畏途——海笠
海笠  发于:2015年01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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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名字是姨妈取的。

说到姨妈我不得不承认,这文里的人物性格就是我们家里人性格,这大概是我写的这么顺的原因之一。我们家人彼此之间感情很深,所以这篇文写到一半的时候我还因为代入感太强烈自己把自己写哭了。涉及到你家人的时候,你很难不动感情,也很难保持上帝视角客观地去叙述这个故事。

这篇文的灵感来源于“子非鱼”。我在上老子与道教文化的选修课的时候老师扯到了庄子,说了说子非鱼安知鱼之乐。然后我就开始开小差。我突然想写那么一篇文章,主角是一对普通的同性恋人,受到白眼和歧视仍然安静地过自己的小生活。你不是他们,所以你不知道他们的快乐。

结果最后走形成这样了。我虽然很无奈但也知道,开始和结束往往是不对盘的,事情变数太大你很难从一而终。

……

我是一个腐女,我以前还写点BG的。现在我收手了,专心写耽美。虽然我不知道我以后会怎么样,但起码眼下我一点写BG的欲望都没有。

我刚开始腐的时候只限于二次元,后来慢慢到了三次元。很多腐女都喜欢看美型的男人搞基,不美型的就觉着恶心,想着长这个龊样凭什么搞基啊,瞎了我的眼。青春期少女们无心的恶毒就像一根针,没有毒扎上去却会觉得很疼。我以前也是这样的,半年前发现这样不对。人确实喜欢看漂亮东西,这没有人会反对,但是也不至于到非美不看的地步。假如你嫌弃一个Gay的样貌,那说明你没有真腐。长相不应该属于我们嫌弃的范围,嫌弃的是家教人品和其他内在的东西。以前我不懂这个道理,笔下的男主们一个比一个皮相好,现在一想自己都觉得可笑:世上哪来这么多长得好看的男人啊,我怎么从来没碰到过。

所以在这篇文里我想写出他们的普通。一个普通的工作,一个普通的相貌,一个普通的家庭。他们会遇到一些阻挠,迈过一些坎,最后仍然在一起。就像是一对普通的夫妻,平日里吵来吵去恨不得把对方勒死眼不见为净,却从来没有动过离开眼前这个人的念头。就算平时有多辛苦有多累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想到家里有个人在等你,你会不会觉得安心。

说实话我不太了解感情生活,毕竟我连个恋爱都没谈过。但这种生活模式我很熟悉。我天天看着我爸我妈外公外婆姨爹姨妈,我知道它大概应该是个什么模样。我觉得这样生活很幸福。

日子总是稀里糊涂就过完了,要什么波澜壮阔惊涛骇浪的,我老胳膊老腿折腾不起。

……

这文里的一些情节来源于我的生活。比如我高三的时候星期天确实在补数学,比如我热的时候确实会在麦当劳里歇着,比如我不吃有籽西瓜,比如我跟我表哥的感情真像文里的那么好。

其实我曾一度怀疑我哥是同,里面的郑鸣义就带着他的影子。但显然周洋这个人和他们的一切都是我虚构的,说实话我也没想到我能编得这么顺畅。

文的结尾就这么戛然而止了,原因是那天熬得太晚撑不住要睡了,又不愿意留个尾巴改天再写,所以干脆就这么着了。虽然很草率但我一点也不愧疚= =。我本想写个治愈的东西,看这成果也不知道达到目的没有,反正它是把我治愈了。

……

太阳出来了,心情好好。我突然有一种把这里做成短文集的念头,不知道能不能实现。我努力吧。

祝大家看文愉快。愿每个人都过得喜气安稳。

第3章:舌

厕所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然后是拖鞋底拍打瓷砖的啪啪声。

再然后水声停了,有不成调的口哨声从浴室里钻出来,像一只发狂的蜂鸟不断敲啄着我的耳膜。

——我早就跟他抱怨过不要吹这种怪腔怪调的东西,他从来就没有听进去过。

自从一小时前我离开了自己的身体,我的感官知觉就变得高度灵敏起来,屋里的一切在我眼中都纤毫毕现。我能数清房内灰尘细小的颗粒,看着它们在空气中像一群深海鱼类缓慢地游动。我能看清沙发垫上每一根绒毛的纤维,洞悉它们随着微弱的气流而产生的每一丝细微的摇摆。卧室里飘来的沐浴露的味道从来没有如此刺鼻,那浓郁的绿茶味让我不满地皱皱鼻子,无声地打了个喷嚏。我还能分别出混杂其中的另一种味道,虽然已经被穿堂风撕扯得七零八落,但我依旧能感觉到它微小的分子在这静谧的房间里探头探脑,躲躲藏藏。

