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被人众星拱月般的送到房间,然后又是大夫看诊、又是煎药服药的折腾了半天。当人们都离开之后,我就看到雅琪红肿着双眼留在我的床前。
"怎么了?为什么哭啊?"我的声音有些沙哑,大概是因为刚刚受伤失血的原因。
"王爷!求您惩罚雅琪的护主不力!"说着,雅琪竟然跪了下来。
"傻瓜,你又不知道事情会发生到这个地步!而且决定走这一步的人是我,又不是你,你没必要自责的,赶紧起来吧,如果被人看到可就不好了。"哪有老板跪雇员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思前想后,都没有觉得自己有破绽露出来啊,"我没有露出什么破绽才是啊?那些人到底是凭什么怀疑的呢?"
"他们应该是毫无根据的怀疑,"雅琪站了起来,坐在我床前的凳子上,"只是因为现在的战机,您和御风出现的时机以及您的长相,所以令他们起疑了。"
"是么?那,那群女人?"如果照他这么说的话,那跑到屋子里发横的女人也就不可能是皇后了,因为事后我看到那群女人也是小心翼翼地跟在夏侯桑泰他们身后的。
"应该是夏侯追日的手下,我见她临走的时候朝他施礼了。"
"雅琪,他......也是各为其主。"我听得出雅琪在提到夏侯追日时的冷漠,想必是对他寒心甚深,真可笑,我居然在替敌人说好话?
"不管是什么,王爷,夏侯追日只是我们的敌人不是么?您好好休息吧。今天我们已经提前关门,不会有人再来这里了。"说完,雅琪便深施一礼离开了房间,看着他的纤瘦的背影,直让人为他感到一阵阵的心疼。
半夜,因为受伤的缘故,我开始发烧,心里面那个火大就别提了,"都是什么庸医!开得什么鬼药方!"喃喃地迳自爬了起来找水喝,却突然被床前的人影吓了一跳!"御风?!"
"哼!"听着这声冷哼,就知道这小子心情极度的不爽。
"你怎么跑到我这里来了?你别忘了,你现在可是被虐得很厉害,连床都爬不起来的!"
"你现在才更应该好好躺在床上才对吧?到处乱爬什么?"齐御风抓住我的手臂就把我往床上摁,"还嫌背后的伤口不大么?"
"我有些发烧了,想喝点水。"实在是口渴的要命,不和他斗嘴了。
"什么?发烧了?!"齐御风一手抚上我的额头,"那你怎么不早说,我去叫他们找大夫。"
"不用了,你去那边柜子的暗格里找一下,应该有个绿色的瓶子,里面就是退烧药。"
"我知道了,你去床上趴好!"说着齐御风转身去找药。
"你很担心我啊?"趴在床上,我笑着看向那个忙着找药的身影,心情突然变得很好。
"......"齐御风的身形一顿,"你受伤是因为我保护不当,回去以后我会领罚的。"
"说什么傻话呢!这次计划是我决定的啊,对了,还有个小盒子,里面是止血止痛收伤口的药膏,你也一块儿拿来吧。"这大夫给我上的什么药啊?到现在还疼的要命。
"正好你来了,帮我上药吧。我可没有后眼看不到后背的伤口。"
齐御风听话的坐了上来,把我身上的绷带解下来,轻手轻手脚地将药膏涂在伤口上,突然,我感到一滴温热的液体滴到了背上,"御风?你......"哭了么?
"我才没哭!"像是知道我想说什么似的,齐御风抢先道。是,是,你没哭,那你现在就是对着我的美背流口水或者鼻血了是吧?看不出你还......真有眼光!
27、初探皇宫
"他又来了!"这是兴奋的声音,还带着点不怀好意。
"这是第几天第几次了?"这是幸灾乐祸的声音,还带着丝无奈。
"从出事那天开始算,今天是第十天,这是第三十五次!"他一直都有数呢!
