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失恋了,和这辈子我以为会永远在一起的人分了手。
言皓铭,这个让我刻骨铭心的名字。
以为会是不能放手的幸福,没想到可以失去的这么容易。
我多年的好友,沈文霆,从头到尾知道我与言皓铭的风风雨雨,也是所有朋友里唯一默默支持我的人,从来不去质疑我和言皓铭的爱情。
看着文霆总是温柔令人安心的表情,我笑笑的开了口:「文霆你每次都那么包容我,小心没人爱的我爱上你喔!」
文霆似是一震但很快又恢复平静,他伸手抹去我在微笑间流下的泪:「傻瓜,谁说你没人爱,是那家伙不懂得你的好把你放掉,以后他会明白失去你是他人生里唯一错误的决定。」
我呵呵笑了起来,投入文霆张开的双臂里。
「是啊,是那家伙笨,不懂得我的好,以后他就明白了,我会找到一个比他更优秀一亿倍的人的。」
虽然这样说着笑话,但心里还是好痛。
文霆,对不起!
我本来已经决定要开始恨那个人,但恨有多深爱就有多深,我仍然还是好爱好爱那个人,已经全部付出的感情怎么可能在一瞬间全部收的回。
皓铭是支撑我世界的梁柱,失去他,我的世界无法存在。
其实,我连现在多一秒呼吸,都感觉像要窒息了。
我想逃离这一切现实,其实我知道你对我的好的,只是,可惜我是那种死心眼的人,全力爱了这么一次,不管有没有结果,我已经失去力气无法再去爱另一个人了。
我好累,好想离开,现在就让我多看一眼你快乐的表情好吗!
「希平,回家好好睡一场,醒来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你忘了,还有我吗!」
「恩,我们走吧!」
在淡淡的笑容里,我最后的印象,就是停留在我和文霆毫不避讳的手拉着手,走在点点阳光洒落的林荫大道上。
夏天的凉风吹走了愁绪,留下了我们二个的笑语。
如果还有来生,我希望先遇见的人是你,文霆。
将房门上了锁,坐在床上拿起刀片用力的往血管跳动的地方划下时,那是我最后的念头──
身体变得好沉重,彷佛被人灌了铅一样动弹不得,而且还浑身火烧的痛。
为什么,人家不是说死后就能抛开一切,感觉全所未有的平静吗,怎么我却只有感觉灼身的痛苦。
莫非是上天要惩罚我随便了结性命,降我到地狱受刑了吗。
这样也好,这样子我就可以忘记心里的痛了。
「公子,公子,你醒了吗?」耳旁传来几声焦急的呼唤,还有人力道不轻的摇着我。
「哥,你再摇下去,人家大哥哥就真的没气了啦!」一声虽然稚嫩但语气却老气横秋的女孩子声音传入耳里。
蓦地,身上的那双手离开了。
「我的小缨儿,你别吓我了,我放手就是了嘛!」一个男子委屈的开了口。
被他们吵的睁开眼,想开口喉咙却是干哑的厉害。
「醒了,这次真的醒了,哈哈!」
二人嬉笑兴奋的叫喊声传入耳中,现在才看清楚那男子的样子,也只不过二十出头吧,一身黝黑健壮的身躯,好像终年都在烈日下工作似的,站在一旁的是一个年莫十四五岁的小女孩,梳着包头的秀丽脸庞上,一双活灵活现的大眼正好奇的盯着我。
我也同样审视着他们,怎么他们服装都那么奇怪,好像电视古装剧才看的到的古人装扮。
我试着张嘴说话,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男子赶忙上前扶我坐起来,那个叫小缨儿的小姑娘端了一碗水来到我面前,小心的喂我喝下。
冰凉的液体滋润了发干的喉道,力气慢慢的恢复到身体四肢。
我打量着这看来十分简陋的屋子还有眼前二个穿着异服的人开了口:「请问,这里是哪里?」
小姑娘先开了口:「大哥哥,你是我大哥打渔时从海里捞上来的。好险我大哥这次出海比平常去的要远,否则你就真的葬身海底了。」
我是从海里被人捞起的?
