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受不清(包子)+番外——阿颜
阿颜  发于:2015年01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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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顾就跟机器人似的,转身优哉游哉的走了。孟信元才看见站在门外的朵朵,他挥挥手,“你去做事吧。”一看就知道被苏顾的架势给吓到了——与其说是苏顾的架势,不如说是叶梓韧请的十八个保镖的气势,一溜儿光头黑衣墨镜男,去哪儿都整齐划一,中间众星捧月似的伺候着一个生嫩的小男孩,这不是出门就吓人么。孟信元摇摇头,给齐复发了条短信,接着工作。

收到短信的齐复刚从家里出门,他坐在的士上报了长锦大学的名字,手里握着手机给孟信元回复了一条,短信发出正好接到司徒丹丹的电话。

“丹丹,怎么了?”

“有事儿,晚上一起吃饭?我上午到的长锦。”

“行,你定地方。”

“纳兰吧,大概六点行吗?”司徒丹丹道。

“嗯。”齐复应了。长锦这些年来最高的地标,他从没进去过,也从未注意过,只记得很高,夜晚的时候,从家中阳台望出去,那荧光的招牌像是夜空里的彩虹。

挂了电话才见开车的司机用奇怪的眼神在后视镜里打量自己,只听司机道:“先生,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齐复不明所以。

司机看他一脸无知无觉,“你看看,后面那辆黑色商务车跟了我的车一路了。”

齐复转头看看,果真如此,他皱了下眉,道:“没事,你开着吧。”跟踪他?会是谁呢?齐复又想起那宗车祸,总觉得隐隐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想起警察局的人的强硬的态度,他心里的疑惑更甚。

******

孟信元是在公司加完了班,直接让司机开车去纳兰。坐进后,孟信元把玩了一会儿手机拨了齐复的号码,等了许久却不见他接电话——不过平常看他手机也是随意乱放,估计又是忘记到别处去了,这么一想,孟信元勾唇笑了。

实则,齐复正和司徒丹丹吃完了饭,坐在包厢中等另一个人的到来。

此时所见的司徒丹丹与几个月前大为不同,她穿着及膝的纯色短裙,一双细高跟,姣好的身材显露出来,气质干练并且成熟更胜从前。

司徒丹丹并没有再一次的略过自己要订婚这件事,也将未婚夫的情况大略地跟齐复描述了一下。

正如同其他很多朋友之间的相处,齐复也问出一个十分简单的问题,“你爱他吗?”

司徒丹丹点点头,却又摇摇头,无奈地道:“爱他太辛苦了,爱不起。”

齐复并不了解他们之间多少纠葛,司徒丹丹与柳黎既然是少年相识,那必然有很多不为人知的深厚感情,至于为何要时至今日才结婚,这也是外人所不可能猜测到的。

很多时候,在一起的未必是真正相爱的,而真正爱的死去活来的也未必能白头偕老。这些殊途同归的爱情故事,齐复已经从书中阅读无数,除了感叹命运捉弄似乎也无计可施。

推门进来的男人见到齐复似乎一怔,齐复明了司徒丹丹应该未将自己的名字告知于他。他礼貌性的站起身微笑。

司徒丹丹见他来了站起来上前迎了一下,挽着他的手臂介绍道:“这是我的好朋友,齐复。这是柳黎。”

两个心知肚明的男人互相点了点头意思了一下。

齐复默默地坐在一旁,眼中的司徒丹丹似乎与之前不大相同,她拘谨了不少,谈吐上更为细致,不似以前大大咧咧没心没肺——不过也是正常之举,年过三十的女人,总不能一辈子如同一个小孩子一般随性随心。他听二人简单的聊了一下,便听柳黎问道:“齐先生是做什么工作的?”

齐复对人的感觉向来比较迟钝,他说不清楚眼前这个同父异母的人到底是什么做派或者于己好坏,单单凭一次碰面,他对他的印象好过那个柳霖。他简单地道:“老师。”

柳黎点点头,转而问司徒丹丹,“丹丹,你以前说的那个同学也就是齐老师吧?”

