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袭夜想,不是装哑巴的时候,再装糊涂,老头一发疯,那要耽误多少事啊?别说少了付熙炎镇不住那些老头子,刚刚开始运行的宏观经济计划铁定泡汤,就是自己要是又进了辰牢,穆情的兵书是没人写了不说,再来的商业计划,难道要太子爷进大牢商议?就是要拖住狄夷使臣这件麻烦事,谁管?
"父皇,刚刚儿臣想到一条拖住狄夷使臣的计策,结果可能太不入流了,被太子教训了。"
付清泓目光闪了闪,强压怒火
"大敌当前,不要焦躁"
袭夜和付熙炎低头"是"
"泷儿,你是王爷了,不是像以前浪荡江湖的时候,做事说话,不能再天马行空,汪顾法纪,任意妄为。荒唐!"
难道我放火被知道了?袭夜疑惑,脸上不动声色 "儿臣谨尊教诲"
心里暗笑,荒唐?这就叫荒唐啦?不过,荒唐王爷也不错。说实话,若不是付清泓的皇帝做得不错,管理有度,吏治还算清明。军队也有一定实力,袭夜决不主战,坚决夹带着重要的东西逃之夭夭。也是,面对一场必输的战役,除了像被写进史书的英雄忠烈,谁会上赶着憋着各种委屈去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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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屋檐下
钟儿,铙儿,钹儿一同奏响,再加上一个超级激情的架子鼓,缭绕缠绵的二胡。袭夜目前的大脑中就是这样的状态。无怪,这一天实在是太精彩了。
袭夜忿忿,从早朝后和太子在海棠树下打架被宫中所有人指为争风吃醋而拉开帷幕,马不停蹄的,在海棠厅里对付各个领域新政策甩下来的麻烦事,本来想蹲在一干高级领导人身后做一只知出谋划策的幕后黑手,结果......袭夜瞥了瞥身后,现在像个黑社会大哥一样带着28个武功精湛的少年影卫在皇城里黑漆漆的大街上压马路,就差手里没甩打火机了。
袭夜郁闷,真想仰天长啸,姓付的!!!老子恨你们!!!!!费尽心力的打了一天太极,终于,还是,被付清泓从幕后拖了出来,最终无奈选本行吧(袭夜本行--挖情报,敌后破坏工作,当然也有涉及侦破)也省得和老得掉渣的古董浪费口水。谁知。晚上刚一出宫门,付熙炎扯住要回府的袭夜,赶走两辆侯得很久了的马车。袭夜无奈回想,一个时辰前
付熙炎拖着袭夜
"太子,臣弟还有事要做......"
"......"
"太子?"不是像杀人灭口吧?
被一把推在小巷的土墙上,袭夜皱了皱眉,脸色冷了下来"你......唔"
被强吻了,袭夜目光一敛,报复我抢了你的美人?这么报复?看来我弄错吃醋对象了,抬手扯落付熙炎的蟠龙金冠,抓住如水般泄下的长发,抢过主动权。半晌,放开无力的付熙炎"你喜欢我?"最近喜欢我的人还真多
暖玉一般的脸上染上桃花色,付熙炎垂下长长的睫毛,别扭的转过头
"我喜欢卓天然"袭夜面无表情
"......我知道"
袭夜愣了愣,做好防御准备的肌肉松懈下来"知道......"你还......
咬住殷红的嘴唇,付熙炎恨声"我就是没办法......"猛地站直身体,纤细无瑕的双手卡住袭夜的脖颈,漆黑的桃花眼中爱恨交织"我应该杀了你!!"
袭夜龙目微眯,微笑"你的确应该杀了我"挥开付熙炎的双手,抬高驯服的精致下颌,俯身吻了吻饱满的额"未来的皇帝哥哥"
越处高位,越不能有偏爱,无论是事、物还是人,所以,能心清如水,也所以,高处不胜寒。不过这是手握权利的代价,无可厚非。老天总是很公平。
转身,准备头也不回的离去,袭夜心中有些黯然。这种感觉,到好像自己把一个孩子孤独的遗弃在冰冷的黑夜里一般。其实,并不讨厌付熙炎。一个任性孤独的小孩子罢了。想抬手搓搓发疼的额头,却被身后冲上来的人狠狠地抱住,不耐
"你又干什么?"
