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周小川有点失望，居然全家人都自己去玩了，唉，他也好想去玩喔～咦！等等，重点不是这个。

这么说的话，今晚家里就剩下大哥跟他而已，太、太、太可怕了！

周小川赶紧冲进厨房，他大哥每次都故意煮他讨厌的东西，他要快点阻止。

「大哥，你煮什么？」周小川着急地问道。

「苦瓜排骨汤，青椒炒豆干跟牡蛎洋芋菠菜烘蛋，你在客厅看一下电视，我马上好。」周平楠动作快速，一边回答一边流利地洗菜切菜，一眨眼苦瓜都切好了。

「喔……」周小川眉头皱成一团，心里暗道，果然，其实这些东西是大哥自己爱吃的吧！他好想从中破坏，譬如故意把牡蛎洗破之类的好让大哥不要放那么多颗，或是把青椒偷藏一个起来也好，周小川补救道：「哥，我帮忙好不好？」

「不用了，你刚回来，去休息吧！」周平楠真心诚意地道。

周小川不敢忤逆，只好忿忿地离开。

周平楠动作果然很快，大约花十分钟就把食材处理好，青椒炒豆干一下子就炒好，牡蛎洋芋菠菜烘蛋放进烤箱十五分钟后也就好了，苦瓜排骨汤就放在瓦斯炉上，滚开后就用小火煨着。

周平楠唤周小川过来用饭，周平楠本身就是言语不多的人，而周小川则是面对每道都是讨厌的食物吃得痛苦不语，饭桌上，两人默默吃着。

周平楠是很欣喜跟小弟共进晚餐的，他也很想跟小弟边吃边开心地聊天，就像医院里那群护士一样，休息时看起来和乐融融。

「还合口味吗？」周平楠主动开口。

周小川差点把牡蛎喷出去，大哥竟然会问他合不合口味，这真是前所未闻的事，周小川抬起头直视周大哥，这时他才发现大哥的面貌原来有些改变了，不再是小时候印象中的大哥那样，现在的大哥脸部棱角更为分明，历经出了社会工作，少了学生时代的青涩稚嫩，大哥给人的感觉整体更为成熟，只是眼角挂着一点疲惫，戴着眼镜也遮不住，大概是医师的工作很累吧！不过这点疲惫丝毫不影响大哥的帅气度，反倒有种异样的美感。

试想穿着白袍的大哥，工作时不苟言笑，正经到不行的面对病患，态度又是那么严谨认真，哇，肯定迷死一堆护士跟女病患吧！

而且大哥家事全能，出得厅堂入得厨房，这么完美，除了不爱笑态度没那么平易近人有点强势这个小缺点外，没有什么大缺点了。

周小川不知怎么，突然有点不高兴，总觉得大哥是自家的，不能让医院那堆陌生人觊觎才是。

「怎么了？不好吃吗？」周平楠看周小川只盯着他的脸看，也不回答，难道……「我的脸上沾了什么吗？」周平楠摸着自己的下巴跟嘴唇想找出问题来源。

「嗯，没，好吃，大哥煮的都好吃。」周小川回神，惊觉自己思绪脱轨太久，赶紧胡乱回答，其实大哥煮的料理很香很好吃，咸淡适中，该甜的甜，该脆的脆，只是他本身挑食，再好吃的食物心理上也觉得不好吃了。

大哥还是跟小时候一样那么关心他，并没有因为周小川以前的叛逆而放弃，冲着这一点，周小川就觉得自己该对大哥好一点，所以周小川很努力地把他讨厌的苦瓜、青椒跟牡蛎都咽下肚去。◆ ◇ ◆

晚餐过后，周小川本想洗碗的，但还是被周大哥赶到客厅去看电视了。

23.

