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谢谢你了,可我现在不太想吃东西。"不想和她们有什么太过亲近的距离,并不是瞧不起她们,只是,我很累了。
"哎呀,人家特地给你做的呢,尝一口嘛!"小孜不死心地往我身上靠。
"小孜,我......"我有些心烦。
"我哥说了他不想吃,你干么要缠着他?"回头一看,齐御风正瞪着那双大眼睛盯着小孜。气冲冲的样子,还真像是做人家弟弟看到哥哥被欺负时的样子。
"童童,你别这样嘛!阿珅身体不舒服,所以我才想给他做点吃的啊。"
"我哥身体不舒服就是说他需要休息,你别老缠着他就好了。"说着,齐御风走过来挤开小孜站在我身边,"而且,兰菊轩的规距你又不是不懂,怎么可以随便来男子这边呢?"
"要你管!我只是给他送吃的来而已,又没有做什么!"
两个大眼睛的人互相瞪着,就好像在比谁的眼睛更大一些似的。我不禁暗笑,这个齐御风,他还真入戏,明明已经二十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别扭的和个小姑娘斗气?
"好了,"为了我的耳根清静,我只得站起来做和事佬。"你们别吵了,小孜,你回去吧,这里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不过,这鸡,你可以放下,多谢你的好意。"
"哼!"小孜得意地看了齐御风一眼,扭着腰往外走,走到门边,又突然回过身来,对着齐御风不怀好意的笑了,"对了,后天就是初九了吧?"
"那又怎么样?大后天还是初十呢。"齐御风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呵呵......小童童啊,你忘了吧?后天可是你清倌做到头的日子哦。别怪姐姐我没提醒你,好好求求老天给你一个温柔点儿的男人,不然,就自己准备好伤药吧。哈哈哈哈......"
看着小孜笑得猖狂地离开,齐御风的脸都青了。随手就想把那盘鸡扔到地上泄愤。
"别动!"我忙伸手阻止。
"怎么?舍不得啊?"齐御风没好气地瞪着我,小脸铁青。
"我怎么闻到一股酸酸的味道啊?"我啧啧有声地逗着那个无法掩饰自己表情的人。
"酸味?"齐御风不解地把鼻子凑到鸡旁边闻了闻,"没有啊,这鸡里放醋了么?"
"......"齐御风什么都还好,就是不懂得开玩笑,暗叹口气,"不是,我不让你把这个扔地上是因为会溅的到处都是,而且房间里会一股这个东西的味道,很难闻的。"
"哦。"齐御风坐到我的对面,突然又脸色不善起来,"哼!这个死雅琪!都是他害的!"
"这关雅琪什么事?如果他当时不那么说的话,你不就被那个太子占便宜了么?"当时雅琪只是为了解围说齐御风的初夜要在本月的初九拍卖,没想到被有心人士到处宣扬,结果兰菊轩这段时日的生意好的没话说--大家都为了看那个被太子爷相中的清倌。然后看上齐御风的人都开始摩拳擦掌地等待着初九的到来。
"废话!被卖的又不是你!"齐御风的脸又涨红了。
"我终于知道你要戴面具的另一个原因了。"我静静地说。
"什么?"齐御风显然被我这天外一笔给弄糊涂了,"你在说什么?"
