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就听见老赵在后面笑。
回头看他笑什么,就听他说:"苍云呀!你那里找来的这个宝贝疙瘩?压断了人家的手还说人家手长的不结实!"
啊!原来我刚才把心里想的给说出来了!
"笑什么笑!一点同情心也没有!没看这里躺着一个病人呢吗?还在旁边笑!良心被拉出去卖了呀你!"
"乱说什么呢!我可是大好青年呢!"
"恶!你还青年?谁家青年会顶着客栈里的老伴娘乱跑呀!"
"你胡说什么!我才没有顶着老板娘跑!"
"看看!这就叫不打自招。我又没指明道姓的你招什么呀?"
"你!你!你又好到什么地方呀!还把人家小孩子的手都弄断了!"
"你猪呀你!那是意外知道吗!意外懂不懂?!"
"哦!意外呀!这谁知道呢!"
"谁都知道!就你这非我族类不知道!算了!人不和非人说话!"
"谁是非人呀!你小子又拐着弯骂我!"
"你还能听出来呀!看来是小看你了。"
"那当然!也不看看......!不对!我怎么可能听不出来!你又拐我!"
正和老赵争的不亦乐乎的时候,苍云已经给吉娃娃把手固定好了。走到我身边,一把拉我到我们的房间。
他手劲很大。一声不吭。见他脸色阴沉。我没敢出声。乖乖的跟他走。
苍云按着我的肩膀压我坐在床上。看着我的脸却不发一言。房间里一片静默。
抬头偷偷看一眼他的脸色!黑的!
赶紧低头忏悔。忏悔什么?不知道!反正忏悔就对了。哪怕只是做出忏悔的姿态呢!
好半天,苍云发出一声叹息。
"唉!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啊!?"
我抬头看他,他一脸担忧。
"我没受伤呢!真的!我一点事情也没有!你看你看!"
我以为他担心我受伤!急忙给他展示我豆芽菜般强健的体魄。
没想到他接下来的话把我气个半死。
"我真希望受伤的是你!"
我眼睛瞪的老大!希望受伤的是我!郦苍云!你是不是打算开始虐待我!
扑压在苍云身上!揪着他的衣服,尽量摆出恶狠狠的表情质问他。
"你是不是看上那个小子然后准备甩了我跟他逍遥去!你给我老实交代!"
郦苍云任我压着。两只手在我背后上下摸索。脸上一幅你那什么脸的鄙视表情。而我依然不依不饶。
"赶紧给我交代!你什么时候和他暗通款曲的!"
"什么暗通款曲!装的一点都不像!你这个样子没人相信你在吃醋。"
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我一下软了下来。
"什么嘛!都不知道配合一下!"
我在他胸前不住的嘟囔。
"吃醋不是这个样子的。"
"哦!你知道?那你做来看看。"
我赖着要郦苍云要他表演。他推推我的头让我起来。
我坐在他的腿上死活不下来。他也只有抱着我的腰任我坐。
"你呀!做什么事都不上心。成天就知道胡闹。这回又伤了南冀云。虽然现在皇帝不会说什么,可是难保以后不会发难。更何况南冀云也会记仇。你以后可怎么办呀。"
"不是有你呢吗?我现在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能怎么办?"
"要是我不在呢身边呢?"
我心里一跳。看着苍云。
"出什么事了?"
自从我们在一起,苍云从来没有说过离开的话或者露出要离开的神色。今天却说出这样的话来,肯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看着苍云的脸。他有话说却又不想说。我着急起来。
"你倒是快说呀!跟我还有什么事情不能说的吗?"
好一会苍云才出声。
"大哥来了。"
大哥?什么大哥?黑道大哥?
实在想不起来谁叫大哥。我看着他半天,突然反映过来。大哥就是那个已经快消失在记忆里的和太子南冀云有那么一腿的管仲文。
"是他呀!他不好好在他窝里呆在来干什么呀?"
