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的，本来以为鼻炎都好了，结果每次回国就要犯，国内空气有这么差么！

肖潇马上回复：“我电话里本来想说啊！是你自己直接给我挂了！”

“OK、OK。”

“你怎么跟程砚一个德行啊！上次他也听电话听一半，结果还是饿的半死～”

温啸然很想问他，你高兴个什么劲儿，回来弄死你。

“好了好了，我歇会儿继续。”

真的很饿很饿，揭开泡面盖子的时候肚子都在“咕噜咕噜”叫，不顾形象的吞咽了两口就吃不下去了。

还是这么恶心，就算饿成这样了，依然是吃了两口就再也吃不下去了。勉强喝了些热汤，身子暖了点也不那么饿了。撕开一跟火腿肠，三两下的吃掉，摸摸肚子，虽然不饱，但是也还好，还能提供继续爬的能量。

从老板那儿买了些干粮揣着，继续上路。

温少爷那么不挑食那么随性的人，都无法忍受这山上的食物，真不知道那个挑剔的熊孩子是怎么坚持爬上去的。

一路上，温啸然一边努力的爬山，一边在各种不想坚持的时候想起那个“娇弱”的熊孩子。

怎么让自己充满正能量？就是不经意间想起那个人，心里就好像被填充满了支撑你走下去。

第二十六章

很多人会选择在北峰看日出，因为北峰是华山最矮的山峰，夜爬的话到这儿也够意思了，但是如果夜爬到了北峰都才凌晨三点不到，而继续往上爬到东峰，算是最佳的观日地可能刚好六点，是个年轻人都会选择继续而不是等待吧。所以在北峰休息够了，喝了些咖啡+红牛后，温啸然继续前进了。其实他很想问问肖潇，当时那个傻小子是爬到哪儿的。

华山最险的是山路，在爬天梯的时候，人多的基本是一分钟挪动一步，在那八十五度角的地方歇着等，人都差点睡着了，这时候手套可是派上了最大的用处——爬。

操，温啸然一只手撑在石梯上，一只手拉着铁锁链，看着变成了灰色的手套，想擦擦汗也没办法。两边的铁锁链冰凉的好像在雪山上冷冻过一样，常年被游客摸着很是光滑，所以如果不是戴着手套，根本没有办法紧紧的拉住往上走。回头再看看身后的一片，漆黑的远处，路灯星星点点，好像倒影的星空。虽然很累，腿很酸，但是还好因为移动频率很小，所以可以很好的休息休息，不过因为是“单行道”，一个人堵在那儿不走的话，后面就会被堵一片，所以想要休息很久也没办法，后面的人挤着挤着也会把人给挤的继续爬。

温啸然想，这是有多久没有好好锻炼了，身体就这么不济了？不知道那个小傻瓜走在这儿的时候是怎么想的。

终于走过了这段艰难的路，接下来的路程虽窄，却不知比这儿好多少。路边都是累了的人随处找个大石头坐下来，三五成群，更显得温啸然形单影只的孤独。

他也找了个空地席地而坐，看看时间，四点过，再看看周围，只剩二十多三十来岁的年轻人了。这时候他听到旁边有些微的哭泣声，循声看去，是个还不错的姑娘，披着一件与她身材很不符的大衣，应该是正蹲在她前面的男朋友的。有些人，天生自带八卦系统，以为是情侣吵架，于是这时候自然的启动了，竖着耳朵听人家的悄悄话。

女孩儿啜泣的对男孩儿说：“我真的走不动了，你自己上去吧。”

男孩儿很认真的回答：“那我就等你休息够了一块儿上去。”

哭：“不，我真的不想走了，太累了，真的走不动了，你上去吧，我坐这儿，等天儿亮了些就去北峰。”（只有西峰和北峰有索道，西峰还远着呢。）

认真：“走不动我背着你，我怎么可能把你自己留这儿。”

