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臣逆宠 上——安雪祁
安雪祁  发于:2015年01月10日

关灯
护眼

“您说的是燕王吗?燕王有事,正在大殿议会。”

“把他给我找来。”

“啊?您还要见他?”

何止要见他,柳於阵双拳捏得“咔咔”作响,他现在很想杀了那个人!

016.是我兄弟

“姓肖的,你竟敢动手伤我?!我要告诉王上,让他将你碎尸万段!!”

柳於阵在院子里转了一圈,一回来便听到有人在寝室里吵闹,他正想进去,便被月兰拉住。

月兰冲他使了个颜色,“丞相先不要进去,不宜让宁香公子见到您。”

“为什么?”这就怪了,他可没有让肖子配去搭理那个骚扰自己睡觉的人,他那么积极干什么,这是违背上司指令懂不懂,没有命令不得行动懂不懂!

“宁香公子是许大人的二子,又是极多口舌之人,若是让他知道了您的身份,那就等于囚禁柳国丞相一事公布于众了。”

於阵刚停下脚步,就听得房内传出极大的轰响,一声长剑出鞘的刺耳声音传入於阵耳中。

“……”他的心随着这声利刃出鞘的声音而被提起,而且他现在正有杀人冲动,若不是被月兰死死拽到红漆圆柱后,他一定冲进去暴打宁香公子一顿。

月兰摇了摇头道,“丞相现在进去是给肖将军添乱,他若真怪你,早将你托出了。”

“这算什么事?”於阵狠狠咬了一口尚抓在手中的肉包子,原本懦弱惆怅的容颜,此时看去,竟有几分凌厉,“小配是我的兄弟,那家伙要是敢伤他,我就叫他走不出这扇门!”

月兰用十分诧异的神情看着他,好似他说得不对,但又没有反驳。

於阵坐在红柱下的横栏上,一口吞掉了包子,手指上的油渍胡乱往衣裳上蹭两蹭,然后习惯性地给自己的手指拉骨松筋。

燕王寝宫共有三间,他所住的这间是最里边也是最豪华的一间,殿阁周围种满了紫红色的花,花朵很大,也很妖艳,发出阵阵怡人的馨香,在夕阳的照耀下有如火焰一般,很是壮观。

於阵屈起单膝,一手撑着脸颊,他幽幽目光渐渐穿过这海投向朱红的宫墙,深宫漫漫,不知哪里才是皇城尽头。

就在这时,寝宫里蓦地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踏着蹒跚的步子朝他的方向走来。“哼,连本公子都敢动,我看他是活腻了吧,什么玩意。”

於阵本就是呆不住的人,难得的出神被这串声音打扰,便是颇不愉快,冷然一双带着哂意的眸子便转向那人。

“丞相,不要。”月兰大概是看出了他邪恶表情背后的动机,忙提醒道,“我们还是快走吧。”

於阵毕竟不明白这皇宫规矩,在王的寝宫闹事会有怎样的惩罚,当然他现在更期待那个混蛋回来被他虐一顿。但是,他的理智瞬间就被宁香公子手上的血给爆菊了!

“他果然伤了小配!”於阵怒道,人已经从红柱子背后闪出来,大步向前。

要他眼睁睁看着自己兄弟受欺负,做梦!

这道身影闪烁太快,以至于宁香公子还没有把面前的人看个清楚,突然一只大手便狠狠地将他的脑袋一推,“嘭”然巨响,宁香公子的脑袋竟然就嵌入了雕花窗框!

幸在这个窗框多半是纸糊细雕的,轻轻一撞就能破,并非十分厚实,但即便如此宁香公子仍然就此不醒人事,头破血流。

守在寝宫的侍卫都是燕王的亲卫兵,对柳丞相的身份发了死誓守候,他们立即有人上前带走了宁香公子,却不敢追究柳於阵的责任。倒是屋里的肖子配见状,登时窜出了房间。“你怎能对宁香公子动手?!”肖子配大声责问。

柳於阵瞅了一眼肖子配肩上的伤,眉毛高高挑起,“这种角色也能折腾你,不愧是富二代。”

