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站了起来伸了伸懒腰,拍了拍白衣上的枫叶,轻笑说:
“那——我要走啦!”说完就转身施展轻功飞掠而去。
上官月本想再挽救一下自己被留下来的命运的,但望着那白影迅速化为无形,他知道已没希望了。
上官月苦笑一下,无奈地望着那蓝天白云,暗衬:
“现在只好盼望不要有什么歹徒来这里了。”
唉!其实若要追究下去,一切都是那对从一年前即他回谷时就出谷游山玩水的顽皮爹娘所造成的。当初若不是他们不知从哪里听说他们谷外不远的水池的水红得像血般,就把它改名为血池,而且在池旁立了一个石碑,用鸡血写上“血池”两个字,看起来令人毛骨悚然,然后又周围传播:那池水是用人血来染红的。这些使得附近敢来得人少之又少。但这也反而引来了一群不法之徒的到来。没办法,血池连官兵也不太敢来,而他们来了一两次都没发生什么事,自然是多来几次也无所谓了!唉……现在只好向天祈祷了。
想着想着,或许是药效的关系,一阵倦意向他袭来,他感到自己往下一沉——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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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堡——
东方修与他的夫人水新月正悠闲地在“望月阁”对饮,突然,一个身穿锦衣的管家急冲冲地跑过来,脸上满是兴奋之情,喘着气说:
“老爷……夫人……,二……二……”
水新月温和地说:“陈总管,你不用急,慢漫说。”嗯……这碧螺春的确不错。
陈总官喘了一会儿后,才准备大声说:
“二少——”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爹娘!我回来了——”
随着一声清脆的朗声一束墨蓝的影子已飞掠进屋里,安然轻盈地落下地来,并在下一瞬间飞奔进水新月的怀里,但也在下一瞬间,整个人又飞了出去,幸好他马上回身旋回阁内,站稳。
那是一个身穿墨蓝绸缎的俊美少年——东方皓月,他遗传了母亲的花容月貌,也遗传了东方修的沉稳底下的那份毒辣,不同的是,他的狠是藏在嬉皮笑脸底下的。而这时,他就又露出美艳的笑容,抱怨道:
“娘——你怎么不管一管你那男人呀!人家只是抱抱自己的亲娘。”说着,又不怕死地扑到水新月的怀里,并示威地向东方修望去,“那个男的竟狠心地出手加害自己的亲骨肉。”
“你呀~~~~”年仅三十二岁且仍貌美如花的水新月宠溺的叹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这么久没回来,一回来就弄得你爹生气,还不够?”
东方皓月耸耸肩,笑嘻嘻地说:
“呵呵……我生来就是要和爹抢娘的,要怪也只有怪娘为什么这么美呀!”
明知到东方修最忌讳有人对水新月有什么非分之想的,但东方皓月就是“不厌其烦”地一再提及,力求挑战东方修的极限。
“好了,这次回来有什么事么?”东方修强忍下把东方皓月强拉下来的欲望,硬声说道。
“爹,难道我就不能只是回来住一下么?”东方皓月玩够了,就慢条斯理地坐到侧面桃木椅上,接过陈总管早已准备好的热茶,笑着说。
“你会么?”东方修挑高了眉,也不管水新月的脸多红,就执起她的手来把玩着。
“不会!”东方皓月斩钉截尺地笑道,“我要去找血玉!”
“喔。”东方修只应了这么一句,倒是水新月惊讶地说:“你要找那‘血玉’?!是那江湖传闻说得到了就能增进一甲子功力的藏于‘雪岭峰’的‘血玉’?”
东方皓月弹了一下手指,笑说:
“聪明!”
“你想要那一甲子功力?”东方修沉吟了半晌才问出声。
“听说那血玉红得像血般,十分耀眼且美丽,我想用来镶在我的软剑上。”
东方修点了点头,“什么时候出发?”
“换件衣服,休息一下就要去了。”说完,便转身离开望月阁。
“你为什么让他去呢?现在江湖上想要血玉的人多不胜数,武功高强的人这么多,万一有什么……”水新月望着东方皓月离去的背影,忧心忡忡地抱怨。
“你不相信他么?”手递给她另一杯碧螺春。
“但……” 嗯……这碧螺春真不错。(——她真的在忧心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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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月悠悠转醒,一瞬间呆望着绸缎罗帐半晌,方才环视四周:
高雅的桌椅、淡蓝色的绸缎罗帐、宽倘明亮的房间、正背着他脱衣的女子、飘着茶香的茶杯、插有鲜花的花瓶……
等一下!正背着他脱衣的女子?!