"你为什么没死?"迷乱的声音
"什么?!"你丫的,我死不死干你什么事?!
"你要是死了......我就不会再遇上你!"付熙炎手臂的力度勒得袭夜咬牙"你是我的克星!!!我......不会把皇位让给你的!!!"
"......你有病吧?"神经病!!!!"皇位?老子不希罕!!......放手......"没办法呼吸了
"泷......你别走"
"......放手,你!谋!杀!!"再不放我揍你了!!!
"和我在一起好不好?"付熙炎开始梦呓"我会给你和我一样的待遇......你也可以按自己的意思治理国家,只要你待在我的宫殿里不离开"
清冷的龙目浮上深深的讥诮,袭夜讽刺的挑起嘴角。呵呵,有意思,有人想做我公子,把我看成混蛋就够气堵的了,居然还有人想让老子作他的公子?!!攥了攥拳,袭夜闭目,静待清凉夜风吹散心中怒火,现在必须两人合力,不能发飚,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太子殿下,请你放手。"语气极平淡,透骨的冷淡从袭夜身上慢慢的渗出成片
付熙炎手臂松了松,袭夜回身一把推开他,将付熙炎顺势压在墙上,冷笑,睥睨着有点狼狈得艳丽的付熙炎
"储君,你什么时候决定乖乖的被压在身下取悦我了,什么时候再和我谈喜不喜欢!"感觉手下的人因无情森冷的语气微微发抖,袭夜嘲笑"不然,别再无理取闹,我们的关系仅止兄弟,至于皇位,不管你信不信,我都告诉你,那种麻烦得要死的东西,你白送我,我都不会看一眼,我不感兴趣,要是你看我不顺眼,没关系,尽可能找人杀我,我也不在乎。不过,你要是还想逼我,我封......付熙泷下次就没有这么好心情陪你讲道理了"
松手,扬长而去,袭夜被搅得心烦,带出28暗卫,浩浩荡荡的杀进了宣京第一大赌坊莫知赌坊,赢钱,对疯狂赢钱。然后和赌场的打手大打出手,直到打出了赌场老板--蓝航。
那站在狼藉满地,伤员遍野的赌坊中的小公子,一笑,满室灯光都暗了一暗"恩公"本来气定神闲的袭夜差点没背过气去,努力看了看眼前这个偏偏站立浊世佳公子,和卓天然差不多,一样的清新秀气,却因为脸上那双毛茸茸的大眼睛而少了分英气,多了份可爱。年龄16、7岁,少年人的身体略显单薄。不过,袭夜皱眉,这是谁啊?
少年明眸皓齿,委屈"恩公,你不记得我了"肯定的语气
袭夜两眼如电在他脸上扫了扫,抿紧嘴巴。转身走了。这叫什么事?打架都能碰到报恩人?站在轩王府门前,眯眼盯着匾额,袭夜眼睛里闪着危险的光,好想!!砸了它!!!若不是28暗卫环绕在侧,袭夜今夜一定郁闷到站在王府门前像一头囚禁的狼那样气急败坏对月长嚎。
进府,袭夜无力的吩咐"枇杷,安排他们先到风雨楼"
刚刚跨进暖云窝的院子,松了半口气,樱桃就死命冲了过来,一头撞在袭夜身上
"干什么慌慌张张的?!"袭夜怒
"爷--"樱桃一声惨叫哭了出来,袭夜一阵心燥"......您、您早朝走了,卓、卓大人中午、中午也、也走了,然后、然后、然后......您都没回来"
"说重点!!!"袭夜看着樱桃衣斜鬓歪,嘴角流血,抓住自己衣角的手腕上有绳索磨破的血印,一股酷热的怒火从心里升腾起来。
"刚刚闯进几个人,上官侍卫带人去追了"樱桃被一吓,说话也流利了。袭夜心里一凉,调虎离山"然后跳进两个狄夷,绑住奴婢"袭夜心凉透了,一把扯过樱桃
"你没事吧?"慌,女儿家清白不可辱,樱桃是小女孩,要是出什么事,......只有自己娶她了。
"没没事"樱桃摇头"可是童公子还在里边被他们......"樱桃号啕大哭"爷--救救童公子。"
袭夜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响,浑身的血腥气直直的飞了出来,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太......过分了!!