肖子配面如凝冰,捂着自己肩上不算严重的伤,淡然道,“肖某的事不用您担心,只要您少做些无聊的事,子配也不必受他折腾。”他压低了声音,倒不是怕被宁香公子听见,而像在掩盖声音中的愤怒。

於阵才不理会,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不管怎么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古话好像是这么说的吧。乱闯王上寝宫本来就是他的不对,凭他还能把我怎样?放心放心,我又不会弄死他。”

子配没有搭话,他清秀而俊俏的总是布满了凝重。於阵看多了也就习惯了,他平常很少把时间浪费在别人的表情上。

“丞相,您的伤还疼吗?”月兰紧紧地跟在於阵身后,一起进了寝宫。

一说起伤,柳於阵就青筋暴跳,好似床上的事又在脑海重演了一边,他强作温柔,摸了摸月兰的头,“好丫头,你听我的话去把燕王找来,我这一身伤还要好好感激他呢。”

於阵眼里闪烁的恐怖而攫取的光,月兰没有看见,被於阵揉搓的小脑袋压得低低的,“是,月兰这就去。”

“啧……你先去吧,我要上药了。”於阵搓了搓自己的腰板,酸痛到几乎直不起来的腰骨,比当年背负几斤铁板跑圈之后还要难受,边往床边走,边啐道,“燕滕华!看我等会不把你废了。”

017.美人胚子

拿起床上已经准备好的小瓶伤药,柳於阵咬牙切齿地往伤处涂抹,疼痛在他而言本就是熟悉的东西,如今痛感只不过正在强化他的愤怒。

上完药,月兰还是没有回来,柳於阵无聊地把玩着床上的饰品,闻着房内的馨香,等得倦了,睡意再次袭来。

不知过了多久,他尚没有入睡,一腿搭在床上,侧倚床栏,便见月兰忽然破门而入。

“丞相!肖将军,肖将军他被燕王召去了。”

“哦?他不来找我,反而找小配做什么?”於阵倏地站起身,“我也要去!”

“不是这个意思,月兰听说燕王正在宁香公子的安宁阁,此时召肖将军过去,怕是要责难宁香公子受伤之事,”月兰惊惶地把於阵往床上推,“丞相快躺下,此事莫让燕王知道真相。”

柳於阵听得稀里糊涂,好不容易听懂她在说什么了,看来是自己伤了那个什么宁香公子,现在要肖子配去做替代了。他打人的时候可不知道皇宫可以这么蛮不讲理,大不了他去解释,明明是宁香公子私闯寝宫,他动手有什么不对。“为什么不让他知道,我做的事,难不成要让小配来承担?!放开!”

月兰被唬得连忙放开手,哪里见过丞相发这么大脾气,最近丞相真的怪得不可理喻。

“可是丞相,您如今没有办法离开寝宫,又要如何去安宁阁。”

“……”於阵低眸想了想,眼睛一亮,道,“那你怎么出去的?”

“奴婢是宫女,燕王似乎并没有禁止月兰出入,因而守卫都不拦阻月兰。”

於阵顿了顿道,“那么月兰,给我上妆吧,找套宫女的衣裳来。”

“什么?”月兰大惊,直勾勾地盯着柳於阵,好像他说的是笑话,“丞相怎能自降身份,穿宫女的衣裳?”

柳於阵转身走到梳妆台前,随手抓起金镶的牛角梳,转眸见到桌台的青铜镜,忍不住把脸凑上去仔细一瞧,这柳丞相长得与自己并不太像,那如水如瓷的肌肤,韩国整过容似的秀气小脸,哪是他这整日在沙场打滚的老爷们的容颜。

“动起来!别让我重复我的命令。”

一抹粉黛,点红妆,浅画眉,镜中显出一副绝好的美人胚子。

袒露的身躯满是伤痕,惹人遐想翩翩,月兰用脂粉轻轻掩盖,依然隐约看见那暗红的印子。

及肩的刘海梳在精致的两颊,乌黑柔顺的发梳作一个单髻,髻下垂落的长发搭在左肩,金铃宝钗,流苏玉垂,这不过是装点用的饰品,根本无法与本尊的美貌相比。

於阵双眼紧闭,任由月兰摆弄,嘴里直催问道,“好了没有,我要乔装宫女,不是让你把我化成皇后,犯得着这么麻烦?”

