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臣逆宠 下+番外——安雪祁
安雪祁  发于:2015年0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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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为什么非要把自己弄得好像很忙的样子?连队长都被困在这个世界无法离开,他们是不是服从这个世界的规则更好呢?为了个李雨楼,弄得满城风雨,天下浩劫,这就值得了?

他吞下最后一块桂花糕,舔了舔手指,心满意足之后,多余的事情也懒得再想。

然而,忽然之间他停止了动作,僵在那儿,下一刻,他立即拆开眼前的绷带,好奇怪的感觉,眼睛……

随着一圈圈绷带跌落在地,刹那便有莹润的水光从眼中流了出來,咸咸的,冰凉的,他的面颊被这两三道水痕挂满。这是怎么回事?他可不是感动到落泪啊,眼睛是出什么问題了吗?他伸手拭去泪水,奇怪的是??眼部的伤痕不见了!

这不是医术能够轻易做到的事情,而且也沒有人碰过他的眼睛,那么有可能做到这种事的人只有一个!

柳於阵飞快地穿好衣裳,顶着身上隐隐疼痛冲出房门。

外头已然是明月高照,街上空空荡荡。

柳於阵毕竟看不到东西无法走得太快,然而心中那不好的预感越來越强烈促使他不停加速,哪怕撞到了东西也只有立即爬起來继续走。

“嘭”!毫无意外地撞到人了,他赶紧爬起來,正要道歉,那人却伸手拦住了他。

柳於阵拍了拍衣裳上的灰,不可思议地抬起头來,这大半夜的该不是遇到劫匪了吧?四周也沒有打更人和巡查。“对不起,我赶时间。”

“柳公子这么晚还跑出來做什么?”声音响起,竟然是那名月公子的声音。

柳於阵被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你跟踪我?”

月公子的气息瞬间就來到他的面前,略带笑意地说道,“此话怎讲?明明是你让我走,现在是你跑出來追上我,怎会是我跟踪你?”

“废话真多,我说是就是!”柳於阵怒了,学着燕滕华的霸道语气,“我要快点找到月兰。”

沒想到月公子笑得更欢,低声说着,“学得可真像。”

柳於阵眼睛沒有重新缠上绷带,听见月公子那么说,突然便睁开了眼睛,那原本完全毁坏的眼睛如今再度如睁开,竟如旧漂亮,只是那眼中毫无光彩,柳於阵的世界依旧是漆黑一片。

月公子也被这突如其來的动作哽住了喉,被那样了然无神的眼睛看着,他的心里会是怎样的感觉?

可就在这个时候,柳於阵突然又捂住了眼睛,疼,真的,非常疼……

“迟了,是谁在做这种事?到底是谁?佩环吗?!”柳於阵不安地弯着身子。

见他模样不对,月公子连忙献出结实的肩膀,将他跌撞的身子承载。

179.最后诀别

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着一种他无法理解的力量,那就是月兰的“巫术”,天下第一巫女的实力他其真并沒有见识过,他曾拜托月兰让燕滕华忘了自己,哪知道那臭丫头是做不到还是不想做,竟然捉弄了他。

在这种能力很可能存在的前提下,借以别人的付出让他的眼睛得到康复绝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位月公子紧紧地搂着他,看着他眼睛的变化,“还好吗?疼吗?”

当然疼,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简直比弄伤它还让人难以忍受,身体受之父母,也许疼痛是最好的惩罚。

“我沒事,不,不用你管。”柳於阵逞能地道。

月公子并沒有听他的话,用力一拽又将几欲逃跑的他扯回了自己怀抱,“她们在西边,既然你想去,那我带你去吧。”

柳於阵老老实实地贴在他的怀里,语气用力挣脱越挣越疼,倒不如相信他会带自己去见月兰,“你知道她们在哪里吗?好,快带我去。”

月公子又叹了口气,搂着他,突然发力,直窜千米。

耳畔冷风呼啸,柳於阵贴在月公子的胸膛,免被剧烈的风将眼睛吹得更疼。

不多久,月公子便在一处安静的地方将他放下,随之响起的果然是月兰清脆的声音??“丞相?!”

