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遥(穿越时空)[上]————青风(crab123)
青风(crab123)  发于:2008年1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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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峰,那毒解得有些不彻底,所以你每个月都要服上一次药,我会让紫纹定期给你送过去。你自己保重身体。”杜峰轻哼了一声,他不傻,知道不是毒没解清,而是为了防备自己逃跑又给自己下了药。暗中苦笑了一下,跑,往哪里跑?带着疾风走在路上,宛如一个三岁小儿举一块金子招摇过市,觊觎的人不是一个两个。恐怕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收拾了一下,紫纹领着杜峰去找总管,又由总管领着穿廊过园,不知走了多长时间,才到了马厩。又介绍给马头,一阵折腾,耗了大半天时间,才看到疾风。第一眼,杜峰心里一酸,疾风好象憔悴了许多,也瘦了许多,白色的毛竟然暗淡了不少。看到他,疾风眨了眨眼睛,一声长嘶,竟然响彻云霄,吓了那马头一跳。杜峰上去抱住疾风的头,憋了许久的泪水第一次无声地落了下来。
日子悠悠过,杜峰懒得去数已经过了多少天,日升而起,日落而息。他过起了如清道士般的日子,一如以前在警校中的生活。除了向一个老马夫请教问题,杜峰几乎不和人交集,也不怎么说话,真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他知道自己和疾风是棋子,现在还不到他们上场的时候,到时是生是死,谁知道呢?紫纹来送药时,他向紫纹提出想要几本书看,第二天紫纹就差人拎了一大包书来送给他。闲暇时,杜峰捧起线装繁体书,倒也真啃了起来,虽然吃力之极。
他的工作就是照看疾风,马头看他委实清闲,又把踏雪和另外一匹枣红马推给了他。那枣红马让人想起了赤兔。杜峰对红马的知识仅停留在“人中吕布,马中赤兔”和郭靖的小红马上面,不知这枣红马是那赤兔,还是那汗血宝马。对这三匹马,杜峰尽心尽力,过个两天必刷一遍,青草也都是先洗过挑过才给他们吃,他牢记“马无夜草不肥”这句也不知打哪里听来的“名言”,晚上定起来给它们加食。。。。。。这样一来,没多长时间,疾风已经恢复了它的神俊姿态,精神抖擞,真个一匹天马。踏雪和赤雷(他给起的名字)虽然不如疾风,但绝对也是马中翘楚。
马厩旁边是个很大的跑马场,要说开心的事,就是骑着他们在跑马场遛弯。一白一黑一红,说是倾国倾城,也许没有人会反对。杜峰发现,它们奔跑的时候,不论怎么样,踏雪和赤雷都不跑到疾风前面,而是稍后随着它,宛如哼哈二将,倒有意思。杜峰的骑术一日千里,当疾风极力奔跑时,杜峰竟然有蹦极的感觉,但却安心之极。。。。。。
跑马场上的草渐渐转黄,天气也开始凉了起来。不期然,迎来了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场雪。清早打开门,望着白茫茫的大地和仍然漫天飞舞的白雪,杜峰的心情也象这无序的雪花,乱了个透。他独自来到马场,信步走了起来,不管这雪落了他满头满身。他就象个没有灵魂的尸体,踽踽独行在这天地一色的苍穹中。许多往事从他心灵的最深处毫无戒备地涌了上来。。。。。
从小到大,杜峰感到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是围着岩子在转,但他却从来没有过丝毫的后悔,好象本来就应该这样。都说好男儿志在四方,他也有自己的计划,他也有自己的志愿,而立之愿,不惑梦想,知命计划,他甚至已经计划到了花甲之年,但所有的愿望都是和岩子有关。没了他,自己还有什么活下来的乐趣,仅仅为了行尸走肉吗?不论在那个世界,还是在这个世界,岩子都有属于自己的爱人,自己呢?从自己来马厩那一天,就没见过“岩子”,他肯定早把自己忘到脑后了吧?自己是什么,跳梁小丑而已。杜峰苦笑了一下。不知自己走了多长时间,没注意到雪已经停了,也没注意到自己湿湿的外衫。直到一阵冷风吹来,不自禁打了个冷战,停下脚步,望着升起的太阳,深深叹了口气。