我从没想过血的味道能如此鲜美。这是新鲜的,干净的,生命的味道。

我从地上爬起来,光着身子在屋里走来走去。这是我的房子,我在这儿住了两年,对它的每一个角落都分外熟悉,熟悉到此刻让我觉得有些陌生。我轻巧地在客厅的家具间穿梭。我能感觉到沙发们轻柔的呼吸,听到水杯们吵架的声音,碗筷的窃窃私语,还有茶几——它正在打鼾。

家里的酱油瓶站在餐桌上,责备地注视着我。有一滴酱油凝结在它的瓶嘴,像是在委婉地表达我没及时把它放回橱柜去的不满。

我瞪了它一眼。

这个世界如此吵闹而又如此安静,每一个极易被忽视的细微变化都能尽收于我的眼底。而现在我没有时间去管这些。我无法想象自己能够变得这么轻盈,我要专心去享受这种毫无限制的全新的自由。

……

厕所的门紧闭着,然而我漫不经心地穿过了它,来到浴缸前。

逼仄的空间里水汽蒸腾,到处都是雾蒙蒙的一片。头顶上暖黄的灯光异常明亮,它劈头盖脸地洒下来,我只能靠眯起眼来缓解眼球被炙烤的阵阵灼痛感。

浴缸里有两个人。我和他。他正像往常那样从背后抱着我,轻柔地擦拭着我的身体。

血腥味变得浓郁起来,还混杂着沐浴露的香味,显得有些怪诞。

我头上的血刚才已经在客厅被他清理干净了,现在正闭着眼靠在他怀里,看上去像睡着了一样。他的眼神极尽温柔宠溺,手指从我破碎的头盖骨一路向下,顺着颈侧滑向平坦的胸膛,然后在小腹上逡巡了一圈,最后握住了我再也不会在他手中跳动的楠根,轻柔地把玩着。

他脸上的表情是一种近似痴狂的迷恋,而我正好享受这个。我往往靠着这个表情就能勃起。

其实我一点也不怪他,现在的状况是由我一手造成的。两小时前我对他说我要离开他找个女人结婚,然后我们吵了有史以来最疯狂的一架。在他顺手拿起茶几上的大理石烟灰缸朝我的头砸下来的时候,我产生了一股病态的愉悦,以至于我甚至闭上了眼睛,满心欢喜地听到我的头盖骨咔嚓一下碎裂的声音。

这真是一种奇异的满足感。

以前我们做爱的时候,他就不止一次在高朝时狠狠捏住我的脖子,一边大力贯穿一边喘息着低吼他真想就这么掐死我。而我回应他的是狂风暴雨般的吻。

我知道他的独占欲强到让普通人颤栗,而这碰巧是让我迷恋他的地方。恭喜他终于完成了他一直想做的事情,也造就了我乐于见到的结果。我们终于可以放下所有的一切,女人,家庭,工作,让这些不相干的东西都滚吧。在有限的时空内他终于彻底占有了我,而我也终于成为他一个人的了。

……

我坐在浴缸旁,他看不见我,呼吸声却渐渐粗重起来。我两手托腮,饶有兴致地注视着他把我的身体翻了个面,让我骑在了他的跨上。

原来脱离出来看他做是这种感觉。好奇特。

我们俩都喜欢这个姿势。他可以把他的整个大家伙深深埋进我体内,一边开足马力往上顶一边揪住我头发,野兽般地嘶咬我的嘴唇。假如他兴致好,也会匀一只手照顾一下我的下面,直到操得我控制不了地大声叫喊,舒服得意识模糊。他说他喜欢我像个臭婊子一样的叫,每次我这么一叫他就忍不住要缴械投降。

我看着他在我毫无反应的身体里卖力冲刺着,心里突然对他涌现出一股强烈的爱意,浓得差点让我窒息。我伸出手轻轻抚摸着他汗湿的额发,而他正用一种不要命的架势吸吮我的嘴唇。

