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不见(穿越时空)————水杯[上]
水杯[上]  发于:2008年1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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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凌志不知他在等待是的是谁,不过他宁可孤独下去也不愿有不相干的人靠近自己,那位置专属于一个也许不存在于这世上的人。
月白看着殿下为这事烦心,想了想,决定还是顺道让他一起烦,"昨晚营火会平常无事。"
"嗯。"狄凌志明显心不在焉。
"除了天海族的海青峰在会中跟琥珀打了个招呼。"
狄凌志慢慢抬起头,被瞪着的月白平和地说,"我去打点一下各队的情况,先行告退。"
琥珀对于处理生意是蛮在行的,仿佛天生就是长袖善舞的人材,每当他为主子又赚了一笔,心中就再慨叹一次他上辈子入错了行,如果当天不入黑道而去做生意,搞不好会成为首富什么的。
一边把手上的帐目和契约分门别类,琥珀终于忍不住出声,"月白,你在我帐中磨蹭了一个下午了,参事的工作真有那么闲的吗?"
"看着你这样子处理那些东西很有趣。"月白简单的回答。"而且你的帐中比较安全,殿下不会搜到这里来。"
琥珀苦笑,"是昭阳郡主那边的事还没有弄好吗?"
"我们的人放出去的风都没有反应,四殿下那边更像认了命一样,听说连贺礼也备下了。"
"也不能拖得太久,立春很快就到,内务府早就该发出皇子们立妃的名单了..."
忽然急步声由远至近,那几个小伙子都不听教,总是急躁不安的跑来跑去,"君上...呃,庆全参见月白君。"
月白挥手,"别多礼了,当我不在吧。"
"是,"庆全理顺自己的呼吸,"君上,主帅大人召见。"
琥珀似笑非笑,"该不是为了找寻失踪的月白君吧?是的话,庆全你就直接提他的头去回殿下好了。"
偷望一下那在旁叹气的月白君,"不是...不全是,"庆全回答,"听说是都中来了使者。"
琥珀呆住,慢慢轻吐一口气,"月白?"
"我和你一起过去。琥珀,要来的总要来。"
狄凌志看着不见了一整天的月白跟着琥珀进来,倒也不生气,只是冷冷的向那两位副侍说到,"琥珀君,都中内务府传话来了。"
琥珀躬身以待,那位侍者如他所想,说出狄煌立妃的消息,就是那天他为狄煌定下的文氏。
"琥珀仅祝愿鸳鸯壁合文定吉祥,"没有犹豫地摘下佩戴在身上已经七年的玉环,"这是副侍琥珀为十五殿下所守的青玉环。"
感到使者取去那代表皇子成人的信物,琥珀心中好像有什么失陷了,那个自己守护了半辈子的孩子已经慢慢远离,犹如那玉环不再在自己掌握之内。
那使者完成仪式本要告退,狄凌志忽然发话,"五皇子狄凌志,愿托使者代传,请十五弟交上副侍琥珀的赤玉璜。"
琥珀要苦苦制住自己才没有出言抗议。相对皇子的玉环,玉璜就是当副侍的凭证,狄凌志要狄煌交出琥珀的玉璜就是说把他收在自己的名下。本来一位皇子不能有两名副侍,但一来狄煌已经要成婚,二来狄凌志权倾朝野,他说什么也没人反对。事实上这些年来朝纲不兴,在皇子院中更换交接副侍都不是太奇怪的事。只是要收下副侍的玉璜,就得要付出一定的代价,所以狄凌志那番说话的真正含意是,"我要买下琥珀了,叫狄煌开个价钱"。
理智上知道没有关系的,那一天离开皇都本来就是跟狄煌诀别的意思。只要找到机会,琥珀就会完完全全离开这一切远走高飞,此刻谁是他的殿下又有什么关系?现在狄凌志肯开口只有好,狄煌可以狠狠的敲他一笔。
只是,心还是隐约的痛。
说不出是什么滋味的琥珀一直呆在那里,直到月白轻拍他的肩,"殿下在问你的话呢,琥珀。"
茫然地抬起头,"什么?"