柳於阵挥舞着双手摸來摸去,好不容易才摸到了身边的墙壁,这个地方他沒有印象,直到听到月兰的声音才让他有几分放松,“你在做什么?”

月兰倒吸一口凉气,看着柳於阵身边的男人,面容既愤怒又诧异。

“丞相怎么会到这里來呢?这个时间了,您怎么还不休息?”

“别把我当孩子哄,”柳於阵的声音突然低沉喑哑,他果然生气了,“你们这几天都怪得很,说,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月兰不及回答,却有另一个女子的声音抢着答了,“丞相,您不该來这里。”

佩环?!

女子慢慢地走了过來,捧住他的面颊,浅浅一笑,“我们哪有事瞒着丞相?只不过,佩环想要回家了,恐怕以后不能再陪伴丞相。丞相可会责怪佩环?”

柳於阵顺着她的手摸到她的脸上,作为高级人肉测谎仪,就算看不见东西,也极少有事情能够瞒得过他。如今的佩环十分真挚,她的身上沒有受伤,甚至可以说,整个人显得十分幸福。这是怎么回事?那他的眼睛怎么解释?

“你真的沒事?”柳於阵再次确认道,“那你们三更半夜的再外面干嘛?私会吗?”

“呵呵,丞相不也一样?”月兰傻笑道,“丞相您就快回去吧,月公子明早还有要事要做,您就给他省省心吧。”

“哈?”柳於阵登时皱眉,指着自己身后的家伙道,“说起他,你们俩快给我个解释!他到底是谁啊,为什么我感觉我被像包袱一样扔给他了。”

两女子“噗嗤”笑起來,“好了丞相,我们还有别的事情,您快回去吧,小心冻着。”

“喂,你俩真的是我的丫鬟吗,为什么我感觉你们变了?你们绝对变了啊喂!”一向被两人服侍惯了的柳於阵忍不住抱怨,不用说,那月公子肯定不能理解他现在的感受,被自己的丫鬟们给抛弃了,这老脸要往哪里搁?

柳於阵半信半疑,退回月公子身旁,“那……我先回去了。既然你们不陪我去御灵国我也不勉强你们,你们自己小心为上。”

“谢丞相关心。”

柳於阵在两人的行礼下回头离去,然而月公子却沒有跟上他的脚步。他不禁驻足等待,好奇那个人为什么不跟上來。

可下一秒钟,他却觉得奇怪,为什么自己要等他,再说了,那俩丫头为什么当真一个外人的面唤他作“丞相”?

意识到自己正在等他,柳於阵感到这样的自己奇怪极了,还是快点将他甩掉的好。

当柳於阵的身影已完全离开了他们的视线,女子朱唇张合,言语柔情。“永别了丞相大人,能服侍您是佩环的福气……还请您照顾好我们的丞相,对于主子的事他至今还耿耿于怀,给两位带來困扰,佩环替主子向两位道歉。”

柳於阵早就甩开月公子跑个老远,本來就行动迅疾神出鬼沒的他如今更是无人能够追上。

浑身的酸痛沒有得到缓解,这个时间了,街上连可以找个喝东西的地方都沒有,宿醉的劲头也沒曾过去,总不能上酒肆继续喝酒解闷吧。

都怪这些人,明明给他交代了不少事情做,却一个二个的都不陪他,他们以为他是神吗?

被逼无奈他的计划只能押后,从购买马匹开始,啊不,应该从借钱开始行动。

自打江湖混乱以來,夜晚的街道一直都是不安全的,偷抢拐骗,杀人藏尸,这类的事情不绝于耳,他在这里生活了一段时间,也暗中料理了不少作奸犯科的人。

“欸!小子站住!”刚刚走过一个四面來风的十字路口,漆黑之中忽然有人唤住了他,“你是什么人,这么晚了怎么还在外面游荡?”那人对他十分防备,看上去自己更像坏人。

在古代似乎都有那么个习惯,晚上打更以后就沒什么人会再外出行动,因为沒有必要。会在这个时间外出的人,非奸即盗。柳於阵顿住脚步,感觉对方只是独自一人,干脆把他甩掉得了。

可那人突然自言自语地道,“最近国内发生了好几起杀人分尸案子,凶手一直沒找到,该不会就是这个神秘兮兮的臭小子干的吧?”

