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房客(包子)中——年小初
年小初  发于:2015年01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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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放以前,薛霏霏早就涨得满脸通过外加一个白眼恶狠狠飞过去,张牙舞爪气呼呼地抗议“闭嘴!”了,可是刻她却一反常态,只是淡淡瞟了沈慕情一眼,意外地没有恼羞成怒,点点头,轻声道:“你回来了,正好,我有事情和你说。”

沈慕情被她这不冷不热的奇怪态度弄愣了几秒,但听见她说“有事情和你说”,又猛地血气上涌,心窝子一下子就热了。

还能是什么事,不就是……哈哈!媳妇儿你终于要跟老公我摊牌了吗?这才乖嘛~

薛霏霏转身往客厅走,沈慕情隔着布料又捏了捏裤袋里那个寄托着他未来一生幸福兼性福的天价小东西,表情瞬间狼变:神啊,真恨不得立刻就把前面那个小女人扑倒在地狠狠疼爱一番!可恨现在……哼哼,没关系,反正还有一辈子那么久的时间呢,霏霏乖宝贝儿,你逃不掉的~~

沈慕情迈开长腿,跟着走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在沙发上并排坐下。沈慕情生来是个无肉不欢,自己不省事儿也不让人省心的色魔恶棍才一坐定就飞快地挪动屁股靠了过去,长臂一伸轻轻松揽住薛霏霏的肩头,低头凑近她春光大泄的雪白脖颈和饱满胸脯,大吃豆腐,闷笑:“来宝贝儿,霏霏小心肝儿,你要跟老公我说什么?老公我洗耳恭听~~”

薛霏霏淡淡一笑,竟没推开沈慕情为非作歹的大头,任由他下流动作。

黑白分明的大眼扑闪扑闪,滑过几许复杂的情绪,低声道:“不用你洗耳恭听,只需要你实话回答,沈慕情,你老实告诉我,你们家,到底是干什么的。”

“……”沈慕情的邪笑瞬间僵在嘴角。他刷地抬起头,一张妖孽容颜是少见的被吓傻了的惶恐震惊。

薛霏霏转过脸,目光平静淡然,直直望进沈慕情的眼底,她不闪躲,也不许沈慕情逃避,揽了揽刚被沈慕情掀得大开的衣襟,口气平淡地继续道:“回答不出来吗?那我换个问题,秦真的腿是怎么会被诺诺给弄伤的?”

“……”傻样持续中。

“还是回答不出来吗?那我再换个问题,你们真的杀了陆宝贝的妈妈?就因为陆家的大哥陆阳喜欢她而不喜欢秦师兄和秦真的姐姐秦绵?嗯,母子乱仑这种事太惊悚了,而且据我所知陆兴华的妻子现在还活得好好的,那么我可不可以猜测,其实陆阳才是陆宝贝的亲生父亲?”

“……”

“不说话?你是不知道,还是不想回答?好吧,那我换个简单的,诺诺到哪里去了?他和秦师兄好久没出现,这你总该知道吧。”

“……”

对方一直犯傻,薛霏霏无奈叹了口气,语气微软柔声道:“好吧,那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只有这一个,你一定要老实回答我。”

她定定望着面前仍然一副傻样没回过神的沈慕情,那么俊美漂亮的大男人,这般模样还真是前所未见,想都没想过有朝一日竟会出现在他的脸上。这不禁让她有些想笑。

唯有那几分颤抖的睫毛,泄露了她深藏于心的惊惶不安。

薛霏霏轻轻地问:“沈慕情,你究竟,是不是因为我是孟易的女朋友,所以才来招惹我的?”

“……!!!”

这个问题比之前的所有问题都更具震撼力。如果说前面的问题能够把精明的沈慕情给一震震到傻,那么这个问题可就牛逼得能够把傻掉的沈慕情给一震震回来。

薛霏霏话音刚落,沈慕情就感觉仿佛一道惊雷从自己的天灵盖上哗地劈过,把他全身上下从里到外都劈焦了,没一处不是糊的。

“霏、霏霏你……你……”半晌,沈慕情才晕晕乎乎咬牙切齿地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可是结巴得一句话都说不清。

薛霏霏不管他的反应,只固执地问:“是不是?”