温柔
樱桃张着嘴,哭声戛然而止,松开袭夜的衣角,身子一软坐在地上,爷的眼睛,闪着红光,血,和火焰的红光,看着爷如平常一样的沉稳动作,兴许更沉稳了一些。樱桃心惊肉跳,总有一种,好像爷下一步,一怒就要天崩地裂,伏尸百万的感觉。
站在静止的雕门外,野兽般的喘息,兴奋的吼叫,淫贱的狄夷语言和童若压抑不住的痛苦呻吟清晰的传入袭夜的耳朵。心像掉在硫酸里,被腐蚀得冒烟。再没血性的人恐怕也要抽刀砍人了。袭夜眯起红光灼人的眼睛
"我们全面调度基本完成,还要半个月......"付清泓下午说过的话,清晰的流过袭夜燃烧的大脑。
袭夜咬紧牙关,压下叫嚣着杀人的声音,慢慢的稳稳的推开雕花木门,室内漆黑一片。一步一步走过屏风,隐约看见一地凌乱的被子,玉枕,衣物,丝帐被扯掉半幅,童若被吊在吊床的顶梁上。一头摇曳的银发在黑暗里闪闪发光,两个丑陋的黑影一前一后紧紧地巴在柔韧的身躯上。
右手微拢,袭夜压下扯断他们喉咙的欲望,厉鬼一样平板的语调潜伏着深深的杀意
"淫贼都做到轩王府来了,看来这是不想得好死"说完冷笑数声
阿曼和漆阿古正试图强把两个粗大的生殖器一同塞到还有意识的童若身体里,没想到听见一声不下厉鬼索命的瘆人声音。一惊回头,正好看见一双龙目,在朦胧夜色中散发着浓浓血色的璀璨得惊人的恨意,像极战场上预示着杀戮的红月。
不说性致了,血都凉了,漆阿古和阿曼不得不怀疑半夜见到了鬼,尤其那声冷笑,冻得人骨头生疼,根本不是人能发出来的。
两人毕竟久经沙场,头皮一阵发麻后,就跳出床,虚晃两招,见那鬼魅一般的人物没有打算杀人也就翻窗跑了。
袭夜站立黑暗良久。
往昔亲眼目睹的惨剧幕幕清晰浮现,记性太好,也不是件好事,不过队那样触目惊心的惨剧恐怕任谁都难以忘却,成为终身的梦魇吧。袭夜叹息,终究,还是成为龙煦那样的人了,成为自己一向认为难以接受的人,这是对自己最大的讽刺。看,不是头一回,头一回的是亲手清理拯救一个被性虐的人,还要待他像温柔的情人那样,不是吗?虽然自己没答应,可是那两个杀千刀的淫贼,已经跑进来,迫使和约成立了。
走上前去,环过童若的身体让他靠在自己身上,童若轻轻挣动
"别动"袭夜轻声"是我"
"......脏"童若声音嘶哑
袭夜闭了闭眼睛,看,永远比做容易。很多人能无动于衷的看,极少有人能无动于衷的做。伸手摸上童若被吊着的双手,是纱帐,解开,童若整个人瘫软在袭夜怀里,触手的皮肤上滑腻腻的,袭夜皱眉,刺鼻的血腥和......精液的味道。几乎动动手指,就能摸到或凸起或破裂的伤口。
"忍着点疼"袭夜抱着不停因伤口被触到而轻颤的童若"我带你去洗洗"
被清理干净的身体软软的靠在袭夜怀里,温热的泉水中黑色和银色的发丝飘舞纠缠,异常华丽,童若赤裸的身体上布满情欲的伤痕,特别是下边的裂伤害是很严重的。袭夜有点庆幸自己回来得早,不然,可能就是回来收尸了。
童若闭着眼睛,感觉自己的皮肤和身后精韧有力弹性十足的身体之间隔着的光华丝绸布料,这个封袭夜?朗封袭夜?付熙泷?不管了,总之身后的这个人,居然穿得整整齐齐的抱着自己泡在温泉里,而且,就坐在他身上的感觉来看,他一点反应都没有。难忍的剧痛,因温暖的泉水和身后温柔的拥抱而转轻,童若把头靠在袭夜肩上
"这是意外,你不用在意"
袭夜叹气"我从不毁约"我不是孬种,我说了,我就认
童若张开晶亮的大眼睛,差异的打量了一下说得有点沉痛的袭夜,却看见一朵温柔的笑容在袭夜唇边绽开,闭上温柔的龙目,伏身吻吻童若的额头。
"......好可爱"好可爱,袭夜笑,像个小白兔。
"抱我"
"!!"袭夜脑门挂下黑线,微笑"不行,你受伤了"
"我讨厌他们的气味,脏"童若合上眼睛,清冷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疲倦
"......"袭夜沉默,都是没感情的男人,我来不脏吗?
