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乱阴阳(穿越时空)————安倍K型
安倍K型  发于:2008年11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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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风也不知吹了多少趟,漆黑的感觉越来越弱。我和博雅看着晴明念咒,不说一语。眼皮虽沉,但却垂不下来。
天空也开始泛白了,太阳升了起来。终于,晴明停止念咒,移开了手。
"啊!"博雅低呼。原来,在晴明刚刚放手下去的位置,出现了难以被人发现的绿色嫩芽,它青翠的颜色正渴望着生长。
"千年之后,这里应该还会耸立着一棵参天大树吧。"晴明低声道,眼望着那刚升起的太阳。
看着晴明愉悦的表情,博雅舒心的笑容,我心中激起一波波涟漪。
千年之后,千年之后的我在哪里?z
我低下头,苦笑了一下。抬起头时,发觉博雅看着我,那表情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是同情、是怜惜、还是安慰?避开他的视线,我轻轻道:"我们走吧。"
我坐在外廊中,仰头看着那带着潮湿雾气的天空。水气变成水滴,落到庭院的植物叶子上,晶莹剔透,像一颗颗透明的珍珠。
晴明走到我身后,道:"一会儿你能到堀川桥接博雅吗?"y
一听到博雅的名字,我立刻来了劲,急急扭过头道:"当然可以!咦?你要出去吗?"看见晴明穿戴整齐,几缕发丝在微风中拂动着,鲜红的唇微微向上翘。
"嗯。"一个字说完,他就缓步步出庭院,身影在白雾中消失不见了。我顿感无聊,便站了起来,围着晴明的宅邸走了几圈,却没有发现其他的人,当然包括式神。
虽然时间可能还太早,不过我还是去接博雅吧,正当我仰头这么想时,脚没有留意地踢到旁边的一条木柱。
痛啊!z
钻心的痛差点让我流下泪,我咕嘟一下坐到地上抚着脚,忽然想起一个很大的问题:堀川桥在哪里?
我急忙奔出门外,左右张望,路上一个人也没有。晴明这家伙,未免走得太快了!
叹了一口气,我只得忍着痛向四周走去。也许是大雾的原因,人们没有出外,街上的人寥寥无几。
走了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无聊的思绪挥之不去。我想,晴明让我去接博雅是做什么呢?
不知是不是上天可怜我,一个朦胧的黑色人影在很远的前面缓缓走动着。从他的背影看起来,他似乎有点发愁。
很面熟的样子,难不成他就是......
我心中一阵兴奋,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便兴冲冲地往前跑,一只手自动往他的背上一拍。他有点震惊地转过头,看见我。
看见我,他本是愁云密布的脸上一下子被微笑代替了,道:"原来是萤,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摸着后脑,干笑几声,又不能说不知道哪里是堀川桥,便道:"是晴明让我来接你。"
"接我?"博雅不解地皱皱眉。z
"是啊。难不成你有什么要事去做?"
博雅支吾了一下,缓缓道:"其实是这样的,堀川桥必须拆。有几位大人走过堀川桥时都被一名白衣女子阻挡住,请求他们奏闻皇上等七天左右才动工。但那些大人不听,执意要走过桥,于是他们都看见女子从袖中拿出一把吐着红信子的小蛇。吓得他们全都落跑了。"
"哦。"我点点头,大概明白了发生什么事,"那么你现在要去的地方就是堀川桥吗?"
博雅笑了笑,道:"因为我跟晴明的关系很密切,人们都推荐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我又点点头,原来做安倍晴明的朋友也相当不闲。
走到一条桥前,博雅道:"这里就是堀川桥了。"眯眼细看,桥体腐烂得不行,难怪要拆。桥上雾气弥漫,似乎散不去。受这种天气影响,桥体会腐烂得更快,不赶快拆绝对会有危险。桥面上的木板也少了很多,从桥面上看,还能看见下面的河面。
"走吧。"博雅抬腿向前走去,我则忐忑不安地跟住他。
博雅没有停下,径直走了过去。
雾真的很大,近一点的河面可以看见,但远一点的民宅就已经模糊不清了。
走了一会儿,博雅停下来了,我料是到了桥的另一端,便探头看去,原来我们还是在桥上,不过没有看见那位白衣女子的出现。
"怎么会走不出去?"博雅低声咕哝一下。于是又继续走着。
走了一段时间,我们还是一直停留在原来的那个地方。
"天啊,怎么这样子!"我长叹一声,抱着头大喊。又不是宇宙黑洞!
