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苍浮梦之不知相思+番外——疯匪
疯匪  发于:2015年0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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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绍恒顿时慌了神,急急忙忙就要伸手去抢。

“快把东西还给我!”

“还给你?好笑!”那人笑了起来,露出一口雪白牙齿,“本大爷自己的东西,凭什么还给你啊!”

“那、那是我的!”阳绍恒急了起来,摇摇晃晃的扑过去抢:“我的!那是红玉留给我的!”

那人一个侧身,轻巧的闪了过去,见阳绍恒站都站不稳却还要不屈不挠的扑上来,眼神中闪过一丝玩味。

“红玉是谁?”

阳绍恒不答,奋力扑腾着要把姻缘结拿回来。

那人扬着手,嘻皮笑脸道:“说嘛,红玉是谁,她对你很重要吗?”

“不关你的事!”

“不说?”那人手一背将姻缘结藏起,摆出一副无赖相:“那我便不给你了。”

“你、你!”阳绍恒怒目而视道:“你怎么可以抢别人的东西!”

“别人的东西?分明是我前些日子被偷去的姻缘结,怎么到你口中,就成了你的!贼喊捉贼,真是新鲜!”

都怪自己技不如人,那姻缘结明明就在眼前却夺不回来,阳绍恒鼻头一酸:“是红玉给我的……才不是偷你的……”

“哦——那这么说来,偷我姻缘结的这个小妖怪叫红玉啊!”

“你,你!”

酒劲儿涌上头,满腹委屈终于酝酿成眼泪,不管不顾的砸了下来。

那人原本只想戏弄他,没想到却把人弄哭了,顿时便有些尴尬:“喂喂!你你……你一个大男人,哭什么哭啊!大、大不了……”手中的姻缘结也隐隐发烫,索性甩手丢给他:“大不了给你就是了……”

接过姻缘结,阳绍恒眼泪却掉的更凶:“还给我……你怎么能还给我……红玉都离开我了……还怎么还给我……”

又是这个名字。那人道:“红玉对你很重要吗?”

借着酒意,阳绍恒絮絮叨叨的说起来:“红玉是妖怪,可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那人不出声的听着。

“他一出现,就说我是他的恩人,可我从来没有救过什么狐狸啊……但他还是对我很好,陪我解闷儿,帮我出谋划策,跟他在一起每一天都很开心……就算他吃了年湘养的鹦鹉……我、我也从没有想过请道士来捉他啊,他误会我了……可我、可我现在却连个解释的机会都没有……他就那么走了……我真的……真的好想他……”

“你喜欢他。”

“哎?!”阳绍恒猛地抬起头来,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人。

“你喜欢他啊!”那人理所当然的反问道:“那个叫红玉的,不是吗?!”

“不、不不、不是!”阳绍恒很慌张,似乎要:“红玉他、红玉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只是朋友吗?听你的形容,我还以为你喜欢他呢!”

“我喜欢他?”阳绍恒被他的话弄糊涂了:“怎么会呢,我喜欢红玉?不对啊,我明明……我明明喜欢的是……”

看他犹犹豫豫的样子,那人道:“那个叫年湘的?”

“是以前喜欢过的人……现在、现在已经……”

那人不耐烦的摆摆手打断他:“那我问你,那个年湘和红玉都掉到河里了,你先救谁?”

“哎?”阳绍恒老老实实的说:“救年湘……”

“嗯?”

“因为年湘不会游泳……”

那人无奈的叹口气:“如果那个红玉也不会呢?”

“可是……可是他是妖怪啊,妖怪也不会游泳吗?”阳绍恒看着他,满是不解。

“算了算了!换一个!”那人无奈道:“和你喜欢的那个人在一起开心自在,还是和那个叫红玉的在一起开心自在?”

阳绍恒怔住,回想起平日里点点滴滴,黯然道:“……红玉。”

“那我再问你,如果今天是那个你喜欢的年湘不理你了,你也会像现在这样借酒消愁吗?”

这就是借酒消愁吗?阳绍恒想,以前互不相识那阵,对方也从未理睬过他,就算是白年湘拒绝他时,因为有红玉陪着他,他也只是难过了一天,人生中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郁郁寡欢。

“应该……不会。”

“最后一个问题,如果你喜欢的那个人有了新的爱人,你会怎么样?”

“怎么样?”阳绍恒有些茫然,“我应该怎么样呢?”

“呃……”那人一时语塞,想了想道:“就是、就是比如生气啊,愤怒啊,嫉妒之类的……”

阳绍恒苦笑:“现在……不会了……”

“那如果是那个红玉呢?”

