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恋残心(穿越时空)----陈宝宝
  发于:2008年11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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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觉得好搞笑,怎么有人会对这种事情如此无动于衷,却没有想过自己也会有沦落自此的一天。
所有的声响渐渐的消失,安静了下来。鼻鼾声代替了喘气声,那些男子横七竖八的躺在地板上睡沉了。是夜,所有的人都在睡梦之中惟独我异常清醒。我倚在窗边注视着牙黄色的月牙,在遥远的另一边是不是也是同一个月牙在与我相互注视呢?我想回去,回到那个属于我的年代里,回到那个属于我的温暖小窝里。
“是不是想家了?”小红姐朝我走来。
“恩。可是我回不去了,是吗?”
“怎么会有回不去的家,傻瓜。只要你愿意那永远都是你的家。”说这句话的时候小红姐的眼神黯淡了许多。
“或许吧,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离开这里。”我的心微微颤抖,其实我好怕再也回不去了。
“想离开这里就要好好讨好你的客人,如果有人帮你赎身那就是最好的。但你不要抱太大希望,很多客人都会说要帮你赎身,他们没有真正做到之前都不要信,有些都只是为了欺骗你的感情。有些就更没良心了,骗了感情还要骗我们那点老本。最实在的,还是好好讨赏钱。要是遇到个大方的客人有时候一甩手就是几两银,只要他们高兴。以前有个姐妹才进来两个月就得了许多赏钱,她赎了身子还用剩余的钱开了家茶水店,现在做了老板娘好不快活。”小红姐凝视远处朦胧的景色,声音轻得更象是在自言自语。
“那小红姐你呢?什么时候也能给自己开一家茶水店?”我看着她美丽而忧伤的眸子问道。
“还早着呢。我累了,先去休息了。”小红姐的眼神恍惚了起来。她在逃避,到底她有过什么样的过往?心里藏了多少事?为何她的双眼总是透着一丝凄楚。

 
第十节 庙会
在春满楼的日子我已经慢慢习惯了下来,不知不觉也就两个多月过去了。那天刚好是一年一度的庙会。春满楼的姐妹求了半天,才让麽麽同意我们出去看一看庙会。说是放假也还是不自由,麽麽派了羌大羌二盯得我们。
难得能离开春满楼也就权当给自己放放假,现在是没逃跑的心了。半月前就有个新来的姐妹逃跑,给捉了回来现在身上的伤还没好全。整天躺在床上动弹不得,一碰,她就痛得泪珠子掉个不停,这几天才能下地走动。整个春满楼的姐妹被这一吓谁还敢逃跑,连这两个字都不敢多提。
我拉着小红姐新奇的到处看。来到这个时代之后我还没离开过春满楼,这外面的一切对我来说都很新鲜。倒是小红姐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只是自顾自的去书摊挑了几本书。
平日里春满楼早上是不营业的,不睡觉的姐妹就围在一块谈天说地,她们除了做做女红最大爱好就是听小红姐说书。这楼里就小红姐识得字,平时没事做,她就躲在房里看书,偶尔心情好就和大家说说书。
我到了那之后就成天去找小红姐,那楼里着实无聊,女红我又不懂,只能躲她房里偷她几本书看。小红姐倒是乐得有人陪,早上经常一大清早就来拉我陪她看书。
古代的书不比现代,书里一大堆白文和繁体字简直就没办法看。第一次翻开她的书看不到一页我就犯困,后来慢慢翻着也就渐渐理解了,不认得的字就问小红姐,她倒也不厌其烦的和我解释。不懂的字太多了有时候问过就又忘掉,她就会敲敲我的脑壳取笑我的记性不好。我索性就拿了个本子把不懂的字都写下注释来。
那时候都是用毛笔,我压根连毛笔都不会拿。那天看准麽麽买了一只鹅,偷偷跑到厨房拔了好几根鹅毛。鹅毛不太好用,但写起来总比毛笔容易得多。小红姐看我尽弄写希奇古怪的东西,写的字又是一半一半的部首就问我到底是那里来的,我想都不想就回答她,
“中国。”
她想了半天冒出一句“你们的国家大么?”
