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东风(穿越时空)————镜台尘[下]
镜台尘[下]  发于:2008年1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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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气,柳公子叫我苏昱就好,苏昱当不起敬称"。
他看看我,脸色变了几变,没想到末了居然又扑哧一声嫣然笑了起来,而且似乎越笑越来劲,到最后居然夸张的笑着双手轻轻抚按着腹部弯了身子,良久才消停了些下来,却还是带着些轻喘笑意轻轻道,"苏昱,你是个怪人,像你这样的怪人,我柳原踶真是第一次碰到。"
我咧咧嘴,心里回敬他一句,我是个怪人,你他x的却是个混蛋。
他笑眯眯的站起来,"好吧!咱们也不必拐弯抹角,刘坼王爷既然决定按兵不动就不怕得罪了三皇子,我呢,也的确只是纯粹想看看你遇上这事想怎么办,毕竟,像苏小公这样,嗯,敢爱敢恨的直白性子,原踶是真的很钦佩..."
"客气客气,"不等他说完,我很闲适很凉快的接了上去,"柳公子这门义正词严说瞎话的功夫更高明,相比于柳公子,苏某只是头嘴巴里倒咬葱得家猪。"
"嗬嗬,苏小公也不必如此自谦.."他听到我前面那半句话神色有点森然的抽搐,听到我后面的那半句话,却又忍不住笑得越发眉眼生花,"不过这俗语嘛,苏小公可是记差了啊?..."
"怎么会呢?"我优雅的弯了嘴角,也笑得灿烂,很客气的颔首,"比起有智慧的野猪,家猪就少两颗尖牙,只好咬着葱装个四不像,我没记差~~"
-------------------------------------嘿咻嘿咻慢慢爬-----------------------------------
庭之当时说过他会在顺利完成借师的事后立刻回到朝堂上继续总调度,我虽然这些天没有接到他任何的消息,但心里从来不曾怀疑过,以庭之的能力为人,要办成这件事根本是完全不费吹灰之力的。我当然没有猜错这一条,但我想不到,庭之在顺利借到师后也没有能及时回到朝都,原因是在庭之说服邹王出师南下不足一天,怒火中烧的长昊就出现了,以邹王的年轻耿直的个性,双方本来很有可能当场就火拼的,不过,庭之,温雅稳重的庭之,三皇子最尊重爱慕的皇子师文相在那里,局面就完全往另一条路上发展过去了。庭之说服了邹王,居然只身一人出城,前去三皇子营帐谈判。
所有人都相信,庭之此去就算未必能劝住长昊回头,至少决不会有危险,因为一切局势现在已经起了微妙的变化,如果长昊真的是个有心逐鹿天下的聪明人,决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冲动行事。庭之就是淡淡点明了这一点,点明长昊一直是个聪明人,点明两人之间毕竟曾经还有些情谊,才让众人放心让他前去长昊的营帐。
事实上却是,从他进营的那一刻起,整个事情完全往失控的路上骤然倾倒过去,向来锋芒锐利的三皇子,这一次居然轻率无比,当场就暴怒而起,将庭之扣在了营帐中,每天疯狂凌辱折磨,邹王,当地名士文人闻之尽皆震怒,严令长昊即刻放人,长昊却不管不顾,仿佛一腔怒气完全要发泄在这个曾经的恩师,当年的良朋身上,据柳美人手下回报的消息说,长昊大约是气疯了,将庭之折磨得形销骨立,生死未卜。邹王在盛怒之下,兵马势如破竹的挺进,长昊却无视大局,铁了心就是不肯把庭之交出来,因为怕长昊被逼急了会狠心下毒手,邹王顾忌丞相性命,反而投鼠忌器,虽然怒火冲天却也不敢贸然把长昊逼急,双方在局势上就此陷入僵持。
这就是柳大美人巴巴赶来告诉我的消息,事情发生在四天前,用他的话说,骊安朝堂上都未必知道详情,他是一听在长昊那里当手下的探子的急报就巴巴的赶来告诉我了,不想刚巧碰上老子一场草包级英雄救美,他在看了半天戏后才终于想起要来跟我说这消息,但那时候本少爷却已经华丽丽的晕菜了~~再然后,太守府就成了戒严所,他出入无门也就此理所当然"耽搁"了送信,今天这机会,还是他几经"千辛万苦"守了好几日,才终于找到并把握住得以把这重大的消息传给我。
然后,我们就有了如上的一场对话。
家猪与野猪的理论让柳狐狸的脸色变了数变,我解了气,很心平气和的等着接他的下一招,但是他接下来的反应,我却绝对没有料到...@-@
他脸色铁青,突然一个纵身头也不回的朝窗口扑了出去。
这种...
