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 上善若水
人类真是愚蠢的动物,活在不停的後悔和自责之中。
但是绝大多数的时候,再给一次选择的机会,还是会一步一步走上原来的路。
没有选择,是你逼我的,他们总会这样说。
一步步的,断了自己的退路,也断了别人的路。
蚩尤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像金色的琉璃,通透的仿佛映不上任何痕迹。但现在那上面全是愤怒。他缓缓放松了手上的力道,看著沈肜低下头不露痕迹的调整呼吸。然後冷冷的,一字一字的发音问著:"你知道你在说什麽吗。"
沈肜想了一下觉得自己刚才似乎提到了自己不喜欢男人,再往前好像还在笑蚩黄二人的风流豔史,他在脑袋里转了几圈估计没什麽问题後,准备再将自己的论点重 复一遍。虽然此时有一个模糊的男人的影子在他脑海里不停的晃来晃去,但是与此同时,沈肜还想起了一句话──我不喜欢男人,但是我喜欢的人正好是个男人。
当年沈肜其实是很佩服那位名不见经传的作者的,冠冕堂皇的将理由神圣化得光芒四射。让天下是不是GAY的男人都可以大吼一声:"我不喜欢男人。"
於是沈肜思考得万无一失的时候就开始大吼了,"我不喜欢男人。"沈肜吼道。
沈肜吼到一半的时候,蚩尤就突然冲上来用唇堵住了沈肜的嘴,没有一点温柔的痕迹,像是宣布所有权般的狂暴,沈肜很长的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他在干什麽,直到有著铁锈味道的鲜血在口中渐渐的弥漫开来。
沈肜开始挣扎,拼了命的挣扎,但是蚩尤箍在沈肜背上的手臂像铁圈一样缓缓用力,沈肜觉得自己的脊椎快被压弯了,压折了压断了,压得和蚩尤冰冷的身体融在 一起了。那些突如其来的痛感沿著背部飞快的蔓延开来,沈肜惊恐的想喊,想道歉,想收回所有不该说的话,但是最终全部堵在喉咙里说不出来,沈肜两只手紧紧的 扣在蚩尤的肩膀上,用力的想推开,但种种努力不过是泥牛入海,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好不好,我後悔了,沈肜一边拼命的想,一边拼命的尝试扭过头去,蚩尤 腾出一只手按在沈肜的後脑上固定住,迎合著自己的动作。在沈肜窒息前一刻分开把他按到床上,顺手拔下的沈肜束发的簪子,嘴里银线藕断丝连。
一头乌黑的头发缓缓滑下,遮住了沈肜半边的脸。
蚩尤什麽也不说,只是用一只手臂牢牢的按住沈肜试图挣扎的双手,用腿压著不住扑腾的脚,然後慢条斯理的开始替沈肜一件一件的除去衣物,遇到带子多解起来 麻烦的就干脆的撕开,沈肜看著自己的皮肤逐渐暴露在空气之中,看著蚩尤面无表情的审视自己,看著他褪去自己的衣物,开始惊恐的小声求饶。他将事情的前因後 果多说了一遍,解释了一番他的不得已和口不择言,再描述了一番自己的後悔和渴望重来一次的机会,然後一遍一遍说对不起,我不敢了。蚩尤把沈肜说得话全部当 成耳畔清风,他放慢了速度,俯下身子慢慢的吻沈肜的脖颈,轻轻的吻,轻轻的吮吸,轻轻的咬,沈肜不断的尝试挣扎,高抬起头企图拉开自己与他的距离,然後不 断的说,求求你,求求你,对不起,对不起。然後蚩尤自顾自的不停下移,他的手指很冷,嘴唇也很冷,然後蚩尤移到了胸前,轻轻的咬住胸前细小的凸起,沈肜倒 吸了一口气,脸上的血色刷得一下退得精光,然後疯了似得挣扎,蚩尤抓得很紧,他用双倍的力气去回应沈肜的每一次挣扎,很快沈肜欺霜赛雪的肌肤上就留下了一 条一条的青痕。"