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万年(穿越时空)————凌霄鱼读月
凌霄鱼读月  发于:2008年1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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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语的看着他年纪虽轻却颇游戏人间的说话态度,好像碰到一个怪人了,虽然他救了我。
原先的不适已经消去大半,只剩下腹部些微的闷痛感,看来这位少年还真是个大夫呢。
「喂,先跟你申明下,我知道我这脸很容易让人误会,但我今年已经二十有七啰!」
少年似乎看出我心中所想,先行回答了我。只是他说他已经二十七岁,我怎么看却也无法相信。「你是骗我的吧,就这张脸怎么可能!」
看着他气忽忽又讨人喜欢的稚嫩脸孔,我忍不住的伸手对着他二边脸颊拉扯着。

「喂,痛死了啦,你在干嘛!」伸手格开了我逗弄他的举止,但力道却是轻到不能再轻。
他抚着被我扯痛的脸颊怨恨的道:「我才没有骗你,我白靖说话向来说一是一,从来没人可以强迫我说什么,就连我那个比我更像顽童的师父也不行。」
白靖说这话时眉宇透露出一股跟他外貌不符的成熟,让我但是又重新审视了他一番。
不过他随即又换上了一副玩世不恭的笑脸,拉起了我的手道:「美人,既然你的情人已经不爱你了,不如跟了我,我们一起云游四方如何!」
白靖为什么会说起什么情人的,他知道些什么?
「你爱的只是我的样貌,如果我是一个丑人,你是不是就放我在路边痛死不管我了呢!」
「我──我才不会呢!」白靖踌躇一会儿,才回答了我,然后又小小声的道:「不过我不会把他救回自己的屋子,只会丢颗药丸给他吃就是!」
见我挑眉看他,他才大声的道:「至少我不是见死不救吧!」
「恩,谢谢你!」我突然语气一转,对他柔声的道声谢。

白靖倒是不好意思了,摊着手晃道:「也不用谢啦,你这样的美人谁都想救的。」
我对他一直叫我美人真是哭笑不得,只得道:「我不是什么美人,叫我夜明京吧!」淡淡的说着,避开了他后头的那句提问。
「恩,不错的名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西明国的男皇后似乎也和你同名。不会──你就是他!」白靖突然笑容一肃的对我挑了挑眉,意有所指。

「是不是同一人又如何,我想你也不像是会去在意那些的人。」
白靖听我这样轻描淡写,突然大笑了起来。「你真有趣又生的合我胃口,如果不想待在笼里,那就放下所有跟我走,我可以保护你的。」
「白靖,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沉默半向,我还是开口问了他。
「只要是我想知道的就不可能逃过我的耳目。知不知道你昏迷了三日,西明国找寻你的皇榜已贴满全国大街小巷,悬赏的价值很是惊人呢。」白靖慢条斯理的说着,然后才又嘻嘻笑了下:「不过你确实值!」
「你不送我回去?」我黯然垂下了眼,原来还是那么快就被发现了,不知道冒充我的那人下场如何。

「在我看来,你比那些无聊的金银财宝还要值钱,所以我要把你留下来。」白靖突然抬起我的下巴,一个蜻蜓点水的吻便落了下来,伴随着他身上一股若有似无的药香。
「你──」我不自然的往后挪了挪,不知道该对这人的随意妄为感到生气还是无奈,「我是个麻烦的人物,留着我只会给你带来无数麻烦。」
「哈,如果我怕惹事,早去揭皇榜把你送入宫领赏了,又何必还等你醒来跟你说这一堆话!」
「恩,谢谢你!」我思前想后还是开了口跟他道谢。
「别说谢,以身相许我会比较受用的!」白靖打哈哈的说着。

不理会这人老是用调戏的方式和我说话,我叹了口气道:「你既已看出我心里的问题,就该知道我没办法再去接受别人了吧!」
我想到了龙翔麟,现在心里那种血肉模糊的痛仍在。
虽然已不像那晚在后花园时,被他的冰冷眼神给伤着,但那痛却悄悄的钻入心底。
每每在想起那名字时倏然扯动,疼的无形,教人只能紧抓着心口苦笑。