此刻,我突然无比想念我那正被他抚摸操弄的身体,还有那能令整个人像一滩黄油般融化开来的快感。我想回去,但心里又觉得不怎么舒服,就好像强迫自己穿一件黏糊糊湿哒哒的破衣服一样。

思索一番后我放弃了。还是算了,我想多享受一下这刚刚到来的自由。并且我不太确定我能受得了自己身体里面的阴冷。

……

过不了多久,水渐渐冷了下来。他释放之后揽着我休息了一会儿,然后亲亲我的额头,打横抱起我走出了浴缸。我看见我的身体无声无息地软在他怀里,垂下的手臂就这么轻轻晃荡着,整个人像一个任他摆布的坏掉的玩偶。

他细心的用浴巾包住我,擦干净我身上的每一滴水,然后带着我来到卧室。

我静静地跟在他身后,看着他将我放在床上,背部靠着床板。我的身体像一片羽毛,轻盈地陷落进松软如棉花糖般的枕头里。

这两个大枕头是我们一起买的,为了这个我还跟他在商场里吵了一架。我觉得一个枕头不用那么贵,他却执意坚持要买就买好的。他对其他的生活用具都不太在意,唯独对床上用品格外认真。他说他不想在做的时候让我躺着不舒服。

所以后来是我妥协了。而且事实证明他确实是对的。

以前我们老是能为一些无关紧要的琐事吵架,以至于我总以为,我跟他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生物。而实际上我们是如此相像,甚至可以说是同一个生命体,是无形的枝干穿过这间房子中心生长出来的两片同样带血的树叶。

终于意识到这一点的我痴迷地看着他光裸的脊背,他正弯下身去在电视柜里找吹风机。他肌肉匀称又富有力量的身体总能让我轻易联想到插画里那些半裸着上身的俊美神只。

他拿着吹风机走到我靠坐在床上的身体旁,打开电源为我吹头。他的手指穿过湿漉漉的发丝,撩起它们吹上一阵然后又离开。我黑色的头发和他白净的手指纠缠在一起,让它们看起来像是一群有生命的魔物。

在他心情好的时候,他总能如此温柔。

我听着吹风机轰轰作响的声音,试探着把手逼近那不断送出热风的风口,许久都没有产生一丝灼痛感。猛然间我突然觉得寂寞得难以忍受,心口产生一阵阵陌生的绞痛。我看向靠在床头的旧时的自己,意识到我已经死了。

让我难过的是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为这件事感到难过。

……

他把一切打点好后,走到床的另一侧钻进了被窝。

按往常的流程走现在是晚安吻的时间。我站在床前,离他不过一公分的距离,他却看不见我。我注视着他捧起我的脸,一个轻柔的吻落了下去。他喜欢跟我接吻,说我的舌头软乎乎的,经常吻着吻着就想把它吃掉。当时我看到他的眼神,知道他并不是在开玩笑。

现在我想起他这句话来,内心开始产生一股隐隐的期待。

吃掉它吧。吃掉它吧。我的血,肉,骨,都是你的。我都愿意给你。把它们全都吃掉,这样我们就彻底地融为一体了。

我俯身在他耳边念叨,一遍又一遍,每一声都刻进他微微皱起的眉头里。我不确定他能不能听见,但渐渐的,我的意志力好像起了作用。我能看见他把我的舌头吸出来,在他自己嘴里舔拨玩弄。然后慢慢地越吻越深,舌尖几乎都可以够到我的咽喉,牙关也开始有意无意地咬合,终于让我的舌根滋出了血。

我莫名地兴奋起来,紧紧盯着他。血的味道搔弄着他的鼻尖,让他也兴奋起来。

所以我说,我们是如此相像。

他加大了咬合的力度,一边咬,一边吮吸从我舌根溢出的血。有来不及吞咽的小股血流从我嘴角流下,连绵地滴在浅蓝的被褥上,绽开一朵一朵温柔的血花。我能清楚地听到被面和衣料摩擦的窸窣声,他紊乱的呼吸,还有他的心跳。胸腔里的较为清晰,太阳穴的较为微弱。而最后,他终于一个干脆的狠咬,我的舌头自根部整个被咬了下来。

