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晟 上——逆风莫相摧
逆风莫相摧  发于:2015年01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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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勒爷继续通情达理:“这样吧,既然你这么害怕被打屁股,那一共二十下,阿玛让你自己选是打手心还是打屁股。”

小孩儿吸吸鼻子,继续把身上的灰蹭到自家阿玛朝服上去,哼唧道:“啊?那么多啊,可不可以分开打?”

男子颇为好说话地点点头:“那好吧,多少下在手上,多少下打屁股,你自己选!”

欣晟小爷开始怀疑到底是自己的表达能力有问题,还是自家阿玛的思维有问题。怯怯地伸出左手来:“先打这里吧。”

而贝勒爷还似乎是早有准备似的,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尺子来,干脆利落地在小孩儿白嫩嫩的手心上拍了下,力度不算重,但还是成功地让小掌心泛了一抹浅红色。

小家伙由于完全没有准备好,嗷地叫了一声,缩回了小爪子,朝着上面猛吹气,又在衫子上蹭了蹭,却还是没办法说服自己再把可怜的左手伸出去,犹豫了下,伸出右手道:“阿玛,换,换这只……”

男子很公平地给予了另一只手同样的待遇,虽然小孩儿这回有了心理准备,却还是上演了两只小爪子缩回胸前猛搓的场面。外加呵气,眼窝水汪汪,还颇为困惑地思索,为什么打在手上这么疼,恩恩,一定因为那把破尺子!

虽然两只小爪子很快就恢复了白皙,但小孩儿还是舍不得贡献出去再接再厉,颇为可怜地露出小狗狗般的表情来,瘪着嘴巴道:“阿玛,小乖疼……”

贝勒爷放下尺子,拉过小爪子吹了吹,很好心地提议道:“那再换吧。”

小家伙想了想,跳下床,移动到门边,却不是逃出去搬救兵,锁了门,又慢慢地蹭回来,仰着小脑袋商量道:“阿玛,打屁股不用尺子好不好?”

男子如同天下所有的顶级慈父一般,揉揉小脑袋,应道:“好吧,小乖说不用,阿玛就不用了。”

于是小孩儿肠子都悔青了,原来刚刚吃了尺子,是因为自己没有主动争取权利。

可惜慈父却不肯提供帮小孩儿脱裤裤的服务,小家伙不情不愿地慢腾腾地解了带子,把小裤子往下拉,到刚刚露出小屁股的地方停下来,动作熟练地趴到老地方,挪了挪,找到自家阿玛腿上较为舒服的位置,随后就觉得后衫被掀了起来,小孩儿下意识地把脸往自家阿玛的腿上埋了埋。

小家伙很奸诈地故意从自家阿玛左手边的方向趴了下去,贝勒爷倒也就从善如流地用左手行刑,但三四下巴掌下去,也足够让小孩儿握紧小爪子,小幅度地踢蹬小腿儿了。

由于打击部位实在面积有限,很快重叠的巴掌就让白皙的小屁股泛了红,连着两下巴掌落在相近的地方,小家伙哼唧了下,不自觉地背过手去护住小屁股。

林贝勒倒也没有什么挡了要加罚的规矩,只是轻轻握住小爪子,挑眉问道:“改主意了?剩下的打在手上?”

小孩儿马上又回忆起刚刚的疼来,乖乖地缩回小爪子,摇着小脑袋道:“不要不要……”

打了十来下,小屁股的颜色有些不均匀,小家伙嘶嘶吸着气,又一次背过手去揉被重复打击的地方,纠结了一小会儿,把裤子小幅度地向下拉了拉,露出一小截白嫩嫩的腿来,接下来趴回原处开始念经:“阿玛,小乖疼,小乖下次不敢了,真的真的真的真的……”每说一次真的,小腿就要踢蹬踢蹬,仿佛在下决心。

男子抿抿嘴,会意地往下移了落掌位置,可惜腿根儿的抗打击能力更差,只挨了三下,小孩儿就疼得挺了挺身子,带着些哭腔道:“呜,阿玛不打了,剩下的打在明天的屁股上好不好?”

做阿玛的停下手,搂起小孩儿,轻轻顺着后背,明知故问道:“疼得紧了?可长记性了?”