如果不是被我气疯了,就应该称之为:落荒而逃...
姓柳的当然不可能被我气疯,否则,他怎么还能被称为老狐狸。
所以,当我转头,并不意外的在门口的地方看到多日不见的老朋友--楚冰块时,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真正狡猾的狐狸果然都是怕"死"的,而且,溜得从来都很快。
"你都知道了。"仔细想想,这句好像是我三天来根楚冰块说的第一句话,相较于冰块一贯扑克脸的面无表情,我的表情这一次到算难得的也~~不比冰块丰富多少。
当然,冰块这种没反应的反应,也让我更加确定了自己适才隐约猜到的真实。
于是我笑了。
淡淡的笑容,就算还比不上他们的高深莫测,也还挺有风度,然后我说,"我要去成界,马上。"
"那人,不怀好意!"
楚冰块依旧一身仙人风姿衣炔飘飘得站在那里,半晌,在我的预料之外,他居然开口说话了,哦,><,我是说,我本来以为他会把沉默进行到底,而后转头,径自衣炔飘飘的离开。
但是他没有沉默到底,他张开口,淡然的,面无表情的,说了这样六个字。
确认自己没有听错后,我又笑了。
这次是真的笑。
姓柳的和刘坼两个人都不是善男信女,我当然不会天真地以为他的这番举动是出于"好心"。来说这些话,固然一方面是想表现他们"弃暗投明"的诚意,另一方面,却是更多存了搅局兼看好戏的心情。
或者,还有一点就像他自己说的,是"不想文相出事!",这是可以理解的,刘坼想做大想摸鱼的心本来就没死,而在他有能力翻云覆雨之前,他是决不会乐意看到彭栎这锅水轻易就浑起来的,因为那样会让许多比他更不如的人得以发展壮大实力,对文庭之,他们此刻是忌惮却还不得不依赖,因为只要有庭之在一天,彭栎就稳一天,就目前来说,对他们只有利而不会有害。
这些人,都是整日没事就喜欢在那里搞阴谋玩内耗的。
曾经有人说这是聪明人的天性。
我忍不住叹了口气,"相比之下,我实在不得不庆幸上辈子身边所谓的聪明人其实都是些可爱的笨蛋,唯一真正见过的讨人厌的精英也只有一个..."
有人说,当"聪明人"的朋友不容易,当然,当"聪明人"的敌人就更可怕了。
所以我第二口气忍不住又要叹,"幸好我虽然和王八蛋作了敌人,却只是做情敌而已~~~"
和王八蛋作情敌也不是什么有趣的经历。
我越来越觉得,其实这个地方适合那家伙来穿越,我面前的这个楚冰块,也刚刚好留着跟他"凑"成一对。
而我的温柔良善纯洁的小鹿斑比一样的楚枫,怎么都不该便宜那东西,>-<。
想着这些有的没有的,我愉快的伸了一下懒腰,连背上的疼痛都没有能影响我扬眉吐气的动作,对着楚冰块好脾气的道,"啊!我知道!"
