惚起来,也对,等着嫁人,亲家却不要,受到的打击也是够大的了。他趁机抓上半月肩膀,往
下一压。
[啊!]络腮胡子见好事快成,正向退出轿子把风,忽听到同伙惨叫一声,掀轿正想看,却从里
面纵出一把短刃,只取他的双眼而来,络腮胡子吓出一身冷汗,赶紧避开,却见半月从轿中滚
出,身后青脸同伙右手捂住血流不止的腹部,左手紧紧抓住半月的脚踝。
半月紧咬下唇,再一刀插入青脸左手。
青脸大叫一声,松开了手,半月挣扎着起身,手中还拿着那把鲜血直流的短刃。
络腮胡子刚一傻,这边同伙已经遭袭击,一时顾不得半月,赶紧照顾同伙生死。
半月连喘大气,刚站起又双腿发软,站不稳跌坐下来,黄土灰泥一身的脏。
青脸痛的脸更青,死鱼眼瞪向半月,对同伙说:
[别理我,杀了这该死的臭婊子!]
络腮胡子点了点头,杀气腾腾的朝半月冲过去,手中提了那把插进轿子得刀。
[老子今天要你好看!]
半月大口喘着气,眼神哀怨的看向他:
[大爷,大爷你绕了我,谁都可以杀我,就你不行啊,大爷。]
络腮胡子一愣:
[为什么?!]
[大爷,你怎么可以让小女子去服侍他呢?]半月拉住他的裤子,[你怎么忍心对待一个真心待你
得女子呢?]
青脸在背后大叫:
[老二,这婊子耍你呢!不要上当,快杀了她!]
[不是的,大爷,我是真心实意地准备服侍你的!]半月带着哭腔,仰头看着络腮胡子,眼中盈
满泪水,[半月已经是没人要的了,本以为大爷一脸忠厚,必是个可以寄托终生的对象。谁知道
,谁知道,原来大爷你也不要半月......]语气泫然,到最后简直是如泣如诉。
青脸一见不对劲,挣扎着站起来,朝络腮胡子过来。
[老二,快杀了她,你还犹豫什么!别被这小妞给骗了!]
络腮胡子斜瞪了一眼青脸。
半月抱住络腮胡子双腿,开始发抖:
[大爷,大爷,不要杀我,我好怕,我好怕他,他对我毛手毛脚的。]
[老二,你怎么还不动手!]青脸大声命令着。
络腮胡子转身,中气十足地对他说:
[我是老二,你是老四,你凭什么命令我!]
青脸一愣:
[你这么快就上了小妞的当了?你这个白痴!快杀了她!]
络腮胡子一听,大怒:
[明明我是你师兄,你***老是叫我白痴!我早就看你不爽透顶了!现在为了个女人,你又跟
我来这一套!]他大刀一挥,居然直直的照着青脸一劈!
青脸大概根本没想到自己兄弟竟然朝自己下手,脑浆崩裂之际,还四目圆睁,一幅不敢置信的
表情!
一阵血花飞溅四周,半月也靠的极近,那血喷洒下来,淋了她一身,化进血红的新衣!那腥气
,那冲击,让她一阵恶心,禁不住呕吐出来。
[娘子,小娘子,没事吧?别吓着了!]络腮胡子扔下刀,去扶半月,只是他满头满脑更是血流
不止,半月一见,吐的更厉害了。
[哎,娘子,娘子,你不要紧吧?]络腮胡子顾着替她拍背,没注意到半月慢慢伸手,摸到了那
把刀柄,顺手就是一捅。
[你!]那人大叫一声,不可置信的圆睁双眼。他本来就鲜血淋头,更加上怒目圆睁,将半月吓
的倒退三步。
他伸出了一只血手,想去抓半月,却再也没力气动了,重重的跌了下来,摔入黄土。
半月直瞪着他,怕他还没死透,忽的跳起来抓住自己,双手只是发抖。
杀了人了,原来竟然有一种痛快!直贯穿心底,将心中郁闷了千年的东西一扫而空。半月发现
自己竟然在微笑!满脸的血,加上莫名的微笑,那一定是一种很恐怖的感觉!