继续哭：“你自己也那么累，我不要你背，你走啊，你不要管我！”女孩儿有些生气。

继续认真：“宝宝，不要哭了，这样，我陪你坐这儿，等你休息够了，你再看是继续上去还是我们一起去坐索道。”

女孩儿沉默了一会儿，停止了抽咽，只是声音依然有些颤抖：“不行，本来你是很想来看日出的……”

男生见女生有些松口了，便温柔的安慰着：“北峰也可以看啊，再说，日出随时都可以看，如果只是我一个人在那儿看日出把你丢这儿，还有什么意思？”

温啸然起身拍拍裤子上的灰，从他们身边走过，继续自己的路。

没有继续听完他们的对话，太甜蜜的对话，会勾起某人沉重的心事。再说无论那对情侣结果如何，都不会影响两个人这次的旅行了。

有什么，比的上对方如此的深爱。不怪你的任性，理解你的心情，愿意陪着你直到你愿意与我一同走下去。一路上的风景再美，也比不上有你在身边的光景。

温啸然想，这路这么难，你一个人，是怎么走过的呢。

越是要到东峰，天气越是冷。山上的清晨，总是凉风习习，沁人心脾啊。从背包里拿出外套套上，身边三三两两经过的女生，无一不是穿着厚厚的BF装，而BF们则是哆嗦着紧紧的抱着女朋友。

其实，这路虽难，却也很美。

温啸然以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微笑，扬起了唇角。

到达东峰的时候，他是不知道的，人太多了，看不到东峰的石碑，只是很多人都停了下来，不像是以休息的姿态，于是找了个人问，才知道自己已经到了东峰。

太冷了，风从四面八方吹来，不管躲哪儿都能被风吹到。温啸然索性坐在崖边任风吹摆，反正自己穿的还多，这儿看起来又是很好的观日出的位置。学着旁边两美女，把腿伸到崖边，双手搭在面前的铁锁链上，看着天边渐渐被染红的云。

“从金锁关之后，这儿铁链上可都满满的是锁啊。”旁边的美女和她的小伙伴说道。

“是啊，这不都挡着我视线了。”小伙伴笑着，“听说越是把锁锁的高，就越是会容易实现愿望。”

“诶，帅哥，你一个人？”美女搭讪了～

“嗯，”温啸然笑着回答，“一个人呢。”

或许是因为不是跟情人一起来的，所以在等待日出之前，美女们都没有办法让自己安静的浪漫的等待着，于是和温帅哥攀谈起来。

“很少看到看日出的，是一个人呢。”美女很八卦的面孔，让温啸然恶寒的想到了不久前的自己……

“嗯，我主要是来，爬山的。”还有，散心的呢。

美女笑道：“一个人爬山？好基友也不带一个？不是失恋就是正要失恋吧？”

“额……”似乎也没差多少。

美女见温啸然尴尬的反应，自知自己太“女汉子”的豪爽了些，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就随口说说，随口说说啊。”

“嗯，没事。”

见他好像没有想要继续聊下去的意思，美女很识相的闭嘴了。

温啸然眯着眼，借着朝霞的光看了看自己面前的锁，有些是情人锁，有些是平安锁，有些是学业成功的锁等等。

怎么我就不先买个锁啊。温啸然有些懊恼，不过随即想到，我买什么锁啊，情人是还是平安锁？矫情。

太阳出来前，整片天空都被染红了，火红火红的，温啸然拿出单反，调整好光线拍了前面的一排锁，很有感觉。密密麻麻的铁链上满满的金锁，这是承载了多少人的美好心愿。

日出，在哪儿看都是一样的，不一样的是当时的心情和身边的人。所以当太阳探出一个小弧度的时候，温啸然没有像周围的人那么兴奋，日出他看过很多，山上的，极地的，海边的，都是一样的风景。