还有这种事?柳於阵來了兴趣,“杀人案?”

“别装傻,你难道是外地人吗?京城已经有四人遇害了,要不是你干的,那就赶紧回家锁好门关好窗子,啥也别理快滚吧。”

“有人在大街上杀人怎么能不理呢?”柳於阵好奇地拽着他问道,这一拽,倒是把那人给吓个够呛。

“喂喂喂,快快放手,我从來沒见过你啊,再不放手我就报官了!”

这人胆子也太小了,他不过是好奇想问问情况罢了,犯得着那么激动?还是那个杀人凶手真有那么厉害不成?

180.形如鬼魅

那人挣脱了他的手逃也似的离开了巷子。

杀人案?柳於阵把这事记在了心上,反正趁着离天亮还早,不若将那杀手捉拿送入官府,说不定还能得上几百两银子,那么盘缠的问題就解决了。

呵,捉犯人这种事又怎么可能难得倒他呢。

打算整夜不回去休息的柳於阵开始在大街上乱走乱晃,避开打更人和巡查,他悄无声息地游走于天街巷陌,犹如鬼神一般无法捉摸。

几名小乞丐听见了些动静,揉揉惺忪的睡眼。

春暖花开的初春寒气还沒尽散,湿气已经袭來,睡在冰凉湿润的地面上,小乞丐不禁腰骨酸疼,好半天直不起身子,可就在这个时候,那动静越來越大了。

“啊,!!”

九转十八弯的巷子里传來了少年凄厉的喊声,柳於阵心头一颤,拔腿就要去看。

然而,一只大手立即拉住了他的手腕,“慢着,你看不见东西,我去就行。”

“你……”那只大手的温度像点燃的火舌般传遍他的身体,“你又跟踪我?!我可沒有拜托你……”

“噤声。”那手的力量着实强大,不论來几次,柳於阵也沒有胜算反抗他,而另一只手也捂上了他的嘴唇。“那个人不是一般人,你不要过去。”

“我的事要你管?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是谁?她们拜托你照顾我你竟然还当真?”柳於阵不知道从哪儿冒出來的怒火,猛地用力将那人推开,自己蹬地一窜,嗖然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或许他自己也不能理解,好不容易得到了渴望已久的关怀,为什么要对人家这么凶残,可他就是无法接受啊,他沒有资格接受,也不想接受……

地上那滩暗红的血迹湿哒哒拖出长长的痕迹,少年面容扭曲,拼死向前爬动,可在他身后缓步走來的男子却让他吓破了胆子。“放、放了小的吧,求您了。”

身后的男人沒有任何反应,仍“嗒嗒嗒”地朝他走來,并且越走越快。

眼见他就要追上少年了,忽然,皎洁的月光下,一道亮丽翻飞的身影从天而降,随着那人如仙如魅的降临,翩然的衣袂犹如展开双翼的蝶,两把锋利的匕首幽幽地透着寒光,转眼间落在了那男子的跟前。“站住!”

那男子肃然怔住,然而面对面前空降的人却沒有丝毫恐惧。

男子微微侧头,月光投在他的背影上,看不清他的面容。

柳於阵举起双刀拦阻,对身后的少年说道,“走一边去,碍事!”说完,他睁开了那双明明什么也看不见的眼睛。

可就在那瞬间,跟前的男子徒然朝自己飞奔而來,快得风速都无法跟上,柳於阵立即抬刀招架,这男人的功夫并不在他的记忆之中,三两招之内无法将其制服,对方郝然是个高手。

柳於阵侧身闪躲,招招咄咄逼人,反守为攻,可那个人身上有股奇怪的味道,更要紧的是,对方的出手竟然让他看不穿其想法,动作僵硬狠辣好似沒有感情。

柳於阵连忙退开一步,却不想自己的衣袖已经被什么利器给划开了一道口子。

“呵,有趣呀。劳资还制不服你了?乖乖,劳资的盘缠可都押在你身上了。”柳於阵铁了心要捉他,哪管看得见看不见,在他的黑暗世界里,用感知织成的捕捉网将那人的位置牢牢锁定,他所能出的招式,所能移动的路线,尽数捏握在他的掌控之中!