周小川随意转台，没发现自己喜欢看的，最后转到卡通台后看着看着就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周平楠洗完碗出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小弟躺在沙发上，一脚滑到了地上，张嘴打呼噜。

好可爱！

周平楠也不懂自己脑袋怎会忽然窜出『可爱』这两个字，但，他喜欢看小弟这样无忧无虑的模样。

这次小弟回来似乎有点不大一样了，虽然周平楠在人际关系上比较迟顿，不过他也可以发觉出周小川不那么排斥他了，这真是好现象，希望能这样一直下去。

先前对周小川做的事真的是自己错了，太冲动，那时刚实习结束，觉得自己无所不能，对自己的技术无比自信，没经过周小川的同意就帮他把包皮割了，周平楠现在想起来真有点后悔，还好，那时一切顺利，没让周小川受到什么永久性的伤害，不然，周平楠会永远也无法原谅自己的。

只是这么多年了，不知道小弟的性器有没有长好呢？等下他洗澡的时候帮他检查一下吧！

周平楠拿了条毛毯帮周小川盖上，自己则盯着周小川的睡颜微笑。

当年的小小孩现在已长得这么大了，周平楠感叹时间流逝的快速，以前出门都得牵着周小川，怕他危险，而现在，周小川早已把手放开，自己迈步走得远远的，不再需要大哥的照拂了。

周平楠想着，日后若自己结婚生了儿子，把儿子养大后，儿子离巢，应该就是这种心情写照了。

再看了下时间，周平楠判定周小川应该消化得差不多，该去洗澡回房间写作业，于是他拍了拍周小川的脸颊，唤道：「小川，小川，醒醒，该洗澡了。」

周小川睡得迷糊，他刚梦到国小的时候自己爱跟同学跑到雨中玩，淋得湿答答的，边跑边跳边叫，玩得不亦乐乎，有次还跑到跌倒，操场上的黑泥巴跟青草屑全沾上了衣服跟头发，脚也扭伤了，后来自己假装反省，老师骂一骂很快叫家人领回家，他记得，每次都是大哥出面，这次果然还是大哥请假过来。

「自己能走吗？」

「脚痛。」周小川摇头。

自己脏得一蹋糊涂，可是大哥一点也不嫌弃地一把将他抱起，大哥的怀抱好温暖，脚的痛楚也没那么疼了。

「……小川……该洗澡了……」周小川朦胧中听到大哥的声音，他不经思索地反射道：「……哥……帮我洗……呣呼……要哥帮我洗……」周小川咂了咂嘴继续睡。

周小川的依赖跟需要让周平楠笑了。

周平楠轻柔地把周小川抱起，到了浴室拿了小凳子坐好，然后让周小川靠在自己怀里，小时候周小川是坐在大脸盆里，现在周小川大了，大脸盆太小，不过有浴缸，周平楠一边放热水一边替周小川宽衣解带。

当第一道温水冲拂过周小川的身体时他觉得好舒服，背后有着厚实的靠背，冲到身上的水又温暖，抹在身上的力道又大小适中，真舒服，嗯嗯，对对，「……再……用力点……嗯～」周小川舒服地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感觉到抹在身上的那只手停顿了下来，周小川还不满地催促着：「不要停呀～」

那只手又开始移动了，大大的手掌把他身体的每一寸都照顾到，身上又滑又暖的，周小川好想这样一直睡下去，直到……

周平楠在检查周小川的生殖器，周平楠对性器有自己的一套完美理论，男人的荫净并不是越大越好，也不是越长就越好，荫净长度跟睾丸大小在平均值里就算正常，周平楠在意的是它的健康程度。

周平楠抬起小小川的头，稍稍检视一下，发现数年前动的手术很完美，硅头已可以露出来，不再被包皮整个包裹住，这样就不会藏污纳垢了。

周平楠握着小小川，轻轻按压着，小小川有活力地回应，周平楠看了小小川的颜色跟勃起程度，心里非常欣慰，小小川很健康。

也是这个时候周小川彻底惊醒，任谁睡得舒服时被捏住命根子都会吓醒的。

「大、大哥！你在做什么？」周小川讶然问道。

「帮你洗澡顺便检查这里。」周平楠再捏了捏以表示他关注的重点所在。

果然！周小川很想用手撑额然后无奈地叹一声，大哥完全把他当成小孩子了。

「大哥，我不小了。」

「我知道……抱歉……我习惯了……」周平楠落寞地道，他忘了他的小川已经长大了，以前的旧习惯还是没扔掉，周平楠放开了手，打算站起来，却被周小川拉住了手腕。

「大哥，你继续吧！我……」我不会再随便对你乱发脾气了，周小川后半句说不出口，虽然周大哥的表情无法判断，但周小川也知道周大哥可能觉得受伤了，想弥补大哥的心情一直冒上来，周小川情绪一来便道：「大哥，一起洗吧！你的衣服也湿了。」