“好了,”月兰的声音中带着狡黠的笑意,“丞相请更衣。”

於阵慢慢睁开眼睛,只见一张女人的脸出现在了镜子里,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还以为这镜子是魔镜。凑近一看,那轮廓郝然是他自己的,却如此润白水灵,胭脂红粉,凤眸柳眉,仿佛仙女落操。

於阵好似见到了梦中女神,羞涩地别开头,“这太艳了。”

他赶紧摇了摇头,抱着凉飕飕的身子,穿上月兰准备好的衣裳。

青衫素裹,这等下人的衣裳穿在他的身上,颇有禾草盖珍珠,金子蒙污泥的感觉。

守在寝宫的守卫兵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漂亮的宫女,忙将两人拦下来,“你是哪个殿的宫女,怎么没见过你?”

月兰机敏地道,“这是茗歌娘娘贴身丫鬟,被燕王留在西殿已有多时了,你们是新来守卫我家丞相的,自然没有见过。”

这些人都用一种非常好色的眼光看着柳於阵,即使他低着头也能清楚地感觉到,对这种目光过于厌恶,以至于他担心自己一抬头,就会怒不可竭地把这些家伙全撂倒。

月兰知道最近丞相脾气不好,赶忙要走,“好了,时间不多了,要是王上怪罪下来,你们怎么担当得起?”

那守卫还不识趣,继续拦道,“茗歌娘娘找她的宫女,你为什么跟着去?”边说着,边要拉於阵的胳膊。

於阵身子一仰一闪,不过眨眼时间,就站到了月兰身后,掩面不语,杀气暗生。

“你们还真大胆,难道不知道王上为何把一名宫女留在寝宫西阁,就不怕动了她,你们要被剁手吗?”

他们显然有所畏惧,都向后缩。

“王上的用意不必你们来揣测,让开!”

听月兰底气十足,这群刚刚被调到寝宫守卫的兵自然畏了手脚,确见此人貌美非操,能出现在皇宫,自然是王上才能拥有的女子。于是都退回原来的位置,放下了警戒。

还好月兰事先提醒,柳於阵走路姿势实在太怪太正经,要扮成女人,起码要小碎步,两手放于腰际,低头行走。

柳於阵学得很是艰难,能勉强做做样子已经很了不起了。

才一出了寝宫外门,柳於阵立即发足往月兰指向的安宁阁冲去。

“丞相,您别走太快,会露馅的。”月兰在后面喊道。

於阵因为心急,步子迈得太大,这件原本相较他而言就偏小的衣裙此时“嗤啦”一声,裂开了一道大口子。裙袍里露出好大一截美腿。

他边掩着自己的腿边走路,不觉就在转弯口撞到了人,“嘭”的一声,撞在了那人怀里,柳於阵反应飞快,迅速弹开来,但即使这样那人也被吓了一大跳。

018.温柔之人

於阵忙与身边的月兰低下头,唯唯诺诺地行礼退到道旁去,月兰更是心惊胆战,“奴婢冲撞了大人,罪该万死,还请大人责罚!”

於阵声音与女子有异,不宜说话,当然他也完全不想说这么些恭维的话来,“额……嗯。”

“撞我的人不是你,是她。”那声音似有磁性,温柔无比,声音的主人上前一步来,伸出了食指去抬於阵的下巴。

於阵把头一扭,错开他的手指。

别以为燕王能这样弄他,他也会听话地让别人也这么肆意调戏,他柳於阵可说明白了,敢这么逗他的人,全部都是他柳於阵的债务人,等着流血求饶吧!

