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亮却那么冰凉
每个人都有一段悲伤
想隐藏却欲盖弥彰
白月光照天涯的两端
在心上却不在身旁
擦不干你当时的泪光
路太长追不回原谅
你是我不能言说的伤
想遗忘又忍不住回想
像流亡一路跌跌撞撞
你的捆绑无法释放
白月光照天涯的两端
越圆满越觉得孤单
擦不干回忆里的泪光
路太长怎么补偿
你是我不能言说的伤
想遗忘又忍不住回
像流亡一路跌跌撞撞
你的捆绑无法释放
白月光心里某个地方
那么亮却那么冰凉
每个人都有一段悲伤的
想隐藏却在生长
轻轻唱起张信哲的这首《白月光》。月光洒林间,轻轻照在娃娃身上。伴着他轻轻的抽泣声,我轻抚他的肩膀。哭吧。哭出来,站起来。
沉浸在悲伤氛围中,完全没注意周围气氛已经发生变化。
当长剑架在脖子上时才反应过来--我们被人逮住了。
来人还算客气。不打不骂。只是一声不吭点了我们的睡穴。不知道什么来头。再睁开眼睛,四下无声,四面墙加房顶地板两个人。空荡荡的房子。连跟劈柴都没有。
摸摸身上,果然,被搜身了。
推推娃娃,他也醒过来了。
"这是什么地方?那些是什么人?"
看着四周,连窗户也没有。
"应该是在大杂院里追咱们的人。"
"知道是谁吗?"
"你认为呢?"
"无非是落井下石和奇货可居两种人。"
"呵呵!聪明!有什么想法?"
"以不变应万变。你不是说过,任何人只要善用,就可以利用吗?"
"那就看你的了!"
"放心!看我的吧!"
门口传来响动,看过去,进来两个人.
背光而立,看不清面目,却觉得身材在什么地方见过。
"景榕!好久未见,你过的可好?"
是他--管仲文。
"是呀!的确好久没见了!我过的挺好的,不过看样子你过的一般嘛。"
看着管仲文,他一个堂堂城主怎么变的这么憔悴?两颊深陷,面色蜡黄。好像大病初愈还没调养好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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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多有得罪。可是非常时期用非常办法。现在这种状况也只有请殿下包含了。"
这话是对着娃娃说的。
"管城主错了。我现在已经不是什么殿下了。我只不过是闲王门下的一名奴人而已。殿下这个称呼我已经受不起了。"
说的好!不管管仲文有什么目的,先摆好自己的位置,可退可进。娃娃不错哦。
管仲文目光闪了闪,又说:"二位一路一定累了,三弟,带二位贵客去休息一下吧。"
说完,就转身离开。
我们跟着一声不发的徐锦虎来到客房。
徐锦虎对娃娃的态度还算正常,可当只剩我们两个的时候,他一副好像看蟑螂的表情。
边走边思考。
他的态度很奇怪呢。记得以前也称不上融洽,可也不像现在这个样子?!
"徐锦虎!我有欠你钱吗?"
没料到我会主动跟他说话,徐锦虎一愣,但马上脸拉的老长,还是一声不出。
一定有什么事。很可能跟管仲文有关。是因为我吗?还是......
苍云!
心中一紧。难道是苍云?
不会,苍云武功好,又会医术,旁边还有老赵。他不会有事。不会。
"不说话?看来不是欠钱。那是因为什么让你这种表情对我?我记得以前咱们虽然不怎么喜欢对方可也没有什么过节吧?"
"哼!"
徐锦虎冷哼一声。
"哼?哼什么呢?有什么不满就说出来。管仲文怎么回事?怎么变成病包子了?还有你!不是挺爱说话的吗?怎么成了闷葫芦?准备修身养性出家当和尚了吗?"
快点,快点!快点生气!快点发脾气!快点!
不停的用言语刺激徐锦虎。只要他不受激,就什么都能说出来。
看到徐锦虎双拳紧握,不停颤抖,我继续言语刺激。
"真成哑巴了。难道靠山没有了,你们就没路可走了......唔!"
徐锦虎一拳打来,我只能躲过一点,这一拳直接打在我左肩。
喀啦!我倒在地上爬不起来。左肩膀直接脱臼。
抱着左臂我还想笑。真被我气的不轻。都忘了自己会武功,直接上拳头了。
"你这个灾星祸害!你还敢在这里大放厥词!要不是你!要不是你!大哥和二哥不会反目成仇!大哥不会身受重伤,二哥不会到现在还昏迷不醒!这全都要怪你这个灾星!"
徐锦虎大声对我咆哮,我唯一能听到的就是昏迷不醒这四个字。
昏迷不醒!?
是谁昏迷不醒?到底是谁?
"你说谁昏迷不醒!你再说一遍。"
徐锦虎斜眼看我一眼。
"除了二哥还有谁!你这个扫把!谁跟你有关系谁倒霉!大哥竟然还要待你为客人!真应该把你直接宰了拉出去喂狗!"
说完,扭头就走。
"站住,苍云在什么地方!你站住!"