突然想起《春光乍泄》里面的一句话，是黎耀辉说，虽然走了很多冤枉路，但终于到了苏瓦伊瀑布。站在瀑布的下面，我突然觉得很难过。因为我一直以为站在瀑布下面的应该是两个人。

此刻，这种深有体会的感觉，前所未有的环绕着温啸然。

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自己想要过的生活，不一直都是像远处正在升起的太阳般积极向上的，像那个人的笑容一样明媚的么。

等温啸然从失神中恢复，光线已经好到足以看清脚下的悬崖深渊，吓的他一下缩回了双脚。再次抬头，太阳已经高高悬挂，而自己已经错过了日出最精彩美妙的时刻。

左手端着单反，右手挡住明亮的阳光。他在日出的那一刻，是像个小傻瓜一样的欢呼还是像自己一样，沉寂的想着谁？

日出就那么几分钟，温啸然很快收拾好东西，冲向南天门，顺道去了华山最有名的长空栈道。

几块木板在峭壁上定成的一条宽不足一个成年男生脚长的路，哪怕是这么窄的险路，也是“双向行驶”的。从凌空的悬梯下到长空栈道上，再从长空栈道慢慢移动到尽头的“思过崖”上，不超过五十米的长度，却走了将近二十分钟，往回走的人，不停的贴着温啸然的后背移动而过，因此在第二次被人揩油后，温啸然很想直接把那兄弟踹下去！胆儿大的男生在栈道上做着各种危险刺激的动作，胆儿小的女生也壮胆儿的用手机小心翼翼的拍照，温啸然闲来无聊也拿出手机拍照，当然他绝对不敢拿出长枪单反。

在思过崖，有个女生，估计是最近刚刚看完脑残新编剧的，大声的吼道：“东方姑娘，令狐大哥永远爱的都是你。”

听到这句，温啸然打了个哆嗦，在烈日之下。

站在思过崖石碑旁边，刚刚那句话让温啸然不由得想起小时候看的《笑傲江湖》李亚鹏版的。抛开所有的外界因素，东方对莲弟的感情，其实真的很感人。

到底，你想要的是什么呢？温啸然自问。

明明早就清楚，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发呆时想着的事或者人，小屁孩儿都以绝对优势胜过了苏启，但是因为自己一直以来的逃避和固执，没有承认才导致了现在这种很孬的结果。

每次旅行，都是和小伙伴一路，少数几次的一个人，都可以在路上随便结交几个路人甲乙丙丁，高谈阔论的吹着牛逼一路前行，然而这一次，却连这样的心情都没有。

如果不是因为你存在过我的生活里，我肯定会死乞白赖的拉着苏启一起出来，但这次没有，是因为你。

程砚，我想你。

第二十七章

温啸然拿出手机，八点十一分，想了想还是算了，他应该没有起来吧。

继续往南峰走去，太阳随着正午的到来，越来越烈，早就脱掉外套的温啸然还是热出了一身汗。

在南峰，站在那个华山论剑的石碑旁边，看着一群妖孽各种喜感奇葩的拍照姿势，温啸然就算再想走过去感受一下那种独霸武林，横扫天下的感觉，也没有勇气迈开步子。

你说那个站的跟鸡一样的姿势摆个金鸡独立还勉强看的过去，但那人口口声声喊着“看我的白鹤展翅～”……

旁边那个吼着“小心我的金蛇陆起～”，温啸然腹诽着，我看是金蛇狂舞还差不多……

石碑后面那个，你在说什么？降龙十八掌？温啸然高贵冷艳一笑，您这是老汉十八式吧……

哎哟，你们这群幺蛾子，还是赶紧滚过来吧，真是视奸。

喝口水降降心火好了，温啸然坐在铁链边望着眼下绝顶之上的风景，手机震动，拿出来看是肖潇发来的彩信，刚刚一打开，残留在嘴里的水“噗呲”的喷了出来。

照片上程砚穿着那日在C市，温啸然帮他选的一件闷骚到不行的粉红色polo衫，偌大的墨镜也无法掩盖他脸上色迷迷的笑容，双手交叉扣向他身前那个男生的下面，旁边一排PS的字，曰“海底捞月”……而那个男生的双手同样的伸向程砚，不过是上面，曰“猴子偷桃”……下面还有肖潇发来的信息：你去南峰了没？