见他不予理会,被撞的男子收回了手,“呵呵”一笑,负手缓步离开了这条小巷。

柳於阵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看他一眼,夕阳金色的光芒下,柳絮飞舞,一名高挑的白衣男子正负手而去,那人身形挺拔,柔若书生,却暗暗透出一丝威武霸气。他如瀑布般柔长的秀发,发尾用红丝绳打了小结,朴素而不失贵气,饶是迷人。

那人走了几步后,忽而又停下来回眸一顾,在於阵收回视线之前,那双如水柔情的黑色眼眸正巧对上了他的,片刻,又摇摇头,遗憾和失望之色迅速弥布了他整张英气儒雅的脸。那人回过头,抬步消失在於阵的视线里。

月兰总觉得声音熟悉,抬头去看,那人已经走远了,实在看不清楚,就问於阵,“方才那是谁呀?”

“我哪里认识。”於阵想也不想就答道,“正事要紧,走吧。”

安宁阁。

一声声刺耳的鞭笞声传满了园子。

他们还在阁子的围墙外面,就清楚地听到了这个声响,以及,一个很讨厌的男子娇媚的轻笑声。

於阵忍不住做出了一个非常厌恶某事的表情来,这表情当即毁了他如今所有漂亮的妆容,直接袒露出这粗鲁男人的本色。

“啧。”於阵啐了一口,原地加速,很有技巧地撑墙起跳,翻身,扭转,平稳落地,对于从小练跑酷的柳於阵来说技巧最重要,就算换多少副身体,只要不是残疾人,他都能施展出这个本事。

落地正是安宁阁的柴房,离园子不太远。

他匆忙整理整理仪容,随手敲晕一位刚从柴房里端着果盘出来的宫女,把她抬到大瓦缸背后,自己则伸手接过盘子去,扭着水蛇腰,踏着小碎步,缓缓往园子走。

气愤过于高涨,以至于自己白花花的大腿尽露人前都忘记了。

“王上,就是这个人伤害了宁香,您看,宁香的伤,好疼啊。哼,就这么随意打两下,根本就不解恨。”那发出娇喃话语的男子,正指着面前被绑铁柱上鞭笞的男人说道。

“……那你还想怎么做?”许久,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

“我要他受凌迟酷刑,方能解我恨意!”

听到这句话,於阵忍不住手中一颤,若不是他眼疾手快,盆子里的瓜果早已落地。

柳於阵端着果盘大步来到后园,所幸的是,被捆绑起来抽打的肖子配,不过是受了皮外伤,他安心了几分,静静地站到了宁香公子的身后。

燕滕华那厮果然在这里!

於阵眼里雀跃着怒火,要不是这里人多,他肯定要就地跟他决一死战!还我贞操啊混蛋!

园子里郁郁葱葱的树木遮天蔽日,光线如同一缕薄丝洒在地上,地上充满了蜂窝似的光点。

偶尔滑落几片尚且青翠的绿叶下来,吸引了燕王的视线。他本就对这园子里正发生的事了无兴致,故作乖巧有得理不饶人的宁香公子,又那比得上某个一惊一乍的烈男有趣。

可这一走神间,他猛地感觉到了一股浓烈的杀气就在身边,身子浑然一震,眼眸迅速转到身后,却看见了一副姑且算得上极美的面孔出现在那里,姑且,因为那个人虽然俊得让人垂涎欲滴,但他的表情咬牙切齿,像是要将跟前的人抽筋扒皮一般,当真很猥琐。

燕王当即放松了警惕,心中腾起了止不住的喜悦,但想到他是为了肖子配才跑来这里冒险,又特别不是滋味,“宁香,本王今日不想见到血腥。肖子配是本王钦点的禁卫军总长,看守寝宫是他的本职。跨入本王的禁地本就是你的不对不是吗?你若想着本王,本王必会回到你身边,何须焦急?”

宁香公子面颊红得如同快烂掉的柿子,柳於阵轻蔑地撇了一眼,不再理会。

他的视线投放在肖子配的伤口上,快速判断他是否需要紧急治疗,如果需要,他不介意用自己这柔若无骨的身子把这里的人全放倒!额,除了某个可能会放倒他的人。

他要尽量避免跟燕王的冲突,燕王没有看到他最好了,这家伙一直致力于调戏宁香公子上,应该没有心思搭理自己的,只看这宁香公子是不是真要对子配动手。

019.被发现了

“宁香从上上月开始就在安宁阁等您,说好要陪宁香下棋的,您忘了吗?”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