是、不、是、

沈慕情张了张嘴,艳丽的容貌和风流的桃花眼无不流露出一种无比纠结的痛苦,咬着唇沉默。

这一刻的时间流逝给人一种在刀尖上跳舞的感觉。每一秒,都是折磨的淌血。

薛霏霏明白,这一次的等待和上一次是不同的。

那一次她躲在浴室里,隔着一堵厚实坚硬的墙,她看不见沈慕情回答那一声“是”时的表情,所以她还可以自欺欺人,也许、也许……

“……是。”

然后她得到了同样的回答。

但不同的是,这一次,她再也没有了那一道借以自欺的屏障。所以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为之付出真心的男人,顶着那一张虽然万分艰难的模样,却到底坦白地承认,他对她一开始,那别有所图的恶毒轻狂。

重复的真相让薛霏霏有一瞬间的晕眩,但这比上一次连整个世界都崩塌的感觉实已好了太多太多。或许有过一次极致的疼痛,再来一次,无论怎样,都不会像上一次那么痛了吧。

沉默许久,薛霏霏双唇微动,轻轻吐出一个字:“好。”

她的声音那么轻,轻得让离她那么近的沈慕情听起来却仿佛从另一个世界传来。

她的神情却在笑,是一种亲手堵死了唯一的生路,而又不必再苦苦挣扎的轻松。

沈慕情顿时就慌了,猛地拔高嗓子,语无伦次地解释,“不……不!不是的……不是的……啊不是,霏霏你听我说,我的意思是虽然开始是这样的没错但是后来……后来……”

“我知道。”薛霏霏微微一笑,抬起手将几丝不听话地飘到脸上的碎发别往耳后,纤细白皙的玉手抚上漆黑如墨的发丝,有一种惊心动魄的唯美。

薛霏霏面容平和,微笑着说:“你不用解释了,我知道你想说,你后来是真心喜欢上了我。我知道,我也相信你的。”

“……”尽管听见薛霏霏承认自己对她的爱不假,可不知为何,沈慕情心中的不安反而越来越浓了。

为什么,为什么……霏霏,这么说着的你,表情却是如此的难过。

“可是沈慕情,这毕竟,还是不一样的。”

“……”沈慕情跟个傻瓜一样张开嘴巴,说不出话。

他懂。

爱情最美的时刻,就是那浑然天成的相遇,和不着痕迹的心动。

可是这一切,都被他给毁了。纵使结局两情相悦一生白首,也改变不了假象的初衷。

他毁了那本该最美的开头。有些事情一旦错了,就是错了,后悔无用,亦不能挽回。

这一刻沈慕情悔恨得恨不得把自己的心剜出来捧到薛霏霏面前,恳请她的原谅……不,不!不原谅也没关系!只要让她快乐,只要她不再难过,只想让她明白自己对她的爱……可以,一定可以,弥补那千错万错的开端。

沈慕情心乱如麻心痛如绞,忽然扑通一声,双膝弯曲,跪倒在地。直到那一片毛绒柔软中透着硬实冰冷的触感爬上膝盖钻进骨头,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原来做了什么。变换的姿势让裤袋里的小盒抵触大腿的感觉也变得愈发坚硬清晰。

一时间沈慕情有种物是人非的恍惚。真可笑,这原本是求婚的动作,本该充斥着幸福甜蜜的味道,然而现在做出来,却是为了苦涩卑微的挽留。

是他错了。

沈慕情人如其名,又深得沈家那天生情种,一旦动情便痴情难断定要到手的蛮横基因,多情而执拗,丝毫不觉得对女人低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他立刻抓住薛霏霏的手开始认错:“霏霏,我错了,我错了,是我错了!我不该骗你,不该试图玩弄你……”

顿了顿,沈慕情的面色有些僵硬不知想到什么,紧紧咬了会儿牙,才又黯然地道,“可是,霏霏,如果不是因为孟易那个混蛋,我怎么会遇上你,又怎么会……这、这不就是缘分吗……我、我……”