不要动。"蚩尤低低的用喉音说。然後沈肜没有听他的,他弓起身子,将蚩尤推开了一隙,然後跌跌撞撞的往屋外跑,还没有下床就被蚩尤狠狠的 拉回来压在身下,沈肜一头长发在一送一拉之间全部披散在胸前,蚩尤将他的双腿分开到屈辱的距离,一个手指一个手指强迫著挤进内壁,沈肜惨哼一声,一口咬在 蚩尤的肩膀上,短暂的死一般的寂静之後,蚩尤撤离手指,然後将自己的灼热贯穿了沈肜的身体。
身体像被撕成两半一般的痛楚。沈肜的脑袋里嗡得一声,然後一片空白。他还没回过神来似的睁大双眼,眼睛里一片迷惘。
就那样睁大眼睛,不哭不笑,也不闹。心像是一下子碎成了片片,就那样一直保持著那样得表情,茫然而麻木。
蚩尤不停的抽送著,被擦破了的内壁慢慢渗出血液,方便了他的进出,沈肜随著蚩尤的动作缓缓的晃动,眼睛大睁著,像是绝望的东西慢慢在眼里充盈,最後载不 了似的流泻了满脸。沈肜并没有看蚩尤,那目光似乎越过他,看向更远的後方,在盯著那扇饱经风霜的木门。满是苔藓的门,满是裂痕的门。沈肜似乎在看那门,又 似乎在看天空,在看更遥远的东西,但那大睁著的眼睛里唯独没有蚩尤,被刻意忽略了。
沈肜想起小时候很多的事情,想起那时候的下水道里的异味,冰冷的石板路的触觉,再往前,兄弟哥儿们在一起喝得酩酊大醉,对著漂亮的姑娘吹口哨,再往前,再往前,在记忆中模糊不清的摇篮曲──温柔的,低沈著,像是在不断的,叹息似的哼著。
蚩尤看著怀中的人空洞的眼睛不知道是什麽滋味,他咬著牙试图将沈肜紧紧握住的手抚平,但是无论怎麽用力,怎麽用力,手还是紧紧的握住,紧紧的握成拳头。
"你看看我啊。"蚩尤说。
"看著我啊。"蚩尤大吼。沈肜大睁的眼睛里一片茫然。
蚩尤愣愣的看了他一会,慢慢的将头深深埋进沈肜的脖颈之中。有液体顺著蚩尤的脸上滑下,将沈肜的头发打得湿湿的。
沈肜渐渐的回过神微微侧过头去看他,只看到一些柔顺的短发温顺的擦过沈肜的脸颊。沈肜他想,他记得这个人。
他身上的味道很干净,怎麽也讨厌不起来。第二十八章 厚德载物
沈肜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衣服整整齐齐的穿著,屋子里面很安静,空荡荡的,阳光肆意的从窗子里洒进来,过分的耀眼,沈肜抬起一只手捂在眼睛上挡住阳光,这时有几声脚步声从屋外一路蔓延到屋里,於是下意识的闭上双眼。
接著是轻轻的几声响,看来是对方搬了条板凳到床前,再是轻轻的咯吱一声,估计是对方坐到了椅子上,此时对方一手支著头聚精会神的看著沈肜,然後开口,这 次不是轻轻的,他掷地有声斩钉截铁的说:"我知道你醒了。"沈肜像睡死了一样动也不动,直到对方把他盖在脸上的手狠狠的提起来,才露出一双空荡荡的眼睛。
像死鱼一样泛著干枯的色泽。
那种感觉接近於绝望,就像文化大革命开始的时候,红卫兵突然跟学生们吼上一声,不用上学了,把老师都给我打倒!学生会突然觉得不知所措,曾经千百次规划过的人生突然不受控制的背道而驰。
一切天翻地覆的变了。
在干什麽,喜欢什麽,将要干什麽,一瞬间,便全乱了套。
连希望都没有了,连阳光都觉得刺眼。
蚩尤放下沈肜冰凉的手改去扭沈肜的耳朵,然後说:"不要这副样子,不好看。"蚩尤拧著耳朵发现沈肜没什麽反映於是改去拧脸,最後蚩尤把手背放在沈肜额头上说:"没发烧啊。"
沈肜无力的推开了蚩尤的手。
