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内伤

脑中有什么东西炸开了，是包裹着欲望的，那层名为理智的东西。雷烈再也克制不住了，一把将他拽到在地，翻身压了上去。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就不客气了！”雷烈哑着喉咙吼道。

石子硌着谢东行的后背生痛，但他管不了那么许多了，伸手勾住了雷烈的脖子：“净想着占我便宜。”

“谁稀罕占你便宜了，我也脱光了给你看，要不？”雷烈急躁地扯去上衣，露出结实的胸膛。

谢东行顺手摸了上去，他的手还是湿的，带着些许凉意，指尖滑过胸前的敏感，雷烈轻轻一颤，只觉欲望又膨胀了几分。

雷烈重重地喘着气：“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坏的。”

谢东行一挑眉毛，发出危险的信号：“你说什么？”

雷烈连忙改口：“东东，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

谢东行这才满意，勾着他脖子的手，在他后背上轻轻骚着。

雷烈浑身像过电似的，全身的血液开始沸腾，一低头吻住了他的唇。这一次，他不紧不慢的，吻缠绵而温柔，像是有一张纠缠着的网，软软的却又紧紧的把两人裹在了一起。他们谁都不想先停下来，他们饥渴地汲取彼此的气息，好像一旦分开就会失去什么生命中重要的东西。

雷烈的手在谢东行的腰际徘徊着，身子慢慢朝下挪动，吻到了他的脖子。

他的脖子上有一道明显的疤痕，看上去有些年岁了，和肤色快要融为了一体，但因为太长太深，所以还是显得触目惊心。

“这个伤是怎么回事？”雷烈微微抬起头。

谢东行低头看着他，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说。

“是谁割的？你告诉我！”雷烈心疼道。

“是谁已经没有关系了。”谢东行淡淡道，“因为那个人已经死了。”

雷烈的唇凑了上去，把这道疤痕仔仔细细地吻了个遍，好像这样可以抹掉这道印记一般：“一定很疼吧？如果当时我在的话，一定不会让你受这份罪。”

谢东行抱着他的头，手指插入了他的头发里拨弄着。那一幕血腥仿佛就是昨天发生的，眼前一片红色，他心里一紧，手上不由自主地用力一抓。

“怎么了？”雷烈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

“没事……”谢东行轻声说道。

雷烈盯着他看了一会，炽热的吻再度落在他的唇上，带着强烈的安抚意味。雷烈知道一定有事，只是他不肯说，而且这件事一定和自己有关。不敢去追问，因为就算问到了，也改变不了任何事实，事到如今，做什么都已经晚了，只能用这种拙劣的方法来弥补。

谢东行的喉咙里发出深深的叹息：“阿烈，其实我也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

雷烈的体内像被火烫了一下：“我知道。”

他的手向谢东行的身下滑去，徘徊在两腿之间，他避开重心，反复在他的大腿内侧抚弄着。那里的肌肤光滑无比，一旦摸上去就不舍得离开，速度时而快时而慢，时而似无意般在他腿间轻轻刮过，时而就在边上几寸处摩挲。

谢东行急喘了几口气，情绪开始亢奋。

他爱抚着雷烈的脖子，这里是他的敏感区域，每一次的碰触都会让他更加兴奋投入。他不断挑拨着，尤嫌不过瘾，手滑过雷烈的裸背，在他后腰处摸索着，手指沿着他的尾椎骨探入他的股间。

雷烈一下子激动起来，按耐不住地扭动着身子，欲望在他大腿上摩擦着。

谢东行继续探索着，手掌插入了他的裤子，抓住了他的臀部，狠狠地捏了一下。

雷烈克制不住，喉中低吼了一声，张开嘴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

谢东行疼地一扬脖子，昂起头，看到了小岛的天空。

清晨的天空一片灰亮，澄净地没有一丝杂质。阳光还不太刺眼，橙红色的太阳挂在遥远的海平面上，天边飘着一朵薄云，晨曦照耀在云上，从云层中的缝隙中折射出光芒，几只海鸟从天空中飞过，朝着朝阳飞翔。

