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禀主子,念星已经混入太子党中,散播太子濒临死亡的消息,导致太子党羽及统管的内禁卫总军分成两派。一方为保守派做壁上观,静观其变,一方激进派则积极与我方势力联络。"
"做的好,继续鼓动积极方去说服拉拢保守方。"
"驰电告退。"幸好主子没有责备他看著他的脸发呆,驰电庆幸的退下。
涵毓的面前的桌子上面,摊开一张描画精密的皇城戒备图,不论是东西南北的主要城门护军的换岗时间和把守人数,还是边角偏门的看守都标注的清晰详细。他近年来培植的数千精兵,安插在各个军营,随时整军待发,只待他收并太子旗下禁卫军,就可以轻而易举的夺取内城,而远在各郡各城的皇家驻军根本不会来得及救驾。
他的唇角扬气胜券在握的微笑,双瞳流溢嗜血的光芒......
─────许久不见的念星和驰电─────
"驰电,主子有何指示?"念星远远的望见一脸思索的驰电,迎了上去。
"啊?"
"问你主子有什麽指示。你心思溜到哪里去了,都没有听见我说话。"念星不自觉地娇嗔。
"主子说,做的好,继续鼓动积极派说服保守派。"
被念星的眉眼妩媚扫过的驰电,红了脸,好在他皮肤黑,看不出来。他怎麽突然觉得念星好美呢?
"嗯,主子对我们的工作很满意。我们也要尽早完成任务,不负主子重用。"
念星重重的点头,开始思考下一步计划,抬起头就对上驰电目不转睛的眼。
"我脸上有什麽脏东西吗?"
驰电怎麽奇怪的看著他?
"啊?没有。"
驰电察觉自己的失态,不自然的别过脸,黝黑的皮肤掩盖了他潮红的含羞。念星长的虽没有主子那样绝色照人,但也柔美清丽,他竟然看他也看呆了,今天他是怎麽了?
..............................
夕阳西下,余韵照红了半边天空,不知道晞雅怎麽样了,涵毓一边想,一边踱过寝宫。
"涵毓......"
"......玄霁,你来这里做什麽?"涵毓冷冷的斜睨。
"我当然是来看看亲爱的二哥咯。"玄霁回了他一个无害的微笑,"那了些活血化淤的药膏来。"
"看过了还不走?"涵毓无意和他再说,打发了就要离开。
"你对我如此无情,可是为了他。"
"我对你向来无情,与旁人无关。"
"上古时不是这样的。"
"我记得你们,不代表我也记得上古的事情。时过境迁,那时候什麽样子,不代表我现在也要什麽样子。"涵毓虽身为朱雀神君转世,却对於上古时期的记忆一片模糊,只依稀记得同为四方神君的同伴。
他也不在乎千年之前的过往,因为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你怎麽可能不记得?你再好好想想。"
"够了,就算想起来又怎麽样!我过去不爱你,现在不爱你,将来也不可能爱你。不要再罗里罗唆的。"涵毓被他的一再纠缠翻透了,此刻他只想快点见到晞雅。
"还说你不是为了他?!你们整夜缠绵悱恻,我都知道。是他用狐媚的手段抢走了你。"嫉妒的毒兽吞噬玄霁的理性,眼红的大叫,惊动了寝宫里休息的司徒昊。
30背叛(下)
他睡眼惺忪的感觉屋外有人争吵,茫然的坐起身......酸痛......
"这里岂是容你放肆的地方,识趣的话就滚出去,不要逼我动手。"涵毓威胁的眯起眼。
是涵毓和三弟的声音,不像在询问太子的病情。司徒昊侧躺回床上,仔细的聆听微风吹进来的声音。
"他有什麽好?不仅被皇上玩弄过,更被太子占有过,他惺惺作态的几滴眼泪就把堂堂朱雀神君耍的团团转......"
他在三弟心中就是这样的地位吗?三弟怎麽知道他被太子强占?那件事情他早就让东方老头封锁信息了。
"我哪点比不上他,你为什麽就不肯多看我一眼,给我一份温柔呢?"