这样的痛和当初皓铭和我提议分手的痛截然不同,那时是因为我爱了他许久,付出那么多,最后竟然还是无法和他相伴一辈子。
那如今龙翔麟呢,我一直觉得他爱我比我爱他的多,毕竟我一开始是讨厌他的。但至少在南垠国相处的那段日子,他让我感觉到了被人深深爱着宠着的感觉,所以,我也渐渐的对他陷入了。
如今我才明白,原来我也爱他,而且或许比起他对我的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那时自己不愿意面对。而现在,这样的感情也终就只是一个笑话,我还能去相信什么──
无论如何,我无法短时间就忘记这个已刻入我心底的人。

「没关系,我乐于向难题挑战。」白靖笑瞇瞇的对我道,这样的脸明明看起来就像是个不解世事的少年。
「你又──唉,我不跟你争论这些了,那天你说我中了血合蛊是怎么一回事?」我自从来到西明国后,就被盛东轩一直半囚禁的住在宫里,应该不至于与人结怨。
「血合蛊是一种可以用来控制人感情意志的蛊。养蛊之人用自己的鲜血每日喂养毒虫成蛊,养出的蛊下在目标身上时,养蛊之人仍需要用自身的鲜血每日让目标服用,这样待到七七四十九日蛊虫在目标身上蜕变完成时,目标即会完全的将下蛊人视为唯一的服从对象。」

白靖极有耐心的跟我解释了何谓血合蛊,他看着我逐渐拢紧的眉安抚的道:「你那晚发作的原因就在于蛊虫未喝到养蛊人的血因而不安作怪。血合蛊发作极快,如果二个时辰内没有实时医治,中蛊者是大罗神仙也难救的。不过你放心,你体内的蛊已经被我用药先压制下来了。」
他拉起我的左手,将衣袖往上撩起,指着靠近手腕处一条如果不仔细看即无法注意到的数个红点,「你瞧,当红点连成一线时,就是蛊成之时了。」

我盯着手腕上的红点瞠目结舌,这段时间在我身边最久也最有企图的人莫过于盛东轩了。
而且只要他将自身的血每日加于饭菜之间让我服下,我根本是不会发觉的。
没想到盛东轩仍然选择用了如此卑鄙的手段,只是他化明为暗的改了一个方式对待我。而且还抓住了我的弱点,他明白我根本不会屈服于他的强硬,所以他改用了柔情可怜的方式待我,让我对他卸下防范。
他和龙翔麟都看穿了我倔强个性之下的软弱,只是一个成功了,一个却让我感到不耻。
抚着手腕我却突然想到了那晚在后花园时,盛东轩在龙翔麟面前示威般的替我戴上玉镯的举动。
难道──
心突突的跳了起来,我──我还有去相信的权利吗!

「白靖,你能将血合蛊完全除去吗,我不可能顺了那个人的意,除非我死!」我说的很是坚决,虽然知道了盛东轩对我的执着,但他三番二次的逼迫让我反感至极。
「小京儿,血合蛊极负韧性,饶我医术再好,少了一个步骤相互配合也是无用,而你还是只能每日忍受蛊毒发作之苦,因为我现在也只能暂时压制但并非长久之计。」
白靖说这话时,脸上浮过一阵异色。
「是什么?」
「你断不可能答应的!」白靖摇了摇头。
「你不说又怎知我不行,任何苦我都愿意吃的,我只是不想当个傀儡。」
白靖仍然摇着头,他倾身上前慢慢的靠近我,一直到整个人伏在我身上才停下,转头在我耳边轻道:「如果那个步骤是要你与下蛊之人交合呢──」

白靖说的话有如一道雷打在我头顶。
这该死的血合蛊为何连解法都如此的卑鄙拙劣。
「没有其它的方法了吗!」我气极的问出声,明知如果还有其它解法,白靖又何必开口问我,但还是抱着一线希望问了。
「没有!」白靖干脆的打破了我的希望。「对你下蛊之人很明显的不管是否最后能等到蛊成,都想得到你。」
「呵呵,为了我如此大费周张,还真难为他。」
想到了盛东轩的疯狂,不,应该是说对夜明京的,我就忍不住的想要大笑。