蚩尤想了想,突然伏下身子,嘴唇在沈肜唇上辗转流离。沈肜倒吸一口气,然後满脸厌恶的双手推开。他把眼睛睁到极限怒视著蚩尤坐在板凳上擦嘴巴。然後缩在棉被里的双手狠狠的抓住床单。
潜意识{恶}:咬死他咬死他咬死他。。。。
{善}:瞪死他。。。。。
"你睡了两天。"蚩尤擦完嘴巴说。"现在应该吃点东西。"沈肜吐了一口闷气重新缩回床上。"你也许觉得生气。但是我比你更生气。"蚩尤皱了皱眉头继续 说,沈肜忍住自己没立刻跳起来殴他而是给他个机会听他说完,但是偏偏他这次等了很久还是没有说下去,所以沈肜看著时机准备狠狠咬他几口的时候,然後蚩尤在 这时候又开了口。
"我也不会再跟你计较了。"蚩尤继续说,还点了点头。
沈肜准备跳起来扑上去咬他,突然发现腰根本直不起来,刚抬起来一厘米又扑通的摔在床上,由於蚩尤看著地板在说话,因此没有看见沈肜此时青面獠牙的面孔。
"所以不要生气了。"蚩尤最後说。
沈肜呆呆的想这算是安慰吗,然後突然很想笑,笑得歇斯底里撕心裂肺,然後又忍住了,只是肩膀颤抖个不停。
居然要在这时候接受他,他的怜悯。
蚩尤有些手足无措的站起来,不小心踢到了一个凳子,然後蚩尤头也不敢回的往门外冲,冲到一半又绕回来,伸手点了沈肜睡穴,然後终於放下心来似的,用正常的步伐往外走。
半个时辰後他又走了回来,把一大堆打包的稀饭和粥叠放在桌上,犹豫的走到床前解开了沈肜的睡穴,然後看著沈肜睁开眼睛又似乎有点害怕的将沈肜另外十二大穴给点上了。
气氛一时烂到了极点。
沈肜:"解开。。。"
蚩尤:"。。。。。。不解"
沈肜咬牙切齿的说:"你给我解开"
蚩尤整理很久思路後说:"你喝碗粥我就帮你解开。"
沈肜一口气差点没背过去,他想都不想的说了声不喝。
然後这次蚩尤条理很清晰的说:"那我不会帮你解穴的。"
气氛雪上加霜,一时仿佛有火与冰在室内交替出现。
就这样僵持很久之後,沈肜从嘴里咬牙切齿的吐出几个字,说了声:"我喝。"然後蚩尤把沈肜扶正身子,靠著墙上坐好,沈肜穴道受制任他摆布,只是脖子上的青筋又多了几条。
蚩尤拿勺子舀了一口粥,耐心的将粥的热气吹掉,递到沈肜嘴里,沈肜将勺子狠狠的咬住,蚩尤惊讶的试著把勺子抽回去,沈肜死死咬住不放口,於是他的头就跟著勺子晃来晃去,可怜了满头青丝跟在他背後不停抖动。
最後蚩尤发话来结束这场闹剧,他说:"松,不然我吃点亏用嘴喂你。"
沈肜表情僵硬了一会,慢慢松了口,然後手臂上一层一层的起鸡皮。
蚩尤就这样一勺一勺的喂完了一碗皱,他犹豫了一会,开始解沈肜的穴道,刚解完最後一个,沈肜就伸手用力扇了他一巴掌,蚩尤没有闪开,没事似的揩尽了嘴角的血丝。
沈肜欲待再扇,蚩尤一手挡住他的手,一手再次点上了沈肜的穴道,沈肜没扇过瘾似的大吼一声:"你又要怎麽样!"
蚩尤一脸冷静的说:"喝一碗粥,扇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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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卖米的大娘准备收摊回家,这时候,一个人影从通向山边的那条路一路走过来,长袖翻舞,衣襟飘动,依稀就是白天来买粥的那个帅哥。
帅哥近了,再近了,越来越近了,近到眼前了,大娘凭借著夕阳最後一缕余晦看到了帅哥的脸,然後当场给吓爬在地上了。
但是一秒後,不!不到一秒,大娘直挺挺的从地上弹了起来,她涕肆横流的喊:"小夥子哎~是谁狠得下心把你糟蹋成这副模样了啊!"