什麽?!司徒昊心中震惊无法言喻。三弟他......从始而终,爱的人是东方涵毓!那麽那天祁家的那番对话......
"小雅,你这付美丽的身体有没有被三皇子看过?"
"我因为担心小雅,所以才......那三皇子有碰过你吗?"
左一句三皇子,又一句三皇子,三弟思念的担心的都是三皇子而并非他。还有那句"你是我的,别人不能碰!" 中的你,也是指涵毓咯。
"你跟晞雅怎能相提并论?"涵毓隐藏怒气的声音传来
"哈哈哈,是不能相提并论,我是天上的白虎神君,他只不过是颗你利用的小小棋子,无聊时消遣的玩具罢了。"
三弟是四方神君之一的白虎神君?司徒昊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到底这两个人还有多少秘密,今晚一并说个明白吧。
"............"一阵沈默,涵毓没有接话
"怎麽?不否认了?你说如果他知道是你在他身上下了迷迭醉,是你设计将他献给皇上的话,他会是何种表情呢?或者他知道你接近他,不过是为了知道,为何本该毒杀皇上的药,却阴差阳错的传到台子体内时,他是什麽样的心情呢?"
"你威胁我?"
"陪我一个晚上。"玄霁直接开出条件。
不要答应,不要答应!玄霁的心在呐喊。
他在赌,如果他答应了,说明晞雅在他心中的地位是任何人都不能逾越的,那麽这一个晚上就是他对他最後的回忆。如果他不答应,就证明他还有机会争夺他的心,而他是不会放弃的。
不要答应,不要答应!司徒昊的心在流泪。
早就预料到下毒的人是他,也早就猜测到布局的人是他,但没有亲耳听到他的肯定,无论如何他也不愿去相信,拥有圣洁银眸的涵毓是造成他劫难的真凶。他流露出的高贵气质,让人自然而然的前赴後继,拜倒在他长袍之下。
从初次在废墟见到月色笼罩的涵毓,或者更早在他的生日宴会上,他就驻进他的心,从此魂牵梦绕,心心念念。昨夜欢爱的狂野的痕迹,温柔的触摸和痴狂的快感,还残留在他的肌肤上,毛孔中,血液里。今日就亲耳听见,他从头到尾不过是颗棋子,一个玩具。这是何等的残忍!
".................."涵毓没有答应也没有不答应,只是定定的毫无表情的直视他,看不出心里在盘算著什麽。
"明晚日落时分,我在太医院东厢殿等你。"玄霁说完,一个飞身离去。
涵毓踏进花厅时,司徒昊赶紧转过头面向床的里侧,和上眼,调整自己的呼吸。
"晞雅......"
"............"
涵毓的手轻轻抚摸司徒昊披散的柔亮长发,斜倚在床边,松了一口气。晞雅呼吸匀称,还在沈睡,刚才院中的对话,他应该没有听见。
明晚之约......他还是要去的。但他不会天真的认为一个晚上就可以堵住为爱冲昏头的人的嘴。这个世界上,只有死人不会泄漏秘密。
31极乐(上)
"唔......毓,你回来了。"
司徒昊假装刚刚转醒,半眯媚眼,不动声色的观察涵毓。
"你醒了?身体还好吗?"
"好酸哦,後面还麻痛著,都是你太粗鲁。"
"我已经尽力温柔了,你还抱怨。"涵毓亲昵的刮了刮他直挺的鼻子。
晞雅之於他,还是一颗棋子,一个玩具吗?体验过他的温暖之後,他还舍得丢弃他吗?望著这双娇媚黑亮的眸子,涵毓自问起来。
冷漠的他什麽时候在乎过他人的心情和死活,只要对他有利的人,他就会救,只要有利用价值的人,他就会用,直到那个人燃尽他的生命之光,完成他应尽的职责,然後毫不在乎的丢弃。因为他没有理由养活无能的人。
晞雅和那些人不一样,不管是因为他和他在床上的契合,还是由於同病相怜的经历,只有他才能打破他沈寂冰封的心,他贪恋他的温暖,私心留他在身边......永远!只是他知道真相後,会原谅他,会接受他吗?