博雅走到桥边,往下看去,我也急忙跑过去看。桥面离河面不高,河面微微泛着涟漪,细小的水流冲击着两岸。
博雅沉声道:"跳下去好吗?"说完便看着我。我慌了慌,这并不是不能跳下去的高度,只是即使跳下去却弄得头破血流怎么办?迟疑之中,我无意识地点点头。博雅严肃地看着我,忽然抓起我的手,拉着我跳了下去。我紧张得闭上双眼。
没有冲击的力量。奇怪,也没有疼痛的感觉。
我半信半疑地张开眼。脚下不是桥面,不是草地和小河。而是普通的泥地。面前是一座很大的宅园,有着高高的围墙,青色的瓦片。我侧头看博雅,他却是一脸惊愣的样子,有点不能置信。
这时,从屋中走出一名身穿白衣的女子。她虽然是走过来的,但更像是飘过来。面色苍白,缺少血色。
女子鞠躬,清脆的声音绕耳不停:"一直恭候大驾光临呢,博雅大人。"等等,那我呢?
嘴角抽搐着,却只能随着女子走进屋中。我可不是玻璃雕像啊!
"难道你知道我会到这里吗?"博雅边走边问道,他瞪大着眼。
"是的。是在桥上布置结界的那位大人让我等大人你的。"女子推开纸门,里面俨然坐着一个熟悉的人。
"晴明,你怎么会在这里?"博雅惊讶地说道,他在晴明旁边坐了下来。而我更诧异得直用手指着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晴明的身后,挂着落地的竹帘,留神观察还能听见从里面传来女子低低的呻吟声。
晴明指指身后,鬼魅一般地笑着道:"是这家的女主人快要生啦。"
"什么?!"博雅对这事更不能相信了,他身体后倾着,怔怔地看着晴明。
"某些大人相好时必须经过这桥,于是他们就来求告我。"
"那你怎么知道我会来?"博雅不明地挠挠头。
"你不是被推荐来吗?"晴明反问道,那笑容不变,更显得鬼魅。
"那倒是。"博雅轻轻咕嘟一声。正当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时,竹帘内又不断响起呻吟声。那白衣女子急忙走进去,然后脸色慌张地走出来,道:"快了。"
晴明微微点头,那呻吟声越觉痛苦,晴明道:"博雅,能吹笛吗?"
博雅咕哝应了一声,从怀中取出叶二,贴在唇边吹起来。
清新如甘泉般的笛声拂过我的心中,空气中紧张的气氛顿时散去。笛声婉转悠扬,不快不慢,恰到好处。初阳和明月仿佛同时转动,温婉的气流漫延到整个宅园。
竹帘内的呻吟声渐渐变小,只有喘息声还是比较乱。
一股温热的气流从竹帘中飘了出来,白衣女子则喜笑颜开地走进竹帘内。
"生下来了!"清脆的声音道。
白衣女子走了出来,手中拿着酒杯和酒壶,愉悦道:"请请,这是喜酒。非常感谢两位大人的帮忙。"
晴明和博雅喝着面前摆好的酒,我则坐在一边,睡意浓浓地闭上眼。
睁眼时,他们两人已经停杯。晴明透过敞开的门看着还黑的天空,道:"天马上亮起来了。"扭头看去,竹帘、白衣女子什么的都不见,在我惊讶之际,晴明拍拍我的肩,道:"闭上眼睛。"
听晴明这么说,我和博雅闭上眼。晴明又道:"听好了,下面就按照我说的走。"
"知道了。"我和博雅一齐说道。
"向前走三步。"我向前走了三步。
"向右走五步。"我向右走了五步。
"往左走九步。"我又向左走马了九步。
"再向右走十步。"
如此这般,走了好几次。当晴明道"可以睁开眼睛"时,张眼一看,我们还是站在堀川桥上,周围还是白蒙蒙一片,桥下还是那条淌着细流的小河。
"我们回来了吗,晴明?"博雅道,他的眼神有点茫然。
"嗯。"
"刚才那是什么?"