"大哥为了南冀云而来。我担心......"
"安啦!表担心啦!反正吉娃娃现在受伤走不了,旁边有你这个大医圣可以给他最好的治疗。你大哥不会怎么样的啦。更何况我还有个闲王的身份可以压他!不要担心啦!车到山前必有路的。没有路走也走出来一条路了。"
郦苍云看着我半天说不出来话。
"你想的还真容易。天大的事从你嘴里说出来都这么简单。那我们这么萦萦算计又是何必呢。"
"当然是吃饱了撑的自寻烦恼呀!"
给他一个白眼!我得意的说。
他给我的回报就是用力的揉乱我的头发。
我也毫不客气的反揉回去,结果胳膊太短揉不到。气~~~~~!
果然!没过几天见到一对人马冲到大杂院。轰隆隆的炸翻大杂院里的大小老少。当然我们除外。
当然这是后话。在这之前我一直没出摊子。为什么?因为吉娃娃可爱的脸蛋我把所有的积压不积压的货都卖了。我还出什么摊子呀!这几天就忙着坐在屋子里养伤的吉娃娃斗嘴。
这个吉娃娃仗着自己意外受伤,死赖着不出门。连吃饭都要我给他端到房间里。真气死我了。这个臭屁的家伙简直就是欠揍。
这天早上,送苍云出诊,踹老赵出门。我端着早饭来看吉娃娃。太阳都照屁股了,这家伙竟然还睡的呼噜呼噜的。
一把掀开被子,一壶凉茶就倒在了这小子的身上。退后一步。看着。
这小子哎呀一声,蹦的老高。
可惜呀!这里没冰箱。不然可以倒他一身冰块。看你还赖!
就看他凶神恶煞的吼我。
吼什么?我没听见我怎么知道?我怎么能没听见?当然是把耳朵堵上了呀!不然我耳朵非聋了不可。
看他嘴巴不动了,我取出塞在耳朵里的棉花。就看吉娃娃气的眉毛都快竖起来了。呵呵!跟我斗!你还嫩点!
"睡懒觉的确很舒服。可是你一没钱,二没本事,你没睡懒觉的资格。"
"哼!你还不上赖在这里!"
"要不是你,我怎么可能在这里?真说起来,还是你拖累了我们。不然我们几个早游山玩水去了。怎么会在这个地方不停的工作!还累的苍云每天要风吹日晒的。都晒黑了。可心疼死我了。"
"无耻!两个男人一起媾和还有脸说!简直无耻。"
"还说!再说我打你!你一个小屁孩根本不懂什么是爱情就在这里大放厥词。我今天不跟你计较!以后要是让我听到你再说这样的话。我一定把你卖去当小官。别瞪眼!你以为我不敢?"
"你是敢。你都敢折我的胳膊还有什么不敢的!"
"切!是你的胳膊长的不结实还怪别人。再说!就算你胳膊伤了你也不能睡懒觉什么也不干!"
"你懂不懂我现在是伤员?你想让我干吗?我能干吗?"
"小白呀你!伤员怎么了!受伤也能做事。我身体差的时候也一样做事养好几口人呢!谁跟你一样!就知道偷懒。"
"少在这蒙我了!你还不就是靠郦苍云养着你!说白了要是没有郦苍云你可能早饿死了!"
"你这么想?"
"哼!不是我这么想!而是就是这样!"
"那这样吧,咱们来打个赌怎么样?"
"打赌?"
"对。打赌。赌你一个人在这里没有本事生活下去。"
"哈!怎么赌?"
"给你十文钱。你要是能在这个城里没人帮助不偷不抢本本分分安全的活二十天我就放你走。随你去什么地方。"
"真的?"
"真的。可是!如果你做不到,活着活不下去。那你以后就要听我的。"
吉娃娃沉吟半晌。猛的点头。
"好!我赌了!我就不信我会输。"
击掌为誓!