称自己为齐老师,这真是格外的奇怪却又很顺耳的称呼,齐复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绿色的茶叶沁出碧绿的茶水,馥郁的香气直入他的鼻尖。

三个人并不十分热络,只是简单的一问一答,时间也过得不紧不慢,约莫十点的时候,三个人就从包厢里出来了。

趁着司徒丹丹去洗手间的空挡,柳黎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齐复。

齐复却是毫不在意地等在一边,他既无话要对柳黎说,也完全对他不感任何兴趣。

“你和孟信元很熟悉?”柳黎想了想选择了最直接的问法。

齐复不觉皱眉,他略有防备地看向柳黎,“还好。”

柳黎点点头,“车祸的事情他办的不错。”

齐复满脑糊涂,车祸的事情的确是孟信元料理的,从医院到赔款,他压根儿没怎么关心过,虽然期间略有想法去了一趟警局,但是也是一时疑惑而已,被柳黎这样一说,当时警局里的人闭口不谈的样子倒是像有人特意命令的一样。他似是而非的“嗯”了一声。

“你不怪她?”柳黎却是疑惑了。

齐复想了想,看来孟信元有很多事情根本没打算告诉自己——要不是遇到了柳黎,他这个车祸受害者可能一直会被蒙在谷里。柳黎口中的这个“TA”到底是指谁?跟自己的车祸应该有关系,齐复正捉摸着如何回应却听见身后有人叫自己。

“齐复?你怎么在这里?”孟信元白衣黑裤地从另一侧大步走来,不远处还有同行的几个高大的男人。

“孟先生,你好。”柳黎礼节性的伸手。

孟信元点了点头却并没有伸手的意思,而是问齐复道:“你电话怎么没接?”

齐复不想过多解释,就随意说没注意,他神色复杂的看着神情自若的孟信元,有一种被欺骗 的错觉产生。

司徒丹丹出来的时候只剩下柳黎等着了,她四处看了看才问道,“齐复呢?”

“和孟信元一块儿走了。丹丹,他们是什么关系?”

“朋友。”司徒丹丹想起那天齐复在山谷里迷路孟信元大老远的过来找他的事儿,在心中默默地祝福着这一对儿。

第二十五章

齐复跟在孟信元的身侧,被他揽着肩膀进了电梯,看他一副大老爷们儿的神气劲儿表情淡淡的。

倒是和孟信元一起的叶梓韧和苏顾两人横着竖着打量了齐复几个来回。

“喂喂喂,你们这样不礼貌啊。”孟信元护犊子似的将齐复藏到身后去。

“切!”另两个人男人异口同声地道。

齐复从电梯四面的镜子中打量站在另一边的两个男人。

梳着黑亮大背头的叶梓韧白衣黑裤,衬衫扣子整整齐齐的扣着,修身的小牛皮镶西装料马甲,手腕上一块白底黑字的手表,一只手握着苏顾的手。

苏顾全然没了白天去孟信元办公室那副趾高气昂的神情,红唇白齿凑在叶梓韧耳边说着什么好玩的事儿。

两人完全无视另外的人打情骂俏。

齐复瞧得特别认真,那一双紧紧相扣的双手一直没有松开过。

孟信元自是注意到了齐复的眼神,他笑着将他搂紧在侧轻声问:“羡慕吗?”

倒还真不是羡慕,最开始的惊讶渐渐变成敬佩。齐复瞧着他们一样挑眉的动作和眼梢流露的对彼此那份相似的眷恋,这是一种怎么样的感情呢?