狄凌志声音中一点温度都没有,"平常心细如尘小心翼翼的琥珀居然会走神,本君总算是见识了。"
听罢琥珀不语。
"那使者走开了,所以刚刚殿下跟我们说道,这次都中没有昭阳郡主成亲的消息,要问我们的意见呢。"月白在一边解释,"我说也可能是之前收到的消息出错了,该找人到镇南王那边打听,你觉得怎样。"
"琥珀愚笨,想不出什么。"
狄凌志冷冷的道,"你就真的那么想念那楞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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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口欲言,还是苦苦制住自己,静了半晌,终于只是平和地回答,"琥珀得感谢殿下不嫌。"
五皇子看着他,这倔强的孩子,为什么只有跟那十五相关的事才肯退让?那小子究竟有什么特别让你放在心上?
那卑屈的恭敬叫狄凌志生气,明明是最骄傲的一个人,却为了那远方的旧主而甘于示弱,真的叫人生气。
本想讽刺几句,琥珀却早一步开口,"琥珀得送使者出营,先行告退。"
什么送使者出营,不过是藉口要人替你传话回都吧。狄凌志怒从心生,刚要强行留下那人儿,在一旁的月白见殿下脸上变色,立时上前把堆了好几天的公事一并交待,让琥珀趁机逃了出去。
说要送行,琥珀于是光明正大地牵了小希出营,和庆全一起送使者一行人到驿站去。
"大人这次西来辛苦了。"琥珀让小希跟着使者的马慢行。
"不会不会,"年轻的来使有点受宠若惊,"红影大人曾吩咐属下小心慎言。"
听到熟悉的名字,琥珀微微一笑,看来那小子深得自己真传,对拢络人心不遗余力呢,"大家还好吗?"
"是,除了为立春有些忙乱,其他一切无恙。"
"可以替琥珀传句话给红影吗?"
"属下遵从君上吩咐。"
"请跟红影说,琥珀不管他用什么手段,务必让十五殿下交出玉璜。"
"是。"
"之后再要求以五殿下的御赐□兵符交换。"那是得宠皇子的小玩意,可以随时调动不足五百士兵的东西。对狄凌志来说没什么用处,但对无权的狄煌却可以拿来保命。
"是。"
"回去以后,先跟红影说一声再到内务府禀报吧,"琥珀放轻了声线,但气势却更不容人异议,"那孩子该急着知道这边的消息。"
"是,属下知道。"
"那琥珀就送大人到此,愿大人回皇都之路一切顺利。"
"琥珀君..."
"是?"
"红影大人托我跟君上说,请君上好好保重自己。"
"...我知道了,你去吧。"
直到使者一行人远走,琥珀才跟庆全向回营的方向慢慢前行。
"天开始黑了吗?"
"没有,还有一个时辰才要天黑。"庆全小心回答,像是知道琥珀心情不佳,"君上可是冷了?"
"还好。"琥珀沈静下来,拉紧了身上的长袄,这天的时间过得真慢。
路上无话,直到回到大营,才听到闸门前喧嚣不休,庆全于是上前查问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站岗的卫兵抓着想闯关的叫化子,正要决定如何处置,小叫化却吵过不休。
即使被几个哨兵按住,琥珀还听到那高尖的嗓音在叫,"放开我!我们要见你们的主帅!"
"你们都停手。"琥珀止住众人,"怎么对来求见殿下的客人无礼?"
各人认出那是平常都守在主帅营中的琥珀大人,关于他的传闻大家都听了不少,却是第一次看到本人,"君上,这不是什么客人,却像来捣乱的,几天来说要找主帅大人,又说不出是什么原因,我们都不敢惊动主帅营。"
琥珀下马走近噪音的源头,庆全连忙上前引路,一边说明,"是两名...少年人,不像有武功底子,君上。"
点头表示明白,"你们有事找五殿下?"