“红玉?!”阳绍恒只觉得被人一闷棍打在脑袋上,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张口结舌直愣愣的看着那人,话也说不完整:“红玉、红玉有了爱、爱人……”

那人见他反应如此之大,继续煽风点火道:“对啊对啊!你想想看,红玉身边有了别的爱人,他再也不会理你,再也不会像从前那样和你说话对你笑,他再也不会为你做任何事,他会和另外一个人白头偕老共度一生,但是这个人不是你。”

阳绍恒脸色苍白如纸,连连摇头:“不会的不会的,他说我是他的恩人……他、他他不会不理我的……”

“那可说不准!”那人继续火上浇油:“再说,你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他的救命恩人啊!说不定人家真找到了自己的救命恩人,到时候,谁还会在乎你这个假的恩人啊!”

 

 

第二十七章

阳绍恒嘴唇都在哆嗦,却只能直直瞪着那人,却说不出一句话来辩驳。

那人继续说:“如果一直都是对方在付出,不管是人是妖都会累的好吧!如果你不是他的恩人,说不定他高兴都来不及呢!正好甩掉一个大包袱。”

阳绍恒握紧了拳,大吼一句:“才、才不是这样的!”

那人被他的突然爆发吓了一跳,愣了一愣。

这一愣神的功夫,阳绍恒已经推开他跑出去了。

才不是才不是!才不是那人讲的那样!他知道什么!

在心里拼命反驳着,阳绍恒漫无目的的向前跑,想把那人和那些话都远远丢开。可越是想要丢开,那人的话便越是鲜明,一遍遍的脑子里重复着,逼得人发疯般怀疑。

如果……如果真的是红玉认错了,他不是什么恩人,那……那他们之间,还有什么关系呢?!他和红玉相处的那些过往,就都不算了吗?!

酒劲儿渐渐消去,突然觉得疲惫至极,阳绍恒两腿一软,瘫坐在路边。

来来去去的行人见他衣着光鲜,却像个乞丐一样坐在路边,满脸落寞失意的的表情,都不由得多看了几眼。阳绍恒一肚子的沉重心事,全然不管旁人如何看他,垂个头默默发呆,连有人叫他,都没听到。

“哎,小兄弟!让开点——”

推着板车的中年汉子叫了他一声,却没见他反应,只得放下车把,绕过来拍他的肩。

“小兄弟,你没事儿吧!”

“啊?!”阳绍恒还没反应过来,懵懵的看着对方。

“我说,你没事吧?”

“没,没事……”

“没事儿你就让让,你挡在这路口,我车推不进去啊!”

“啊?哦哦……对不住对不住……”阳绍恒慌忙站起身,为那人让开路。

等那人过去,阳绍恒才回过神来,自己不知怎么的,竟跑到鸟市来了。他来过这里,为了给白年湘找一只一模一样的鹦鹉。周围尽是脆生生的鸟雀叫,清鸣婉啼,燕语莺声。只是现在的心境不同,再悦耳的啼鸣,听起来也只觉得心烦。

这里如往常一般,街道上满是行人,有些还提溜着鸟笼子,遇到相熟的都会寒暄几句,原本就不宽的路更显拥挤。阳绍恒四处张望,不知道该从哪里出去。

“哎——前面的让一让了啊——”

正在张望,冷不丁被人推了一把,阳绍恒一个不稳,踉跄着扑向那挂着许多鸟笼的架子。好在架子结实,晃了两晃终究没倒,他才勉强站稳。可那笼子里的百灵画眉黄鹂却被惊着了,慌张的扑棱着翅膀胡飞乱撞,鸣叫不安。掉落的羽毛飘得到处都是,笼子里的米和水也被打翻,洒了一地。挂在高处的八哥学得人语,大叫着:“爷爷倒了!爷爷倒了!”

阳绍恒被这动静吓了一跳,傻乎乎的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铺子的老板是个小老头儿,胡子都白了,原本躺在藤椅上闭眼假寐。可乍听得外头吵闹,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心急火燎奔出来,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鸡飞狗跳的样子。

“小兔崽子!你干什么的!”老头儿胡子都气直了。

“干什么的!”八哥有样学样。

阳绍恒头发上落了几根羽毛,衣服也被泼湿了,样子看起来颇狼狈:“我……我只是路过这里……”

“那你老老实实走你的路就是!跑来撞我的鸟笼做什么!吃饱了没事儿是吧!”

“没事儿是吧!”八哥的语调都和老头一样。

“不、不是的……我不是……”阳绍恒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哎!等等!”老头面露迟疑,绕着他转了两圈,还凑近了仔细瞧他的脸,突然面色一变:“嘿!果然是你个小兔崽子!”

八哥原地踱了几步:“小兔崽子!”

“啊?”