涵毓抱紧未著寸缕的他,将头埋进他如丝的黑发。罢了,他不想追究为什麽他的棋路会出错。他欠他的,今後会用宠爱加倍偿还给他,不知道真相对他来说才是一种幸福。
而为了捍卫真相,他会去赴约......就让真相变成秘密,永远消失在风中。
"毓的手好冰,外面很冷吧。"
"是啊,冬天到了呢。"
涵毓微凉的指尖划过他的肌肤,司徒昊微微颤栗。颤抖的不只他的身,还有他的心。
他明晚不会去的吧,三弟,不,白虎说的都是捏造的吧。聪明一世的司徒昊,此时宁可选择当一只鸵鸟。涵毓从来没有算计过他,发生在他身上的一切都是天意作弄,是意外,是巧合。
司徒昊闭上双眼,感受涵毓眷宠的怀抱,拒绝去想他赴约的可能......
"毓......你不会离开我,对不对?"司徒昊问的是明晚
"不会离开。"涵毓答的是明晚之後。
"一直都会陪在我身边?" 司徒昊问的还是明晚
"对,一直陪著你。" 涵毓答的仍是明晚之後
他需要他的承诺,才能安抚自己不安的心。
他需要他的依赖,才能得到他给予的温暖。
两颗相互依偎,却同样脆弱的心,不知不觉中迸出炫目的火花,不知道这迷人的花火是否如天际划过的流星转瞬即逝呢?
砻夜宫
"花翎。"
"涵毓。"
"有‘极乐'吗?"
"......你要用在谁身上。"花翎抖著嗓音问,心中蒙上一股不祥的预感。
"你猜到了,不是吗?"涵毓面无表情的看著一脸惊恐的花翎。
"不......不。"
"不要忘记你的使命!"涵毓冷冷的丢了一句话。
没错,他是不记得上古时期的很多事,尤其是一段可疑的记忆断档。但是剩余记忆中,该索取的情份,他不会白白浪费的。
"你不能改变心意吗?"花翎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精制的瓷瓶,紧紧地攥在手中。
"是他逼我的。倒是你,怎麽毫无进展呢?"
"他的眼里只有你,从来都看不到我。"她难堪的低下头,艰涩的承认自己的失败。
"算了,下一世,你加油吧。拿来。"
"我......求你......涵毓,不要。"泪水夺眶而出,瓷瓶攥的更紧。
"眼里没有你的男人,值得你如此吗?"
"我......舍不得阿。"
"如果你可以早点俘虏他的心,怎会有今日的局面。拿来!"涵毓一针见血的指出事实。
"呜......"泣不成声地花翎就是不肯交出手中的瓷瓶。
"还是你希望亲自去做?"涵毓邪恶而残忍的建议著。
"......不要让他太痛苦......"瓷瓶飘进涵毓的手掌中,花翎带哭腔的声音远远的传来。
胆小鬼,又跑去哪里躲著去了。涵毓冷然一笑,捏住手中的‘极乐',玄霁,有勇气威胁他,就要有能力承受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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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乐是虾米?
毒药咯
虾米样子的毒药?
不知道咧
花翎:为什麽要我亲手杀死最爱的人?(愤恨)
希:我没有要你亲手杀死他啊
花翎:用我亲手做的毒杀他,还说没有。(怒火升级)
希:没有要杀他啊。
花翎:没有?我自己的毒自己还不清楚吗?(大声)
希:你的毒还不都是我给你写的配方,我会不比你清楚吗?(比大声阿,我更大声)
花翎:他不会死吗?