跌在地上的两人被这样礼貌一问,反而说不出话。
琥珀继续耐心的说,"在下是主帅营的管事,你们有事不妨让我传话。"
之前那幼嫩的声音显得惊讶,"你?一个瞎子?"众人连声喝止,琥珀却笑起来,"是,一个瞎子。你们可愿意相信一个瞎子?"
听不到回答,只有衣衫的悉悉声,琥珀想了想,终于对庆全道,"快要入黑了,大营距离最近的小镇也有三个时辰路程,还是让这两个孩子随我回营吧。"
"可是主上,他们..."庆全不知怎样劝说。
"我明白,不要紧的。你们跟我走吧。"琥珀先向那两个人说,然后再跟哨兵承诺,"这两个孩子是主帅营的客人,有什么事由我负责。"
众人见琥珀坚持,又可以解决那麻烦,自是不作异议了。只有庆全继续跟着琥珀,边走边碎碎念。
"行了,庆全,你去把小希带回马库吧,我自己先跟两位客人回营。"
"可是..."
"去。"
"知道。"临行前狠狠的瞪了那两个叫化一眼,满意地看着他们缩了一缩才走了。
也许是琥珀的自信和军营内的气氛,那两人真的乖乖跟着琥珀回到帐中。
才走近就有人迎上来,"君上..."似是被什么吓了一跳的说不下去。
"什么事?"
"呃,是,主帅大人要你回来以后马上去见他。"
"好,你继续在这里待着,别要让殿下知道我回来了。"
"...是。"相对起五皇子,明显是琥珀更得人心。"君上,那两位是?"
"客人。"简洁地说明,再让两位客人入帐,"这是我的帐子。"
"帐子?明明是房子啊。"还是那道声音,另一个人由始至终都没有开口。
"那是大人的虚伪,你们不明白也是有的。"静一静,"可以告诉在下你们的名字和为何要见殿下吗?"
"不...我们要见到殿下才可以说明一切。"那个声音回答,但琥珀觉得没有开口的一位才是作决定的人。
倒了热茶来款客,琥珀像是不经意的问,"想来殿下该忙完了,那你们这就去晋见吗?"
"不!"急着反对,另一个人终于忍不住开口。
果然和自己所想的一样,琥珀笑了,"要先梳洗可是?"
"麻烦你,"是原来那个,在努力解释,"我们一路赶路,就这样去见殿下怕是对他不敬。"
"在下明白,只是天冷了,准备热水要点时间。你们可先要用膳后再打点?"
"不,我们不饿。"
"很好,那我去安排。你们留下来休息一下。"琥珀出去吩咐人准备。说老实的,来到这时代一段日子,琥珀对这里的卫生情况也有些微言,特别是军队更是光明正大的邋遢,光是洗澡就像要了他们的命。如果要留下来,这两位以后有得好受了。
正让人打点,就听到快步赶回来的庆全,担心不已的他还没有来得及作声,琥珀就已笑着说,"你回来正好,我们这就找徐参事去。"
在琥珀帐中的两人不禁赞叹军中纪律严明,很快就有人送来澡盘热水和各式用品,只是都没有人多望他们一眼,活像两人不存在似的。
那温文的琥珀也一直没有回来。
看着那热气直冒的温水,在无比诱惑之下两人于是决定先由一人把风,另一人开始梳洗,别要浪费了几月来难得一见的热水浴。
突然一下敲门声让两人都吓了一跳。
"请两位开门,是琥珀君让我来侍候两位的。"
"不,不,不用了,我们等下就好,你千万不要进来!"