“杜公子。。。。”远远地,有人在喊他。扭过头,杜峰看到一袭紫衫,虽然看不真切,但他知道是紫纹。今天是吃药的日子吗?都不记得了。杜峰往回走去,待近了,看紫纹白白的脸颊冻得通红,心里有些歉意,说,“紫纹姑娘,劳烦你。”说着伸出手。紫纹愣了一下,旋即笑了,说,“杜公子误会了,我不是来送药的。今天门里堂主集会,说是让你带着白马到梅园去,右护法让我通知你。”杜峰皱了下眉,难道到了他这枚棋子该动的时候了吗?反正也无所谓,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吧,“麻烦姑娘带路。”说完,倒率先走到了前面。望着广袤的场地上自己脚印旁边那清浅到几无的浅浅痕迹,很是诧异,这难道就是武侠小说中说的“踏雪无痕”。TNND,今天算是开了眼界了。心里想着,径自走向马厩。
看到疾风,紫纹眼中一亮。就要伸手去摸,疾风幽雅地偏了偏脑袋,眼中倒也没有露出睥睨的眼神。紫纹汕汕地把手缩了回来,说“就是这匹马吗?真是漂亮,也很骄傲。”杜峰愣了一下,难道她不知道疾风是麒麟马?他还以为这是每个人都知道的事情。因为从他来到这个世界开始,遇到所有的人都好象是冲着疾风而来,并且都认定它就是麒麟马,让他以为疾风好象是一辆车,看到标志就知道是什么牌子。弄了半天,这位“踏雪无痕”高手竟然不知道,倒让他奇怪不已,但也没问什么。
就要出门时,紫纹看了看他,说“杜公子是否要换身衣服”,杜峰看了看自己邋遢的外衫,虽旧,倒也不破不烂的,也不在意,他本身就不注重衣着,衣服对他来说就是保暖而已。遂摇了摇头,紫纹没有再说什么,两人一马走出了马厩。
6 诗会
一路行来,竟然没有遇到人。路上的雪早已扫净,疾风踏在青青的石板路上,发出“的的”脆响,甚是好听。不知走了多长时间,刚才就有的隐隐香气越来越清晰,陡然听紫纹说,“到了”。杜峰抬头去看,一个拱形的门,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两个字“梅园”。踏了进去,满眼的梅树,带着未化的白雪,很是赏心悦目。颜色红白间杂,却丝毫没有繁乱之感,让人反而感觉很有规律,想来必是精心搭理过。走了一会儿,前面有爽朗笑声传来。顺着石板路转了一个弯,眼前陡然开阔,一个凉亭映入眼帘,却是依山而建,竟是筑在那悬崖之上,趁着周围的梅林,丝毫无突兀之感,完全融在了自然之中,说不出的和谐。杜峰注意到,当他们出现在凉亭前时,人声笑声顿时消失,只剩下死一般的静寂。
紫纹不再往前,朗声道,“卓护法,杜公子请到。”“好,你下去吧。你们也都下去。”是白煞的声音,原来他姓卓。说完,凉亭中走出一些人,和杜峰一样,穿得均是下人的灰色衣衫,中间惟有一个红衣女子,甚为抢眼,年龄比紫纹大些。一众人行了一礼,都退了出去。
杜峰懒懒地站着,瞧着凉亭中的人,习惯地眯起了双眼。他本来有些近视,眯眼早已成了习惯,虽然他现在拥有的这双眼睛根本就不近视。凉亭中有七个人,除了白煞和。。。。“岩子”,其余五个人,想来就是紫纹口中的堂主了。白煞打头,一行人向他走来,白煞拱了拱手说,“杜兄别来无恙。”杜峰想回个“还没死”,但看着他旁边的“岩子”,终是没说出来,也拱了拱手,冷冷地说,“烦劳挂心。”其他的人显然根本没注意到杜峰,把全部的眼神都投向了疾风。疾风重新露出了它那招牌睥睨眼神,眼前这些人于它就是空气,他好象只是随着他的主人来这梅林赏花,遇到了一群讨厌的人而已。
不知那些人“欣赏”了多长时间,终于有人开了口,泥人游戏宣告终结。杜峰暗骂一句,TNND,还以为碰到了一群哑巴呢,但他们七嘴八舌的话却让杜峰宁愿他们把泥人游戏继续下去。