在一起十年,会不会有这般的默契?或者,根本不是时间可以估量的。

******

长锦的护城河上横跨几座大桥,每一座桥的曲线顺着河面旋绕开去,而夜幕化在河面上。

在这样一个稍显闷热而又有习习凉风的夜晚里,空气里到处都荡漾着温热的气息。

齐复微微依在后车座里,双目微闭,修长的双手交叠十指相扣搁在腹间,车窗开着,他能闻到从夜风中带来的河水的潮湿味道急急地扑在肌肤的每一寸。

压抑的气氛让孟信元特别不适应,或许,他的眼皮跳得极厉害,强烈的预感令他有些忐忑。

上车之前他遣走了司机,特意拉开了副驾驶室的车门,齐复却完全无视他开了后车门坐了进去。

齐复说到底是一个简单而纯粹的人,面对一些事,既然不能全然接受,也绝不能勉强自己强颜欢笑。孟信元对车祸的了解程度有多少他并不清楚,但是他闭口不谈这件事却令他觉得不舒服。

很难说是气愤或者恼怒,情绪很复杂。齐复惯于从不同角度、站在别人的立场去看待同一件事,明知不应该怪孟信元却还是觉得他做的不对这种情绪一直困扰着他,导致他一路都在纠结这个事情。

孟信元的心情基本用七上八下可以概括,时不时从后视镜里看齐复侧向车窗外线条流畅的侧脸,脑子里轮回播放着刚才齐复和柳黎在一块儿的场景。

一路上车不多,路灯把一辆辆车的影子拉长,变淡,直至遇见下一个,下下一个,下下下一个。

转弯的时候,齐复看见孟信元的脸被埋进高楼的阴影里,这个人变得不大清晰。却能从后视镜看见那一双眼睛。

那双让他从一开始就觉得熟悉的眼睛现在看来,一点都没有陈沐的影子,真是绝无半点相似之处。伸出两指揉了揉眉心,他试着回忆了一下陈沐,却发现他的影子变得这么淡,或者是变浓了,浓得已然融化进这夜的沉黑中,叫齐复不能分辨。

车子从夜驶进昼,光亮使孟信元看见了齐复看向自己的那纠结而复杂的眼神,他终于开始忍不住,问道:“齐复,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齐复的目光执着的锁住了孟信元的脸,木然地道:“等到了我在说。”

孟信元点了点头,加快了一些车速。他真想一脚油门下去立马就到齐复家里。

******

孟信元坐在沙发上,望着齐复在小厨房倒水,烦躁地看了看手表,十点多了。总有一些不安涌上来让他不确定。

“喝水。”齐复将马克杯递给孟信元,自己端着茶杯坐在书桌边的椅子上,没有再绕弯,直截了当地问他:“车祸的事情你查到多少?”

孟信元简直不能直视齐复的眼睛,这犀利深沉的眼神真的是出自齐复?他略微不适应地咳了一声,“高义——就是那个司机,是被人花钱雇的。那个人是柳霖。”

一想到孟信元可能已经暗中查探清楚了自己的身世,齐复就觉得脑仁疼,他不动声色地问:“原因呢?”

孟信元颇有深意地抬眸看着他,“人为财死。”

握着杯子的手骤紧,水杯嘭的一声被置在桌上,齐复冷冷地道,“你出去,我需要静一静。”

没有见过这样的齐复,孟信元差一点儿就惊到了,这温温吞吞的人一旦急了也是会咬人的呀,他忙放下杯子上前扯住齐复的手臂猛的往自己怀里带,直接按住齐复的脑袋压在自己胸口,“齐复,别赶我走。”

齐复试图挣脱,但是被暴力压制。

近一米九的男人使了全力抱住一个人是绝对不难的,孟信元拥有绝对优势,他一只手乱七八糟的揉着齐复的短发,“齐复齐复,你听我说行不?我这不是喜欢你,想了解了解你么。再说了——”他语气变得格外委屈,像是被人欺负似的道,“你都不告诉我你的事情,我每天每夜都在想齐复你什么时候把我当成自己人,告诉我你不开心的事情让我为你分忧解难。可是呢?你却什么都不说,你说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好一个转移焦点的泼妇劲儿,齐复心里那把火蹭的一下燃了起来又呲的一声全灭了,他捅了捅孟信元的后背,喘着气道:“眼睛要碎了。闷死我了!”