"你根本无法做到喜怒不形于色,如果没有个面具遮着,你根本就让别人看得清清楚楚。"他的心事根本都写在脸上,就好像一张白纸一样。
"哼!"齐御风用力地、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一甩袖子就离开了。
"啧,都没说他来这里是要做什么呢,这孩子。"我自言自语地摇摇头。
"雅琪。"站在雅琪的房门外,确定房内没有别人,我轻轻地敲了敲门。
门很开的就打开了,雅琪的头发湿湿的,好像是刚洗过澡,"王......阿珅?"虽然有些讶异我这个时候找他,但他仍一侧身让我进了门。
房内燃着淡淡的薰香,虽然味道淡了很多,但仍能嗅得出一丝欢爱过后的气息,想必那个人是因为一早有事才离开的,不然的话肯定是要留到中午的。对雅琪脸上的那丝尴尬视而不见。我不是个爱探听别人隐私的无聊人士。
"明天就是我们亲爱的的童童的初夜拍卖了,你打算怎么办?"虽然昨天夜里我没有出去,但是也有听人说,那家伙昨天夜里一直都板着个脸,好像别人欠他钱似的。
"他昨天也因为这个事跑到这里来来闹呢。"雅琪的脸上浮起一抹淡淡地笑容,"他真是个傻瓜,只是做个样子而已,我怎么可能让他受那份委屈?"
"你打算?"雅琪的笑容里有一丝苦涩,虽然他极力的隐藏,可是,还是显露了出来。
"不管中标的是什么人,陪他入夜的人绝对不会是御风的。"
"你打算用迷香?"这种迷香有种催眠的作用,喝过酒后吸入大量迷香,可以将眼前的人当作自己最想要的人,事后也没有什么影响。这倒不是什么坏主意。"肯定管用么?"
"当初,我就是这样的......"说罢,雅琪的脸有些泛红。我点点头,那个追日还真是占了便宜,我们雅琪跟他的时候绝对是心甘情愿的。"我已经告诉御风了,让他别担心。"
"哦。"我还正想告诉他别让齐御风知道,吓吓那小子呢,看来,没戏了。
"今天清晨的时候,有信给您。"雅琪从一个暗格里拿出一封没有拆开的信给我。
是师父的来信,他对前些日子我给他信中所写的想法表示赞同,顺便也介绍了一下前方的战事。他们采取了蚕食的办法,打算将长途跋涉的黑旗军队一点点的蚕食掉。并非如我想像中的如果拖延会降低将士们的士气,他带着士兵们今天烧敌方的粮草,明天去偷敌营的帅旗。搞得寒仲颀气得要命,那个壮公主更是恨得牙根痒痒。
"是好消息么?"雅琪看到我的唇边露出笑容,小心地问着。
"是啊。"我抚抚他还有些湿的头发,对这个柔韧的男孩,我总有种怜爱的感情在里面,他是一个让人由心底疼爱的孩子。因为心疼他的痛苦,所以,我会让他幸福的。
"御风,他,您怎么看他?"雅琪突然问的问题让我一愣。
"他?他怎么了?"我有些不解,"他功夫不错,长得可爱,就是不懂得如何掩饰自己的心情,不像你这么懂事。"我微笑地看着雅琪。
"他......其实并不是个很容易把表情显露出来的人。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我想,我应该还算是了解他的。他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他像个大人一般的照顾着我。虽然他本来就比我大一岁。和您在一起的他,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哦?是么?"我有些勉强地笑了笑,"他是因为我是沈君慈么?"是因为我是那个人么?我并不是傻子,雅琪的暗示我很清楚是什么。只是,他那些的表现是因为之前的沈君慈,还是现在的我?在心底嘲讽的笑了,我居然会这么没有自信?习惯地想去摸手上的镯子,摸了个空才想起来因为怕那个东西泄露身份,我早就将它收了起来。
"对啊。"雅琪有些不明所以,"他当然是因为您了。怎么?您......还是忘不了凤公子么?我以为您什么都不记得了,原来,还是忘不了......"
