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凌你叫得好大声，光病还没好呢。"白美人责怪道。
"是。"小凌应着，然后趁白美人没看到的工夫猛给我打眼色，还跟着双手合十拜托我，是要我承认我是龙光？
"药来了。"门口传来小影的声音。
"陛下，这药喝了防你得风寒，趁热吧。"小影这孩子就是不招人喜欢，见了我脸色臭臭的，我欠你钱啊？
也亏得小凌使劲给他当眼色，他愣是当没看着。
我......真像揍他，他摆这臭脸给我看，难不成他知道我是龙光？就算知道，他该谢我，也不能像我欠他的呀。
小凌无可奈何，只得掐了小影一下，然后小声跟他说："你客气点，那是魔族的王。"
小影却大声说道："魔族王了不起啊，我为了救他，差点给冻死，我还得给他煎药。"
小凌担忧地看我一眼，我只当没听见，乖乖喝药吧。
小凌道："你不是吃了风项族长的元丹了吗，怎么还那么没用。"
"我......那是我没用吗，有本事你跳进去试试。他还魔族的王呢，只不过是个冰凤死后留下的寒潭他都受不了，我说小凌你确定他是魔王千夜吗。"
我没听见我没听见！怒！冷静！怒！宽容！怒，我不活了，一只臭狐狸就敢骂我！
"光光，你脸色好青。"白美人说道。
另两双眼也立即看了过来。
我硬是挤出笑容说道："小影，谢谢你救了我。"瞧瞧我多有涵养啊，我会道谢，小影你会吗？
"不用谢我，我只是下去救他，顺便救得你。"小影指了指白美人，然后又很厌恶似的撇开头。
"小影你那是什么态度。"小凌叫道，"主子可没亏待你啊。"
"他杀了风项哥哥！"小影红着眼睛叫道，然后喘着粗气一手指着白美人说道："要不是风项哥哥临死前要我不得伤害他，我早就一刀......"
小影越说越气，最后甩门而出。
白美人抓着我的手，然后抬头很受伤地看着我说："风项是谁？我杀他的？"
我怎么你发什么疯。我看一眼小凌，示意她自己搞定。
小凌不负众望马上开解道："陛下，风影他胡说，你别理他就好，他这两天神智不清尽说胡话。"
小凌你这就有点颠倒黑白了，到底谁神智不清啊？
"哈......"白美人打哈欠。
"困了？"我问。
"恩。"白美人点了点头。
"那就睡吧。"我对他那么温柔干吗真想抽自己。
"不睡！"白美人噘起嘴来，"睡着了，光光要是再不见了呢？"
"我不会不见的。"我说，我干吗这么好心！
"真的？"白美人一脸期待地看着我。
说不，说不，宇泽龙光你要是个男人你就说不！
"真的。"我说，宇泽龙光你不是男人，他这么对你你干吗还对他这么好？
"好，我要光光陪我睡。"白美人将我扑到在床，然后很安心地靠在我怀里。
"那奴婢先出去了。"小凌说道。
我干吗那么心软！不，就一次好了，再信他一次，就几天再给我几天时间，让我把他当成白美人而不是释迦瞳。孩子，你会原谅爸爸的对吗，爸爸不能给你报仇，你会原谅爸爸吗？
等白美人睡熟了，我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他推开，下了床。一看身上穿着一件薄衫，该是小瞳的。我在屋子里看了看，然后拿了件小瞳的旧衣裳穿上。
衣服上依稀有着白美人特殊的体香，不管有没有毒，总归是熟悉的。
我开门出去。饶屋子一圈，见小凌在洗衣服，小影则在劈柴，小影已不像以前那么柔弱了，该是长大了，也许是继承了风项的力量，现在劈起柴来看他轻松的很呢。
我向湖边的小凌走去，在湖边的石头上坐下，我道："湖水不凉？"
小凌冲我笑了一笑："不凉，不是整个人下水，水是不怎么凉的。"
"是吗。"
"千夜陛下，主子的事......让你为难了。"小凌说道。
"他真的疯了？"我问。
小凌点了点，道："我跟主子几十年了，主子的脾气我是知道的，这次他怕是爱惨了溟光王。"
"他真的会爱？"我道。说要信他，可叫我怎么信？
小凌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马上改口："不是的，陛下，我不说是主子对您他就没......而是溟光王他......这个我怕主子自己也说不清楚，他爱您可也爱......溟王殿下。"
小凌以为小瞳爱上龙光，千夜不高兴了，可是她哪里知道我真在想什么呀。
"说说他是怎么疯的。"我道。
"这从何说起呢？陛下不介意的话，就让小凌从头讲起吧。"小凌说道，"实际啊，陛下他练得异魔心经本就有问题。
一千多年前，老陛下还在世的时候就练这个魔功魔力提升的是快，但是就因为魔力提升的太快，违背了妖族人的体质。老陛下晚年神智不清，时常地就犯点疯病，但也没什么，顶多是不认识人，摔点东西骂骂人打打奴才也就算了。哪知道后来，新妖后生下主子之后，陛下就更加糊涂了，有一次他发了病把差点杀了还在襁褓中的主子，亏得妖后护着，并命人把主子带出了皇宫。但，老陛下疯得厉害竟就亲手把妖后给......妖后死后，陛下又恢复了神智，老陛下自知罪孽深重，又怕把小主子找回来自己又要加害他，陛下想要就此了断，又可奈何兽妖关系紧张，怕自己了断了，妖族也要完了。"
原来白美人发疯还有家族病史的啊。
小凌接着说："后来老陛下终于不行了，在他过世之前他到处都在打听主子的下落，后来听说主子被千夜陛下您收留了。后来的事陛下是知道的，主子被妖族认了回来。主子当上妖皇也开始练那个古怪的功夫。"
这我知道，他为了夺千夜。
"后来呢。"我问。
"后来也许是主子底子比老陛下好，主子那么年轻就练这个，可也没见出过什么事，真要说起来陛下是什么时候变得疯的，我听说是不久前主子和魔王，是您的弟弟七夜殿下。主子他挑起了两族争端，自己也和七夜陛下大打了一场，主子和七夜殿下各自都受了些伤。后来因为主子在人家，我是说在魔族的地盘上自然不安全。听七月月神说主子闭关调息的时候被什么人打扰了，当时就破了功，伤得实在不轻。"
那人是我，汗。
"陛下一直到现在还伤也不见好，那个时候破功，陛下神智就......"