有生以来第一次,上官月呆住超过五秒钟。
其实正确来说,那“女子”只是将上衣解了,让它滑到双肩罢了。这时,那“女子”似乎感受到某种视线,便转过头来望向躺在床上的人。在看到上官月那惊讶可爱的表情后,竟然快速让墨蓝的外衣滑落下来,并解开里衣的扣子,转身跑向床边坐下,并微微倾身,使“胸膛”敞露开来。
这时,上官月才发现“她”并不是“她”,而是“他”,而且在他面前露出精瘦纤白的上身,这让他真是有点反应不过来了。
“嘿……你想怎么负责呢?”那少年——东方皓月邪邪地笑问。
“负责?!”上官月很快就适应过来,缓缓挪动坐起来靠着床头,但对于他的话仍十分不解。
“当然啦!你刚才看过我的身子了,还不应该负责么?”他理所当然地说。
是你自己敞开来的吧!
“而且,这几个时辰都是人家照顾你的喔!还有——”
“等一下。”上官月马上举起双手,截断他的长篇大论。问为什么他知道是长篇大论?没理由,他就是这么觉得。于是,上官月无奈地说:
“好好好,我负责就是了。”至于负责什么?谁知道!以后再说吧。
看到少年满意的邪笑,上官月苦笑一下,但又暗衬:看这绝美的少年腰上配有一把软剑,应该是会武功的,只希望他的武功能保护他这手无搏鸡之力的人!毕竟现在江湖险恶呀!
“亲爱的,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东方皓月甜甜地笑问,从不远处的桌上拿来一碗粥。
“上官月。”
“喔?原来你也叫‘月’呀!”东方皓月状似“惊讶”地说,一边把粥喂给上官月,对上官月那欲接过的手视而不见,“我叫东方皓月,为免以后搞混了,你以后就叫我‘皓’好了。”
“不能叫东方皓月吗?”叫“皓”似乎太亲密了点吧!上官月无奈地张开口含东方皓月送到嘴边的鲜美鱼粥。
“不行。”东方皓月笑嘻嘻却又饱含坚决地答道。
早已知道答案的上官月不再说什么,但当他听到东方皓月的那句“小月月”时,他差点把口中的粥悉数喷在东方皓月的脸上,不过也只是“差点”,结果他还是把那口粥给吞下去了。他艰难地开口道:
“小月月?!”
“有什么不对吗?”东方皓月理所当然地问,也不管上官月僵硬的表情。
“没什么不对,只是我想你叫我‘月’就好。”若叫他叫全名不用想也知道结果是如何,所以上官月也懒得说什么,无奈地说。这时,他才想到要问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
“这里是哪里?”
“我还以为你不会问呢!”东方月惊讶地说,“这里是这洛阳城里最有名的客栈‘回去客栈’。”
上官月点点头表示知道,这客栈他以前曾住过,尽管各方面的确一流,但收费却贵得离谱。上官月又疑惑地说:
“若我没计算错,这里离红枫谷足有五百公里吧!我睡了很久?”
“你没算错,的确有五百多里。不过对我来说,要抱着你来到这里只需要三个时辰就够了,所以你应该睡得不久吧!起码没睡个几天几夜。”他特地强调那“抱”字。这时,他已把空碗放回桌上。
五百里,东方皓月只用了一般武人的1/10的时间(并且抱着他),可见他的武功颇高的。看来,这次可以放心了。
至于东方皓月那特别强调的“抱”字,不禁令他的脸微红,他可以想象自己一个大男人被抱进客栈时的情境。为了不让自己变的无地自容,他决定对他的话忽略不计,转而说:
“你为什么要把我从那里带到这里?”不会是闲来没事吧!
对于上官月的可以忽略,东方皓月并不介意,反而饶有兴味地伸手轻抚一下他微酡的脸,趁他还没反应过来又收回来,笑笑,说:
“因为当时的月椅在红枫树下的样子实在令人心动呀!为了不让别人发现你,只好把你据为己有了。”
这是什么理由?!什么叫“让人心动”,就“据为己有”呀!
尽管认为那是一堆歪理,但上官月却没有感到反感,反而有点像纵容的情绪涌上来。
“对了,也幸好我把你带回来了,要不然可爱的月大概已命丧黄泉也不一定呢!”东方皓月悄悄地握住上官月的手把玩着,又用手梳理他那及腰的柔软长发。
“为什么?”难得的好奇心使上官月没注意到自己的手和头发正惨遭“蹂烂”。
“因为你睡的那附近是红枫谷外的枫树林呀!而且你没看见枫树林不远处那立有石碑的血池么?听说那红枫谷谷主生性残酷,而血池就是他杀了的人的血染红的。”
听到这里,上官月差点没吐血——他怎么不知道自己生性残酷?!
“不过,我早上去过那血池,也没发现那池水有红色。我想那血池的事大概只是谣传。”
那是因为你去得不对时候。
“不过那红枫谷谷主残忍倒是真的也说不定,因为江湖上现在不少进入红枫谷,却没有一个有回来。”
那是因为他们迷失在枫叶林中,部分还被他妹妹上官玉给当药人去了。
刚说完,东方皓月就转身收拾了几件简便的行李,拉起床上的上官月,笑说:
“那我们现在出发吧!”