"大约一百年前,从大唐来到我国的蛟精白蛇。"
博雅迷茫地点点头,晴明又道:"你做得很好啊,博雅,你用笛声让她减轻了分娩的负担。"听到赞美,博雅带着高兴的神色点着头。
几天后,堀川桥终于被拆了。
博雅来到晴明宅中。晚上,两人又碰杯交喝。
"听说了吗,晴明?"博雅半带着醉意道,他的脸有点红,但很高兴。
"什么?"晴明把放到唇边的酒杯移开,似乎清醒得很。
"拆堀川桥时,三四个工人看见两条巨大美丽的白蛇和一条小白蛇沿堀川游向下游。"博雅放下酒杯,心满意足地说道。
我抬头看着被雾遮住的月亮,心中一阵快乐,原来自己国家的白蛇也来到日本来了,说不定,我还是有机会回到现世去。
对,只要相信,我一定要相信!
紧握双拳,我出神地看着风吹雾的景色。
天气真热!蝉也热得叫不出声了。
空气干燥得一点水份也没有。头上也出不了汗。
我坐在柿子树下歇息,旁边是博雅和他的仆人。还有一些不认识的粗汉们。他们赶着马,马背上驮着西瓜,圆滚滚的,似乎是想送进京里卖个好价钱。不时还传来西瓜清香的味道,原因是粗汉们在吃瓜。
咽了一口口水,我想到了我来的目的。博雅其实是送圣上抄的《心经》到长谷寺。我们现在在回去的途中。其实送《心经》与我无关,只不过一想到清早发生的事,就已经一肚子气。
大清早起来,忽然想到遥远未来的自己,心中一阵怅惘。
披散着头发走到外廊上,一盒装饰得很精美的寿司吸引住我的眼球。看见那新鲜鲜艳的颜色,我双眼发光,脚不由自主地走向前。太好了!我不知有多久没有吃过寿司了,来这里后,每天不是烤鱼,就是鱼干,除了鱼干,还是烤鱼!
偷偷四下张望,发觉没人时,才小心的拈起一块鱼子酱寿司,寿司离我还很远,但味道却飘进鼻中。我猛吸一口,心叫一声太棒了!
放进口的那一刻,那该有的寿司重量一下子变轻了,口中也没有鱼子酱的鲜美,只听见纸张"卟"的轻轻一声。疑惑地看着手指,那里根本什么也没有。再低头看看,什么寿司嘛,连紫菜也不见一片!只有一张写着奇怪符号的长形薄纸条孤零零地躺在地板上。
"怎么了?"晴明带着玩意的声音从后传至。扭头一看,让我双眼喷火的是,他的唇边带着妖媚的笑,得意的眼神一闪一闪。啊啊啊!好哇,原来是你!好一个安倍晴明!
"你你你!"我指着他的鼻尖,不顾仪态地大喊。
"萤,晴明?"博雅不知何时出现,不解地看着我和晴明。此时的我,头发蓬乱,怒发冲冠。
想到这里,我的牙齿紧紧磕在一起,拳头上满是暴跳的青筋。博雅坐在我身旁,手拿着装满水的竹筒,担心地看着我。可能他以为我在牙痛吧。
"不行不行。"什么声音?我顺声音看去,一个拄着拐杖的褴褛老翁站在粗汉们前,可怜巴巴地恳求要一块西瓜,而粗汗们则断然回绝。
"那么,瓜子可以给我吗?"老翁问道,粗汉瞟了他一眼,道:"瓜子可以啊,你都拿走吧。"
"不,我只要一颗。"老翁于是弯下腰,捡起一颗饱满的瓜子,用拐杖在地上挖出一个小洞,把瓜子放下去,又用土埋掉。
"能给我一点水吗?"老翁对博雅道,博雅大方地把竹筒递给老翁。
"太感谢了。"老翁欢喜地说道,往泥土上洒上几滴水后把竹筒还给博雅。
他想干什么,种瓜吗?我瞪大眼看着他的动作,暗暗取笑。又不是天方夜谭!