瞬间，周平楠的表情让周小川不断揉眼睛，他觉得自己一定看错了，大哥笑了耶！尽管只有一转眼。

原来大哥笑起来是这样的呀！周小川决定好好把记忆珍藏起来，这是他大哥的笑颜，只属于他的。

嗳，大哥果然很爱他，哈哈哈。

「大哥，你好萌喔～」周小川飞扑而上抱住周平楠。

「萌！？」虽然搞不懂周小川的话，但周平楠很开心地接住周小川的身子，衣服湿得更透彻了。

24.

兄弟两人尽释前嫌，欢快地一起洗完澡，周小川的校园生活才说了一小半。

「大哥，三年级的陈学长篮球很强喔，听说上次高中篮球联赛拿了第一呢，还有秦学长柔道超厉害，我被他过肩摔摔过，半天起不来……吧啦吧啦……」周小川边穿衣服边讲，周平楠出手帮他，并且始终安静而认真地听着。

周平楠恨不得自己的时光能倒流，他好想变成小川的同学，一同跟他分享这些学校的人事物。

周小川讲到兴头上，直想把所有事都告诉大哥，因此作业也不写了，直接刷完牙后拉着大哥一起躺在床上，他要来个炳烛夜谈。

理所当然，贪睡的周小猪讲不到一小时就睡着了，周平楠又留恋地看着周小川的睡颜，直到凌晨二点，眼睛酸了，才想到自己该回房去睡了。

此时周小川开始讲梦话。

「陈学长……嗯……太大了……不要……嘴酸……」

「……秦学长……你好棒……吸得好紧……小川不行了……呜呜……不要了……」

「……唔唔……嗯……阳阳……不要……」

周平楠脸绿了，他想他一定是听错了，一定是他起身的时机不对，周平楠又躺了回去，周小川的梦话已经转为意义不明的胡言乱语，并伴随着奇怪的语助词。

为什么跟刚刚小川口述的不同，他到底在学校做了什么事？

周平楠又惊又怒，他的纯洁小川已经被污染了。

周平楠不擅长人际关系，与他人互动也很冷淡，但这并不表示他是什么都不懂的无知幼童，就在他以前不小心撞破某教授跟某学生，某医师跟某护士，以及某教授跟某教授，甚至某护士跟某病患的十八禁场景后他一切都懂了。

小川就像他儿子一样，他不容许有人欺负他。

听方才的梦话，周小川一直喊着『不要』，肯定大家都欺负他了。

小川他在拒绝呀！

这怎么办才好？

要把小川摇醒问清楚吗？还是等他明早睡醒再问呢？问了小川会讨厌他吗？明明小川的学校生活听起来这么快乐……周平楠天人交战，他看着身侧的周小川，头一次发觉果断的自己居然下不了任何决定。

周小川这晚睡得好饱，跟大哥间的龃龉己去，两人又恢复以往的亲情，这让周小川开心得做了很多美梦。

想到今天的行程，周小川赶紧睁开眼睛，这一睁吓了一跳。

形容憔悴的周大哥就躺在他身边，睡得很不安稳，脸色难看，眉头皱得紧紧的，还咬牙切齿。

做恶梦了吗？大哥竟然会有这种表情，真是不可思议。

「大、大哥，早上了……」周小川摇了摇大哥的肩。

「喝！」周平楠惊醒，昨晚自己想着想着不小心睡去了，看了眼时间，周平楠只好把昨晚的疑问暂且放下，等下班再来处理吧！

「小川，大哥先去上班，你带同学过来前先连络我一声。」

「喔，好。」周小川看像一阵风地离开的冷面大哥，像在看什么世界奇观一样，他那永远一丝不苟、冷静从容，就算世界末日来临眉头也不会皱一下的淡定大哥，竟然只穿着睡衣跑出去了。