敢情还是我害的。
"后来陛下被兽族抓了去，受了伤，还误杀了溟光王，陛下的神智就更加不清了。但都不是主要的，主子一直认为溟光王还能像上次一样活过来。然，风项告诉了主子实情，告诉他溟光王一死，千夜陛下您苏醒，溟光殿下就真死了。永远也不会活过来。陛下当时气急攻心，这才发了疯。"
"风项？他不是背叛瞳，成妖族的代理王了吗？而且我听说他曾多次表示对小瞳的恋慕，被小瞳关了起来。"我道。
"释迦瞳曾答应我，只要我杀了魔族七殿之一的珈罗，他就放了风项哥哥，可是他食言了，背叛释迦瞳的是我，不是风项哥哥。"小影向湖边走来。
"哥哥死得很惨，可是他临死前还要我发誓不要伤害释迦瞳，还要我保护他，然后哥哥把他的元丹给我了。"
"是这样，那现在妖族谁掌控？"我问。
小凌说道："现在掌控妖族的是这个白痴小影招惹来得什么寒葭王。"
"果然如此。"我道。
"对了，小凌，里面的那张银狐皮是......"
"哥哥就是死，也要把自己的皮留给释迦瞳。"小影咬牙切齿的说道。
真的是这样呢，风项痴情人呢，这个世界还真多痴情人。希望我不是，不，我是说我不希望我是。
"那么，小瞳是什么妖？"我问。
第131章
"那么，小瞳是什么妖？"我问道，小瞳是什么妖我确实是蛮好奇的。花妖一类的植物系妖精也是有香味，但是小瞳身上的香味很特别，很有诱惑力（光光：是不是我想多了呢？）。
"千夜陛下不知道吗？"小凌略有惊讶地问道。
"......"我应该知道吗？
"他的原身是貔貅，这是魔界人尽皆知的事。"小影像看白痴一样看了我一眼。
丫的，他这破毛病什么时候可以改改。
"貔貅是什么东西。"我确实很白痴，居然心里想什么就真的说了出来，这不是自找人笑话吗。
可是古怪的是小影这次没笑话我，而是很认真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走了。
什么意思呢？
正当我奇怪，小凌道："主子的原形还真没几个人见过也难怪小影不知道。"
"你见过么？"
"算见过吧。"小影道，什么叫算见过。
"我是在夜见到的，看得也不真切，只记得主子淡金色的毛发漂亮得不得了呢。"小凌红着脸笑。
啊？那是什么东西啊？皮休？我还皮卡丘呢，不过真想见呐。
"呜......光光......呜......光......"