欣晟小爷颇为识时务地猛点头:“恩恩,小乖不敢了!”无比诚恳。

男子笑笑,亲了下小孩儿有些湿漉漉的眼皮,一边揉着小屁股,一边轻声道:“小乖,你记得,不要把今天的账拖到明天去,成为明天的负累,而是要让今天多为明天做些准备,这样才会更期待新的一天到来,听懂了吗?”

小孩儿想了想,啃啃小爪子,点点头:“小乖知道了,还有五下,阿玛打完吧……”

贝勒爷赞赏地亲亲小孩儿,又揉了揉小屁股,随后提起小裤子,轻轻地在小屁股上拍了五下:“乖孩子,真勇敢!”

小家伙放松下身子,扬起小脑袋礼尚往来地亲了自家阿玛一口,软软地赖在自家阿玛怀里休息,过了一小会儿,似是下了很大决心地问道:“阿玛,小乖能不能和你商量件事儿?”

男子挑了下眉,点点头道:“恩,说吧。”

小孩儿舔舔嘴唇道:“阿玛不是说要为明天做准备嘛,过几天小乖可能会做一件阿玛不许的事情,阿玛现在先打小乖二十下,留着备用好不好?”

贝勒爷怔了下,无奈地笑笑,轻轻点点小孩儿的脑门儿:“又和阿玛耍小心眼儿,知道阿玛现在舍不得下手了,所以就来预支是不是?老实招来,到底要惹什么祸,居然还预谋好了!”

小家伙别过小脑袋:“阿玛别来套小乖的话儿嘛,不肯就算了……啊哈哈哈,不要啊!”很快就败在自家阿玛的呵痒攻势下,老实交待了,“我说!我说!过几天小乖想去参加那个第一门派的比赛。”

男子停下手,浅浅皱起眉:“谁和你一起去?”

小孩儿掰着小爪子,数道:“嗯,有爷爷,师父,先生,小姑姑……”当然还有已经动了心却不肯承认的小叔叔。

男子松了口气,道:“那好吧,如果你能乖乖听话,阿玛就答应你,让你去。你也不用再来先斩后奏的戏码了。”

欣晟小爷瞪大眼睛:“真的咩?呜哇!阿玛最好了,亲亲!”小狗狗似的扑上去,就差没摇摇尾巴了。

林贝勒略略侧过头,捏捏小脸儿道:“不过你可得答应阿玛不许惹麻烦,否则回来之后一样要算账!”

小孩儿现在已经一心在外了,满心欢喜地应道:“好!没问题!嘿嘿!”搂着自家阿玛的脖子,美美地晃来晃去。

于是做阿玛的困惑了,到底是小孩儿的演技太好,还是皮肤的康复能力过佳呢?

十三

金秋时节,天朗气清,凉风习习,本是出门游玩的最好时机。可惜偏偏也是农忙的时期,也没有逢年过节,真正有空闲出游的人并不多。

官道两侧密布的是泛着金黄色的农田,嗒嗒的马蹄声让农夫们忙里偷闲地直起腰来瞧瞧热闹,萧飒的秋风随意地掀起车帘,四五岁大的小崽儿探出头来,咧咧嘴露出几颗小乳牙,举起小爪子来打招呼,连带着吃了一少半的苹果也伸出了车外,随即似是被揪了回去,很快消失于车帘后。

坐回车内的小崽儿微微嘟着嘴,小大人般地叹口气,摇摇头感叹道:“啊,那么多人在一起,还是人家比较热闹!”大大眼睛滴溜溜地露出几分欣羡的神色来。

一旁的男子撇撇嘴,翻了个白眼,又来了,又来了,从离京开始,这是小崽儿第五次感慨同样的问题了,扯下折扇,不经意地摆了几下,旧话重提:“做人要知足,解小四和嘉儿不过是先回趟淮南,然后再来和我们汇合,又不是不参加!”

小家伙依旧有些不情不愿:“可是,可是,小乖也没去过淮南啊,为什么不带着小乖呢?”