嘿嘿,刀!那把短刃,本来倒是想用来做另外一件事的,想不到,居然还真的派上了用场。
她慢慢走过去,捡起了那把刀,用沾血的嫁衣慢慢擦拭。刀刃喂血,却显得更加锋利,充满神
彩起来。她转动刀身,擦拭着灰尘,手柄上慢慢浮现了一个刻字:谅。
阴沉沉的天空又开始飘起了雨丝。江南的梅雨就像心中的哀伤,剪不断,纷纷绕绕,纠缠在心
,越来越密,越来越紧,透不出气。
最愁不过,江南雨。
半月仰起头,让冰凉的雨丝慢慢柔抚脸颊,身体,心灵。
天地真大,接下来又该何去何从呢?
挣扎
[我不正常?]沈娴咬着饭勺,脱着头,自言自语。
小于趁机将她盒饭中的排骨偷去,啃的喳巴喳巴的响。
[喂,你怎么可以这样,偷吃人家最喜欢吃的排骨!]沈娴回过身,非常不满意小于的不合作态
度。
[你反正不正常么,不正常就不用吃饭啊。]小于笑眯眯的,顺便手灵脚快的又夹走一块。
沈娴赶紧抱住盒饭。5块钱盒饭里面最珍贵的也就这些排骨了,少一块就好像少了她自己的肉似
的。
小于啃了几口,又看了一眼沈娴的盒饭。
沈娴气呼呼的背转身,小心翼翼的用勺子舀着饭,以防小于的再度偷袭。眼光却不由自主地瞥
到经理办公室的那扇白色大门去了。午休时间,不知道她在干吗?
[红烧排骨啊?]温文尔雅的问候声突然从背后冒出来,沈娴吓得赶紧站了起来。
[连小姐!]小于惊喜若狂的叫着。全公司的偶像哪!居然这么体察民情,午休时间还和他们这
些小职员来共进午餐!
连记川温和的笑了笑,顺便也扫到了一声未吭的沈娴。
沈娴将头垂的低低的,索性一屁股坐下,闷头吃起自己的饭来。
[我可以坐下么?]连记川的声音从她头顶上方传来。沈娴猛扒几口,忽然觉得今天的排骨实在
烧得不入味。
[哦,坐这里坐这里!]小于欣喜的拉了把椅子过来。平时见到副总都是一付很忙的样子,就连
谈话也都说的是公事,想不到今天能与偶像零距离接触,偶像啊,偶像!她非要趁机好好问问
副总的化妆品用的是什么牌子!
连记川拉了椅子,坐在沈娴身边。
沈娴知道她的眼神一直在观察她。她依旧低着头,默默地退了几步,将自己和连记川的距离过
于接近的距离拉大了点。
[啊,连小姐,想不到你做菜的水平也这么高!]小于夸张的奉承让她觉得有些刺耳。
连记川笑笑。[随便做做的。]
[我可不可以吃一块?]小于已经动手了,[连小姐真是入的厨房,出的厅堂!谁能娶到你谁就有
福气了!]
[过奖了,]连记川摇着手,然后回头,问道:
[沈娴,要不要尝尝?]
小于也窜过来,在旁边怂恿道:
[快尝尝啊,连小姐的手艺一级棒啊!对了,也是红烧排骨呢!]
沈娴从盒饭堆里慢慢抬头,一抬头,就对上了连记川询问的眼神,赶紧又把头低下。
[不用了,我够吃了。]闷头猛扒饭,将嘴巴撑得鼓鼓囊囊的。
连记川夹着排骨的筷子在空中停顿了一段时间。笑容有些凝固。
小于见沈娴这么不给副总面子,也有些急了,手伸过写字台,暗暗的打了她几下,提醒她不要
得罪上司。
沈娴二话不说,抬起头,也不看连记川,一把夺过她手中的排骨,塞到本就鼓囊的嘴里,口齿
不清地说了一句:
[我吃。]
连记川的脸色一瞬间阴暗了下来。沈娴也不闪避,一边努力的吞咽着嘴中的食物,一边挑衅的
看着她的双眼。
小于赶紧打圆场,推着沈娴道:
[好吃不?好吃不?我就说我们副总厉害,红烧排骨比起你盒饭里的要好吃不知道多少倍吧?]