"我比较可以接受你"童若静静地说
再没掌灯的黑暗中,耳边水声淙淙,袭夜伸手把童若整个包在怀中,轻轻地把童若的头压在自己颈窝,感觉娇嫩的唇紧紧地贴在颈侧的皮肤上,吐出温暖的气息,袭夜敛下眼睛"脏的是他们,我......等你好了,我......"咬牙,对童若至多是怜惜"我们再在一起吧"呜......对着这样的孩子,实在说不出口啊。
兰岳楼,袭夜看着趴在自己怀中的童若,全身笼在如霜的月光下,自己便也像从月亮里掉落下来的小玉兔。只不过被两只癞蛤蟆弄得一身青紫流血的伤痕。眨眨眼,仰望中天冷月,袭夜自问好像不再那么无情了,是因为不再生活得那么血腥了?身上的童若皱着眉头开始挣扎,花瓣一样的嘴巴里,发出含糊的呻吟。袭夜抬手,慢慢的抚摸他的脊背,轻轻的哼起曲子。
清凉温柔的男声,轻易的揉入空旷卧室里的明亮月光。童若安静下来,慢慢的睁开眼
"你醒了?"袭夜低头看向他
海棠花神一笑,便倾国倾城"嗯"慢慢的撑起身子,满是伤痕的雪白躯体从黑色银绣盘蛟纹的丝被里一寸一寸滑出来,在洁白的月光下,异常的邪美。袭夜眯了眯眼睛,安静的看着童若轻轻的吻上自己的唇,再慢慢的下移小心的用唇擦过袭夜略尖的下颌,然后轻咬丝衣外裸露的脖颈和胸膛。
伸出手臂环住不停动作的童若,一用力将他密不透风的压在自己身上,袭夜轻笑出声"你玩火呐?这么重的伤,不要命了?"
童若脸埋在袭夜胸前闷闷的苦笑,炙热的眼泪透过薄薄的蚕丝衣服灼伤袭夜的皮肤。叹息
"童若,若若?我不会再让他们碰到你,演演戏而已"袭夜扼腕,谁曾经叱咤江湖,落这么个下场,都痛不欲生吧,理解,也心痛"若若??"嘴角一挑,居然是那时哄付熙若的声音
"你真的不恨我?"
"就算你死,墨雪也回不来了。那时候,各为其主,那样的情形我也见多了。"袭夜目光清晰的望着月华,"你......你这样,就算是墨雪也不会再怎样的"
"你和别人不一样"童若埋首认真的说
废话!袭夜笑,根本不同,基因不一样。
袭夜轻轻的拖高被子,童若的眼泪蕴湿了大片丝衣,顺着袭夜的身体滑下。月光里,袭夜轻轻的拍着怀里的人。慢慢的合上眼睛。
人的一生,究竟有多少需要忍受的苦难。在别人残酷的目光里,带着自己赤身裸体的羞辱在满地荆棘中鲜血淋漓的爬行时,谁还会认为哭泣是用来宣泄悲哀,表达痛苦的方式。没有哭的心情,也没有哭的必要。直到,遇见一个人,肯温柔的把你抱在怀里,告诉你,他有听得到你的声音,看得到你的痛苦,哭泣,才真正的,能够释放心中的悲哀。
窗外,美丽圆满的月亮静浮在近乎黑色的深蓝色苍穹之中,被裂絮一样的云,参差的半遮住,清澈的光华倔强的透过云絮,染出一片层层渐渐华光。
听着童若安稳绵长的呼吸,袭夜慢慢的睁开眼睛,清冷尽数落入半眯的龙眸,弯弯的勾起嘴角,低低自语
"龙煦,做你,我真的做不来呢"难,太难了。
当年龙煦暧昧的对待深爱他的曲笑语,换得毒品案的大捷。而曲笑语,明知道被利用得干干净净,还是,爱的义无反顾,或者说,爱得,飞蛾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