想追,却疼的半天爬不起来。
"该死!TMD!徐锦虎你给我站住!"
娃娃听见动静进来,就看见我一脸气急败坏抱着胳膊躺在地上。
"怎么了!有人袭击你?"
他上前扶我起来。
"你受伤了!"
"我没事。你回去。"
推开娃娃想出去。被娃娃按住。
"你都受伤了还想去什么地方!不许去。在这里等着,我去给你找大夫。在这等我。"
看着娃娃离开。我也托着胳膊出客房。
苍云昏迷不醒,那他一定在这里。这个庄子不大,就是一间一间找我也要找到。
苍云,我们马上就能见到了。
44-45秘术
没有,没有,没有!
不停的推开一扇一扇的门,找了一个一个房间,都是没有。
眼睛里只看见房间,身体已经没有了痛感,只是不停的在找。
苍云,你在哪里?告诉我,你在哪里!
几乎跑遍整个庄园,还是没有。
汗水滑过眼睛,引起一阵刺痛。
头一歪,却看见在绿树掩映下有一个小小的院落藏在那里。
仿佛受到指引,慢慢走过去。
推开半倚着的院门,寂静无声,似乎受到指引,直向着西厢而去。
咯吱--
推开门,绕过屏风,来到床前。
他在这里。
走到床前,看他平静的脸庞。
四肢?没有。身体?没有。头部?没有。没有!没有!没有!
身上没有明显伤痕!怎么会昏迷不醒?
该死的!我上辈子怎么不是学医的!
"云云?醒醒!云云!别睡了!快起来,太阳照屁股了!云云?"
无论怎样的呼唤也叫不醒他。现在的我只能坐在旁边看着他。
"你是谁!在这儿干什么!?"
一声大喝从身后传来。
转动已经僵硬的脖子看过去。
是一个满头华发却满面红光的老头。
"你是谁?谁让你进来的?在这儿坐着干什么?"
完全没反应。脑子好像已经僵了,什么也说不出来。
"问你话呢!你哑巴了?"
老头凶巴巴的冲着我吼。
"他为什么会这样?"
好容易找到自己的声音,却沙哑的厉害。
老头眯缝着眼睛上下打量着我。
"你就是阿虎说的那个娈童吧?你胆子不小呀!竟然敢还敢出现!"
娈童?什么娈童?这个老头在说什么?
"他伤到什么地方?为什么会深度昏迷?"
"看不出你这个小子有什么地方值得苍云迷恋的。要长相没长相,要身段没身段。连声音也不怎么好听。真不知道苍云怎么这么迷恋你!还跟仲文大打出手。让他们兄弟阋墙。"
"他们兄弟动手?苍云到底伤到什么地方?你倒是快说呀!"
"吓!这么厉害!性格也很差。看来我还是做对了!"
我眯起眼睛。
"你对他做了什么!"
老头刚想说话,被他身后涌进的一群人打断。
"师叔!"
是管仲文,徐锦虎和娃娃。
不去看他们。眼睛只盯着这个老头。
"你对苍云做了什么!"
"景榕!不可无礼!这是苍云的师父!快点拜见!"
管仲文的声音透出焦急。可我依然执着于答案。
"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苍云这孩子实在死性!说什么都要去找你!为了跑出去竟然跟仲文动手!我只好用秘术封他的记忆。让他忘记有你的存在!让一切回到正轨。哼!要不是仲文跟我求情!我直接就灭了你也决后患。"
"秘术?那他为什么会昏迷不醒?"
"哼!"
老头,也就是苍云的师父哼了一声再也不说话。
管仲文在旁边接口道:"师叔施秘术的时候苍云挣扎的太厉害,一根针刺深了一毫,然后苍云就昏迷到现在,已经十七天了。"
一毫!一毫是多少?一毫只有半毫米那么长。就这不足一毫米的距离,让苍云昏迷十七天。就这一毫,让我不知道苍云能不能醒来。就这一毫,让我无法看到苍云神情清澈的眼睛。就这一毫,让苍云和我的手无法交握。就这一毫,让我后悔为什么没在大杂院里等苍云。至少我可以一直在他身边。
我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哭苍云怎么会有这么莽撞的师父。笑苍云怎么会这么倒霉碰到这么个笨蛋。
看着苍云的师父。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是白痴吗?"
我这样对苍云的师父说。
看这个老头暴跳如雷举掌劈来。看管仲文想冲到我身却没赶急,看娃娃脸变的惊恐,看着徐锦虎脸上露出得意笑容。一切都看到,一切也都没有看在眼里。觉得胸口空空荡荡,觉得有什么从嘴里涌出,却不知道那是什么。z
轻抚苍云已经消瘦下去的脸庞。
"云云,你不是喜欢听我唱歌吗?我总是不愿意唱给你听。今天我给你唱好不好?想听我唱歌吗?想唱就起来呀?你不起来我怎么给你唱呢?"
............
"还不起来呀!那我先唱一个,然后你就起来好不好?"
............