沈娴倒也实事求是,嘟囔了一句:
[好吃。]
她满嘴米饭却还要说话的模样逗乐了连记川。连记川脸上阴转多云。
小于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刚才那种剑拔弩张的气氛吓惨了她。
沈娴这丫头吃了爆竹了,今天说话这么冲!拉了副总,赶紧转移话题,说些不找边际的娱乐新
闻啊,时尚啊之类的。
沈娴坐在旁边,听她们两个东扯西扯的闲聊,继续埋头收拾她的盒饭。只是那声音,如魅惑般
,总是钻到脑子里来,心也就随着那声音,一阵一阵的悸动。
她轻轻巧巧的笑着,她低低沉沉的细语,她理所当然的口吻,她闲话家常的轻松。
随后就想起了那晚上她附在她耳边的低笑,那擦过耳廓的酥痒的触觉。
忽然就觉得自己真是没用,说好了不再上她的当,不再受她玩弄,但只要她一说话,她全身的
神经都会往她身上靠。大的小的,敏感的细微的粗犷的。
沈娴愤恨的用力站了起来,将连记川和小于吓了一跳。
[我吃完了!]她恨恨得说,也不管他们两人莫名其妙,拿着空饭盒便跑出了办公室。
天空阴沉沉的,梅雨季节也到了最后的时光。每到不下雨的时候,便有了夏日的一丝气息,热
的潮湿。
[气压太低了。]沈娴站在公司门口,看着天空发呆。所以才会让她有种透不出气的感觉把?
树叶被洗的泛着光泽,兀自不动。街上的人始终都不见少的流动。这是每一个普通到极点的生
活片断,可为什么这里有一个不普通的她存在呢?
从小就和男孩子一起玩耍,打架,打弹子,打陀螺,滚铁圈,抓蚯蚓,甚至变形金刚机器人。
而女孩子得跳皮筋,洋娃娃,做手链,对她来讲都是一个太过遥远的距离。
[沈娴,沈娴,你快来。]小伙伴叫她做绑皮筋的柱子呢。
[沈娴,他欺负我,你帮我报仇!]顽皮的男生拿着壁虎吓女孩呢。
[沈娴,这回你别想耍花样了。]她的手下败将提着棍子带着一帮人将她围在巷子口。
这么说来,从小,她就不是个正常的女孩子了?
小学4年级开始,就喜欢那种文文气气,白白净净,却又大大方方的女孩子;初中的时候,这些
被她"看中"的女生统统成了她的好朋友;高中的时候像条哈巴狗一样跟在班班后面。这么看
来,她从一开始性取向便有了严重的问题?
啊,越想越郁闷了!沈娴摇了摇头,觉得做人实在是痛苦。
正在这时,手机铃声忽然想起。沈娴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犹犹豫豫的接了起来:
[喂,你好。]
[喂,你好。]是个低沉的男声,还没等沈娴分析出是谁,那人便自报家门:
[请问是沈小姐么?我是何遇深。]
哦,原来是那个老实人。
[你好。有什么事么?]某些人还是开门见山些比较好。
[今天晚上有空没有?]何遇深问。
[有啊。]看了看表,工作时间快到了,沈娴边打边往公司大厅走去。
[如果有兴趣,一块儿出来吃个便饭吧?]何遇深的口气始终都那么平平稳稳。
沈娴直觉想开口拒绝,本来都对人家没什么意思,不好害人家对她有什么的。只是眼神一转,
正好看见大厅楼上,一个灰色的身影。
笔挺的灰色套装勾勒出她纤细的楚腰,她居高临下看着她。
[喂,喂?沈小姐?]何遇深在问。
沈娴迎视着她淡然而来的目光,带着一点点的赌气,她回答他:
[好的。今晚6:30,在明光电影院门口。]
随即便按掉电话。看着她迈着高贵的步伐,慢慢下楼,朝她而来。
高跟鞋敲打大理石地面,发出优雅的节奏。连记川唇角略带着笑意,款款而来。
沈娴不得不承认,她,很美丽,很有气质。
[心情不好?]连记川有些揶揄的看着她。
沈娴不回答,也不笑。
[发什么脾气呢?]连记川好脾气的看着她,走到她身边,单手搭到了她的肩膀上。
沈娴感觉全身的血液流向了肩膀。她执意的,退了开去,也不做声。
连记川皱起了眉。
[娴?]