白靖看着我不怒反笑的表情皱起了眉:「俗话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养蛊人既然以自身鲜血喂养蛊虫,自当也能以鲜血压制蛊虫。精血同为体本,而精尤要于血,故要解血合蛊就必需配合我的草药和下蛊者的阳精才行。」
我捏紧了拳头,半向才出了声:「白靖,你该知道我的决定。」
白靖拉着我进他怀里,安抚的在我背上轻拍着:「我不早说了你不会答应的吗!也罢,离蛊虫蜕变尚有一段时日,在这之前我先帮你以药压着,再思考还有何解法好了。」
「恩,谢谢你!」对他说了今天的第三次谢,白靖身上有种令人放松的气息,药效发作再加上他富有节奏的拍打,我眼皮渐渐沉了。
「睡吧,喝完药也该好好休息了。」白靖在我耳边呢喃着,很像是催眠的咒语。「要记得下次别再说谢了,以身相许我觉得比较实惠。」
「你想的美──」我笑笑的回了他这句,便在满是他呵呵的笑声里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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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靖的居所是在山崖上一处非常隐密的地方,从屋子里就能见着云雾飘渺,有时真会有身在云端的错觉。
所以不再易容的我,也能放心的在屋子四周散步着。
只是有被白靖叮咛过,种在草屋四周的花花草草没有他的允许不能随意去触碰。
医毒同源,白靖既然做此吩咐,想必他在身怀医术之外,对毒也有一番研究,才会一眼就看出我中的血合蛊。

我坐在屋子前的长凳上发楞着,突然听到了屋里传来一阵杯碗落地的哗啦声响。
无奈的苦笑了下,白靖定又是研制解药失败,在拿那些无辜的器皿出气了。
这几日我的蛊毒似乎有越来越不受草药控制的倾向,每每发作时都叫我生不如死。
而白靖总是在发作时将我紧紧痼在他怀里,满头大汗的听着我失去理智的拜托他杀了自己。
然后听着他说着我不会让你死的之类的话一遍又一遍,熬过痛苦的漫长时间。
我已经不再去照任何可以反射出我样子的东西,从日渐宽松的衣袍里也能明白自己现在的不成人形。
也许是感觉自己时日不多了,所以我把自己在现代和无意间来到这个时空之后所发生的事全告诉了白靖。
白靖听完倒没有太大的惊讶或疑问,只是开玩笑的要我如果有机会回现代时带他去瞧瞧。
呵,我忘了他本来就是一个怪人了,所以接受力强也是自然。

推开原本紧闭的门走了进去,就见白靖坐在一堆碎片和药粉里发楞着。
「小京儿,过来──」白靖抬头瞧了我一眼,便出声示意我过去。
我走到他面前,看着他慢慢站了起来,发上还黏了些草屑。
伸手欲帮他拿开,却被他一把拉进怀里紧紧抱住,他的头埋在我的颈间,声音极其疲累:「小京儿,对不起,我到现在还是没找到另外的解法,看来我的招牌要自个拆下来了。」
我心中泛起一阵苦涩,为什么这时空的每个人都要对我这么好,我又对他们做了些什么。

原本白靖是一个嘻笑渡日之人,我猜想认识我的这段时间大概是他人生最愁眉不展的日子了吧。
轻摇了摇头:「白靖,你尽力了,真的。不要苛责自己,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深呼吸了一口气,在他耳边轻轻的说了这段时间我不断要求他的话:「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我想死在你的手下,因为我宁死也不愿变成一具违背自己意志的行尸走肉。」
这次白靖出乎意料的没有反驳我,他只是将我拉离他,四目相接道:「那你告诉我,你能舍得放下龙翔麟吗!」

我没料到他会突然提起那个令我心如刀割的名字,一时间我倒是沉默了。
怎么会舍得呢,但舍不得又如何。
如果我与他的缘份只到如此,那就让之前的回忆留在心中吧!