他用拐杖敲了敲地面,口中飞快地念着咒,然后道:"有生命的,就长出来吧......"
"动了!"惊讶之下,我一指那地面,的确,一株幼苗破土而出。博雅也不点不能置信地擦擦自己的眼。
"长高啦,长高啦......"那苗迅速生长,茎贴着地面,叶子长得又大又多。
粗汉们也看着老翁,仿佛他真能让一颗瓜子在这么短时间内生长。
"好,继续长,结瓜吧......"茎部结出了小小的果实。
"长大点,长甜点......"瓜长得圆圆的,吐着香气。
老翁摘下一个,吃了起来。又招呼所有人道:"大家也来吃吧,想吃多少就吃多少。"粗汉一听,也急忙吃了起来。老翁向博雅招招手,博雅只是轻轻摇头,道:"不用了,谢谢。"
我悄悄在博雅耳边说:"不可能吧,怎么会有瓜呢?"博雅也只是茫然地摇摇头。
真奇怪。
我把眼望向那些马的身上,发现了不对路的事:"你们看,马上的瓜没有了!"
粗汉们一听,大吃一惊,急忙寻找老翁,但他已经消失了。
我们坐着牛车回去,牛车走动着,烈日下更显得无力。忽然停住,博雅探头看,我也在一旁偷偷看去。
那个老翁手捧一瓜,微笑道:"博雅大人今晚上安倍晴明家吧?"博雅虽然脸露疑惑,但还是点点头。
他怎么会知道?
"你去了,请帮我捎个话:堀川的老头,今晚会去见他。我要带两支牢房的竹筒过去,拜托他关照一下。这是给安倍晴明大人的礼物。"说完把瓜抛了上来,眼看瓜要撞到我,我急忙一低头,博雅小心一捉,拿住了瓜。
老翁不见了。

"他说是‘堀川的老头'......"晴明低低说了声,似在沉思。
"有这个人吗?"博雅问。由于是晚上,热气都变得凉凉的,几只萤火虫在庭院中飞啊飞的。
"有是有......我们去堀川吧。"晴明边说边站起来,脸上还是一贯的笑容。
"那老头怎么能做到那种事呢?"我低声嘟哝着,不满地看着晴明。
"那是殖瓜之术啦。"晴明笑道,"大唐的道士经常运用这样的法术呢。"
大唐啊......亲爱的祖国,亲爱的母亲,看来我们是不能再相见了。
我们三人由晴明带着走到堀川的一间房屋前。那是一间破得不能再破的屋子。纸门没有一个是完整的,木地板也有一部分塌掉了。屋子看起来还会有随时倒塌的危机。屋旁的草疯长着,已经过了人的膝盖。这里和晴明的庭院有得比嘛!
"这间屋已经很旧了,我们还没有出生时就已经存在。"晴明边说边走进屋中,手拿着火把。
"听说这里经常有妖怪呢。"博雅小心翼翼地观察四周,谨慎得让我不禁暗暗赞叹。害怕的情绪一下子没有了,安全感也随之而来。
晴明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忽然从前面黑暗处传来战斗的声音。晴明和博雅停下脚步,稍带讶色看着前方。
"怎么回事?"我探探头。只见很多穿着战斗装束的人一对一的厮杀着,手中的刀毫不留情的朝对方砍去。有一人闪避不及,被对方砍掉头颅,鲜血喷涌,溅到穿洞的纸门上。但那被砍的人还没有倒下,没有头的身躯还能自由地活动着。那颈上流下的血阴森森一片,恐怖极了。
我大吸着气,腿也不争气地软下来。
"咦?"
"哎呀,有人在!"
那些人停下动作,看了过来。他们面上带着阴森的笑容,手中的刀闪着寒光,朝我们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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