“出发?!”尽管疑惑,但上官月仍顺从地下床穿好鞋子,一边问。
“喔——对,我好象还没告诉你我们要去哪里呢!”脸上还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邪邪一笑,“我们现在要去位于洛阳西面一百里外的雪岭峰去找血玉,我想要把它镶在我的软剑上。”
“血玉?!”不会是血池里的那些吧。
“嗯哼……听说得到它的人可以增加一甲子的功力。不过,我就不明白要怎么增加了。不会是将它磨成粉吃了吧!”
有道理。
“一百多里。对你来说应该不远,为什么你不用轻功去,这不是更快可以得到它么?”上官月提出另一个疑问。
“呵呵~~~~~那是因为在雪岭峰顶听说有‘血龙’在守护那血玉,有几个算是武林高手和那些自认武艺超群的侠客提早去了,却是有去无回的。所以现在各派都从各地开始向雪岭峰进发,准备合力为那些生死未卜的人报仇,并且准备举行武林大会,选举武林盟主并将血玉送给武林盟主。”
“那按你这么说,你想得到血玉不就要当上武林盟主了?”不过他很怀疑血玉是否真在雪岭峰,更别提那血龙了。
“嘻嘻……用不着那么麻烦,只要我在他们拿到血玉后才出手,不就行了?”
“你想用偷的?!”希望那时他不要带上自己才好。
“这怎么算呢?起码我会在找血玉时尽一下力呀!”口气绝对是理所当然的,“总之,反正各派人物约要一个的时间才会去到雪岭峰,我们也就用不着这么赶了,只管一边游山玩水,一边向目标进发就是了。”
于是,两人就开始了寻找血玉的旅程。
3
因为东方皓月认为难得来一次洛阳,应该尽兴地游玩一番。于是,两人就决定在洛阳再住几天才走。
这天,两人来到城东最有名的“聚杏酒楼”。一进入酒楼,两人就发现楼上阁下气氛似乎并“不太好”,似乎有一点点杀气,而且酒楼静悄悄的,想不感觉到也难。
东方皓月俩随着面色难看的却不得不强颜欢笑的小二来到一楼的一个角落。从始到终,他俩都感到周围不断射来灼热的目光。
东方皓月刚一坐下,就轻声笑对上官月说:
“有好戏看啦!”
上官月只是翻一翻白眼,暗暗希望“他们”能在他俩离开后才“轻举妄动”。他现在可是真真正正的“普通人”,可不想在此不明不白地惨死,就算东方皓月的武功不排除他会有疏忽的时候,所以还是期盼“他们”能降降火。
酒楼里的众人已看到东方皓月和上官月的容貌无不在心中赞叹,而又看到两人都是少年一辈,且上官月又是一副文弱书生的模样,就心下对他们警觉少了一点,甚至有种想亲近他们的冲动……
东方皓月似乎对周围的杀气无所觉般,伸手招了下小二,大声嚷道:
“小二,拿壶碧螺春来,至于菜嘛,我们要:一只三杯鸡、红烧狮子头、豆蔻烧肉片、一尾鲫鱼、豆腐褒、羊肉褒、罗汉斋、炸牛肉丸、清炖雪鸽、酒煮鱼翅、莲子燕窝,还有——怎么了?”本想继续说下去的东方皓月发现上官月扯了扯他的衣服,疑惑地问。
“好了,叫那么多也吃不完。”上官月白了他一眼(尽管知道他的食量惊人),挥手示意写得满头大汗的小二可以走了。而东方皓月则无所谓地耸耸肩,说:“那好吧,我暂时不点,反正等一下吃完不够也可以再点。
坐在四周的人看到东方皓月叫了那么多菜,无不惊讶万分,暗暗咋舌。不过,不一会儿,众人又回到精神战场上,就等着机会把精神战场变成真正的战场。
不到一会儿,那些菜就一一被摆放好。东方皓月殷勤地夹菜给上官月,无视上官月碗里的菜已成了一座小山,最后还是被上官月以筷子阻止下来。
这时,那帮属匪类一族的看了看他们桌上丰盛的菜,再看了看自己几个大男人桌上的几碟小菜,心生不平衡,就由一个看上去该是小喽罗的鲁男人,拍桌嚷来小二,高声说:
“小二,我要和那桌一模一样的菜。”手指着上官月的那一桌。
上官月突然感到刚入口的脆香的牛肉丸变得难以下咽。而东方皓月依然大口大口地啖,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已好几天没吃东西了,含糊地说:
“啧!偶后世空落(有好戏看了)。”
“唉!”自从和东方皓月同行后,他发觉自己翻白眼和叹气的次数是越来越多了!扯了扯东方皓月的衣摆,示意他该走了。
东方皓月笑笑不答,只是点点头(天知道那点头代表什么),依然夹了颗炸牛肉丸进口,喝着雪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