这是海上的黎明，如果可以真希望能永远在这天与地之间，与自己最爱的人在一起。

你侬我侬，还没进入正题，虽然是在情欲高涨之时，但应有的警惕还是有的。

有人向他们走了过来。

他们同时朝那人看去，来的人是叶芒。

当叶芒看清了两人的状态时，明显脚步顿了一顿，他尴尬地想转身往回走，可又不想耽搁时间，于是原地打了个转，继续朝他们走来。

雷烈杀人的心都有了，狂躁地吼道：“这是想整死我吗？”

谢东行的心情也不太好，但他还是没了心思。

叶芒在他们不远处停下，没有再靠近，一如既往地微微笑着：“不好意思，打扰两位了。”

雷烈一下子从地上跳起来，指着叶芒的鼻子：“你是想让我掐死你呢，还是淹死你呢，还是打死你呢，还是想自我了断。”

叶芒按下了他的手，看着他赤裸的上身和欲望高涨的下身，笑容不改：“雷老大，不要激动，你还年轻，还有的是机会。”

“你坏我好事，还敢说风凉话？”

“我找大鬼有点重要的事。”

他们说话间，谢东行已穿好了干净的内衣，又拾起了湿的衣服，走到他面前。退去激情，他冷冰冰地问道：“什么事情。”

叶芒对雷烈说：“雷老大能不能回避一下。”

雷烈怒不可遏，他看了谢东行一眼，后者示意他先走。他没有办法，又瞪了叶芒一眼，然后离开，他没有朝营地走，反而解开裤带脱了裤子朝大海走去。

他需要冰冷的海水来给他降降温。

看着他脱光了走远，把整个人都浸在了海水里。叶芒强忍笑意：“不好意思，我一个人脱身过来找你不容易，实在不想另外等机会了。”

“什么事，你说吧。”谢东行没好气道。

叶芒从挎包里翻出一包东西，递到了他面前：“这个东西，我希望你能替我代为保管，必要的时候替我上交。”

谢东行瞥了一眼，又朝四周瞟了几眼，确定没有人在偷窥他们：“给我干什么，你的东西当然你自己保存。”

“我是怕我逃不出去，误了正事。”

“不会的，你这么小心，一定可以活着离开的。万一你真有什么意外，我会帮你处理的。”

“我就是担心你不能及时处理。”

“那你就保住自己的小命，不要死。”

见谢东行执意不肯帮忙，叶芒只得无奈地把东西收了回去。

看他失望的样子，谢东行又问道：“你一个人过来找我，不怕他怀疑？”

“我当然是有所准备的，不能离开太久。不过，看来是我白来了。”

“我警告你叶芒，你做你的事，我做我的事，这里这么多人的性命你可不要拿来开玩笑，你要是误了我的事，不管你是谁，我可对你不客气。”

叶芒笑道：“我要是不在乎他们的性命，我根本就不会告诉你那条地道。上次监控录像的事不是我做的，你错怪我了。”

“可你的确是想把我们引到那边去，为你自己做事打掩护。”

叶芒举手做投降状：“好，是我骗了你，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这里你说了算，我会守规矩的。”

谢东行仍有怀疑，但并没有多说什么。

“那我先回去了。”叶芒说，“希望我们能各自做好各自的事，顺利地离开这座岛。”

谢东行点点头，目送他离开，看着他的眼神中满是不信任。

远处雷烈还泡在海水里，只露出一个头，谢东行向他挥了挥手，让他上岸。

雷烈磨磨蹭蹭了好一会，才走了上来，他晃着脑袋甩落了一头的水，随手撩了撩，在谢东行面前站定：“我觉得我有点内伤。”

谢东行笑了笑：“算了，我们回去吧。”