我捧着肚子笑了半天,和她说“一样大。可能要大一点吧。”想起古代是有很多地方还未划入版图,算一算是是现在要大一些。
小红姐买好了书我就赶紧拉着她去看别的,毕竟时间很有限。大街上有一种大壶茶,壶有半个人高大,放在灶上冒着热腾腾的水气,路过的时候都能闻到浓浓的茶香。现在已经是夏末秋初,天气也开始转凉了,那热腾腾的茶让人有种好温暖的感觉。我要了一碗喝。本以为大壶茶应该会比较淡,没想到茶的香味没减反增,口感也还不错。
这次轮到小红姐来拉我了,我还以为她只对书有兴趣呢原来她也喜欢凑热闹。前面不远处搭建了一个竹台,竹台下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小红姐拉着我的手从人群中挤了进去。
只见竹台上站着一个老者伸手指着一张木桌子上摆放着的银子道,“终于到了我们以诗会友的重头戏,现在我出一题,谁要能答出此题这桌子上的二十两银子就归谁所有。”
“好”众人齐齐响应道。
“从一到十为开头作十首诗,而这十首诗又必须互相联系。现在开始。”那老者坐回到身后的一张椅子上品着茶等待众人的回答。
过了半饷依旧不见有人应答。只见小红姐微微一笑,随口吟道,
“一岁春回即一生,为君零落终如此。
万种风情求比翼,飘飘流水君相知。”
“好诗”人群中响起了如潮的掌声。
老者用手压了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
小红姐续而吟道,
“二月冷雨犹是风,怜卿飘零无所息。
千次回眸祈相逢,片片落花卿梦中。
三日清露疑为花,叹落无声又无影。
片点泪珠似芳华,岁岁飞雪印朝霞。
四度与卿廊前遇,卿欲娇颦吾欲言。
盼得他日瑶池会,颤颤再得子非鱼。
五回疑似佳人颜,盼得踪迹不至心。
他年班妃空画扇,今朝对竹枉自念。
六次轮回渐渐暖,淡淡黄叶终转青。
河边柳处桃花灿,与卿再遇终心欢。
七夕细语喃喃听,年复年归日复日。
相思未停话已尽,纤云飞星不得音。
八仙已过离人海,犹遗传言落凡尘。
卿将凡心已深埋,不知人间几回灭。
九天云外悔自初,未露笑颜与卿知。
吾本眉目不能舒,卿已将心细细读。
十断相思不能悔,时时念,青草黄。不念西风已潇潇。
陌上花开缓缓归,片片稀,落雨忙。独道天凉亦脉脉。”
人群中再一次响起了爆发性的掌声.台上的老者放下了茶杯惊讶的盯着小红姐,他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压轴的题目就如此简单的被一位姑娘随口拈来。不过质疑归质疑,当着众人面前说过的话总不能不算吧。他轻轻的叹了口气眼神又回复到之前的古井无波。
“这位姑娘好文采啊,请问姑娘师出何处?”老者问。
“奴家未曾求学。”
“呵呵,无师自通,果然是才女。老夫说话算话,今日这二十两银便是姑娘的。”说罢便捧着银子下了竹台走到我们面前,承上银子,“姑娘,请。”
小红姐接过银子,那老者又道,“恕再下无礼,不知可否冒昧问一句。姑娘宅第何处?”
“恕奴家不便相告,告辞了。”小红姐眉头微微一蹙,转过身拉着我离开。
不知是谁在后面说了句,“这不是春满楼的小红吗?”
“是啊,好象她。”
“就是她。”
“怎么会是青楼女子啊?好可惜。”
“我还以为是大家闺秀呢。”
“晚上要不要去找她喝酒。”人群议论纷纷,小红姐拉着我跑了开来。
“哪轮得到你……”越跑越远声音终是听不到了。
我们一直跑到了西湖边的凉亭,离那竹架也不知道跑了多远,这里早已没了熙熙攘攘的人群,只余几个路人在这西湖边休恬。小红姐和我扶着亭柱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小红姐,他们都只是市井之徒不要太过在意他们讲的话。”
“呵,他们讲的话我自是不会在意。”
“那你为什么要跑?”