“真没想到能看到传说中的麒麟马,左护法这个功劳是不小呀。”
“是呀,这麒麟马果然神俊异常,真是神驹。要是卓老弟骑上去,那还不是天人天马。。。”
“可叹这麒麟马眼神不好,怎么就选了个这样的主人。。。。”
“是呀,麒麟马一旦选定主人,也就追随一生,真不知这小子哪世修的福气。。。可惜,可惜。。。”
。。。。。。。。
杜峰气极,这些人当自己是死人呀。捏了捏拳头,真想把那些人痛扁一顿,眯眼看了看“岩子”,看他竟然也是一脸的微笑,差点要呕出血来,拳头却是越捏紧。。。。。陡然感到疾风把脑袋埋在了自己怀里,杜峰展开紧握的拳头,伸手抚上了那柔软的毛,心情稍稍平静了些。显然疾风听懂了那些人的话,竟是在安慰他。感到他平静了些,疾风抬眼看了看他,杜峰明白了他的意思。转身就走,疾风跟着它,“的的”马蹄声分外清脆。
唧唧喳喳的声音顿时消失,只听到白煞的声音,“杜兄留步。”杜峰停了下来,却没回头,说,“护法大人,我和疾风不是猴子,容不得你们这样品头论足。我知道我们是你的棋子,要下棋尽管出手。他不是你炫耀的资本,我也不是你们侮辱的对象。虽然我的命在你手里,但这条命不要也罢,我不是很稀罕。各位堂主衣裳鲜明,武功高强,跑起来却没有禽兽快,真个是。。。咳咳。。。在下告辞。”“的的”声又起,听起来甚是悦耳。
“杜峰。。。。。”一个声音响起,杜峰颤了一下,不自觉停了脚步,“我代各位堂主向你道歉,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杜峰摆了摆手,“我宰相肚里跑骆驼,和他们这些人计较,没意思。”
“既然如此,我们这里的聚会,希望你能稍给在下几分薄面,凑个热闹。”对于他的要求,杜峰从来不知道“拒绝”如何写,即使他可能大概也许只是那个人的转世,杜峰依然没有拒绝的勇气。探手摸了摸疾风,喃喃道,“疾风,你说我是不是欠了他很多?”忽略疾风眼中的不满,转过身,郎声说,“我只是一个小小的马夫,护法大人的面子如何敢驳,我这还不是想多活两天不是?”自动屏蔽那些堂主各个不同的眼神,杜峰昂然向凉亭走去。
等坐了下来,才知道他们所谓的聚会竟然是诗会。杜峰不禁失笑,这一群江湖草莽也耍个新鲜,不去玩刀弄剑,偏来以文会友,TNND,吃饱了撑的,一个个猪鼻子插葱,非要装象。杜峰倒也不怕,肚里装得东西也不少,糊弄人是足够了。他知道在座的各人没有一个看得起自己,包括。。。“岩子”,就是因为如此,他反而更放得开,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情,反而没那么压抑了。
诗会会长就是白煞。待大家坐定,他开始行令。既然来赏梅,那肯定就要以梅为题。他率先说了个“梅”字,然后指着一黄衣人说,“金堂主请说一字。再指一人说另外一个字。”
那金堂主说“有梅必有香,我就说一香字。水老弟,你来说下一个字。”杜峰顺着众人目光看向一青衣男子,那人啪展开折扇,微微扇了一下,说,“雪中之梅,最为娇媚。我就说个雪字。最后一个字,由左护法来定。”TNND,寒冬腊月,摇个扇子,不把你送到青山医院才怪。你以为梅花是牡丹呀,还娇媚。。。这人脑子还真是有毛病。正暗骂着,却听“岩子”说,“就一寒字吧。”
“好,现在四个字都已经出来了。所做之诗必欠“梅香雪寒”四字。时间一炷香。”从古至今,咏梅的诗如过河之鲫,那最出名的几首就是想忘都难。杜峰想着哪首有这四个字,要真是没有,改改也可以呀。心里暗自定了一首,开始默默打量众人。因为没有小厮,那些人各自铺纸研墨,忙了起来。杜峰开始都没打算写下来,他这握钢笔和水笔的手毛笔可握不来。
观察下来,杜峰大概确定了。黑白二煞是左右护法,这五个堂主必是按照金木水火土来定的。那淡黄衣衫四十岁左右的汉子是金堂主,摇扇子的神经青衣人是水堂主,忽略他那邪气的双眼,倒也是一文雅书生,看那年龄也就三十岁多岁;紫红衫的人是火堂主,一脸胡子,年龄倒看不出,他也没动笔,只是看着亭外的疾风;剩下的褐色衣服和土黄色衣衫的人必是木堂主和土堂主,两人看着却都不起眼,但眸子中的光却让人小瞧不得。既然他们叫星煞门,那五堂必是金星堂,木星堂,水星堂,火星堂,土星堂。。。。。。此外,杜峰还注意到他们的衣袖的边上均绣有一颗小星。
