳边轰响,“……你已诏其罪,哪能说放就放!那你这个皇帝成什么了,朝令夕改的昏君了吗!” 小皇帝猛握拳,立在原地进退不得,太后看了也怜惜,又软了声音,“……即便皇儿你如今去了只怕也已晚了,安公公早已出宫多时……” “安公公这是什么意思?”公孙辅将他手中东西翻了几番,难以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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