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乱绝情龙(1)——涂沐
涂沐  发于:2015年0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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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慧耀已经四千六百三十一岁,历史上曾经与多个生物种族生过二十六个孩子并养育过其中九个到十八岁以上,盛连营这充满江湖气个人英雄主义的话只能要她听了之后泛恶心,她组织黑社会玩堂口义气带弟兄们快意恩仇的时候,盛连营的爷爷还在树上当猴呢,她早就洞察这个小小小男孩的全部生心理动机,天天对自己这么说完全是被自己外表这动过七十九次大小整容手术的美貌所迷惑,他根本不了解自己,也根本没打算了解自己,这个愚蠢的人类其实就是在做一件他觉得他能的事情。

于是慧耀麻木而又厌恶地皱了一下眉头。

张仲文听见这番话傻了一下,他和慧耀的见解很类似,于是脸上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那种恶毒而又轻蔑地笑。

这个笑容彻底激怒了盛连营,不远处傲然站立的张仲文成为了他发泄怒火的首选目标。只听皮鞋踏路的几声脆响,盛连营来到张仲文面前五步抡起拳头就迎面打来。

即便沧海皓津玄持龙王身上的逆鳞依然完整无缺,真若和明王级的干部这样正面冲突也未必是对手,何况这里是地下密闭空间各种天龙们的取水喷吐雷云雨阵冰雹霜箭施展起来很困难。而他的身体也就是最近几天才活动顺畅,根本没有能耐再用蛇影隐遁保护自己奔行移动,天蛇毒箭也稀释的很微弱,他现在充其量是人妖不是蛇妖。不过他看见盛连营拳头过来,还是本能地后退想跑,同时从嘴里弹出一丝水汁,轻轻巧巧地洒向了盛连营的左眼。

二十分钟后。

“这也太能演了吧!给他用水洗洗就好了啊!我要是会喷硫酸,早开化工厂去了啊,还在这里陪你们玩?”

张仲文被手铐铐在桌子腿上,所以脸贴桌面手臂捶地,很难受地蹲不能蹲坐不能坐地弓腰立在耿鸣的办公室里。而远处的盛连营还在医务室之类的地方在杀猪般的嘶鸣——只要见证过现场的人都能明白,这个虚假做作的声音根本就是在恶人先告状,估计是他现在酒醒了,知道自己非礼滋事还打人,知法犯法罪加一等,所以现在就利用这点儿小伤奋力博取同情和制造舆论支持。张仲文身边空无一人,耿鸣出去了,也没有人敢进来盘问他,他只能自己狂嘶怒吼来对抗那矫揉造作无理取闹的嚎叫。

耿鸣在十二点之前都甜蜜地躺在他办公室里的小吊床上和张小梅发短信,就在他犹豫要不要发最后一个“我想你了”的时候,电话响了,惊慌失措的同事说:你快管管吧,玄持把老盛弄瞎了。

耿鸣在看见张仲文从屋顶上落下来的时候心里瞬间闪动了一丝遗憾,为啥他不能吹一声口哨就把张小梅叫到身边呢?不过来不及多想了,他用了三分钟的时间把张仲文扭到办公桌前铐好,临出门还踹了他屁股一脚,就急匆匆地去看盛连营的伤势了。半个小时之后他倒是可以确定盛连营不会瞎,眼睛充其量也就是要肿几天。龙族二女二男说是韦陀宫的人先动的手,韦陀宫的人当然说是龙族先动的手,大家都是正当防卫。停车场的录像拿来之前,谁也没吵过谁;不过所有人都明显可以发现龙族比较占理,虽然他们的抗辩要人听了很生气:

“你们这些人跟着我们到VIP停车场里去干什么?你们在那里有车么?”

其实还有一个可以证明盛连营动机不良尾随骚扰人家龙女的证据就在韦陀宫里,很多人都看见过,那就是他把自己电脑的屏保换成了他和慧耀龙女的合影——这个合影是由一个非常可悲的软件合成的,图像上慧耀龙女的素材来自他千辛万苦求人黑掉的私人相册。

这个案子根本不是案子,耿鸣回办公室的路上就在脑海中想明白了七七八八。他非常自私自利地盘算着,一定要保住自己的同事——酒后滋事非礼和殴斗,这个绝对是可以下岗撤职永不录用的罪名,虽然的确是他们的不对,但是这些人为了这几条畜生丢了饭碗也太不值了。还好深更半夜的事情没闹大也没惊动领导,锦持律持受了点儿小伤,俩龙女气的发疯,要想劝说他们息事宁人的话,那么就需要……唉!