"哇!这平均一天都有三次半呢,真不知道这声好戏可以看到什么时候。"希望长点。
"老板脾气倔是全京城都知道的,不过,没想到他连王爷的面子都不给啊。"崇拜!
"哼,现在的这些人啊,就是喜欢这调调儿,说的难听点,就是越有地位的人越......"
"呵呵......没错,没错。"大家心有灵犀地明白那被隐去的字是什么,赞同的点头。
兰菊轩里的人们议论纷纷,大家谈论的就是最近兰菊轩的特产,闭门羹。这道名"吃"的大厨自然是我们的老板雅琪,而那个有"幸"唯一可以吃到的人--夏侯追日,此时正因为又吃了一顿饱而一脸阴沉地瞪着那群窃窃私语的好事者。
"都不用做事了么!如果皮痒了,可以和我说一声!"说罢,转身离开了兰菊轩。
"雅琪,你总这样,行么?"齐御风有些担心地问着,"他这样接二连三的被你拒之门外,万一他忍不住了,那你岂不是太危险了?"
"......"雅琪低头不语,可却从看得到的抿紧的嘴角和握紧的拳头得知他内心的痛苦。
"唉......"我放下茶杯,"雅琪,别怪过了,我有办法让他不要再纠缠你。"
"是么?那您快说!"雅琪听到后猛地抬起头来,漂亮的凤眼直直地看着我。
"这个办法呢,有两种。第一,比较快速点,我一掌打死他,一劳永逸。虽然可能京城会闹一阵,但绝对不会有人想到会是你这边动的手,这样你以后就都不用见他了;第二,有点麻烦,你干脆跟了别人好了,这样让他知道你已经有了别人,以他王爷的骄傲,应该不会和别人共‘用'一个人的。这样可能会让那个别人有些麻烦,不过也是个办法,你觉得呢?"
"你这出的什么鬼主意啊!"齐御风瞪了我一眼,转头看向雅琪,"第一种吧,又快又省事,我们来这里不就是为了让前方少些战乱么?如果夏侯追日死了,夏侯桑泰一定心疼死。"
"去!小孩子别进来瞎搅和,这是雅琪的事情,要他自己选!"我一把拉开齐御风。
"什么小孩子!我都已经二十了!"齐御风不服气地瞪着我。
"是是是,你是大人了,都会对着别人的背流口水了。"我揶揄着。
"我才没有流口水!恶心死了!"齐御风马上为自己的清白辩解。
"好吧好吧,是鼻血,鼻血好了。"我不再掩饰止不住的笑容。
"你......!我......"反正你又不会承认是眼泪,所以,忍了吧。
"我选第二种!"不理会我和齐御风的斗嘴,雅琪开口,"我知道福宁小世子对我有意思,我就选他好了。"雅琪一副壮士断腕的坚决。我就知道他不可能会要夏侯追日死的。
傻孩子!暗暗摇了摇头,我一边拉他坐在我的身边,一边笑着开口:"为什么要便宜那什么小虱子,小跳蚤的?更何况,这些人知道你是夏侯追日要的人,他们敢再接收你么?"
"那怎么办?我所知道的也就只有他的权力和夏侯追日可以和拼一拼,因为他是皇后的侄子,而皇后也很疼他,最重要的是,他很讨厌夏侯追日。"
"相信我,雅琪,就算他很讨厌夏侯追日,他也会认清形势的,他知道夏侯桑泰喜欢的儿子是谁,他不会和夏侯追日硬碰的。至于那个最佳人选么,我已经替你想好了。"
"是谁?"雅琪和齐御风两个人都一脸希望地看向我。
"等等,你别说是那个夏侯桑泰啊,他喜欢的可是你!"齐御风先皱着脸说。
"哼哼,那个老色猪,我会提议他?他能和我比?他算什么东西?"一想到为了装受伤,我接连好多天房门都不能出,我就恨得他牙根痒痒。哼哼,咱们的帐有得算了!