“你知道我为何会被卖入青楼么?”小红姐拉我坐到了凉亭之中。
我摇摇头等待着她的回答。
小红姐平缓的讲述了她的身世……

 
第十一节 身世
“小的时候很多事我都已经记不得了,很多凌乱的片段,都只是模糊的影子。
五岁的时候我住在一个庄园里。有个很漂亮的娘,她每天都会教我念四书五经。还有一个叫爹的人,我唯一一次见到他是在娘的门外。
那时候外面下着好大好大的雪,我去找娘教我念书,刚走到娘亲门口就听见娘亲和一个男人在说话。娘断断续续的说着什么‘…大将军要造反…芸儿还小,相公你…’
娘的话说到一半就被那男人粗暴的打断了‘不要再说了,当年要不是将军救我……’
这个时候奶娘突然在后面喊我。我想叫奶娘不要出声的,可是一切都来不急了。门开了,娘看到我楞了一下,然后对我说,‘芸儿,快叫爹。’
那男人就站在门槛里盯着我,他的眼神好凶。我不想叫他,他从来都没回来看过我和娘。我转身跑掉了,一个人跑到后院躲了起来。后来不知道怎么拉,庄子里变得好吵,我以为是爹生气了派人来捉我,一直躲在那里不敢出来。不知道过了多久庄子里冒起了浓烟。
有好几个家丁跑到后院来,后面追着官府的人。有一个跑得慢的家丁当场就被官府的人一刀从背后刺穿了胸腔,他一下子跪倒在雪地上,低头看了一眼从他胸前穿过的刀就连声音都还来不急发出就倒了下去。官府的人踩着他的尸体把刀拔了出来,追着其他人跑了出去。
我躲在那里看着那个人的血从身体下面慢慢的蔓延开来,白色的雪被渲染成鲜红鲜红的颜色,象是在银白的雪地上突厥的开出了一朵极其艳丽的花。
我一直躲着不敢动,直到庄里冒起了大火。滚滚的农烟熏得好难受,我从狗洞里爬了出去,外面还站着几个官兵看着庄子在燃烧。他们没注意到我,我偷偷溜进了树林里。我爬到了山头上看着庄门一直等,等娘亲出来接我。
天暗了下来,我努力的张大眼睛可是已经看不见夜色中的庄园了。夜更深了,刺骨的寒风吹得我连骨头都毖毖发响,冷,就连血液都结成了冰。
第二天醒的时候是在一个大叔的家里,他在门口砍柴,看到我醒了脸上露出了憨憨的微笑。他问我,‘小姑娘,你怎么会在雪地里睡着了?昨天要不是我刚好碰上你,你现在都变成冰块了。’
我和他说了庄里的事,他急忙把我拉到了屋子里,告诫我以后都不准提这件事情。后来他才慢慢告诉我,我父亲因为密谋造反被株连了,娘亲也没有幸免。
他认我做了女儿,但是我从来都不叫他爹,因为我不想他象我爹那样。我便叫他老头子,他每次听了都是嘿嘿,嘿嘿的笑。
老头子待我就象待亲生女儿一样,从来都不让我干活,还把我送到私塾里念书。那时候他为了多挣一点银子帮我交学费,每天天还黑着就去山里砍柴。
一直到了我十二岁那年,老头子从山上摔了下来,摔断了腿。他知道自己再也没办法照顾我了,便拿出了所有积蓄委托他的好朋友黄贾照顾我。没过多久黄贾就把我领回了他那里。
黄贾是个酒鬼,老头子的积蓄很快就被他挥霍光了。他没钱买酒喝的时候便来打我,没了钱我也就念不起私塾了。他让我去帮人家洗衣服,一大桶是三文钱。冬天的时候手经常会裂开,放到水里的时候就象是受剐行般疼痛。我受不了苦偷偷跑回去找老头子,到了那才知道老头子已经病死了。我当时很伤心,就连我知道娘死了的时候都没那么伤心,我知道谁是对我好的人。
那天我在老头子的坟前哭了好久好久,一直到黄贾找到我把我捉回去打了一顿。黄贾警告我不准我再去那,后来我也就没敢再去了,只是偶尔想起来躲在角落里偷偷哭。