虽然心里万般不乐意,开门回屋的时候还是把脸皮放松,轻手轻脚地给张仲文解开了手铐,但是立刻又反剪胳膊把他按在办公桌上,极不耐烦地对他说: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总之要让那俩男俩女不要计较和追究今天的事情。今天的事情是我们不对,老盛会带着小吴去和他们赔礼道歉的,你喷伤了老盛的眼睛这事也算了。但是这次打架绝对不能闹上台面,都给我息事宁人!你听清楚了么?”

“哦,你抬头,看看你的东北方,那个浑身冒油光的大石像……我没记错的话这是什么公理啊正义blablabla的象征吧。我是妖魔鬼怪我无所谓的啊,但是你说出来这番话,不觉得那个东西在冷冷地看着你嘛?”

张仲文觉得耿鸣压着自己的姿势很尴尬,上一次有人这么压着自己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具体是谁忘了,但是似乎有很激动很刺激的回忆。

“哼,对付你们这种下三滥,就得用下三滥的法子!你少废话,我的意思你明白,你不是很有手段么,总之去给我搞定你的同类们。要是老盛和小吴他们明天有半点儿麻烦,你小心你的皮!”耿鸣心里腻味死了,伸出一只手来掐着他的后脖子低吼道。

“您太高看我了,您以为我是谁啊。慧耀律持锦持都比我资格老辈分高的,我和他们的关系也并没有多熟,就算是我肯说好话也未必管用。而且今天是你们来纠缠挑衅非礼打人的,他们非常理智地没有和你们天雷龙火对喷已经是识大体分轻重给足韦陀宫面子了,啊,你们还想得寸进尺欺负老实人,吃光抹净装没事?呵呵,您弄死我吧,反正他们也要找律师告你们的,顺带捎上我的后事一块儿办了。”张仲文实话实说,他也觉得今天发生的事情低级幼稚到无法想象,他也真的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资格和脸面去找慧耀等人求和。

“那怎么办!”耿鸣用脚锤地。

“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公事公办呗。真奇怪,你跟着凑什么热闹啊?这事和你有啥关系。妈的,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激动,但是现在这个姿势让我觉得有点儿兴奋了,你也知道的,我一兴奋准没好事。嗯,你看着办吧……”张仲文非常淡定地阐述了自己目前的心态。

耿鸣压了他半天才发现,自己的大腿贴着人家的屁股,一只手擒胳膊,一只手攥脖子,彼此形成一个怪异而又方便的角度,这个姿势着实不堪入目,当下心里别扭,一甩手倒退三步,远远离开这个没羞没臊的东西,坐在椅子上愁苦地叹了一声说:“滚!滚出去!”

张仲文冷哼一声,拍了拍衣服走人。出门先打了一个电话,然后朝人群攒动的问询室走去,找到了正列队与韦陀宫的干部们高声吵架的华瑶锦持律持和闲坐一旁面色阴沉嗔怒无语的慧耀,揉了揉脑袋苍凉地说:

“Shut the fuck   up!吵什么啊!吵架能解决什么问题呢?都闭嘴吧,现在听我说。反正我们彼此都看不顺眼很久了,这口恶气不出谁都不舒服,不如大家共同寻求一个发泄的方式来释放压力。现在的情况是这样的,锦持律持等我想办法活着从这里出去,找个没人的地方,你们桌椅板凳随便上,把今天的怒气都撒在我身上,我绝对不反抗也不会记你们的仇。你们想想,总监知道了今天晚上的事会高兴么?就算真的告状打官司,惩治开除那几个人,那你们和他们这帮子人的仇就真的做大了。你们俩放心,这笔账我转给他们算,要死可我一个人死,你们是无辜的,身家清白犯不上滚这滩浑水。赶紧回家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然后他又转身面向怒气冲冲的韦陀宫众人,扯下领带继续说道:“你们也别端着啦,今天这事谁理亏谁心里明白。我现在给你们个便宜,你们不是有那种小黑屋么,带我过去吧,老少爷们一起上,我躺在地上要你们撒欢随便打。新仇旧恨一起算吧,我要是吭一声我就不姓张,给我留一口气能向领导上司证明事情和你们没关系就成。你们其实根本也不用怕我还手——”说到这里他解开衬衣和西装的扣子,翻身一挥甩开衣物,留出脊梁上那被生拔硬拽撕扯大半,现在是一片淤红中挂着血刺的逆鳞,不管不顾地说:

“都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吧?我现在是没牙的长虫秃毛的鸡,根本张狂不起来!你们打死我跟玩一样的,现在大好机会就在眼前,有仇的报仇,有怨的报怨,现在天晚可能排队占号的不多,没关系,老子又跑不到哪里去,我就在这里等着,你们快去喊人吧。”说罢他拉过一把椅子,跨身一坐,面无表情地扫视屋内众人。

四名同类吓得都站了起来;华瑶已经吓哭了,扯着慧耀的手面色惨白地朝墙角里缩,律持战战兢兢地问:“怎么……怎么会这样的?”

“没怎么样,仇人多就是这个下场。你们不用管我了,再折腾下去天就要亮了,等他们主任来上班的话,这个事情就真不好解决了。都快走吧,洗洗睡会儿吧该干嘛干嘛去!”张仲文不耐烦地说道。

耿鸣拉着肿了一只眼睛的盛连营灰头土脸地进了问询室,和值班的干部们交头接耳议论了一会儿。盛连营似乎酒醒了,非常惶恐害怕地凑向律持锦持说好话赔不是道歉,四名天龙男女也不愿把事情复杂闹大,强忍恶气纠结了半天,还是决定以后再用软刀子提小鞋的方式报仇,当下各自面子上都妥协退让了几分,假扮和气地决定把这场闹剧收场作罢。结果送走慧耀等人之后,耿鸣把张仲文留在了问询室里,并清退了闲杂人等,叼着烟卷忧心忡忡地问:

“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好心?”

“哦……老话说么,浪子回头金不换,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只是想积点儿德做点儿好事而已,或许,我还真有那么一点点善心和人性?”张仲文穿好了衣服,文质彬彬地对他说。

耿鸣叹了一口气,弹了一下烟灰,轻声地说:“可能吧,呵呵……你知道么,刚才有那么一瞬间,我真觉得,你可以做个好人呢。”

“Wrong!”

张仲文冷冰冰地叫了起来,又左右四望见确无人迹,脸上浮现一丝狞笑道:“耿队长,请记住,没有这个可能。我只是在执行我的老板交给我的任务而已,现在盛连营已经对你构不成威胁了,他现在有把柄落在你的手中了。我刚才已经用电话通知慧曦以最快的速度去停车场复制了一份今天他们打人的录像,作为证据保存。”

“他对我有什么威胁?”耿鸣愣了,不敢置信地看着张仲文那张邪恶的脸。

“你还记得那天晚上我们总监对你说过的话么。我要保证你将来走上韦陀宫主任的位置啊。你们六个梯队干部中,周济之和李远坪完全没有可能升迁,真正的主任人选就在你,夏颖涛,李文武,谢铁驹和盛连营中产生。盛连营胜出的机会很小,有没有今天这个事情都不影响他对你的威胁,但是,如果你能笼络控制住他,把敌人变为朋友,甚至要他为你鞍前马后效力,那么胜算就有实质性的增加。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是天上掉馅饼啊,呵呵,顺水推舟,弃子变活子,我怎么可能错失这个良机呢?你放心吧,我有百分之百的信心让律持锦持慧耀华瑶不会站出来挑这个线头的,就算要挑,也是在我们需要的时候挑。”

张仲文说话的时候,隐约有一条黑芯子在嘴中飘摇。

“啊……”耿鸣疲倦地叹了一口气,极其丧气地说:“我根本就没想去当什么主任,我根本就没有想去笼络胁迫谁,你是不是玩得太入戏了,这样做有什么意思啊?”