他其实是真的在后怕。这世界太大,人和人的缘分是多么脆弱,犹如风吹飘絮转瞬即逝,哪怕已经攥在手心,然而稍不注意,就飞走了,甚至也许一辈子都遇不上。

这个念头只在沈慕情脑子里悠悠一过,就把吓得他浑身冷汗手脚冰凉。

他已经不能想象没有薛霏霏的人生。那该是多寂寞,多荒凉……但又怕这样说会让霏霏以为他是在狡辩,便难免显出了几分不伦不类的无措。

薛霏霏静默片刻,长长一叹:“是啊,缘分是很奇妙的。”

她伸手按上沈慕情的领带。柔顺光滑的丝绸,像夜色下深邃平静的大海,深蓝的色调忧郁而优雅,在旋转的水晶光下焕发出晦暗而又夺目的奇异光泽。

沈慕情很少穿正装,要穿也极少青睐像HUGOBOSS这种严谨刻板的德式风格。他那样嚣张跋扈,飞扬恣意,一出场就是在聚光灯下万众瞩目无限风光,也喜欢并享受着这份无上荣光的风骚男人,根本不知道低调为何物,钟爱的要么是带着浓浓纽约时尚韵味的唐纳卡兰,或者来自法兰西精致优雅的纪梵希,又或者源自意大利性感诱惑的范思哲。

而今晚他一反常态穿上他平日最嗤之以鼻的西服,又系上这么一条彰显成熟的领带,薛霏霏知道,沈慕情今晚大概是想要展现出一种忠诚可靠的气质,由此也能猜测出他今晚究竟想要干什么了。

可讽刺的是在这一刻,这一片沉静无边的大海,没有让薛霏霏感到丝毫的安心。

她只觉得冷。月光下的深海,暗潮汹涌的幽冷。她看不懂,在那一汪看似平静的海面下,除了她相信,并且唯一知道的,沈慕情对她浩瀚无底的狂爱以外,还有别的什么。

那是她看不懂,沈慕情也从未告诉过她的东西。然而她不懂,并不代表它们就不存在。

它们潜伏在阴冷黑暗的海底,如同一群生性残忍喜好杀戮的恶鲨,永不停歇地游荡,侵犯,掠夺,嗜血,信奉弱肉强食的冷酷规则。

它们才是大海永恒的霸主,而爱,是后来出现的。

越是被沈慕情深深爱着,薛霏霏就越清楚,爱和真心,这种虚无缥缈软绵绵的东西,一开始,沈慕情并没有过。

那是不属于沈慕情的世界的舶来品。

纤细的手指在光滑的领带上摩挲了许久,一遍一遍,一遍又一遍,动作轻柔缠绵,如同过去那许许多多的日日夜夜,她抚摸这个男人饱满而柔韧的肌肤。

不同于他妖娆艳丽的容颜,沈慕情的肌骨是坚硬的,皮肤下的骨骼挺拔有力,充满呼之欲出的爆炸力,是男人骄傲的刚强苍劲。

而此刻情人微凉的温度却只让薛霏霏有一种想要流泪的冲动——曾经总是火热烫人的霸道体温,如今只剩下令人怀念的淡淡余温。

若有若无的温暖依稀是在倾吐它的主人满腔满怀的不舍。但再不舍,也不得不分别了。

那些本不属于沈慕情的柔软温情,都是她带给他的。而现在一切揭穿,他们之间,大概,也只剩下几分此情可待成追忆的余地了。

许久,薛霏霏低低一笑:“但是我们没有错过,沈慕情。我遇上了你,也爱上了你。你慌什么,什么都已经迟了,你错了,我便跟着你……将错就错了。”

“……!!!”沈慕情整个人如遭雷击般全身震颤,眼眶骤热,几乎要感动得堕下泪来。

不料薛霏霏下一句话就让他瞬间从天堂跌落地狱。

“可是沈慕情,我想我们还是分开……分开,一段时间吧。”

第四十九章

“……你敢!!!”沈慕情愣了半秒,意识到薛霏霏说什么的瞬间就暴了!