轻笑一声,"别要怕,君上已经跟我说好了,"冬儿温柔的回答,"奴家是来服侍两位小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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琥珀回到主帅营时,月白还为一些小事正跟狄凌志纠缠,见他平安回来了才松一口气。琥珀知道为了让狄凌志无暇发火,月白可是使尽混身解数的。
狄凌志也见到那张似乎是冷得发红的脸孔了,心中一紧,不耐烦的挥退月白,"反正他无事回来,你也可以功成身退,不用再担心本君去找他麻烦而把鸡毛蒜皮的小事也拿出来报告。"
月白笑一下,当作不明白主子在说什么,安心地退了出去。
因为狄凌志没有再多话,琥珀于是如平常一般守在偌大的主帅营的角落,听着狄凌志开始工作时翻阅纸张盖章批文的声音。
撇开偏见,五皇子处事的确果断利落,比起老是拖拖拉拉的狄煌爽快得多,还有年轻人独有的狠劲和皇族的威严,不能说他不是出色的统帅。
两人相安无事,只是才过了不久就有人来向琥珀传话。
明知琥珀看不见,而且即使看见了也不见得会害怕,这狄凌志还是忍不住瞪眼,"你要本君浪费时间去见两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
"是,"琥珀颔首,"殿下就当是放松心情,休息一下。"
狄凌志忍下那要讽刺的冲动,"那是什么人?"
"应该是殿下想见的人。"
到琥珀引荐换上了小兵的服饰,忐忑不安的两人进来,狄凌志才真正无言。
"香华参见殿下。"怯生生的唤了一句,不再生硬地装出男儿气,声音总算没之前那末刺耳。琥珀心中在猜度,不知是婢女还是亲眷呢。
没有被外观迷惑的机会,其实光是听他们的说话语气就怀疑两人不是什么少年人,而是乔装过的女子,尤其是以前通俗剧看得不少,这女扮男装的桥段琥珀是知道的。再者其他人眼中这两位脏乱得不似是殿下的客人,琥珀却在他们身边闻不出一丝秽气,想来那夸张外表只是掩饰。女儿家即使懂得自保而修饰外貌,却是忍不了真正的脏乱。
狄凌志平板的问那没有开口的那位,"昭阳,你怎么来了?"
中奖!琥珀在心中感叹,果然是金枝玉叶出走的戏码。这狄凌志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似乎还是有吸引人的地方,把人家娇贵的郡主也勾来了。
"表哥,昭阳不要嫁给狄毅安。"那是二皇子的名讳,光听语气这郡主比琥珀想像中要沉稳。
"那你应该跟舅父说,而不是千里迢迢跑来跟本君哭诉。"狄凌志声音有些不耐烦,真是不懂怜香惜玉的木头。
"昭阳势孤力弱,天下间能救昭阳的唯有五皇子殿下。"
"舅父知道了你跑到这里来,还不出兵移平西关?"有佳人送上门,狄凌志像是一点都不感动,"更惶论你女儿家私自出门,传了出去,别人的说话会有多难听。"
"由昭阳踏出家门那天,我就知道回不了头,"一直坚定的声音到这时才有几分凄婉,"这样丢了镇南王府的脸,爹怕是再也不要认昭阳这个女儿了。"
"那天涯海角你不去,就得跑到西关来了?"这笨蛋真的如此践踏少女心吗?琥珀觉得这男主角真是不合作。
"昭阳自知失去了郡主身分,再也高攀不上五殿下,"像是快要哭出来,不过也说明这位不是光会造梦的少女,而是一直在权力纷争中成长的孩子,"昭阳只求表哥看在当初曾相交多年的份上,可以收留昭阳,以后安静活过下半辈子。"
狄凌志刚要开口拒绝这烫手山芋,眼角却瞄到一直默不作声的琥珀嘴角含笑的站在角落,心中没由来的一苦,语气软了几分,"你先去休息,以后的事慢慢再商量。"
"营中没有适合的地方,请郡主殿下和香华姑娘先住在琥珀帐中,琥珀会另觅居所,你们安心休息吧。"琥珀于是发言,两人走远之后,琥珀再问在生闷气的狄凌志,"殿下,可要叫月白过来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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