一袭白衫的男子轻哼一声:“那个解小四做贼似的,提前好几天就秘密地带着小丫头出门儿了,不知道的还以为私奔了呢!”很显然对于此种行径,男子也是带着几分愤愤不平的。

找到了同党的小孩儿马上大大地点头道:“就是!就是!”随即又皱眉道,“先生和小姑姑也就罢了,小叔叔为什么也不和小乖一起啊?明明答应了小乖的!”托着小下巴,连吃苹果的兴致也没了。

男子有些心虚地别开眼:“这个嘛,你倒是不能怪他,因为我出门了嘛,所以老哥就把事情交给他办了,他暂时出不来也正常,过几天事情忙完了,自然也会想办法来找我们的!”

小家伙瞥了眼男子,小眼神明明白白写着,啊啊,原来凶手就是你。

男子眯起眼睛看回去:“你那是什么表情啊,说来说去,你就是不愿意和我一起出门是不是?当初就应该由我替你师父去筹备大会事宜,让他陪着你,你就开心了是吧?”

小孩儿见状,很识时务地凑过去,嘻嘻地笑着,蹭蹭男子:“小乖最喜欢爷爷了,真的真的真的!”

男子却得便宜还卖乖地扭过头:“哼,你一叫爷爷,人家大概都以为我七老八十,该拄着拐杖了!”

欣晟小爷垮下肩,无奈地哄着某位“无理取闹”的亲王:“那,那,小乖要叫什么?哥哥吗?”

男子刹那间一记眼刀杀过去:“皮痒是不是?你叫一个试试,你看看你阿玛知道了怎么收拾你!”

小崽儿嘟着嘴,稍微老实了一些,呐,总是有些大人,自己舍不得下手,就老是搬出阿玛来。老实了没多久,马车进了县城,小孩儿又一脸好奇地探出脑袋去看热闹,随即回过头来一本正经地问道:“如松大侠,这就是若竹公子和我们约定会面的小城了吧?”

男子嘴角抽搐了几下,一把抱过小孩儿,搂在怀里,狠狠亲了亲:“怎么能这么可爱啊!”

被胡子刺得痒痒的小孩儿有些不满地揉揉小脸儿,晃晃小脑袋道:“哼哼,就算你是大侠,也不能对本帮主无礼!”

既然进了城,就要吃东西。一大一小很快来到城里最出名的茶楼,有点心吃,有说书听,欣晟小爷眉眼弯弯,表示很满意。当然就某位亲王来说,也许还需要有曲儿听,有棋下,有可心的人儿在……

说书的摆摆折扇,不疾不徐地问道:“各位爷,今儿想听什么啊?”

占据了有利位置的小崽儿马上举起小胳膊嚷嚷着:“江湖!江湖!”就差没站到椅子上去了。对面的某位亲王端起茶杯悠哉悠哉呷了口,连着吃了两块点心,果然小崽儿的注意很快被拉了回来:“啊啊,给我留点儿!”很明显,江湖,是种比不上点心的东西。

说书人清清喉咙,娓娓道来:“好,今儿就给各位爷说段江湖轶事,说起来这事儿和咱们这小镇也颇有渊源,二十年前,咱们这儿住着一土财主,仗着自家有钱有势,经常欺压周围的百姓……”

一袭牙白衫子的男子浅笑一下,不同的故事往往有着雷同的开头,不用说,肯定是后来出现了什么匡扶正义的大侠,教训了那恶霸,最后百姓拍手称快,大团圆收场。偏偏对面的小孩儿还听得津津有味,微微张着小嘴儿,眼睛都不眨。

一切都依着男子的估计进行着,末了说书人却突然变得神秘兮兮了,微微压低声音:“其实这故事原是个真事儿,这大侠也是有名有姓的,既是二十年前的事儿了,我也不怕说给各位爷听,这大侠正是江湖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如松公子……”

周围的人顿时露出一脸了悟的表情,哦,原来如此,果然是当代大侠,还有几个鼓起掌来。

唯有之前一直很兴奋的小孩儿怔了下,眨眨眼睛问了句:“你说谁?”