「是啊,这位公子,我救你上来时你浑身伤痕,是不是有人加害于你才把你推落入海的?」
公子?为什么要喊我公子?f
而且为何我是被他们从海里救起的,我明明就──
转头却看到自己流泄一身的乌黑长发,我楞住了,费力的用手扯了扯,好痛,真的是我的。
看这屋子四壁空荡的,我想也没有镜子这东西吧!
「小妹妹,可不可以麻烦你帮我端盆水来。」
「好,大哥哥想洗脸吧,我马上就去端来!」小姑娘登的一声就跑走了。
「这位先生,请你告诉我这里是哪里好吗!」我仰头看了看扶住我的男子。
却见到他楞了会儿后才慌忙的对我开了口:「公子,你别喊我先生,我认的字不多,怎么会是先生,我只是个打渔的。这里是盛洋村,在南垠国的西南方,我瞧公子应该是外地来的吧!」
盛洋村?南垠国?
我的疑问越来越大,这些名字怎么听都没有听过。还在思考当下,小姑娘已经端了一盆水到我眼前。我一照水面上自己的倒影,再度昏了过去。
水里倒映的人,完全不是我早已看惯了二十一年的脸。
一张不似男人的中性脸孔,白晰的皮肤上虽然多了数道深浅不一的伤口,仍只会让人觉得我见犹怜。一双细长深邃的眼,挺秀的鼻子还有失去血色却弧形优美的双唇,那些脱俗的五官组合成了这张脸。
只是,那不是我莫希平,这具身体是别人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不会真的是在做梦吧──
不过事实非我所愿,等我再度醒来已经是二天后的事。
等我接受自己没死穿越时空入住了别人的身体,而且还来到一个不知名的古代小渔村时,又已经是五天后的事情了。
救我的是一对兄妹,哥哥华正,妹妹华缨,二人相依为命的在盛洋村这个小村子里长大。
白天华正出去打渔时,华缨就边搬着椅子在门口补渔网,边和躺在床上的我聊着她所知道的一切事情。
我对这时代的无知沉默,都被华家兄妹俩当作大病后的虚弱。
他们没有去追问我的由来,只是总笑嘻嘻的要我别担心好好养病。我明白他们过的很刻苦,多了我这个累赘,生活更是捉襟见肘。但我现在这副身体,连想再度自残的力气都没了,老天既然令我没死又让我来到这里,也许是想要我去明白什么。
想着,我只好努力的让那羸弱的身躯发挥它原本该有的功用。
也许是我的意志力惊人,半个月后我终于能勉强下床行走了,原本他们兄妹俩还直嚷嚷不准我下床来着,只是也拗不过我一再的坚持。
我明白用这副容貌去求人似乎非常容易,因为没人真能硬的下心拒绝。只是为什么这样的丽人,还会浑身伤的被华正在海里发现,实在是令我无法想通。
原本我也想跟着华正去海里补渔,多少帮上点生计。但被华正毫不迟疑的拒绝了,他说我看来就一副娇贵模样,让我帮忙反而他心里折腾,不如看我在家里好生坐着,他还会开心点。
「唉──」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拄着拐扙站在山崖上对着一片苍茫的大海眺望着。
因为双腿仍然虚弱无力,但我也不想镇日待在屋里,华正只得按我的想法钉了一副拐杖给我,方便我活动。
莫希平啊,莫希平,现在的你到底在干嘛!