"那你听好了哦,这个歌里有咱们说过的梦想哦。你要仔细听哦。"
我在遥望,月亮之上
有多少梦想在自由的飞翔
昨天遗忘,风干了忧伤
我要和你重逢在那苍茫的路上,
生命已被牵引,潮落潮长,有你的拥抱就是天堂
谁在呼唤,情深意长
让我的渴望像白云在飘荡
东边牧马,西边放羊,
一摞(la)摞(la)的情歌就唱到了天亮
在日月沧桑后,你在谁身旁,用温柔眼光让黑夜炫烂
唱着唱着,渐渐感到底气不足,眼前阵阵发黑,好累。
"苍云,我先睡喽,我醒的时候要看到你起来哦。来,我们拉钩。谁都不许耍赖。"
我的小指拉着他的小指,倒在他旁边,沉沉的闭上眼睛,一个梦也没有。
师伯爹爹y
当我睁开眼睛,苍云就在身边,小指依然紧紧勾着小指。但是他--依然没醒。
房间里似乎有什么人,看过去,一个风仙道骨的背影。
"醒了呀!醒了就把手放开,他不会跑的。"
背后长眼睛的风仙道骨。b
心里正这么想着,就听这个人噗哧一笑。
"你果然和仲文说的一样,经常把心里想的话都说出来。是个有意思的人。"
这人转过身来,惊的我面无人色。
这人!这人根本就是三十年以后的苍云!天哪!他的眉眼鼻子怎么跟苍云一模一样!
"苍云家的!"
那人又笑了!
"你很聪明哦!聪明人就知道身体很重要。喝药吧。"
半梦游一般喝下苦药!还是傻傻在这个人和苍云脸上绕来绕去。
"下来让我看一下。昨天你昏着没敢给你托。你的手不疼吗?"
要是他没有说,我已经忘了我胳膊脱臼。低头看着胳膊,动动手指,已经麻木没感觉了。
"不疼,已经没感觉了。"g
那人皱了下眉头。他皱眉头的样子跟苍云看见我生病时的样子真像。身手在我肩膀上点点戳戳,着手肘,左右上下一扳一拉。
喀嚓!
麻木的肩膀有了感觉!疼--!
"你的肩膀脱的时间长了,这半个月不要乱动。还有,我师弟一掌伤了你肺气心肌,你以前身体底子又太差,还有急火攻心,要花很长时间调养才能缓过来。你......"
"你会医术?"
那人一愣。
"会!"
"医术怎么样?"
那人歪着头看我。
"至少人称我为医仙。"
"那......你能救醒苍云吗?"
"应该没什么问题。"
"救他!求你救他!"
"可是......"
看着那人,我心悬了起来。可是什么?
"我一年只救三人。今年已经救了两个了。"
"还有一个不是吗?救他!求你!求求你!"
我拉住那人的衣摆。
"你知道你现在的情况吗?"
"我的情况?"
"是!你的情况。你曾受重掌,筋脉尽损,丹田重创,气海穴被封,武功尽废,再也无法修习。伤后又调养不当,受寒气侵袭,五脏六腑有淤血,虽然经过悉心调养,但陈阖难除。气血运行缓慢。四肢曾被重手分筋错骨,还原手法不对,四肢难以使力,别说外功,就连提重物都是问题。现在又被伤了肺气心肌。要是我不救你,怕你以后只要遇到变天就会四肢酸痛,肺气外涌,狂咳不止。遇到情绪大的波动就会引起心悸。你这样身体活不过三十岁。可是要是我救你,你救可以活到八十以上。"
"这样呀!"
"而这个人。"
他指了指苍云。
"这个人现在虽然昏迷不醒,可是只要将他几大要穴封住,减缓他的血行和心跳,让他进入假死状态,他完全可以拖到明年。他损失的只不过是变得稍微虚弱而已。"
说完,他顿了一下。
"你说,我是救你还是救他。"
"救他。"
我连想都没想。
"哦?你真的想救他?"
"是!"
"为什么?"
"现在,我醒着,而他已经昏迷十几天。人的大脑是很精密的地方。任何时间上的拖延都有可能引起新的情况。苍云他拖不起。而我--可以。"
"可是,要是你现在不治,最多只能拖个破烂身体活到三十岁。这中间还要吃尽苦头,与汤药为伴。"
"能到三十岁就够了。能有这十几年,已经是上天对我恩赐。更何况还有苍云陪我。我知足。求你救他。"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救他?"
"你难道不是苍云的家人吗?更何况你在这里行动自由没人阻拦,你一定认识管仲文。那个脾气暴躁的老头是苍云的师父,又是你的师弟,你不就是苍云的师伯吗?哪有师伯不救师侄的?"
"好个水晶心肝玻璃人!什么都看在眼里!苍云这小子果然又眼光!会挑。虽然是个男儿身,可是比那些明明五大三粗却装娇弱柔媚的江湖女子要好太多了。不愧是我的儿子!好!好!你这个男媳妇我认了!可是我的规矩不能坏,我救了苍云就不能救你。你想明白了?"
我长吁了一口气。原来他是苍云的父亲。
"想明白了。请伯父救治苍云吧。"
等待总是漫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