"不是。"我断然的回答,"好了,我来就是想问一下明天晚上该怎么办?既然已经都做了安排,那我就放心了。我回去了,你也休息一下吧。"拍拍他的肩头,我走了。
齐御风的美名真的是传扬千里啊,居然来了这么多人?!我坐在一个小角落里,拿了一壶酒看着台上僵着个脸吹着萧的齐御风自斟自酌,自娱自乐着。我没有那个音乐细胞,别说在这个时代,就是原来我也是什么乐器不会不说还五音不全的厉害,每次喝醉酒后的放声大唱,都会令我四周立刻变得安静起来--每个人都跑得不见踪迹。
齐御风今天被打扮得格外的令人眼前一亮,他很适合穿红衣,我今天才发现。那一身红身的长袍穿在他的身上非但不显得他俗不可耐,反而映衬出他的明眸皓齿。嘿嘿,不过,这只能私底下这么想,如果让他听到,非把那身衣服给撕了不可。他痛恨极了别人拿他的相貌说事。今天也是好说歹话,甚至我连点穴都用上了,才能在他脸上稍做修饰。
待宾客来的差不多的时候,雅琪站了出来,手一扬,现场立即就安静了下来,想来大家也都知道他和追日的关系,不敢不给这位兰菊轩老板面子。
"多谢大家的捧场,"雅琪的脸上扬起极淡的笑容,"今天是我们童童的初夜拍卖的日子,老规距,钱多者得。"说着,他就站到齐御风的身边。两个人站在一起,容颜各有千秋,顿时就听到满场的抽冷气的声音。
"嘿嘿,那琪老板您呢?"有个不知死活的色眯眯地冒出这么一句。
雅琪的脸色一寒,还没等他说话,一旁的包间里传出一声冷哼。在场的人都听到了,吓得挨着那个色胆包天的人都赶紧闪离他,而那个肇事者则脸色惨白。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几个侍卫打扮的人领着他的衣领走出了兰菊轩。
只要不是傻子的,就该知道那声冷哼是谁发出来的。有谁敢吃了豹子胆的调戏追日王爷的人啊?那些人对被扔出去的家伙都一脸的鄙视--实在是太没脑子了!
"好了,请大家出价吧。"雅琪的脸色恢复,又扬声道。
这下底下可就热闹了,从五百两银子开始起价,直喊到八千两。
"邓世子的八千两,还有哪位还要出么?"雅琪问着。"还有么?那如果没有的话......"
"等等!我们出一万二千两!"一个响亮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一万二?我和众人一起看向那个"大款"--夏侯重瑞?!他怎么会跑来这里?他这太子每天没事做么?这黑旗国的皇亲国戚们每天都在这里见面么?
"嘿嘿,本太子早就看上的人,怎么可能让别人先用了?"夏侯重瑞口吐秽语地进了门。"好了,没人比本太子出的高了吧?"没有人敢出声,谁敢和太子争啊?
"门口已经放了轿子,把他带我那里去吧。"事情不对劲了,如果送到太子府,那迷香还怎么用啊?齐御风可不是那种随便让人吃的家伙,如果他闹起来,那可怎么办?可如果齐御风想不开让他吃了,那我可怎么对得起齐老将军一家?
"等等,我出一万五千两!"
24、初夜权拍卖(中)
所有的人都吃惊地看向那个敢和太子叫板的人。太子夏侯重瑞也一脸气急败坏的看过去,一看之下,他却大惊失色地冲到那人的面前腿一弯就要跪下,如果不是那人扶了他一下,他铁定跪下了。而坐在包间中的追日王爷也跑了出来到那人的面前。
会是什么人呢?我伸长脖子看过去,唔,是个老一号的重瑞太子。不过他不像夏侯重瑞那样一看就是被酒色掏空的身子,和一脸色欲薰心的表情。他自有一番王者风范。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他一定就是......啧啧啧,逛这种地方,真的是他们这些人的嗜好啊?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小心地凑了过去,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您......您老人家怎么会来这里?"夏侯重瑞陪着笑脸小心翼翼地问着。
"哦,没什么,只是想来看看让你心心念念的那个孩子到底长什么样子。"平淡的语气。
"是,是,"夏侯重瑞点头,"就是那个台上穿着红衣的孩子。"
"嗯,不错,很可爱的孩子。重瑞,你要懂得怜香惜玉,知道么?"