"你?你在说什么啊?"从我的话里听出端倪的齐御风瞪大了眼睛,"你别忘了,你现在也是兰菊轩里的人,你怎么可能和雅琪在一起?还是,你想很久了?哎哟!"
看着齐御风揉着被我飞快一捏变红的脸颊,我淡淡地开口:"这就是你胡说的下场。"转而看向雅琪,"因为我不怕看他的眼色,我不怕他的老爹,而他也没办法阻拦你和我在一起。"
"可是,您会很危险的,他,他会对付您的。"雅琪担心道。
"傻孩子,他会怎么对付我?叫更多的人来点我的名么?还是找人暗杀我?还是找人要把我赎出去?前两样根本不可能实现啊,更多人来点我的名,钱你就照收不误,但他们要是能占了我的便宜,那我就姓夏侯!找人暗杀我?呵呵......雅琪,那你就是我的盾牌了哦,他是绝对不会让人伤了你的,至于赎我出去......雅琪,你忘了么?我是兰菊轩的人,而你是兰菊轩的老板,你说可以赎自然可以,如果你说不可以,难道他们还能硬抢人么?就算是硬抢好了,他们也得有这个时间。"我在这里待的时间太长了,受的鸟气也太多了,是时候了。
"哼!还说呢,这次不就是被人砍了一刀吗?幸好没有上毒药,不然你就完蛋了。"
"小童童啊!看样子,我是很久没有‘疼爱'你了是吗?还是,你吃醋了?"我扬起眉扯动嘴角,用他们的话说,我这叫"邪笑",既然是邪笑,当然会有邪恶的念头。
"你,你想干什么?"齐御风就像只寒毛倒竖的猫一样警戒地盯着我。
"没什么,只是,要你乖乖的做个听话的好孩子。"说着出手疾风般的点了他几处穴道,其中就包括笑穴,哼,不听话的小孩有时候就是需要好好教育一下的。
看着不能动弹,却只能放声大笑的齐御风,雅琪有些吃惊的看向我,"您......"
"外面有人在偷听。你也配合着点。"在点齐御风穴道的时候,我听到有细微的脚步声在楼道响起,心念一转,但又点了他的笑穴。没办法,只能让齐御风放出点噪音了,虽然他的声音很好听,但一直纵声大笑的话,再好听也变噪音了。"雅琪,给我准备一套夜行衣。"转头看看外面的天色,已经接近三更了,"我一会儿要出去一趟。"我小声地说着。
"衣服没问题,不过我跟您去吧。您一个人怕不安全。"雅琪一脸的担心。
"没关系,人多目标才会容易暴露。"再说,我又不是没出去过,只是这次去的地方不一样,如果不警慎点,怕要出问题,所以才会要雅琪准备夜行衣的。
"好吧......那,您一定要注意安全,什么时候回来?"
"四更天吧,再迟天都亮了呢。"我笑了笑,随即扬声道,"好了好了,童童,别笑了,哥讲的笑话有那么好笑么?小心你的身体,还没完全好呢。"我过去搂住不能动的齐御风,随手给他解了笑穴。笑声嘎然而止,可是手臂却一阵刺痛,死小孩,咬我?