------------------------------------再割一刀--------------------------------
既然作了决定,我立刻振作自己的思绪,一边差人飞快去找小沈他们,一边派人去向铜球父子辞行,这看来简单的几件事没想到还是着实费了一番功夫,尤其是向傅铜球提出辞行,着实惊吓到了这个事事喜欢计较揣摩的老人,结果拉拉杂杂的,一直弄到晌午才打点准备好一切,难为的是傅铜球特地还为我搞了辆车,说是怕我伤还没好利索,最后却还被我客气的婉拒了。男人大丈夫,这么点皮肉之痛算什么,更何况老早好得差不多了。
为什么突然急着走,原因我没有对任何人解释,幸而小沈他们几个倒都不是多嘴的人,我不说,他们也不一定要知道,于是,相比来的时候只有我和楚冰块,去的时候多了小沈和沈小弟,(沈小弟:人家叫龙奇 = =),嗯,对了,还有那只屁的要死的没尾巴怪猫~~(猫猫:青筋满额,以后有你好看得~~~),一行人以我马首是瞻,轰轰烈烈,咳,应该是有条不紊的出发了,出了蜀仓城,一路急驰着奔向最终的目的地--成界采马。
在再次路经过四龟煌的半途,我不知怎么突然又想起了不久前,在这片荒野中第一次见到一身白衣一脸骄傲的惜之拦在路中央的情景。
说实话,想到惜之,我心里总觉得有点地方不一样,可是具体有什么不一样我又说不出来,只好暂时不去想,临出门前,我曾经想了想还是写了封信,嘱咐平时照顾我起居的那个挺伶俐的小厮道,"如果,那位惜之公子或他的随从来了,你就把这个交给他",信上我并没写任何具体的事情,只说有点事出于紧急我要先走一步,没有办法向他辞行还希望他见谅,末了,我写了"骊安再见"四个大字。
当然,我并没有存指望他会真地看到这封信。
所以,当再一次看到那一袭挡在前路白衣飘然的身影时,我还以为是我脑海中的幻觉。
"昱,停马"
"吁..."直到相隔几步之遥,他的一声呼喝才令的我紧急刹车,才看清面前虽然神情倦怠,面色青白,却依然固执倔傲的如一簇白梅的身影,那样消瘦憔悴,却是真实的。
我才知道,这不是我脑中的回忆和幻影。
"惜之..?"
他笑了笑,笑容中有松懈和疲累,人几乎顺势就从马背上滑下去,我连忙赶前几步一把把他抄进自己怀里,触摸到他身上迥异常人的高温,我惊讶过后,冒火冲顶的感觉让我一下子对他吼了出来,"你搞什么,怎么发烧了?发着烧怎么还居然骑马赶在我前头,你不要命了..."
"我知道一条特别的路去采马,"不理会我连珠炮似的怒火,惜之只是很轻很浅的笑了笑,淡淡的,却一语就成功地将我定格在原地,打断了我许多未来得及出口的训诫,"那条路,要比寻常的道路近三分之一。"
说着,他又笑了笑,居然慢慢挣扎着坐直身子喘了几口气,就又要去够那匹马,"事情紧急,你跟着我走,我们..."
"别动,"我一把困住他不安分的身子,"你还给我闹,快给我回去..."
"你难道不想早点去成界?"
"你..."
相轿与我的惊诧,惜之显得很平静,双眸流光璀璨,"你难道,不想早一点赶去那个人的身边?"
那个人...是庭之!
庭之,寂寞的,温和的,沉默的背负着天下的君子丞相,我的老师,我在彭栎的第一个朋友...
"昱,让我带路..."
惜之的声音很轻,却并不显得低弱,看着他一头冷汗却倔强的强忍着痛苦不肯妥协的苍白神色,我无奈的叹了口气,转头,看了看身后无动于衷的楚冰块,又看看一旁似乎有些呆愣的小奇,我只得向半步开外一脸冷静的小沈苦笑了笑,"沈将军,可不可以请你到前头镇子里去租辆马车..."
"不要.."我话还没有说完,惜之已猝然伸手紧紧攥住了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居然让我不由自主皱了皱眉,"就骑马,没有人要坐车!"