他心里又惊又怒又怕又痛,抓着薛霏霏手腕的十指紧紧用力,睁大眼睛死死盯着薛霏霏,眨都不敢眨一下,生怕自己一个眨眼面前的女人就不见了。

不一会儿眼角就晕红了一圈儿,沈慕情磨着牙齿,一字一句恶狠狠地吐气,“分、开、个、屁!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怀、孕、了、吗!?我是你的老公还是你的老师!你以为你真能瞒过我去!?……肚子里已经有了我的孩子,你这辈子还想跑到哪里去!”

沈慕情以为揭露这个事实一定能让薛霏霏惊慌失措方寸大乱,可接下来的发展竟让他自己措手不及兵荒马乱。

薛霏霏抬起未被沈慕情扼住的另一只手缓缓往上,滑到对方略显凌乱的耳鬓,屈指替他理了理几丝逸出的黑发。

指肤接触的刹那,那久违的温凉恍若烈火,炽热得让沈慕情的灵魂都忍不住战栗起来。

“我知道你知道了,也没想过真的能瞒住你。但是沈慕情,我以前只以为我们之间,差的无非是金钱而已……是我太天真了。那天在浴室里无意中听到你和你妈妈的对话,我才明白,其实我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啊。”

低沉轻柔的声音里有着显而易见的苦涩,薛霏霏苦笑着,柔软的双眸一点点蒙上水光潋滟的雾气。

“金钱太肤浅了。沈慕情,我们之间的距离……是整整一个世界。”

“你知道吗,那天我躲在浴室,一边听着你对你妈妈承认你接近我的初衷,一边看到验孕棒上的结果……那感觉,真是太绝望了。”

“我的世界完全向你敞开,让你来去自如随心所欲,可我进不去你的世界,沈慕情。”

“也……不想进去。”

薛霏霏话至于此,视线越过沈慕情怔怔出神望着远方,温婉秀美的脸庞憔悴而疲惫。

沈慕情拧眉咬牙,只觉得自己心都要碎了。

“可、可是霏霏,你现在怀孕了,肚子里有我的宝宝,怎么能,怎么能……我、我怎么放心……”沈慕情抿着唇,神色痛苦地挣扎了一会儿,到底还是不死心地开口劝解。

薛霏霏皱了皱眉,轻声说:“那你是想,让我去做人流吗。”

轻不可闻的几个字如同一声惊雷狠狠劈进沈慕情的耳中。

“什……么……你敢!!!”

沈慕情勃然大怒,陡然拔高音量暴喝一声。这回不止眼角,连整个儿脖子都涨得粗红,上面青筋暴起,再也憋不住胸中熊熊燃烧的怒火,俊美妖孽的容颜扭曲狰狞,一通狂风暴雨的怒骂劈头盖脸落下:

“你在说什么!?你敢去人流!你居然敢去人流!该死……我他妈恨这两个字!你个死女人……就这么不想生我的孩子!?你他妈是不是疯了!就算你不想生孩子,你难道不清楚你的身子有多弱吗!第一次见面我就告诉过你,你这身材生孩子十有八九是要难产的!现在倒好,你不仅不让我照顾你,还敢说这种不要命的蠢话!!!……孩子没了可以再生,但如果你出了什么事,你出了什么事……那我……我真是……真是……”

一开始还有着几分理直气壮凶神恶煞的质问,说到最后,只剩下后怕恐慌的艰涩哽咽。

说来有几分可笑,一个身高腿长的大男人,此刻却苍白着脸,屈膝弓腰地跪在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人跟前,有着性感弧线和漂亮肌肉的背脊微微颤抖着,显出几分不合常理的脆弱。

他跪在那里,如同跪在一片无法抗力的惊涛骇浪之中。

薛霏霏难免也看呆了片刻,好一会儿,才垂下眼睛低声开口:“沈慕情,你弄疼我了。”

沈慕情一愣,下意识地低头,果然看到薛霏霏的手腕已被自己的指头箍出了两道淡淡的红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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