杜峰是刑警,不是片儿警,这观察力也是严格训练过的,想当年也是梦想过当个福尔摩斯的主,后来看看福尔摩斯太遥远,转向柯南,但想想毕竟是动画人物,不牢靠,最终确立李昌钰为自己学习的榜样。折腾来折腾去,这侦探能力总是要比普通人要高上那么一些的。
他这端正暗自琢磨着外加佩服自己的天分之才,时间却已到了,各人停下笔。一时,却都有了。先从那金堂主看起,杜峰也展眼去望,TNND,这是狂草还是小孩涂鸦,总之就是看不懂。却听那白煞念道,
有梅无雪不精神,有雪无梅俗了人。
日升诗成又寒雪,与梅并作十分香。
杜峰琢磨着,这诗倒也不是毫无可取之处,虽然那最后一字是生凑上去的。却听那白煞道,“好诗。金堂主功力委实是不可小巧。”听白煞如此说,杜峰想这诗却当不得好字。心里对那白煞有了一分看不起。众人也都说了一通,无非是赞扬。那金堂主乐得嘴都合不拢,杜峰鄙夷地看着他,眼里尽是不屑。再去看木堂主的诗。
那木堂主眸里泛着光,笑着说,“给大家凑个趣,逗个乐,做了首打油诗,大家莫笑。”众人都道,木堂主太过谦虚,你创了几套剑法,一招一式都是诗句,我们看了你的诗,也就是看了你的剑法了。那木堂主笑笑,大家就会开我玩笑。白煞接过纸,说,“我来替木堂主读读吧。”众人凝神去听,
万树寒无色,梅枝独有花。
香闻流水处,雪落谁人家?
杜峰想这诗倒是好诗,比上首不知强了多少倍。这木堂主谦虚过头了。等白煞念完,一人粗着嗓门笑着说,“木堂主这首诗要是打油诗,那我的诗就是数来宝了。”却是火堂主。
“哦,那火堂主让我们听听数来宝如何?”
“听好了。”那汉子朗声诵到,
“昨晚一夜未睡,今晨起来看梅。
梅香雪寒入诗,难坏英雄老崔。”
诵完,哈哈大笑起来,众人都笑,杜峰也是大笑不已,想来那火堂主姓崔,如此倒是押韵。对他,心里顿生好感,想他必是耿直性格,有什么说什么,倒也是个汉子。众人笑声渐止,杜峰却没注意到,仍在大笑。等回过神来,却发现大家的眼神都集中在自己身上。那水堂主开了口,“想来杜公子必有大作,不如给我们欣赏一下如何?”看这那双邪邪的眼神,杜峰直想打冷战,仿佛看到了他最怕的蛇,却没有退缩,笑着说,“我是个下人,又是粗人,大字不识一斗,只是编了个顺口溜。各位大侠要是不嫌污了视听,我就给各位念念?”
“那我们就听听杜公子大作。”杜峰扫了那蛇人一眼,念道,
“墙角数枝梅, 凌寒独自开。
遥知不是雪 ,为有暗香来。”
念完,心里暗自道,“王老爷子,对不起,把您的大作说成顺口溜,您大人有大量,别怪我。”祈祷完毕,看着众人,却没人说话。过了一会儿,那火堂主粗声粗气开了口,“老崔我不懂诗,却也知道这要是顺口溜,那天下的诗都说是顺口溜算了。杜公子高才,刚才说你是老崔不对,但你也骂了我们,大家扯平为算。想来那麒麟马绝不会轻轻易易就选了主人的。杜公子果不是简单之人。”
他这一番话把杜峰这个吃软不吃硬的人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忙拱了拱手说,“火堂主血性汉子,在下宠仰得紧。刚才也是在下不对,请你原谅一二。”“好说,好说。”对方也拱了拱手。
“真是人不可貌相,杜公子确实高才。想来除了刚才那首顺口溜,杜公子应该还有杰作吧。”又是那蛇人,杜峰一阵泛恶心。冷哼了一声,“我可没有水堂主的文才。要说杰作是没有,不过我这倒有一首咏梅的小曲,那四个字也欠不进去。如果水堂主想听,我可就献丑了。”
“杜老弟快念念。。。。。”是那老崔,这一忽儿工夫,升级为老弟了。杜峰冲他一笑,开了口,
“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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