我看着他的眼睛,清亮如雪般的毫不妥协的凝望着我,本来无意间挑高的眉毛和一肚子准备要训出口的话不知不觉就都缩回去了,叹了一口气,我郁闷的看向身后侧方满目忧虑的身影,禁不住在心底咕哝,小狐狸啊小狐狸,你怎么就由得自家公子这么任性,你看我家那几个丫头手下,哪个不是把少爷我管得服服帖帖的,><,你怎么就不注意交流学习?(小狐狸:= = 苏宝宝的"众家长":= =)
"打开,吃了它。"就在我看着满头冷汗却神色倔强无比的惜之干瞪眼的时候,一旁一直沉默的雕像一般从不出声的楚冰块忽然赶上前两步,从怀里掏出一个青花的细长条的瓷瓶顺手递了过来,片刻后,看惜之和我都愣在那里没有反应,楚冰块神色冷漠照旧,却一贯不管三七二十一把瓶盖一拧,作风强势的就递到了惜之嘴边,神情虽冷视线却很专注,惜之一愣后,就默默的把瓶子接了过来一饮而尽,再把瓶子递还给冰块时,楚冰块却看也没看就自顾自又拉马转头走了开去,留下惜之一手还举着瓶子显然有些尴尬。
从头到尾,冰块就不屑看老子一眼。不过我现在已经完全习惯这种彻底的漠视,根本没所谓,拍了拍惜之的手,我一边示意他自己收好瓶子,一边不免有些心怀忐忑的等待药效发作,果然,慢慢的,惜之的脸色的确渐渐变得好了些,我这才松了口气,心里不由暗暗感叹,楚冰块这个神棍,其实作巫医更有前途。><
因为惜之地坚持,楚冰块又没有提出任何异议,(而我的反对向来没有威信,><)一行人就开始改道,顺着惜之的指导往另一条道赶路,因为惜之固执不肯坐车,我只好强迫他和我共乘一骑,而这一路他的倔傲我算是领教个彻底,赶路时明明有时难受的脸色清白发灰,却硬是咬着牙一声也不吭,我虽然做梦都恨不得尽快赶去采马,可是看到他这样,心里却又实在很不好受,奇怪的是一向冷淡的楚冰块一路倒对惜之出奇的好,虽然面色还是冷冰冰的没表情,但每天都会雷打不动的变出小瓷瓶让惜之"喝药",这让我忍不住要怀疑他那宽宽的青色衣袍其实真实用途就是为了~~变魔术,要不怎么能不动声色藏这么多瓶瓶罐罐在身上><。
值得一提的是,彭栎第一巫师的药很有效,两天后,惜之的气色已经好了许多,烧似乎也退了,我因此放心了许多,赶路也就不在像前两天那样缩手缩脚,由于惜之所谓的这条"捷径"很荒僻,这些天我们基本上都是在荒野不见人迹的地方披荆斩棘的前行,但是三天后傍晚时分,谁也没有想到,眼见翻过一座荒凉的小土坡后,我们的眼前居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村庄,山明水秀恬淡安逸,仿佛一座世外的桃花源,让看惯了几天荒凉尘土的我们不由自主...愣住了。
几个人里只有惜之和楚冰块的表情一点没变化,看到我神情诧异,惜之笑了笑,才道,"这个村子是这条路上唯一的人迹,今天咱们不用露宿荒郊了,就在这里歇一下脚。"说着,他自顾自笑着跨下马就向前大踏步的走去,我看看天,犹豫了一下也还是下马跟了上去,陆陆续续的小沈几个也就都跟了过来,没走几步,远处突然有个孩子远远望了我们一眼,突然欢呼一声跑过来一头扎进了惜之怀里,大声道,"真哥哥,是真哥哥回来啦。"他这一叫,远处好几个孩子都探出了头,不一会儿就呼啦啦全跑了过来,围在我们身边又跳又笑,不一会儿,更多年轻的,年长的,男人女人们陆陆续续地走了出来,全都笑意盈盈的围过来站在我们身边,善意而和蔼的看着我们笑,间或有几个男人用力的拍拍惜之的肩膀,笑着道,"你小子,居然舍得回来啦..."而老人们慈祥的看着我们,一个个好奇的问,"小真这次居然带了朋友..."
女人们闻言,便抱着孩子一边笑一边打量我们,有个扎着羊角辫的女孩子一直站在我身边,一边咬着手指甲一边眉眼弯弯的看着我,此时忽然伸出手,向我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一边叫道,"漂亮哥哥,漂亮哥哥抱..."
我有些傻眼,看着越来越多骤然冒出来的一张张欢笑的,朴素的脸,看着他们带着单纯的宠溺笑容看着那粉嫩嫩的要抱抱得女孩子,再略有些害羞又歉然的友善的看着我,正在窘迫不知所措,身边的小女孩却突然被人一把高高举起,整个小脸庞都映着夕阳的余晖灿烂的笑起来,我顺着视线看过去,才发现抱起小女孩的人是惜之,那一刻,他笑得~~令我有片刻屏息~~这样温柔,这样干净,就像一个最温柔最体贴的哥哥,伸出他那美丽的像玉笋一样的食指轻轻点了点小女孩的鼻头,"小羊羊好花心,看到漂亮哥哥,就不要真哥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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