有一天黄贾喝醉了酒闯进了我房中来,那时候我刚好在洗澡,他就那样把我强暴了。以后每次他都从外面带点好吃的回来,哄着我陪他睡。我不依他就扯着我往死里打,后来我有了肚子,他便从外面弄来一撮苦药,塞到了我嘴里。那晚,我屙下一滩血块。自从那次之后我就怀不住孩子了,三年里我竟流了四个孩子。
在我十五岁的时候,有一次我在河边洗衣服,不小心落下了水。有个男人把我救了起来,没想到他隔了没多久就到我家来提亲。黄贾看到他拿了不少聘礼立马就答应了婚事。迎娶我的那天有八台大轿来接我过了门,黄贾就站在那一脸得意的看着我上了轿子。
娶我的那晚他和我说,‘我从第一眼就喜欢上了你,我终于还是把你娶回家了。’
行过房事之后发现我早已不是处女,他把我捆在了房梁上对我拳打脚踢。边打边喊‘你这个婊子,不要脸。让我戴绿帽。喜欢被人上是不是?我明天就把你卖到妓院,让所有人都去上你。贱货,婊子。’
我只是想笑,一个刚刚还在说着喜欢你的人现在却可以如此的对待你。我的笑声彻底触怒了他,当天晚上他就把我卖到了春满楼。
我到了春满楼之后,黄贾来了几次,每次来都会问我要钱。麽麽知道后就不让他进来了,他就站在那春满楼的大门口骂我是倒贴货。后面听人家说黄贾给娶我的那个男人打死了。
就这样我在这春满楼里度过了三个年头了。那时我已经差不多攒够了赎身的钱,一场突如其来的疾病却把我这些年给攒下的钱都给夺走了。从哪天起我也就不在强求什么了,这或许就是个人的命吧。”小红姐讲完了这些悲惨遭遇却只是对我微微一笑,好象她说的这些都和她无关一般。反倒是我却是为她叹息。

 
第十二节 杀人
“你们怎么跑这来,找了好半天。”羌大一脸匆忙的了跑过来,“回春满楼了,麽麽叫你们都回去。”
“啊?这么快,都还没开始玩呢。”我不悦的说道。
“还快?就你们最慢了,其他人早回去了。”羌大显得很不耐烦。
“宜兰,我们还是走吧,等下麽麽要生气了那可划不来啊。”小红姐过来拉我走。
回到春满楼,麽麽看到我们回来立刻走了过来。我心想完了,还真的惹了她不高兴了,不知道她要拿什么来对付我们。
没想到麽麽一走过来马上换了一张笑脸,其实她不笑的时候要比笑的时候好看些,因为她一笑就会露出一副烟渍牙,黄黑色的牙齿看上去怪恐怖的。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居然对着我们笑,这倒是头一回。她拉着小红姐的手一脸讨好的说,
“我说小红啊,你可成了我咱们春满楼的大才女了。刚刚来了好多个公子哥都说今晚专门点你,让我一定要把你留着。听他们说你得了那诗会的头酬,现在你可是咱这楼里的大红人了。”
原来是听了消息,现在正想着如何从小红姐身上诈取更多的钱财。难怪会对着我们一脸淫笑。麽麽一讲完,那些姐妹就围过来祝贺小红姐,小红姐倒也只是笑了笑什么都没说。
还没到晚上春满楼就来满了人。大厅里都坐不下了,麽麽叫人把房间里没用的凳子都搬了出去才勉强够坐。一屋子的人闹哄哄的都想见小红姐,麽麽笑呵呵的从里屋走了出来。
那些人见麽麽出来个个拉着她,要她把小红姐带出来。麽麽那里会放过这赚钱的大好机会,装腔做势的清了清嗓子大声的说道,
“我说各位大爷,你们都别着急.你们个个都要见小红,可是这小红就只有一个,先让她见谁谁也不会服气是不是。要不咱们这么着,大家都来投标,谁投得最高这小红今晚就陪谁。各位觉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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