"啊?可是,刚刚您不是......"刚刚撬了他墙角的人不正是你吗?你都出的比他高了,他还敢要齐御风么?我撇撇嘴,这家伙的脑子是不是有问题啊?
"刚刚?哦,我刚刚出的钱不是给这孩子的。"那个人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他是你的。"
"多谢......您老人家!"夏侯重瑞一脸急色相的笑着,"来呀,给我把他扶进轿中。"
"等等。"雅琪着急地走了出来,"太子爷,您这样做不太好吧,既然您买下童童的初夜,但也不能把他抬回您的府上啊,他只是卖给您第一晚,可人没全卖给您啊。"
"什么话!本太子出那么多的钱怎么可能只买一个晚上。行了,这些钱就当给他赎身了。"一脸不在意的夏侯重瑞根本不理会别人怎么说,只是一个劲的催人赶紧将齐御风扶进轿中。
"太子爷,如果是要给他赎身的话,那,那这些钱我们不要了。"没想到夏侯重瑞会那么说的雅琪有些着急。开什么玩笑,齐御风让他抬进府里那还了得?虽然齐御风的功夫很高,可据我们所知,不论是皇帝、太子还是那个追日王爷,身边都有几个暗卫保护他们的安全,这些人的功夫是高是低虽然我们没有试过,可是既然可以称之为暗卫,那绝对不会低到哪里去,如果一击不中,那势必会引起这里皇室人员的警惕,到时候再想做什么就可不容易了。要不然我们怎么会拖这么久都没有进了皇宫?
"什么?!你竟然想反悔!"夏侯重瑞混浊的眼睛一瞪,霸道无理的用手指戳着雅琪的胸口,"我告诉你,给你钱是看在小七的份上,如果不是他,我连钱都不给!你给我识相点!"
"皇兄......"夏侯追日的眉头皱了起来,脸色也沉了下来。
"我不去!"齐御风此时开了口,"如果非要把我抬去的话,那就抬我的尸体去好了!"哇!他居然能说出这么女人的话啊?我偷笑着,如果是以前,我猜他一定说的是让别人变尸体才对。可现在,可怜的孩子,你就委屈一下,当回弱者吧。
"你......"夏侯重瑞怪笑了两声,"好啊,尸体就尸体,老子又不是没有玩过!"
大厅里的气氛立即降到了冰点,那些来兰菊轩的人一见情形不对,都一个两个的偷偷溜走了,不一会儿大厅就只剩下我们几个兰菊轩的人和这帮皇室成员。还好他们来的时候就已经给了钱,不然的话,我们可就亏大了。
"皇兄!"夏侯追日脸色更难看了,"老人家还在这里,您怎么可以......"
"哼!"那个中年的"夏侯重瑞"面色不善的重重哼了一声,"重瑞,你在外面就是这样让百姓知道你的‘太子风范'么?!真是好威风啊。"
"可......可我......"夏侯重瑞恨恨地看向自己的兄弟,"好!你!"他一指雅琪,"马上给我准备房间,本太子现在、立刻、马上就要要了这个小子!"
"是,太子您请跟童童上楼。"雅琪连忙朝齐御风使眼色,就见齐御风缓缓松开攥紧的拳头,僵硬地迈步带着夏侯重瑞离开了这里。
"这位,就是这里的老板雅琪公子么?"那个老一号的夏侯重瑞看向雅琪。
"正是小人,不知您......"以雅琪的聪明应该也已经猜出这个人的身份了,毕竟,能让太子和追日王爷都垂首听命的男人,这个国家也就那么一个而已。
"呵呵......大家心里明白就好,你就叫我泰老就好了。"那人笑着摸摸自己连鬓胡子。
"啊,是,泰老,您请坐。"雅琪将他们两人带到我隔壁的包间里,我想,他是故意这么做的,好让我知道这个人到底是为什么会来这个地方。我靠在墙壁上凝神轻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