“哦!”孟信元赶紧端茶送水摘眼镜顺背,连续的动作格外顺溜儿,简直像是重复做过上百遍,“齐复你不要生气啊你要是生气了都是我不好啊,你身体还没痊愈呢可别气坏了,你要是不想看见我我立马把灯关了你就看不见我了,你可千万别赶我走啊,你赶我走我就无家可归了呀。”

是不是要来两行眼泪什么的?孟信元眼疾手快的端走茶杯将齐复拉到自己大腿上坐好,脑袋凑进齐复颈窝,绝对的温顺小绵羊一只。

齐复绝对没想到孟信元跟放鞭炮似的来这么一出,真是毫无新意毫无亮点,但是他勉强懒得跟他计较了,挑自己听到的重点问:“什么外面有人了?嗯?”

“额……”孟信元埋着脑袋转来转去卖萌,“没有瞎说的,你瞧我这嘴除了说瞎话就不会干别的了,不对我还会干点儿别的。”说完果断撅起嘴巴凑到齐复唇上啃骨头一样使劲儿吮。

一通昏天黑地的舌吻下来,齐复连手指头都懒得动,哪来的劲儿跟他计较?脑子里倒还想着,这人居然还能当真耍起无赖来,绝对是不可思议。

孟信元一把捞了齐复往床上扑,昨儿那一夜让他食髓知味此时此刻岂能轻易放过如此大好良机?

进入的那一刹那,孟信元似乎在强烈的刺激中听见齐复呢喃着咒骂了一句什么,他再仔细听却只听到哼哼声,他揉捏着齐复全身上下最丰满的位置跟脱缰的野马似的飞驰。

******

第二天齐复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全身赤丨裸,只腰间卷着毛毯被,“阿嚏!”他甩了甩头发,揉揉太阳穴,环顾,肇事者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而床头柜的时钟显示的时间是——十点十分,今天十点四十的课啊。

下床的时候不知蹭到何处,大腿酸酸的疼,他低头细瞧,却见两条大腿腿根处两个清晰而夸张的青印,他红了脸拿了衣裤匆忙套上,慌里慌张地不知道逃避什么,胡乱洗刷了一下,找了半天才找到自己的眼镜,拿起包的那瞬间才想起来今天的课还没备。

这一路,齐复坐在出租车上一路都一脸猪肝色。他从业这么久以来,这还是第一次因为这种……事情而忘记正经事,恼怒之余恨不能逮住孟信元往死里揍上一顿。

长锦人文系中文班的大三的学生有幸听了一堂形同瞎扯淡的“夸夸其谈”的现代史上第二个十年的文学现象和文学名流。

课毕,齐复扶了下眼镜,试图以快速的手势顺便擦去额角滑落的冷汗,对他来说,这太不负责任了。

未料,待齐复后脚跟踏出教室,有几个性格开朗的女生主动上前搭话,“齐老师,您以后就这么讲课好不好?好有趣哦。”

齐复:“……”一滴冷汗毫无意外的落地碎成千万瞬间。“咳咳咳,不好意思我有点感冒先走了。”他捂了捂嘴道。

一个女生惊喜道:“齐老师,你感冒了哪!我这里有感冒药,我刚好呢,这几天换季,您注意身体呀。”她从包里将一盒感冒灵拿出来,已经拆开过的,不像是说谎的样子,然后双手举着递给了齐复。

教室门口孟信霄背着书包幽幽的转出来,眼神晦暗不明地盯着那几个没话找话的女生,瞧着齐复高大的身影微微皱眉。

******

孟信元在第一时间分享到了孟信霄得到的第一手资料:“哥,你跟齐老师什么进展?你们分手了?”

“说什么瞎话呢,好着呢。”想起齐复昨儿半夜那销魂的小样儿,孟信元整个人都舒展了靠进大椅背上。

“哦,那你小心着点儿,齐老师很受欢迎呢。”

“?”孟信元对自己亲弟弟对待自己的感情观念转换得这么快有点儿不适应,这么快就适应齐复做他“嫂子”了,真是一个好弟弟,他美滋滋地想,“怎么个受欢迎法?你们班的女生给他送花了?”

“扯你的,送感冒灵了。”孟信霄没好气地道,“不过,大哥,我有一个特别隐私的问题想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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