"我也去!"刚给齐御风解了穴道,他就拉住我的衣袖,小声道。
"去哪里啊?哥要去茅厕啊,你也要跟去啊?别怕,哥再不会丢下你受苦的。"门外的人怎么还不走?我朝雅琪使了个眼色,他会意地走向门口,然后猛地一拉门。
"小孜?"雅琪惊讶地声音从门边传来,我连忙站起身看了过去。
"小孜,你怎么会来这边?你不知道兰菊轩的规距么?"雅琪冷冷开口,老板的威严啊。
"我......我......我是来看看阿珅他好些了没有。"雅琪的身形完全挡住了小孜,我只能从听得到的她忐忑不安的声音来猜测她话的真实性。
"你跟我来!"雅琪寒着脸将小孜带离了我的房门。
"好了,你也回你的房间乖乖的养‘伤'吧。如果让人看到你已经没事了,说不定会点你的名,要你陪人家喝酒哦,到时候我可帮不了你了。"我拍拍齐御风的肩头。
"别打岔!我也要和你一起去!"齐御风此时一脸的严肃,声音也沉了下来。
唉!如果你还戴着面具的话,这个声音还可以唬唬人,可你现在这张脸,再严肃我都要笑场了。看来,这男人长张很"男人"的脸也是很重要的。
"不行,两个人的话,目标太大了,我去的地方很危险,一旦暴露目标,会很难控制的。"而且我也不敢确定那东西到底有没有效,如果没效,真的很危险。
"我想你要记得,我们是一起来这里的,行动应该一起才是,而且你的安危是我的责任。"
虽然齐御风讲的没错,但是,他最后一句话怎么听怎么别扭,"就凭刚刚我的攻击你都挡不住,我想,我的安危还没办法交给你吧。"明知道很伤人,但却还是说出口了。
很明显的,齐御风的脸色一白,眼神也黯了下来,"不是所有的人都有你那样的身手。而且,就算你不让我跟,我还是要跟的,毕竟,这是我的责任。"
"好吧......"看着他倔强地眼神,我叹息开口,"你找雅琪,让他给你也准备一身衣服。"
"好!"齐御风见我向他低头了,连忙转身去找雅琪。
在齐御风刚拉开门时,我飞快地点了他的昏睡穴,还好,最近没事也有在练点穴,应该,没点错。打横抱起了那个因被点穴而后仰的人,轻轻地放到了我的床上,给他盖好被子。
"对不起啦,算我骗你一次好了。谁让你太单纯。"我忍不住用手轻轻地捏了他的鼻子一下,熟"睡"中的齐御风真的很可爱,红嘟嘟的小嘴紧抿着,那长而翘的眼睫毛不知道能放几根火柴呢?忘了这里没有火柴,那改天找些小树枝试试好了。
真是的,一个男人长成你这样也真是"得天独厚"。做个好梦吧,我的脸上浮现出笑容(据后来雅琪说,那叫宠溺的笑容),然后在他的额头上印了一记晚安吻。
"啊......抱歉!"雅琪站在内室的门口有些尴尬地看着我,"那个,我来送衣服,门开着,我就进来了,我......"显然他想解释什么,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没事啊,"我耸耸肩,接过衣服。"他非要跟我去,不得已点了他的睡穴,我点的不重,大概一个时辰就可自动解开了,你在这里陪着他吧,不过,可别给他解穴哦。"雅琪会武,所以我特别吩咐他,我可不想自己在要去的地方碰到他。
"是,那,您千万要小心!"边帮着我换衣服,雅琪边仔细的叮嘱着。
"哼,还真是一点都没有改变!"看着眼前的建筑群,我在心里直撇嘴。现在的房屋陈列和当年沈君慈攻过来时的一模一样,甚至连树的棵数都没改变!
烂记于胸的,是在攻打黑旗国之前,在书房里看到的黑旗国皇宫的地图,看地图背后的时间,应该是沈君慈第一次攻打黑旗国时所画的,不知是哪位高人所作,连皇宫内有几棵树都画得清清楚楚。当时只是抱着好玩的心情记下了这幅图,没想到,呵呵......
借着月底无月的黑暗天空小心地穿廊过房,躲过一队队的巡逻兵,没一会儿的功夫,就来到了夏侯桑泰的寝宫外。凝神细听着周围的动静,应该,没有人。
轻巧地进门,走进内室后,赫然就看到......"天哪,他怎么会这么变态!"他们只是说夏侯桑泰的寝宫有我的画像,可谁也没说,居然这么大,都快和真人一般大小了!如果不是怕夏侯桑泰警觉,我就立刻、马上把画像撕了,居然画得这么恶心,衣服穿跟没穿一样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