他自信满满,我心中大乐。
傻小子!以后就知道苦了!别到时候被人卖了还给人家数钱呢!
此时就听见院子里一阵大乱。很多杂乱的脚步声冲进院子。
我和吉娃娃对视一眼,同时推开窗户偷偷向外看。
然后......
我俩同时抓住对方的领子低吼:"这些人是不是来找你的?"
然后又同时松手,翻后窗 -- 一起跑了。
一路多多闪闪。这个笨娃娃还想往衙门里走。被我一把拉到一户人家后院的柴房里蹲下。
"笨死了你!你又不知道来的是谁就敢往官府里跑。要是这帮人跟官府有瓜葛,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可能!我朝官员都很尽职!"
"说你笨你还真的笨到底了!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就像我一点都不像和你们家有关系可还是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一样。好好蹲着吧你。"
吉娃娃像是受到打击。蔫蔫的蹲在原地。我则忙着查看周围的情况。还好。这家人好像都不在。我们正可以躲一躲。到晚上再看情况定下一步怎么办。
迷迷糊糊的我俩个靠在一起睡着了。
突然被什么东西惊醒。
顺着柴房的缝隙看出去,外面松明熠熠。
心中暗叫一声糟糕。都搜到这里来了!怎么大动作恐怕难逃。
推醒娃娃,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我们一起找可以逃跑的地方。
柴房很破旧。堆着成堆的柴草。门外是不明身份的搜寻者。门里是一个受伤一个体弱。冲出去?不可能。躲着?早晚被搜到。怎么办?
正抓耳挠腮的想办法,就撇见娃娃手里举着一把匕首。
这小子那里找来的匕首!?还有!他那是什么表情!想干吗!冲出去!找死呀!
不敢出声,借着外面的火光对着他竖起拳头。
小子!你自杀是你的事!可你牵连上我就是我的事了!你要是敢出去我就先扁死你!
虽然不敢出声,可是我的眼睛充分表达出我的意思。这不,娃娃已经放下匕首了。一脸沮丧
摸摸他的头!轻轻拿过匕首。这种凶器还是放在我身边比较好!至少我不会在背后给人一刀。
小破柴房,三面都有人。只有一面现在没有透进亮光。也不知道有没有埋伏。现在只有闯闯看了。
匕首很锋利。木屋很腐朽。入手如刀切豆腐。很快就挖了一个洞。伸头看了一下。难怪每人在这面。一个大化粪池。要我我也不在这站着。熏死人了。
退回来,推推娃娃,让他赶紧出去。我在后面还要把洞堵上。不然还没跑两步就被逮住那就划不来了。
用柴草隐藏掉地上的痕迹。拿起拆下来的木板遮住洞口。出来以后在扳倒填满杂物的水桶堵住。清除一切痕迹。溜!
一路爬,钻,躲,闪,藏。遮遮掩掩到了城门边。大门紧闭。怎么办?
虽然小心,可是还是留下痕迹。后面的人不就就可能追上来。现在又出不去。怎么办?
"娃娃!有什么办法吗?"
娃娃累的够戗。不停的喘着粗气摇头。也是!一个习惯了武功的人突然没有了武功体力连一般人都不如。他手臂还有伤。怎么办?景榕!赶紧想办法!
袖子被人拽了拽。是娃娃。他指了指城脚下的乞丐堆。
好主意!在地上抓起两把泥就抹到了我俩脸脖子衣服头发上。头发上面随手插几根草屑,衣服在滚打摸爬中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脱了袜子,光脚在路边泥坑中踩踩,遮住原来的肤色。一猫腰,就混到了乞丐堆里。
还没等我们喘口气,就看到一队人马冲这边来。
隐在人堆中小心看。这么大的动静还没人来阻止!官匪勾结呀!黑暗呀!腐败呀!
正感叹着,就听娃娃哼了一声。回头看!他看起来很生气。
偷偷的问他。
"怎么了?让你气成这样?"