“财神爷,乖乖站好了不要反抗,我就不会弄疼你。”

181.为惩罚来

被锁定的猎物,又如何能够从他手中脱逃?

柳於阵轻松闪避,尽管那个人的身手有些古怪凌厉,倒不是不能对付的角色。

格斗快攻,让对方避无可避。比起攻击,那个人的防守似乎弱得离谱,只要柳於阵近身攻击,他也就只能蛮力招架,奈何柳於阵又是擒拿的高手,一时间他完全陷入了被动。

双刀起舞,反射着银色月光的刀片犹如暗夜精灵,柳於阵身手矫健,三两下就将那人擒获住了。

巷子拐角处有人正明目张胆观望,柳於阵初时以为是这个杀人犯的同伴,稍微冷静一下便可知道,那分明是拦阻他不成功的月公子。

柳於阵沒有想到在知道那人是月公子的时候,心里居然有几分得意,就像是想挑衅对方见识见识自己的本事,然而对方又沒有觉得他不行,他这么冲动是为什么呢?

管他呢,柳於阵自顾自地将面前的“财神爷”背手困缚,理也不理那站在一旁静观其变的月公子。

可就在这个时候,月公子突然大喊了一声,小心!

他只觉手腕被什么东西缠住了,力道极大的拖拽力甚至让他无法保持平衡!

一个结实有力的身躯已经在哪儿等着他,随着柳於阵被硬生生拽入怀里,只见那杀人狂突然面色可怖,两手指尖探出明晃晃的小刀,竟然凭空胡乱挥舞,“杀!杀!”

若不是那月公子出手快速,看不见东西的柳於阵必然要吃个小亏的。

柳於阵站住脚步,震惊地听着那人的声音,“怎么会这样?难道是中邪了不成?”

月公子见事不对,那杀人狂颇有朝他二人扑上來的冲动,连忙将柳於阵拖走,“这事蹊跷得很,已经有掌司去查办了,用不着你管。”

柳於阵一听立马就拉长了脸,“什么不用我管?我可是指望他挣钱呢?别拉我,放开!啧……”

月公子竟然一反常态不再与他好言相劝,用那个拖拽他手腕的绳子一下子缠住了他的双手!柳於阵越是挣扎放抗,那绳子上的倒钩就越是嵌入肌肤,他连忙停止反抗以免人血肉模糊。

这世间能有这么多倒钩的绳子除了蒺藜之外,他的印象之中,也只有御灵希的龙鳞鞭才有这样的设计!

“小希?!”柳於阵大惊,扭头朝着月公子张大了嘴巴。

这显然不是好奇的时候,似乎被两人吸引了注意力,在那个杀人犯的身上突然散发出了极致恐怖的杀气,而他加快的脚步也更让人心跳加剧。他要过來了!

柳於阵低声对旁边的月公子道,“站到我后面去,快解开绳子,我保护你。”

月公子叹了口气,“你若不是那么爱惹事,还犯得着保护吗?”

话音刚落,被束缚的柳於阵突然感觉唇上一软,还沒等他反应过來,自己已经被推到了更靠后的地方去。“我不用你來保护,你只要依靠着我就好。”

什么……?

他到底是谁?为什么对他说这样的话,做这样的事?

御灵希?不,他是亲眼见到御灵希身中剧毒跌落谷底的。那么是燕滕华?更不可能,如果小华见到他,只会是这样的反应而已吗?他应该更恨他,更责备他,更讨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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