正在南峰，准备起身去西峰了。温啸然回他。

神啊你，四个峰你都要转？

都走到南峰了，离西峰也不是很远，而且时间还多着呢。

Ok、ok。照片看到了吧，嘿嘿，小太阳还挺招人喜欢的吧，那个男生啊，跟他去了趟华山就开始了猛追的攻势，要不是杜天琛挡着小太阳都回不去了。

好了，不跟你聊了，我出发了。

想要跟他打电话的那种兴奋突然没了。

程砚身边，其实一点也不缺人爱，你凭什么以为他还在原地等你？凭什么觉得他会同样高兴的接你的电话？还是在那样的拒绝之后你还能厚颜无耻的认为他依然乐意你去打扰他的生活？！

自嘲的笑了笑，走吧走吧，快点下山去，饿死了。

走了许久，虽然地图上的那个抛物线看起来的顺序就是北峰——东峰——南峰——西峰，但是实际的路程，却是南峰到西峰似乎比南峰到北峰还远……一路下去也没有碰到卖食物的小店，温啸然只能祈求快点到西峰。

“什么？！坏了？”温啸然在索道买票处震精了，“什么时候能够修好啊？！”

“不知道，这个不好说，现在太阳这么大，你知道，那个很危险。”工作人员解释着。

“什么时候坏的啊？我一路下来也没听人说啊！”麻痹啊！！辛辛苦苦走到这儿，索道居然坏了！！

“半个小时前……你没听说，应该是来这儿都是坐索道基本都是要下去的人……”谁会往回走啊……

半个小时？！！这是报应么！！半个小时啊！！老子都走了一个小时才赶到这儿就为了能够坐坐你家索道！！你居然还给坏了！！！

估计看到这么一个大帅哥的脸色陡然变的很狰狞，售票小妹有些不忍：“你可以去北峰坐……”

北峰？！！老子就是因为不想回北峰了才TM从南峰一路飞奔过来，你居然还叫我去北峰？！！温啸然憋了一肚子火无法发泄，拿出手里的地图尽力的平复心情的研究后，以他认为最平和的语气“狠狠地”问小妹：“从这儿走到山门要多久？”

“快的话，三个小时吧……”小妹也很委屈啊，索道坏又不是我弄的，索道要坏它也不会提前通知我，这短短半个小时已经被数不清的人“责骂”了……

“那，去北峰呢？”三个小时？！杀了我吧！！一晚上就之前坐那个小店歇会儿的时候吃了那么点东西，然后就一直到现在都只是靠喝水度过的啊！！

“一个小时的样子吧，很近呢。”

温啸然皱着眉，要回北峰他还真不是很想，有些人就是别扭，之前走过的地方就不愿意再走一番，不过关系到饥饱问题，这个事都不容易考虑了。

“那，索道坏的时候，有人被卡在中间吧？”

“额……”小妹估计没想到这人会突然得意洋洋的甩出这么个问题，“没有……”

哼！温啸然扭头走了。

这真的是报应么……下山的时候给肖潇打电话诉苦，心里憋的太难受了。

“你现在去北峰啊？从西峰绕过去？哈哈哈哈。”肖潇在那边笑的很是猖狂。

“看我不弄死你！”有些后悔怎么会给这么损的人打电话了。

“哎呀，不要凶嘛。我跟你说，你待会儿可能会遇到挑山工，如果你手里有多余的水，你就送给他们吧。”

“怎么？”

“啊，其实我也没有遇到过挑山工，因为我之前去的时候也是夜爬，不过就在北峰，是程砚上次去了回来在说，很可怜的，给他们水最合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