「我这几日下山,除了盛东轩动作极大的找人外,龙翔麟也大老远的从南垠国调派出了好手,来到这不分日夜的搜寻着你。我曾经在街上巧遇他快马而过,脸上憔悴的神情不亚于你。事至如此,小京儿你该明白他对你要求信任的原因吧!」
白靖定定的看着我,沉重的道:「我想留着你,自是不该帮龙翔麟说好话。但他眼睁睁的看你与盛东轩成亲,应也是经过一番激烈的天人交战,才做下这般痛苦决定。没有人愿意眼睁睁看着所爱之人失去性命,你要谅解他的难处。」
「我谅解他,那他为何不问我是否能谅解呢!他该明白我不可能因为如此,就乖乖任人欺凌的。」我激动了起来,推开白靖恨恨的道。
没错,他不该私下就帮我做了决定,如果要这样委屈的牺牲而换来生,那还不如痛快的死。

「不,你错了,如果是我,也会如此选择。」白靖严肃的下了评语。
「为什么你们都要这样,为什么你们都不尊重我,我也有权利知道真相的。」我推开了白靖,大吼着。
真的没有像现在这样愤怒伤心过,说什么为我好的话都是骗人的,其实我根本就感到非常不好。
不管如何,我才是那个最明白该怎么决定会比较好的当事者不是吗!想留住我的命,但一具行尸走肉又比死人好上多少,我不懂──

「小京儿,不要这样,你已经不能再动怒了。」白靖赶忙上前安抚我,却被我脸上一阵惨白给停住了脚。
「白-靖,我的头-好痛,好像-又-要发作了。」
身体一阵痉挛的往前倒去,被飞快跃至身边的白靖一把打横抱了起来。
原先只有夜晚才发作的症状,现在临近傍晚就开始蠢蠢欲动了。
「小京儿,你忍耐点,我拿药让你吃。」
被明显慌张的他放到床上,看着他匆忙的倒了一杯水和药丸让我服下。
握住他的手,惨然的笑着:「白靖,别忙了,让我握着手陪着我就行了。」
话落突然感觉喉间涌上一股腥甜,我想咽下掩饰却仍然些许溢出了唇边。

白靖的脸色变了,他拉起我一拍我的后背,我便忍不住的咳嗽起来,这一咳便把我原欲压下的东西又给逼了出来,地上赫然一滩黑血映入眼前。
他二话不说的一把抱起我往屋外走去,然后去马厩牵出一匹马,将我放了上去。「小京儿,事到如今,我没办法再等下去了──」
看着他毫不犹豫的往山下骑去,我不安的道:「等等,白靖,你要去哪里?」
「我要救你,你不能死。」白靖用件白狐裘把我裹了个密密实实,「小京儿,对不起,明知你不愿意,但我还是只能先帮你下决定──」
「不,白靖,你不能──」我刚想出口反驳却又呕出了一大口黑血。
「解铃还需系铃人,我要带你去找盛东轩!」白靖点了我身上的穴道,一拉缰绳,我们便迅速的在山林里穿梭了起来。
看来我是无法阻止白靖的决定了。
没想到,我还是要再次面对盛东轩和龙翔麟二人──

白靖带着我快马加鞭的来到了平地,随手撕了一张皇榜,马上就有士兵领着我们往皇宫方向前进。
在靠近皇宫时,士兵示意我们在一个大殿前停下,便进入通报。
我转头看到了身旁一堆闹哄哄的人群,每个人手上都撕了一张皇榜拿着。
呵呵,没想到为了那高额的领赏,人人竟然都有夜明京的消息。
他们哪里知道,真正被悬赏的主角现在就在他们身边呢!
白靖抱着我下了马,走在人群的后头依次前进,让把关者盘问虚实,如果只是滥竽充数者,就会马上被人杖打二十驱离现场。
虽然瞧很多人被拖了出去,但队伍仍然绵延不绝,还真是为了钱不要命。

蛊毒发作的时间已经过去,我昏沉沉的靠在白靖怀里休息着。
身体真的觉得好累,好像被人掏空了一样,轻飘飘的,似乎在下一刻就能随风飞起。
「小京儿,再忍忍,你一定会没事的。」白靖拿着布擦拭着我额角的汗。
「白靖,我们回去好不好,我不要──」虚弱的开了口,却被眼前一阵匆促的脚步声给打断了。
「你是谁,放开京儿!」来者毫不客气的喝斥着白靖,伸手就要抢人。
白靖的武功和他的医术同样惊人,我只见他眉头皱了一下,足尖一蹬,我们便稳稳的立在了屋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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