"哼!闹的这么大,也没见谁出面制止。这肯定有什么内幕。"
"不气不气!气坏了自己划不来的。知道是官匪勾结就好。现在先逃了再说。"
"怎么逃!我们已经被堵在这里了。"
"等着。要是没被发现最好。"
"发现了呢?"
"等发现了再说。"
......
人马到了。
不怕味道的挨个看着乞丐。还拿画像比对。我俩对看一眼。恐怕躲不过去了。
来了来了。不由自主的紧紧抓住娃娃的手。
屏住呼吸。希望我们的装扮能混过去。
低着头。在地上慢慢的蹭。
"把头抬起来。"
我全身颤栗,做中风状,抬起头。
来人眼神锐利。一直盯着我。
"不是!下一个。"
还不能放松。
慢慢挪到另一堆乞丐里。从眼角偷看娃娃。
聪明。装白痴。连哈拉子都快流出来了。
过关。
看着人马搜完乞丐转身去搜其地方。我和娃娃继续窝在城脚。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娃娃在我耳边小声问。
我没吭声。
"看来你也不知道。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娃娃在一旁自言自语。而我心神纷乱。
刚刚带队搜查的是徐锦虎。他怎么会在这里?管仲文也来了吗?他们是来找娃娃的吗?解救?篡位?谋反?还是帮助?
云云说的管仲文实在沉重。很难知道他想法。不管怎样。先躲起来再说吧。不知道云云怎么样!他现在在什么地方。这地方真邪。只是说说没想到真的分开了。这还没一天就已经开始想你了。唉!娃娃那里先不诉他好了。身处麻烦中,谁都不可信。先当小人好了。
打定主意,静静的等待天亮。出城。
城外,土道,马车。
我和娃娃坐在破烂的马车上晃晃悠悠的向北走。
半路上好不容易遇到一辆马车。连忙拦住,编了个路遇劫匪,父母双亡的悲惨身世博得同情而坐上马车。
赶车的大叔带我们到了一个迷你小镇。
真的很迷你。整个镇只有一个客栈,一间杂货店,一家药铺,一户大户人家。
大叔带我们到了大户人家。他是这家的长工。
本来不想跟他来。因为前车之鉴还没有忘。可是娃娃竟然在半路发起烧来。身无分文,无处容身的情况下只好冒险了。
把娃娃安顿在后院,我跟着大叔到了前面见老爷。
被老爷审视很久,我成了这个小镇大户人家的小厮。
打扫的空隙,我去看了一眼娃娃。还是很热。旁边有一盆水和一条毛巾。
拧了条毛巾搭在他额头。这地方没医没药的。只有土法降温。
看着他烧的起泡的嘴唇。十七岁。我十五六的时候在干吗。
上学,看小说,做白日梦,谈幼稚的恋爱,在放学路上谈论明星偶像。
他十七岁。
阴谋,诡计,争夺,算计,磨练,痛苦,失落,无奈。
十七岁和十七岁有这么大的差别。
我是该同情你还是该怨你拖我下水?
算了!怎么着你也比我小。还这么可怜的。放过你好了。
不能在他身边呆太久,赶忙又跑去扫院子。傍晚,从厨房讨来一盆热水给娃娃擦身降温。听他哼哼唧唧梦话连翩。哄他平复放松安然入梦。闹到了半夜,总算娃娃的温度降了下来。
看着吉娃娃,想着他的梦话,我不由得感叹。
皇子真不是人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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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娃娃总算醒来。我揉着趴的僵硬的脖子告诉他。现在咱们是小厮了。说话做事什么的都要注意点。
看着娃娃的眼睛。好像还没明白过来。伸手在他眼前晃晃,还没反应。不会吧!
伸手捏捏他的脸颊!嫩嫩的,好好捏。再捏一下。
啪!一下打掉我正作乱的手。
娃娃瞪我一眼。z
"当我是面团那!不停的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