有那么一会儿他没有动,闭着眼保持着和我嘴唇接吻的姿势,空气中骤然加重的血腥味让我的心脏突突直跳。

被面上已经染开来不小的一滩血迹,鲜红鲜红的,很耀眼。

我看到他的口腔动了一下,兴许是在他嘴里把我的舌头调了个个儿。然后他起身离开我的唇,半睁着眼,颤动的眼睫下是一片醉生梦死的痴迷的光。

他嘴里正叼着我的舌头,像含着一小块布丁。而我的身体依旧静静地靠在那里,头微微仰着,嘴巴张开,是一个空空的血洞。

他把我的舌头整个包进嘴里去,慢慢吸吮着,表情像是在吃什么稀世佳肴。

然后他开始咀嚼。

我几乎可以听见他的牙齿磨碎嫩肉的声音,细小的经络被咬断的声音,还有咕噜咕噜不断下咽的声音。这些声音组合在一起,让我的每一根毛发都激动地颤栗。他的嘴巴吃得鼓鼓囊囊,嘴角流下血液和口涎混杂在一起的粘稠液体,嘴唇周围一片淅淅沥沥的乌红,让他看起来像一头正在茹毛饮血的野兽。

他仰着脖子吞咽,喉结上下滑动着,在卧室暧昧的橙色灯光下像是一种无言的邀请。

我从没发现他可以这么性感。

吃下我的舌头他并没有用多长时间,有些肉块就这么被他囫囵吞下去了,都没来得及细细品尝。真是浪费啊。假如他耐心点,就应该把它放在餐盘上,割成一条一条的送进口里。然后慢慢咀嚼直到嚼成肉末,每一滴汁水都不放过。

……

他吃完之后闭上眼,表情沉醉地回味了一会儿。没过多久他俯下身去,宠溺地舔吻着我嘴角蜿蜒的血迹,吮吸着血洞里的血水。等到我嘴巴周围全部被他的舌头清理干净,他终于心满意足地起身离开了我湿冷的身体,轻轻扶着我一起躺下。两条胳膊从背后伸过来,把我搂进他的怀里。

他闭上眼睛,几分钟之后我听到了他均匀绵长的呼吸声。他睡眠质量很好,而且像小孩子一样很容易睡着。

我绕到另一边爬上床,学着他的样子从背后抱住了他。我的胸膛和他微弧的背部妥帖地重叠在一起,严丝密合。没有什么能把我们分开。

我再次毫不费力地感觉到了这个世界的种种变化。晾晒在阳台上的睡衣睡裤欢快地飘散着它们身上残留的洗衣粉的味道。床头柜上的文竹正努力地伸展枝叶向上生长。有一只大腹便便的飞蛾栖息在纱窗上,翅膀缓慢地扇动着,带起一股微弱的气流。它细弱的腿拖着肥大的身子往上爬了两格,百无聊赖地扑腾了一会儿,又讪讪地飞走了。

客厅里的饮水机落寞地吐了个泡泡,像是酣眠中的一句呓语。没有谁能听得懂。

这所有的一切在我眼里是如此清晰,清晰到我甚至以为这都是我的想象,是我脑海中生生制造出来的幻觉。这些或巨大或细碎的声响像藤蔓一样疯狂地拔节生长,吵吵嚷嚷地缠绕住我的意识,吸尽了我所有的养分。

——然而在这嘈杂的世界中我听到了另一种声音。它温柔又残忍,肤浅又深沉。它既是纯粹的希望也是纯粹的绝望。

他抱着我的身体,正在我怀里安眠,均匀的呼吸声代替了我的整个世界。他轻柔的鼻息像潮水般一阵阵扑来,连绵不绝地拍打着我的胸膛。

这是生命例行运转的声音。而我从没有如此感谢它。

长风悠旋,生灵噤嘘,这个世界在我怀中变成了我想要的样子。或者说,我终于有幸成为了它亲吻的对象。

我在这悠远的呼吸声中满足地闭上眼睛,渐渐睡去,像是从高处沉落。蓬松的低语正悠闲地漂浮着,而我自己变成了一个温柔的词,从空中落下……然后滑入了无边无际的潮湿的梦境。

第4章:飞鸟

颜一觉得自己好像出了什么问题。

最近他总能看到一个陌生男人的影子在眼前晃。那男人穿着蓝白条纹的居家服,脚上趿拉着一双拖鞋,身子总是悬在半空中,就那么笑眯眯地望着他。他的笑容非常非常柔软,是那种让人感到窝心的暖黄色。颜一每次一抬头看到那个笑容,就能想起去西餐厅吃牛扒的时候,铁盘里配的那个软软的糖心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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