沈娴的心砰的一跳。
[我要去工作了。]她匆匆的说着,跨步而去。
连记川没有追上来,因为没有那熟悉的高跟鞋声。
她有着一刹那的失落。随即开口对着沈娴离远的背影大声说:
[晚上请你吃饭,下班等我哦。]
沈娴停了脚步,用力咬住牙,转身对着她说:
[不用了。有人约了我了。]
见到连记川一愣,她索性把话挑明了讲:
[是我的相亲对象。一个看上去很老实的男人。我想,我可能会结婚了。]她笑了笑,[毕竟年纪
也大了,是该考虑一下了。对吧,副总。]
也不等连记川回答,也不知道连记川的表情,她猛然回头,朝办公室冲去。面容上,残留着惨
白的笑容。她想,她是任性的说多了,是不是和这个男人结婚,有必要,和连记川说么?
我真的不正常!她这样对自己说。
下班的时候又下起雨来。飘飘绕绕的,没完没了。
沈娴站在公司门口,望着阴沉沉的天空一怔。
想起了第一次,和连记川的单独的相处,也是在突然变天的傍晚。那身米黄色的高贵,那笔挺
的背影,那浅浅的笑容。一切就像已经在脑子里面扎了根,只要扯上连记川,便会跳出很多的
片断,挥也挥不走的留连。
禁不住抬头看了一眼楼上的办公室。属于她的那间还泛着微黄的灯光。
[沈小姐。]有人呼唤她的名字,她回头,看见何遇深执着伞,站在雨地。
[你怎么来了?]她惊讶,约的不是在明光电影院门口么?
[我看下雨了,怕你没带伞,反正也要见面的,不如就到你公司门口来等了。]何遇深站在台阶
下等她下来。
[哦。]沈娴点了点头,[谢谢你了。]只是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是也带着伞。
钻到何遇深伞下,两人并肩要走。沈娴这才发现,何遇深将伞的大部分倾向了她这边。
[何先生,不用的,你看你都淋湿了。]她推托。
[没关系的。]何遇深得脸尽管柔和,却始终不大会笑。[我叫了出租车,在大门口,一段路就到
了。]
[出租车?很贵的!]沈娴叫。
何遇深表情未变:[没关系,约女孩子么。总要大方一点。]
言外之意就是不约的话就不用大方了?沈娴为自己的想法吐吐舌头。既然他这么坚持,她也不
好说什么。
快要到门口了,忽然门外驰进一辆跑车,泥水溅起来,差点洒到走在路边的沈娴。
何遇深赶紧护住她。沈娴却火了,扯开何遇深,对着跑车后屁股就是一阵大骂:
[你哪个啊?有没有道德心啊?!]
跑车吱嘎一声停在办公楼前。从驾驶座出来一个身材高大的帅哥,得意地将头发拢了拢,骄傲
的神色看着进进出出的职员。
是莲花跑车!
是,江之城!
沈娴猛抬头一看。
连记川站在楼上的办公室,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只是深深的一眼。
随即便将百叶窗放下。
沈娴忽然觉得有些晕。何遇深在边上劝着她:
[别理这种嚣张的家伙了,我们走吧。]
她木然的任他牵着转身,往前而去。
从哪家那户的窗口传出了歌声,不紧不慢的飘到了街上。里面,一个纯净的女声,缓缓地唱着:
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
手心忽然长出纠缠的曲线......
风更急了,雨,也就更大了。
※※※※z※※y※※b※※g※※※※
林琛
陈谅身体康复的时候,已经在夏末了。
残红败柳,竞放着最后的一丝喧嚣。
陈谅的眼光有一丝空蒙。
段仁在庭院里练着剑,他的伤两个星期就痊愈了。那把软剑是没了,陈谅又送了把短剑给他。
金铜的手柄,雕着褐色的苍鹰,展翅欲飞。
[这把剑叫振翅。]陈谅慢慢的抚着剑身。[剑身逞红色,只因它是紫铜铸成。紫铜性软,本不宜
做兵器。但你用惯了软剑,反倒有了一种举轻避重之习惯,这把剑应该适合你。]
段仁看着少爷从病榻上将剑递给他,不由得一阵心酸。他在病榻上还处理着武林和玉龙城发生
得大大小小的事情。总是熬夜到很晚才睡。大夫说他是因为心疾劳苦,需要修身养性方可调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