那位肿成包子脸的小夥子从鼻翼抽搐了几下说:"哼哼,他也好不到那去。。。。"
镜头飞快的向後移动,越过那些古朴的石板路,路边摇曳著的野花,最後定格在一间木屋里,屋子里有一位身怀六甲的绝色女子,她长长的发丝闪烁著绸缎般柔润的光泽,只见她缓缓回头,挤出一个略显僵硬的笑容。
"妈的,撑死我了。。。。"女子如是说。。。。。。
二十九 黑云欲摧
沈肜在出师半年後经历大小磨难劫数共计七七四十九又四分之三件之後,终於有了首次静养的机会,在接下来的几天重复著吃饱了睡,睡饱了吃,吃喝拉撒都在床上解决。。。。。的幸福生活。蚩尤把他的起居饮食照顾的无微不至,导致沈肜开始有了横向发展的趋势。
每到这个时候,沈肜就会无比肯定的告诉自己,球型,也是身材。
如果硬要说在和谐的大环境中有什麽不和谐因素的话,那就是几天来,两人竟是没说过一句话。
相对无言。。。。惟有泪千行。。。不对,不是那种恶心的对望。。。欲语泪先流。。。不对!要哭大仇深点的!要话说回来,那天沈肜狂扇耳光之後,竟然唱了大半夜的"农奴翻身做主人"。。。。(表情自己想象。。)
当然,这也不是重点,重点是气氛,营造气氛是人类重塑美好心灵的大工程,破坏气氛是很大的罪。两个人只用含情漠漠的眼神交流当然是很有气氛的,但现在情况是无话可说。
简直到了共处一室都难受。
(青虫:叫你干猥事,叫你干猥事。。。。)
不过这两天情况明显有改善。。。(!!)。。。蚩尤干脆整天整天的不回来,回来就是喂吃的。。。(汗)。。。变得圆润的(寒。。)沈肜每次在蚩尤出走之後就整个人活了过来,腰不酸腿不痛,胃口都好了,然後就开始在那不大的圆台上不停的转圈转圈。
在平台最边上可以清楚的看到。。。。那是一个标准的90度直角,下面云雾缭绕,那些崖壁上的野花也因此多了几分雾里看花的意境。
"不错不错。。。"沈肜点评道。。。
然後他突然开始考虑一个问题。。。。当初蚩尤怎麽带他上来的。。。。。。。。-_-+
(蚩尤疑似寻花问柳4个时辰,沈肜扮演名侦探柯南2个时辰之後。。。。)
沈肜这时才第一次发现屋子背後两米处的崖壁上,多(。。。)出来一个山洞入口。
(老眉:你近视啊。
沈肜:研究历史的都这样
老眉:咋不带眼镜捏?
沈肜:那天有雾。。。
老眉:。。。。。。 )
注:还记得沈肜刚来那天的天气吗。。。不记得的请直接转到第一章重新开始看)
入口被一大堆长青藤遮蔽的严严实实,於是沈肜摆出一副分花拂柳的动作
(沈肜:啊!拨不动。。。)
沈肜再摆出一副乾坤大挪移的动作。。。。
(沈肜:。。。。。。)
沈肜最後老老实实的扎了一个马步,运气丹田,然後双手缓缓推出。。
(老眉飞过来一脚OU出。。。沈肜飞进洞中。。。回音嫋嫋,不绝如缕
:你吃那麽多干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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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肜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在洞中了,他茫然的四下环视,依稀只记得一位大隐於市的老前辈助了他一臂之力。。。
於是沈肜双手抱拳超四下这麽一拱手,说:"大恩不言谢,前辈今日之恩,他日衔环结草,定当相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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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里比想象中的还要宽敞,走了不远就有了两条岔道。。。一条斜斜的通向上方,隐隐有光线从尽头的出口洒进来,沈肜顺著那条路往上走,几分锺的路程就又分 了一个岔,按照右边的路转过石壁就是一方不大的温泉。。。(很多时候需要的。。。公鸡们能理解我吗)。。。左边的路走上去估计就是山顶,沈肜轻轻走过去, 发现蚩尤正坐在出口处不远的平地上专注的看夕阳,底下一览众山小。
沈肜很有点震了的感觉,那些不是很耀眼的接近金红色的阳光就那样慷慨的洒落在蚩尤玄色的衣服上,他一头及肩的短发被清风微微吹动,他头颅微微扬起,光线就那样忠实的依照他脸上的轮廓涂上一层光晕。
沈肜在一瞬间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认识他,然後心跳突然漏跳了几拍,於是他手足无措的逃跑,他跑了一半又走了一半突然发现自己不太想回去,於是顺著往下的路继续走。
路很长,而且越走越有变窄的趋势,走了大约半个时辰,沈肜绕过一个弯,洞穴突然豁然开朗,出去一看,竟然已经过了山腰,再沿著山里的小路走上不久,山势就变得比较平缓了,而且一路平缓到山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