老头向后跳开一步,伸开双臂护住那些鸟儿,生怕阳绍恒扑过来的样子:“别以为你瘦了我就认不出你来!我告儿你!上次就是你扑倒我的架子压坏我的鸟笼还放跑我的鸟!你这次休想靠近它们!”

八哥也学着老头的样子长开双翅跳了一步:“靠近它们!”

“错了!是休想靠近它们!”老头怒瞪一眼八哥。

八哥机灵改口道:“休想靠近它们!”

“哎?”阳绍恒被这一人一鸟一唱一和弄得迷迷糊糊,“大爷您弄错了吧……”

“弄错了?”老头冷哼一声:“我耳朵没聋!虽然你从胖子变成瘦子,害得我一下子没认出来,可你声音和以前还是一模一样,老头我记性好着呢!”

“好着呢!”

一听这话,阳绍恒便知道老头没骗自己,可一时间也想不起来:“我什么时候……”

“还不承认!今年赏春会时,你扑倒我门前的架子,还压碎了我一只鸟笼!你都忘了吗?!”

“都忘了吗?!”

赏春会?这么一说,阳绍恒才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那时听说白年湘会去踏春,自己又倾慕于他,便一路跟着到了鸟市。因为对方突然驻足,自己一时心虚急于躲藏,才会不小心撞倒人家的架子,还压坏一个鸟笼放跑了只鸟,最后还是赔钱才了事。

想起来这事,阳绍恒顿时便心虚起来:“对不住,我、我当时没留心……”

“哼!”老头哼了一声,说起来似乎还很是心疼:“你是没留心,跑掉的那只鸟可是极品啊!那羽色那音儿!最好的红嘴玉啊!”

“红嘴玉啊!”惋惜的语气,八哥学了个十成十。

红……嘴玉?

阳绍恒愣了一愣。

第二十八章

老头指着阳绍恒身边的一只鸟笼:“你看这一对儿,也是红嘴玉!可这羽色这叫声,比起跑掉的那只,可差远喽!”

“差远喽!”

阳绍恒僵硬的转着脖子,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大爷,你刚刚说,这,这是什么鸟?”

老头也愣了一愣,想了想,还是慎重道:“相思鸟啊。”

“相思鸟。”

阳绍恒急道:“不是,你刚刚说红什么的……”

“红嘴玉!”老头有些不解:“这个是俗名。”

“是俗名!”八哥一句不落。

阳绍恒凑近观瞧,喃喃自语:“红嘴玉,红……玉。”

笼子里的小鸟披了一身绿衣,胸口羽毛红黄相间很是漂亮,鲜红的喙,亮晶晶的圆眼睛。其中一只蹦蹦跳跳凑过来,歪着头好奇的打量他,一点也不怕人的样子。

那样子那神态,分明与记忆中的翠衣少年重合了起来。阳绍恒顿时有如雷劈一般,呆在原地不能动弹。

他……竟然不是狐狸?他是、是只鸟?

红玉。

红嘴玉。

原来如此!难怪他总不承认自己是狐妖;难怪他那么喜欢吃瓜子花生这种小玩意儿,鸡肉什么却一口都不碰;难怪他总说自己是他的恩人……

“哈,哈哈!”

用欣喜若狂来形容阳绍恒此时的心情,一点都不为过。他是红玉的救命恩人,他真的是!

老头看着面前这人,不过短短的时间内,脸上的表情阴晴变幻不定,紧接着短促的笑了两声,拔腿就往外跑。

“跑了!”这次不等老头说话,八哥先扑棱着叫道。

“啧,今年遇到的怪人可真多!”

八哥很肯定的说:“可真多!”

阳绍恒不知道旁人怎么看他,他边向酒楼跑去,边在心里暗自乞求,那个斗笠人千万别离开,他还有件事没弄明白……

气喘吁吁跑上二楼,那人果然还在。见他跑上楼,只是轻笑一声:“就知道你还得回来。”

阳绍恒扑上去抓住那人的袖子,不等喘匀了气,急急问道:“你可记得,当日偷了你姻缘结的那个妖怪,是什么妖?”

“这个嘛……”那人看他心急火燎的样子,便故意拖长了音,掉他的胃口:“让我想想……”

“求你了,求你告诉我!”

那人装出一副很头疼的样子,语气却极尽嘲讽道:“我刚刚还在想,一只丁点儿大的鸟精,是怎么把大他两三倍的鹦鹉吃下去的。啧,真是伤脑筋啊!你知道吗?”

阳绍恒张口结舌道:“是,是我的错……我以为他是狐狸……”

“妖怪又不是只有狐狸一种!目光短浅!”那人还想多骂两句,看了看他,突然道:“你身上怎么会有妖怪灵力?”

“灵力?”阳绍恒一愣,道:“是因为我摔断过腿,红玉渡了一百年的灵力帮我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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