“又算了？哼！你不憋得慌吗？居然又算了！你小心内火太旺，长青春痘！喂！你走慢点啊！我还没穿衣服啊！喂！”雷烈大为不满，但谢东行已向营地走去，只得加快脚步跟上。

营地里大家还在休息。

杜秋月皱着鼻子，洗了好几遍，可总还觉得身上在发臭。

那个孕妇虽然没有在地道里行走，但是脚上还是沾了不少脏水。吉达用头盔烧了点热水，给她洗了脚，别看他长得人高马大，做起这些事情来可比仇云峰细心多了。

吉达又给她穿上鞋袜，因为下地道前事先脱了，所以还是干净的，洗过脚之后，暖暖地非常舒服。这也是吉达提前想到的。

“麻烦你了。”那孕妇的面上微微泛红，羞涩地笑着。

“现在天凉了，小心脚冻着。”

“谢谢。”

吉达收拾了东西，一抬眼看到了贝小元，正坐在一棵树下，一脸冷笑地看着他们。吉达没有在意，一扭头就去做其他事情了。

叶芒回到了营地，他手里拿着几个新鲜的野果，自然而然地坐在了孙孝贤身边。他把果子都放在了他怀里，取了一个啃着。孙孝贤兴奋地说着什么，叶芒听了笑着微微点头。

吃着果子，叶芒的目光习惯性地警惕四周，查看营地中是否有任何异常。忽然他看着一个方向，眼神一变，站了起来。

第35章：过往

孙孝贤好奇地看着他的举动，也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朝他看的方向望去。

两个人太过明显的举动惊动了他人，其余人纷纷起身，朝同一个方向眺望。

那里有一个衣衫褴褛的人摇摇晃晃向他们走来，他的身上满是血污，分不清是别人的还是他自己的，他的脸颊深深凹陷，眼睛凸起，眼神空洞没有焦点。

他伸长了手臂跌跌撞撞，附近的人惊得鸟兽般散开，不敢靠近他。

一路走来，似乎耗尽了他仅剩的一点点体力，他脚下一个拌蒜，一头栽倒在地上。他趴在地上，向孙孝贤伸出了手，含糊不清地喊了句：“老大。”

孙孝贤冷冷地看着这个人，显然是认识的，但是他没有半点要上去的意思。

那个人倒在地上，气息越来越弱，努力挣扎着。

叶芒上前了几步，被孙孝贤拉住。“再看看。”孙孝贤谨慎道。

那个人的身体突然神经性抽搐起来，像条鱼一样在地上弹跳，他捂着胸口，脸色发白发青，透不过气来，喉咙里像破了一个洞，发出嗬嗬的声响，但是空气却怎么都进不了肺部。

仇云峰立刻冲上去查看，蹲下身子，手还没有来得及碰到他，孙孝贤就喊道：“别碰他，他快要死了！等他再醒过来就变成丧尸了！”

仇云峰怔了一下，后退了几步，扫视了一圈。

其余人的表情告诉他，孙孝贤说的是真的。这一幕对这里的很多人来说都很熟悉，都曾经见识过，他们一个个面露惊慌之色，恨不得当场拔腿就跑。

其余的龙牙队员也都拿起了枪，只要这人一尸变，就立刻开枪。

那人终于停止了抽搐，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看样子停止了心跳。

仇云峰也没敢上前确认，只是站在几步远处观察着。

所有人围成一圈，都静默地看着他变化，神情紧张。

果然不出孙孝贤所料，几秒钟之后他发生了异变。紧闭的双眼蓦然睁开，但是没有任何生气，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已和刚才不同，他动了动手脚，好像在检验这具躯体是不是完好。活着的时候他还有气无力，这会看上去完全没有不适，他动作敏捷地站了起来，观察着四周。