说书的笑笑,带着几分得意的神色道:“如松公子啊,小爷年轻,许是不知道。据说当年如松公子未及弱冠之龄,和另外一位十五六岁的公子在咱们这儿住了四五天呢。”

顿时周围议论起来,真的假的啊,这也不是什么著名的地方,有什么可逛的。

小孩儿一脸狡黠地笑着和邻桌讨论了几句,又扭过头对男子道:“爷爷爷爷,你也猜猜嘛,此事是真是假!”

男子耸耸肩,淡定地喝茶,吃光了点心,会了账,放了锭赏银在说书人旁边,道:“故事说得不错,我孙儿很喜欢!”

出了茶楼,小孩儿终于按捺不住了,直接蹿到男子的背上,搂住男子的脖子,追问道:“快说呀!那个小公子是谁?师父吗?”

男子把小孩儿往上背了背,答道:“你师父那个时候也就你这么大吧,还什么小公子!”

小孩儿皱皱眉:“对哦!那是谁呢?唔,是小伍伯伯咩?”

男子搔搔鼻梁,浅浅笑了下:“给你点儿提示吧,其实,那不是位小公子。”

小崽儿顿悟了:“啊啊!是位姑娘!爷爷,你怎么可以这么花心!”嘟着小嘴,使劲儿环住自家爷爷的脖子。

男子深吸口气,拽拽小胳膊:“干什么?什么花心,和谁学的词儿!小笨蛋,那不是别的姑娘,是我家菖蒲!”

小崽儿哇哇地乱叫几声,更紧地勒住男子:“是奶奶!快说!我要听全过程!”

某位亲王翻了个白眼,把“下毒手”的小崽儿抱到前面来,戳戳小脑袋,无奈地“老实交代”道:“当年这里有位工匠,手艺很好,雕的兰花玉很出名,所以我就带着菖蒲特意来到这里,结果那工匠在三天前居然被人砸了店,就因为得罪了那个什么小山贼……”

小孩儿挑挑眉毛:“不是财主咩?”

男子轻哼一声:“他算个什么财主,那几个钱不够爷赌一场的!菖蒲是那种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当即摩拳擦掌地要帮人家主持公道,还开始研究是下泻药好,还是下迷药好……本来我是没心思管这些闲事的,可是难得我们大老远地赶来,还空手而归,心里怎么也不舒服,另外也实在不想看到某人被自己的迷药迷晕的悲惨场面,所以只好稍微匡扶下正义。”

小家伙咧咧嘴:“哈?说了半天,真正的大侠应该是奶奶才对,爷爷你真是,啧啧,太没有身为武林人士的责任感了!”

男子哼哼两声:“是,是,小帮主,你有责任感!小的我就是纨绔子弟一枚,喝茶听曲儿吃点心,这些就是我的全部使命了!”

小孩儿愣了下,抿抿嘴道:“呃,那算我一个!我也是,我也是!”

十四

对于不在少数的父母来说,哄小孩儿睡觉绝对是个苦差事。但当年的林贝勒却只黏着自家额娘,不太骚扰自家阿玛,所以德亲王并没有很好地理解个中艰辛。终于若干年后,某个自称乖巧无比的小孩儿帮自家爷爷补上了这一课。

入夜住了客栈,找了个舒适的房间,有小孩儿喜欢的软软的床,小家伙又瘪着嘴巴抱怨油灯太亮,非要自家爷爷表演弹指灭灯的功夫。当屋子里只剩下极淡的月光时,欣晟小爷却又钻到男子的怀里道:“呜,这里好黑,好可怕!小乖不敢睡!爷爷你快点灯吧!”

德亲王深吸口气,搂住小孩儿,拍着后背道:“你乖,爷爷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小家伙摇摇小脑袋,回道:“小乖想听摇篮曲,额娘都会哼给我听的,爷爷会不会?”

男子费力地搜寻了下遥远的记忆,尝试着唱起古老的童谣来,谁知刚哼哼了两句,小孩儿就抓抓小耳朵道:“爷爷,那个,你还是讲故事吧……”

做爷爷的微微眯起眼,唯一的想法是,要不,还是点睡穴吧。

欣晟小爷还是很识时务地商量道:“爷爷爷爷,你讲一个奶奶的故事给我听,讲完我就睡,真的!”压在男子身上的小腿儿还美美地晃悠晃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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