希:看了才知道啊。
32极乐(下)
充满酸甜苦辣各味生活的人间,是没有极乐的。因此极乐成为人间体验不到,神界才能体验到的无尚快感。所以有人说,人死後,才会体验到极乐的感觉,又曰,极乐世界。
人间虽然没有极乐,却有快感,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间。但累积太多,就会癫狂,再多,就会麻痹,麻痹之後呢,就是极乐了。换句话说,那个人快乐的死了。
灰蒙蒙的天空,早已随著夕阳残留在天边的最後一抹绛紫,而黑冷下来,渐渐披洒上夜幕的新衣。华灯初上的皇宫内城,太医院东厢殿等候的人,按时降临。
"你来了。"玄霁早已坐在床边等候他的到来。
涵毓动作灵迅的大开的门口闪进,影至门闭,将两人的小屋和外面的世界隔开。
"只有一夜。"
涵毓的话是不容商量的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也就只有一夜,过了今夜,再也没有人会威胁到晞雅。
"他真的那麽重要吗?"玄霁略带绝望的眨了眨眼睛。
"你不需要知道。"
"你的行动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一室静寂回荡玄霁悲绝的低吼声,似在悲诉自己恋情的终结,又似在控诉涵毓对他的决绝。涵毓没有温度的银眸,冰冷的斜睨他如丧家之犬的姿态,看不见表情的脸,想必也是痛苦的。
涵毓没有说话,自顾自的脱掉白色的衣袍,看似随意却小心的搭在屏风上,露出结实健俊的上身,只著单裤,慢条斯理的走到玄霁的面前。
"你不会想浪费时间吧。"他是想离开这里飞回到晞雅身边。
玄霁仰起头,迎上他没有面具遮掩的邪美容颜。他只有一晚可以享受与爱人肌肤相亲的甜蜜,他在等什麽?暴风雪般凛冽的光芒从涵毓的眼瞳中射出,令他整个人冰冻住一样,无法动弹,冷彻心扉。
这才是真正的朱雀吗?这才是他追逐千年的火中凤凰的本来面目吗?
这一刻,玄霁茫然了......
上古的涵毓,谦和有礼,银眸总是闪耀著圣洁温柔的光芒,周身笼罩著祥和福瑞的温暖红光,沁人心脾。他不知不觉中被他吸引,为他所惑。就算因贸然告白,而遭他婉拒,朱雀银眸中也不曾出现温柔之外的情绪。
涵毓冰凉的唇,印上他的,任凭湿润的舌尖如何舔弄,唇上的温度都不曾增加。他......的血是冷的吗?玄霁不相信的抚揉他胸膛上的两朵红梅,拉捏挑逗得周围的皮肤发红微肿,体温还是冰的。涵毓没有配合他的爱抚吗?不,他有迎合他舌尖的舞动,涵毓肿立的分身就是他努力的结果。
然而,他的体温仍然是冰的。和冰块接吻是什麽感觉?全身发抖,从内及外的冷!
玄霁因这种奇异的情形睁大了眼,无言的望进涵毓同样寒洌的银眸,他的心登时被冻成了冰晶,爱恋荡然无存。
他幡然醒悟,原来他追逐爱恋的是那份温柔,而并非他......
"你被下了极乐。"涵毓突然开口说话。
"花翎的毒?"
"不过你已经自己解了毒了。"
"......我是该谢你还是该恨你?"玄霁苦笑。
"只要你不要来烦我就好了。"涵毓拿起衣服,穿戴整齐後,飞身而去,留下一室冷清。
极乐,越想得到就越得不到,被下毒者会因体验极致快感,无法宣泄而毒发身亡。他最後救了自己一命,若他执意与涵毓交欢的下场就是死。放弃欲求,毒自然就解了,花翎的毒做的妙阿。
或许......总是默默关心他的花翎才是他应正视的对象......
33 冷心
他还是走了吗?
毓凤宫内空旷寂静,弥漫著不知名的香气。司徒昊浑身酸软困懒的躺在床上,就明白他又被下药了,清新淡雅的香味如罂粟般放松神经。
他去赴约了,就是承认他所算计策划的一切了吧。赫赫,他在他心中就是一颗棋子,一个玩具,不能和身为四方神君相提并论的渺小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