大家还都呆呆地站在原地。

下一秒，他忽然暴起，扑向离他最近的仇云峰。

仇云峰抬起枪，还没来得及扣下扳机，就听见砰地一声，眼前丧尸的脑袋突然炸开，脑浆四溅，朝他迎面浇来。仇云峰一惊，幸亏他反应迅速，就地一滚，躲了过去。

众人朝着枪响的方向找去，雷烈放下枪，一脸的轻松，他身后跟着谢东行，两人正巧回到营地。

“还不错吧？”雷烈扭头对谢东行道，好像讨糖果的小孩，期待着一句表扬。一跟谢东行说话，他的表情就变得丰富。

“还行吧。”谢东行不痛不痒地说道，“我的人也能搞定的。”说着他走到营地中间，那个丧尸旁边，示意队员核实死者身份。

“夸我一句会死啊！”雷烈冲他的背影埋怨。

谢东行没有过多留意死者，对孙孝贤道：“你那波里的人？”

“嗯，看来他们是遇到麻烦了，不知道还有没有活的。”孙孝贤说。

谢东行环视一圈：“都差不多了吗？准备出发了，我们要越过整座岛，争取下午1点前到达西岸，这条路不太好走，时间会有些紧。”

众人还心有余悸，没有回过神来。龙牙队员们已打点好行装，并且协助身边的人做好出发的准备。

这座岛屿有山有湖泊有丛林，里面还有虫蛇野兽，和不宜长期停留的危险地带，虽然龙牙手上有地图，但还没有详尽到那么小的细节，但是细节往往是决定成败的，一不小心就会在这大自然里丧命。

如今岛上又多了丧尸，更加显得危险重重。

所有人打起了精神，只要翻过这座岛，就能回家了，每个人都抱着这个信念，站直了身体。

在丛林里行军对龙牙队员来说可谓家常便饭，他们身上所有的装备都是为了这个而设计的，但是对其他人而言就不是了。

有些人原本是来探亲的，脚上穿的还是皮鞋，之前在监狱里逃命，偶尔跑路还不觉得，这会长时间走山路就苦不堪言。几十分钟走下来，脚底就磨破胀痛了。

有的囚犯是睡到一半直接逃命，出来的时候是光着脚，虽然找了死人的鞋子穿了，可毕竟不合脚，走起路来也是一瘸一拐。

昨天夜里似乎还下过一场雨，泥土湿软泥泞，于是他们的行进速度奇慢无比，不时要停下来照顾落后的人。

体力也在严重消耗着，几个星期来他们吃不好睡不好，体能早已透支，尽管这两天有足够的食物可以充饥，但总体的状态是极差的，现在翻山越岭地赶路，一些体弱者开始出现了体力不支的情况。

龙牙队员们或背或扶，极力为他们分担着，但他们人数不多，而且每个人本身都承担了极大的负重，能做的事情还是有限的。

队伍的最后面，雷烈对谢东行说道：“照这个速度，我们天黑了都到不了码头。”

谢东行也意识到了：“如果船能够顺利抵达，一定会等我们，不会就这么走的。”

“把希望寄托于别人可能会如何如何，这是最不安全，也是最危险的想法。”

“你倒是教训起我来了。”谢东行横了他一眼，“如果真的来不及，我会派人先赶到码头等候接应的。”

“我也就是把教官说的话给你重复一遍。”

“你什么时候那么听教官的话了。”

“我一直很听教官的话，只是不爱照着做罢了。”

“你现在想听都听不到了。”谢东行冷声道。

雷烈摸了摸鼻子：“你看你，说好不提过去的，你又提了。”

“你是不用管，我可是要经常回去的。每次回去经过红墙，我心里都堵得慌。”

“其他人都还好吗？”

“其他人？”谢东行思绪飘远，“你在意的都有些谁呢？小叮当牺牲了，五年前出任务就没能回来。余则去国安部了，他那套东西上头很感兴趣的。还有谁？大头去了L军区，据说猛得很，勋功章一大摞，不比我们在龙牙的几个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