正想着，木屋里传来了白美人的哭声。小凌和我互看一眼，和我一起急忙赶去。
"光光......"小白站在门口，见我过去，立即向我扑来。
"怎么了？"我心疼地把他抱紧。
小白抬头看着我，噘了噘嘴："醒了没见到光光。"
说完，又紧紧把我抱住。
"我在院子里呢，看你鞋子也不穿，冻坏了怎么办？"我把他打横了抱起向屋里走去。
"怕光又不见了。"白美人眼里还噙着泪，小模样叫人心疼的要紧。
眼见着天色不早，小凌说要去做晚饭问白美人和我要吃些什么。结果白美人闹起别扭非要吃我烤的蘑菇，这这这......材料弄不弄得到还是问题呢，另外，我现在是千夜，你让我做烤蘑菇做还是不做呢？
"材料有是有，只是......陛下您没问题吧？"小凌被白美人闹得满头是汗，急忙地问我会不会做。
这......我说会还是不会呢？
"光！就要吃光做的东西。"白美人一脸受委屈地看着我。
小凌推了推我说："陛下，您就做做看吧，也不知道溟光殿下怎么个做烤蘑菇法，主子老念着要吃，前些日子试着做了好几次，主子他就是不满意，可就是照例三天两头吵着要吃。"
"我知道我做就是了。小凌在院子里搭火吧。"
嘿嘿，我的独家秘方你们当然学不会了，还有些调味料你们魔界哪里有。
我叫小凌准备好了东西，然后就解开百宝袋拿出调料。
等下，我好象忘记了什么，忘记什么了呢？没想起来，丢了什么？少了什么？
我提着百宝袋看，好象是少了什么东西，可就是没想起来。
"光光，快点，蘑菇！"白美人围着火高兴地跳着。
"来了。"我应道。
白美人到底是什么妖精啊？貔貅？到底是什么样的呢？不过我知道一点貔貅这东西不吃肉爱吃蘑菇。哈哈。
白美人高高兴兴的吃了一顿烤蘑菇，小凌也是高兴得不得了，这是她数日来吃的最安心的一顿饭了，她还说有我在也许真能治好白美人的病。
白美人的病？
篝火的烘烤下，我的意识有些迷糊，白美人靠在我怀里睡觉，这样子和那段快乐的日子无异，如果白美人是真的爱龙光，一早就爱龙光，还会闹出这么多事来吗？
可是一切都不会回去了，白美人的病？我治好他的病，谁来治好我儿子？
眼睛有些模糊，大概是烤火烤多了吧。
白美人白天睡了那么久，现在又睡下了，小凌说他好几天都没好好睡过了。可是他现在睡得也不安稳，看他在我怀里不住呢喃流汗，看得我还真有些不忍。
又过了一会儿，我也快被火烤得睡着了，却被白美人地惊叫给吵醒了。
"不......不是的！光怎么会有孩子......没有没有！我没杀他，不是我！不是！"
"光！原谅我！原谅我！......"
"风项你胡说......光光！"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不是我杀的！我没有杀光的孩子没有，没有！没有！没有！"
白美人惊叫得厉害，小凌立即无措起来，任是我们两人怎么叫他，他都不醒来。
梦里他说孩子，我的孩子。他已经知道自己杀了我的孩子？知道更好，你忏悔吧，白美人，希望你不是装疯，不过就是你真疯了，也别想逃过惩罚。
我恨恨地看着魇住的白美人，猛得挥起手，啪啪几声打在他的脸上。
"醒过来！醒过来！"
啪啪--
山谷里回荡着张掴声。
小凌脸色有写白地看着，想拦又不敢拦，小影也被我的行为吓到了。
我当时一定很可怕，气急了下手狠了，白美人脸上红得叫人心疼，可就是想一巴掌一巴掌地下去，就算你一时失手。又如何，你疯了算怎么回事，你给我醒来好好地接受惩罚！以为疯了我就可以原谅你？你妄想！
白美人总算是被我打醒了，他跪在我身侧，低着头，白色发着淡金色光的头发遮着他的脸，看上去死寂般平静。
"主子......"小凌欲伸手来扶他，却被他的问话住了手。
"我真的杀了龙光？还杀了他腹中的孩子？"他问。似乎是清醒了，可看样子比疯了的时候更可怕。
"是！"
"没有！"我和小凌的声音同时响起。
小凌看了我一眼，然后继续说道："没有！你没有，你怎么会杀溟光殿下？殿下是男子也不会怀孩子，什么也没有发生！"她说，然后死死地盯着我。
"可是风项说他怀着孩子，他死了，永远也不会活过来了！光死的时候捂着肚子死死地看着我。他说‘白美人你要杀我第二次？连我的孩子也不放过？'我杀了他！我杀了他！"他哭得不成样子。
"没有，那是主子做梦呢，真的没有，陛下，您快说句话啊！"小凌叫道。她一双眼睛死死地盯住我，希望从我口中说出安慰的话来。
我沉默了半晌，小凌怨怒地瞪了我一眼，然后又开始安慰白美人。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转身向湖边走去。我都不知道我再想什么，一下子狠一下子又心软了，我不是该一直一直恨下去的吗？
星夜如辉，湖水泛着银光美不胜收，可是这个平静的山谷却是用来关人的，关十恶不赦犯了大罪却又无法制服的人的。白美人被关在这里。
小影从我身后走来，他问我："你是不是也很恨他？"
"也许。"我说。
"你刚才的举动并不只是要叫醒他吧。"他说。
"他杀了你重要的人，你恨他吗？"我说。
"怎么不恨？"
"可是你却无法动手杀他！"我说，"如果我说我和你一样呢？他杀了我重要的人，我也无法杀他。"
"龙光？"
"孩子。"
"你的？"
我笑，"对，是我的。"
"节哀。"
"你也是。"
"小影，他真的疯了吗？"我问。
"也许。"他说。
"你会原谅他吗？"
"不会。"
"我也不会。"
"千夜陛下，也许我该提醒你，晚上小心点，别和他太靠近，等他真疯起来，就算是你也未必能阻止。"小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