大哥，你头发都是翘的……

XX医院今天流传的新八卦是周医师迟到了，迟到了不打紧，神奇的是周医师穿睡衣来上班，周医师的睡衣原来是愤怒鸟的图案，一时之间，医院里愤怒鸟大流行，有人疯狂收集7-11的点数要换马克杯。

周医师依旧很淡定，就像他穿的只是一件普通的衣服，然后淡定地换上放在医院里的备用衣裤后套上白袍，彷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周医师开始例行的看诊去了，大家惊愕之后，看着周医师开始工作也都正常了。

上午九点，周平楠接到了周小川的来电，说已在医院挂上号了，他请他的病患们先稍候，然后让周小川带他的同学进来。

周平楠拿起病历表，看了眼名字——赵乐阳。

这名字在昨晚小川分享校园生活时出现频率很高，周平楠归纳了周小川所述的重点，赵乐阳是周小川的同班同学，专长厨艺，特技隐形不起眼，属性类似小川的可爱宠物，威胁度是零，附加价值是生产上课笔记，嗯，周平楠很满意小川的这位同学，他一定会好好帮他解决他的包皮烦恼，以报答赵乐阳同学对小川的照顾。

当小川陪赵乐阳进入诊间时，周平楠第一眼看的自然是周小川，他亲爱的小弟正微笑地并用崇拜的目光看着他，这让周平楠心情异常好起来，昨晚的阴霾暂且淡忘。

然而，现下是在工作场所，周平楠无法展现对小弟的热情，他只是对小川微一点头后便开始打量起赵乐阳同学，这一看真是令周平楠的观感颠覆。

现在是二十一世纪吧！为什么会有这种古老的原始造型。周平楠虽然为人迟顿，但该有的一般美感还是有的，当然，他对生殖器的美感就更加要求了。

周平楠微微皱起了眉头。

周小川很担心，他一向知道大哥的表情，若没有什么严重的事情，大哥是不可能有情绪波动的，更遑论皱眉了。

「大哥，情况很严重吗？治得好吗？」周小川着急的问，他理想的绝世大吊还没开始培养，怎能出师未捷身先死呢！

「医生，我不用脱裤子吗？」赵乐阳比周小川理性多了，问出了重点。

周平楠冷冷地回道：「不脱裤子怎么检查？我没有透视眼。」

他只是依照往常对待病患的语气回道，没有任何责怪挑衅的意味，但赵乐阳似乎被冻到了，赵乐阳转头看了看周小川，很想跟周小川说他大哥有点可怕啊～

周平楠平静地道：「小川，你要不要先带赵同学去剪头发？」周平楠的想法很简单，小川的宠物怎能这样没有美感？所以赵同学要可爱一点。

周小川跟赵乐阳两人当场石化。

在周小川承诺会趁放假的时候带赵同学去改头换面大变造型后，周平楠勉为其难地先帮赵乐阳动了手术。

包皮手术很快，只要局部麻醉，周大哥只花了十五分钟就处理完毕，手术过后不用住院，周平楠又花了十分钟细细讲解要注意的事项，并请护士小姐给赵同学一张术后伤口护理单。

大意不外乎是术后伤口会有轻微疼痛情形，要定时服用止痛消炎药物，要保持伤口干燥，小便时小心勿弄湿纱布，记得复诊等等。

周小川非常感谢大哥的帮忙，而且周大哥还自掏腰包，赵乐阳只花了挂号费，这让赵乐阳相当过意不去，不知怎么报答才好，毕竟手术费用五千块对学生来说不是一笔小钱。

但，周平楠只是淡淡的道：「你是小川的同学，就像我的弟弟一样，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这一刻，周医师又俘虏到了一位新客户了。

赵乐阳对着英俊年轻的周大哥，感动得无法言语。

本来手术时他很害怕的，而且打麻醉的时候他都痛得哭了，但周大哥只安慰了他一句话：「不痛，很快。」周大哥那自信笃定的眼神就让他的心很快地镇定下来，回过神来的同时手术也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