“哼哼,你的想法没有任何意义。这不是你想不想当的问题,而是我们让谁当的问题,你根本就没明白这个游戏的规则。放心吧,你会入戏的,而且很快就会发现其实大家都很入戏。这个游戏,有没有意思你都得玩。”张仲文抱着膝盖,目光逐渐放空,远远望着那灯火灿烂中顶天立地的韦陀天王像,笑了。

“我真想杀了你……”耿鸣呲着牙,慢慢地吼道。

“拉倒吧,你和我一样清楚,就算你杀了玄持,那么还有很多其它持会迅速补充到这个位置上来的,继续玩弄摆布你,和你这样的人。而且我告诉你,就算你现在立刻杀掉我,你也会发现这也是计划中的一部分,就算你自杀,你的死亡也还是在维持计划的运行。醒醒吧,你的选择毫无意义,毫无意义,毫无意义!”

张仲文目光炯炯地告诉他。

耿鸣根本不明白他神神道道地又在鼓吹什么,憋着闷气想再挖点儿词骂他几句,但是他真的不是一个善于言谈辩论的人,想了半天什么话也没有出口,但是肚子替他发出几声清脆而又直接的咕噜声。

“Yeah, our project also need a big fridge.”张仲文盯着耿鸣喃喃地说。

第二十话:括约肌VS负心汉!同人女车站暴动事件

第一百一十六天

逆鳞被拔掉的事情很快传遍了整个公司上下,一时间流言四起,张仲文身处舆论的漩涡中。

作为当事人他在公司论坛内部发表了声明:这是无聊的人身攻击和恶意的诋毁!同时也还有几个龙类生物学家和医学家也站出来替张仲文辟谣,向群众们科普龙类的逆鳞与蛀牙的区别——这个可不是说拔就能随便拔的东西,需要技术,设备,和很大的勇气。

但是偏听迷信的群众们还是宁愿相信张仲文被拔除了龙类视为至高尊严私密无比的逆鳞。

因为所有吉祥社会服务有限公司系统内部的员工们都知道,龙类拔掉逆鳞,最大可能的原因,那就是:

塑身美容!

逆鳞剥离法可以让成年的龙在休养之后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小五千岁,且在四十多年内会增强各种荷尔蒙和激素的分泌,消减脂肪,增强肌肉,提高心肺活动能力和新陈代谢,淡化不良色素沉底清理皮肤角质和皱纹,延缓龙类不分雌雄都有的更年期,提高性能力和性生活质量!

当然,这是一项高风险很禁忌在科学上还存在争议的技术,一般爱美的龙族男女们可不敢轻易尝试,甚至很多人还会闻之色变。

“脱衣服,让我们看看!”

昆染梨带着尹露和孙小菲还有其他二十几个女的把张仲文围堵在了一楼的大厅的电梯门口。

“Security!”张仲文戴着新款墨镜,傲慢地高呼。

电梯门开了,吉祥周刊和天鹤宫娱乐台的八卦记者把话筒递到了他的嘴边——虽然说只有科长级以上干部才能进入圆通御率,但是天神级的狗崽们似乎并不吃这一套。

“感谢大家对我的关心。关于这件事我没有什么好说的,流言止于智者。人在做,天在看,让时间来证明一切吧。呵呵呵呵……”张仲文对着镜头云淡风轻地笑了笑,甩了一下风姿绰约的长发,迈入了电梯。

于是基本上一整天他就在电脑前披挂着马甲地在论坛里唇枪舌战地灌水回击各种黑他的言论,慧曦进来几回,数次欲言又止,但也没有干涉他,只是默默地回到外面的秘书台上把原本应该由张仲文做的工作处理了……反正不管有没有这次逆鳞事件她也每天都是在这么干,只是今天她格外话少,大多数时间都在戴着耳机听歌。

英持龙女在快下班之前来到了张仲文的办公室,自己把门关好,还是那样无动于衷气势沉着地盯着张仲文看了一会,最后黛眉轻挑,嘴唇微动,语气怀疑地问:

“给我说实话……”

张仲文被她威压的眼神吓得根本不敢站起来,汗水顺着手指洒在键盘上,安静地聆听着主子的质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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