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着他说话的方向做出一个可怜兮兮的表情。
果然,不久就听见他走过去的声音,然后我就听见一阵扒拉东西的声音,“有苹果,葡萄,火龙果,还有榴莲,还有几束花,两个玩偶,一个装着千纸鹤的玻璃罐,几封信,还有两个平安符?就这些。”
“平安符?”
“嗯。给我看……给我摸摸。”
我手里被塞进两个布制的小包,针脚扎得很严密,大概两指宽,放到鼻子下面有淡淡的檀香味。
“帮我挂到床头吧,驱邪也好。”
“……好。”
然后我手里的平安符又被拿走了。
叶斐的脚步声又再次响起。
嗯,大概是我眼睛看不见的原因,总觉得叶斐的脚步声比以前要重些。
我盘腿坐在床上。
“叶斐?”
“嗯?”
“你在干什么?”
“要洗个脸吗?”
“好啊。”
我仰着头。
我的下巴被叶斐捏住,温热的毛巾轻轻搭在我脸上,然后慢慢地揉搓。他擦得很慢,也很仔细,每一处都被毛巾温柔地擦过,就像是在擦一件名贵的瓷器。
我有些不自在,我没有瓷器那么脆弱吧。
而且,嘴唇好像擦得有点久?空气中总有股让我不安的感觉。
我往背后缩了一下。
“可以了吧?”
“嗯。”
空气有些沉闷,总觉得叶斐就站在我面前盯着我看。
“咳嗯,叶斐?”
“……嗯?”
看来是我多心了,叶斐的声音应该是在洗手间那。
“今天天气怎么样?”
“是个阴天,还算凉爽。……你要不要下去吹吹风?”
“嗯?现在?”
“嗯。”
“不了吧,过会就要吃饭了,吃了饭再去吧。”
“……你饿了?”
“……也不是很饿。”
“……过会儿就有饭吃了,今天舅舅要来,说是给你带中饭过来。”
“有没有说要带什么过来?”
“不清楚。”
我刚想说原来还有你不知道的事情,就听见叶斐又说:“不过大概是些明目的,像胡萝卜,黑鱼,鸭肝之类的吧。”
= = 你不博闻强识点会shi么!
“……哦。”
又是一阵沉默。
“叶斐?”
“嗯?”
“你在干嘛?”
“在看书。”
“你不用去学校吗?”
“我跟学校请了两个星期的假。”
“学校批准了?怎么可能?”上次我们班一男的装病也才请了半天假。“你确定是两个星期不是两天?”
“嗯。”
“……其实学校是叶家开的对吧?”一定是的,要不然怎么解释?校长那天脑袋打开……啊不是,是思考的方式不对?
我的头上遭了一记轻敲,“少胡思乱想,那是个公立学校。”
好吧,我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好吧,什么事情在你身上都是可能的。”
我听见一声愉悦的轻笑。
“不过校长是大堂嫂的父亲,你忘了?”
“……”
听到这个消息我蹦出来的第一个想法是,原来我家这么有势力。
第二个想法是,我竟然不知道!
第三个想法是,我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用的关系这么久!
“……你从来没有告诉过我。”
“我告诉过你的,你自己没仔细听。”
“什么时候?”
“你上初一的时候。”
这么久远的事情谁记得……肯定是在骗我。
“我去你们教室接你,跟你说的时候你还应了。”
口胡!我应了的事怎么可能没映像?何况是这么劲爆的消息。等一下!他去我们教室给我?我记得初一他只接过我一次,其余时间都是我等他。那天我记得当时正被一对姐妹缠着,一路上都在思索摆脱麻烦的对策。好像,貌似,大概……他当时确实是跟我说了什么来着,似乎是关于学校的情况?我可没太在意,就胡乱应了?
哦麦雷帝嘎嘎。难道真的就这么被我错过了!
“想起来了?”
“大概。”
“哼。”
TAT“我错了。”
“错哪了?”
“我不怀疑你。”
“还有呢?”
“……我不该不仔细听你的话。”
“嗯哼?”
“我一定改!”我伸出三根手指对天发誓,“我以后一定仔细听你的话,绝不怀疑!”
“发誓?”
“发誓!”
“后果呢?”
“后果……否则我一辈子娶不到老婆!”怎么样够狠吧?
“你还想着去老婆?”他的声音有些不悦,我满头疑问号,这个,有什么不对吗?
“你才多大,整天少想点哪些有的没的。”
“哦。”其实我真的不小了。
“你要记得你发的誓,听我的话,绝不怀疑,嗯?”
“肯定记得的!”
“嗯。”他满意了。
多年后,我腰酸腿软地躺在某人臂弯里无意间想起这个誓言,便觉得果然因果报应,发誓这种事情是不可以随便的,我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我们又闲聊了一会,斐远就带着他家男人来了。顺带说一句,斐远经过长时间斗争和努力,终于在我读初二那年让他男人确立了地位。为此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敢去也斐外公那,老人家心情不好就喜欢挑刺,我去那纯属找虐。
斐远依旧是副没心没肺的模样,揉了我头发揉我脸,同情了我一把之后就只剩下幸灾乐祸。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