被深爱之人抛弃,想死又没有死成,还变成了从来没想过的古代人,连身体的主人是谁都不知道。呵呵,想想就真是感到可笑。
咸咸的海风吹得我险些站立不稳,身体晃了晃。
这样一个魂魄存在于这不属于自己的时空,要有何用,还不如──
看着脚底下的大海,只要再往前几步,就能达成所愿了。
「夜-明-京,你最好打消你现在的想法!」一声暴喝让我停下了脚步,身后是长长的马鸣声。
慢慢的回头就见到一个气度不凡的英伟男子骑在一匹黑色骏马上,正用着严厉冰冷的目光盯着我。
纷飞的长发散落在我的脸上,直感觉心死的我露出了一个恬淡的微笑。
「这身体的主人叫夜明京吗,只可惜我不是他,他也许早就死了,虽然对不起他,但现在住在他身体里的我有权决定自己的生死。」
我后退了二步,看着男子轻巧的跃下了马,向我走来。
「你这次闹够了没,乖乖跟我回去,别玩什么把戏!」男子似乎算准了这个叫夜明京的人只是在跟他耍性子,一点也不把我的动作放在心上。
只可惜我不是他所认识的那个人,我也不想去知道他和那个叫什么夜明京的关系。夜明京既然当初带伤落海,想必和这男人脱不了关系,我又何苦介入别人的故事。
「我不是你认识的那个夜明京,至少现在的我不是,再见!」说完我就丢开了拐杖往旁使劲一跳,只是刚悬空二秒便稳稳的落入那男子的怀中,身上卷的是那男子手上长长的马鞭。
原来古代真的有武功这事,我还真的大开眼界。
只是不容我细想时,男子已经低头吻了上来。
那力道蛮横无礼的像是在施虐,完全要将人降服吞噬的气势,我的反抗在这发怒的男子眼中似乎是微弱虫蚁。
男子恶意的不给我任何喘息的机会,直到我肺里的空气用尽几欲昏厥时,才终于松开了那炽人的吻。
「呼,我-我不是夜明京──」浑身无力的靠在他怀里,我只能断断续续的说了这一句。
「不管是与不是,你都只能是我的!」
好唯我独尊的话!
这带着冷冽气息的男子抱起我上了马,对着身后急驰而来的一队人马点了点头,驾的一声便为首的朝着村子的出口方向奔去。
耳边,风声呼啸,男子一双铁臂将我紧紧锢住,在盛洋村的一切还有华家兄妹,因这危险男子,我感觉也许再不能复见了──
男子不知要将我带往何处,他和身后的骑兵训练有素的似有用不完的精力,整整赶了一天一夜的路,却没听到有人喊过一声累。
但从未在马上待过那么长时间的我受尽了那颠簸之苦,又加上这身体本就带伤未愈,内忧外患的,饶我意志力再惊人也渐感吃不消,但我选择了一句话也没吭声。
每每腹中酸水几欲涌上喉头时,都被我硬咬牙忍下。
男子对我的状况并非一无所觉,相反的,我觉得他正在用一种见到新奇猎物的发亮目光盯着我,好像见我垂死挣扎的狼狈样子十分有趣。
这人越是这样打量我,我心里的那份倔性就被刺激的越发旺盛。
也许该感谢他让我多了一份想要求胜活下去的动力,从他那么霸道的将我掳上马开始,我就对这男子有着莫明不想服输的想法。
不管之前的夜明京是如何的柔弱或受尽这男子的欺凌,但我莫希平可不会坐以待毙。
更何况,我本就也想一死了之,如果这男子拿生命要挟于我,反而还遂我所愿。
一打定这主意,心就立马平定了许多,我忍不住开心起来。
「看不出来你竟然变的如此好强,一声苦也不喊,还有心情开心。」
「有何不可,这路上的风景不错,看你们一行人灰头土脸的赶场模样也很有趣,我怎么能浪费机会不去欣赏呢!」原本我还想挤出笑声的,只是喉头却倏地溢上一股腥甜,哇的一声就喷在了男子雪白的华服上,点点殷红,连我自个的都不能幸免。
男子使力的一勒缰绳,马瞬间向上站起,朝着空中嘶鸣了几声,便收势停了下来。
「子泉,过来!」男子大喝了一声,抱着我下了马。
一名青衣男子从身后队伍窜出,他恭敬的来到男子面前弯身行了个礼,才将我的手拉过去专心把脉。
那名唤子泉的人细细把脉许久,才皱眉对男子道:「启禀主子,京王原先身体在落海时五脏六腑即已遭受冲击而瘀血其内,后又因没有好好调养再加上我们这样奔波赶路,才引发吐血之症的。」
「那依你之见──」r
「属下这有化瘀养息丹先让京王服下,暂时压制内伤,但赶路是万万不可了,否则只是越发加重病情。」子泉温和的开了口,由男子定夺。
男子沉吟片刻后才道:「你下去告诉众人,我们先在前头水风镇歇息三天。去雇辆马车还有飞鸽传书给鸣王知道我们迟归的消息。」
「是,属下遵命。」子泉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药瓶递给男子后,便恭敬的退了下去。
男子这才专心的看着我,我不甘示弱的迎上他的目光,只是有点底气不足。
「伤了那么重也不对我求饶,你就真的那么想以死来离开我!」
「我是想死,但不是为了要离开你。还有,我会这样还不都是你一开始不分青红皂白的把我强掳上马造成的吗!」硬撑着说完这些话,其实脑子已经昏沉的厉害,随时都感觉可能晕过去了。
「夜明京,不管你是演戏或真失忆不认得我,我都要你认清你只属于我的这个事实!」
「我不属于任何人,同样的我也不属于你!」硬忍着不适再顶了男子这一句,我已经没办法再思考剩下的话了。
「我会让你后头活着的时间都用来认清我刚刚说的事实的!」男子说完,不管我口里满满的血腥味,便低首封住我的唇。
嘴里一股芳香的药味散了开来,混合着血的铁啸味道,还有男子舌尖的纒人追逐,我慢慢的意识涣散了──
再醒来时是被包围全身的烫意给弄醒的,鼻里充斥的全是浓重的草药味,我发现自己正坐在一个注满热水的大木桶里泡着。
严格说起来,应该说我是被一个人抱在胸前一同在这木桶里浸浴着才对。
「这是怎么一回事!」我咬牙切齿的道,也许是子泉说的那什么去瘀养息丹的暂时发挥了效用,或者是这黄澄澄的水让我精神好了不少。如果少了身后之人的话,也许我会很开心的享受着这很特别的沐浴方式。
「这能帮你活化身体里积郁的瘀血,还能强筋健骨。另,一直昏睡的你有办法独自一人浸在这里二个时辰吗!」
「你可以等我醒来的时候,再──」气急败坏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男子喷洒在耳旁的瞹眛话语给打断了:「我们好久没共浴了不是吗!」
水面下的肌肤没有布料的隔阂,让靠在男子怀里的我知道男子有多么健美的胸肌和腹肌,身子想要离开这个窘境,男子却不容拒绝的将我抱紧。
不顾我的意愿,一只手在我身上恣意的游移着,让人有一种被视做玩物的感觉。
「你给我放手,谁准你这样摸我的!」
「哦,是吗,我们之间比这再亲昵的事都做过了,共浴又算什么,是不是。」慢条斯理的话却含着一种嘲弄的语气,我气的混身发抖。「你──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头上传来一阵笑声,脸颊就被轻啄了下:「不错,对我生疏那么久,总算感兴趣我的名字了,我叫龙翔麟。」
从男子对我的诸多亲密举动,让我明白夜明京和这叫龙翔麟的关系绝不一般,是恋人吗?
但如果是恋人,又怎么会感受不到男子的爱意?!
「好,龙翔麟,你听清楚了,我不是你认识的那个夜明京,虽然外表是,但里头的我不是。我知道要让你明白什么穿越时空的是有点难,但请你理解,我绝对和你记忆里的人没有半分关系!」
「我知道!」龙翔麟的一句我知道让我猝不及防,我以为我还要解释很久的。
「借尸还魂对吧!如果早知道你在死过一次后会变的这么有趣,也许我早就该彻底的毁了你!」龙翔麟的语气明明如此平淡,那话里的意思却让人不寒而憟。
「你疯了,难道夜明京不是你的爱人吗!」我大骇的问着。
如果龙翔麟为了找寻投海的夜明京长路迢迢而来,那明显不就是为了牵挂的爱人吗!为什么此刻又如此毫不在乎夜明京的逝去──
「呵呵,你说呢,那是他自己对我的认为,于我无关。以前的他美则美矣,却太视感情为唯一,这样的伴侣并非是我想要的,但如果是现在的你,也许我会考虑下。」龙翔麟冷笑的说着,彷佛一切与他无关。
太过份了,我感觉心整个痛了起来。
以前的夜明京为了这样一个薄幸寡情的男子吃了多少的苦,也都可以预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