萤火(穿越时空)————鱼目[上部]
鱼目[上部]  发于:2008年1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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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快?"燕惜羽抬头来,看着楼金玉,有点吃惊。
      "是啊。我也觉得时间上有点赶,可能伯赏闻玗是怕夜长梦多吧。毕竟隽遥在京城里也算小有名气,若是让人知道他被赎了身,说不定会有人横生枝节。早去早安乐啊!"

      楼金玉没有把隽遥要离开的消息往外说,不过有些事情还是瞒不过一些人的眼睛。所以,在出发前的那个晚上,燕惜羽的房门口站着一个不速之客。
      楼金玉没有把隽遥要离开的消息往外说,不过有些事情还是瞒不过一些人的眼睛。所以,在出发前的那个晚上,燕惜羽的房门口站着一个不速之客。
       
      "阿羽,我能进去坐坐吗?"望着有点诧异的燕惜羽,绿醉眉眼含笑,柔媚动人。
      "绿,绿醉公子,你怎么上我这里来了?"燕惜羽并不喜欢惊喜,更何况这两天的变故太多,他心中烦闷,实在是不想搭理这个总是给自己凭添麻烦之人。
      "怎么啦,见到我像是见到鬼一样,你就那么讨厌我吗?"绿醉半噘起了粉唇,双眼里还隐约闪动着氤氲,似乎只要燕惜羽敢说一个"是"字的话,那水雾便会立刻化作颗粒,沿着柔嫩的肌肤下滑。

      很多人对绿醉这种欲言还泣的神情没有抵抗力,可巧燕惜羽也是其中一个。所以他无奈地错开了身子,让绿醉进了屋。
      虽然这是绿醉第一次进他的房间,但对方好像对这里很熟悉,也不需燕惜羽招呼,便径直找了把椅子坐下。
      就在燕惜羽思量着要不要以茶待客之际,绿醉突然问道:"你要走了?"
      "呃?"这是燕惜羽进屋来第一次正眼看绿醉,对方虽是提了个问题,但却用上了肯定的语气,所以燕惜羽也不打算欺瞒,"是,明天一大早!"
      绿醉柳眉微蹙,抿了抿柔唇:"如果你不想去的话,我可以帮你!那里,并不是个安乐之地。"
      "为什么这么说?"
      "怎么,你连自己要去的地方都没打听清楚吗?"绿醉笑了笑,"听说风衍山庄是天下第一大庄,庄内弟子逾千,名下产业遍布整个王朝。庄主伯赏闻玗现年不过二十七岁,但已经是是绿林八大寨十二帮的总盟主。他和‘辞镜楼'的楼主贺无行并称‘武林双霸'。在他‘灵犀剑'下死掉的人没有上千,也有八百。你认为,这样的地方,这样的主人,你能应付吗?"

      燕惜羽闻言顺低了睫毛,以至于绿醉看不见他的视线。须臾片刻,才听得他说道:"绿醉公子,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只是,我已经答应玉娘,总不能言而无信吧。而且,虽然我不清楚伯赏闻玗究竟是为了而什么点了我的名,但有一点我能猜到,如果我拒绝的话,他一定不会就此罢休。以他在江湖上的权势以及和太子的交好程度,你觉得‘春情欢'够他斗吗?"

      "阿羽,我知道你喜欢事事都为别人着想。所以,我只问你一句,你可是心甘情愿?"
      心甘情愿?燕惜羽不禁抬眼望了眼绿醉身后泻了一地的月碎银辉,然后低沉如自语般地说了一句:"或许,是吧!"
       
      绿醉见他如此,忍不住轻笑了一下。只是那笑不同于往日,夹带着半点的落寞,半点的无奈:"既是你自愿的,那我也无话可说。这里有些银两,你,带着防身吧。"说着,绿醉从怀里掏出了三、四张银票,大约合计五百两,放到了桌上。

       
      "绿醉公子,无功不受禄,这些我不能收。"燕惜羽连忙把银票推到了绿醉的面前。
      原以为他会生气,不了绿醉只是动容一笑:"你的意思是,如果你能帮上我的忙,这钱,你就会收下?"
      燕惜羽见他好像有胡搅蛮缠的势头,赶紧说道:"绿醉公子,我不过是个下人,就算再有本事,也不可能帮上公子你值得如此厚报的忙啊!所以,还是请公子你把钱收回去吧。"

      "谁说的?阿羽,你不要妄自菲薄。在我眼里,这忙,也就你能帮。"
      话音刚落,就见绿醉起身,款款行了两步,绕过桌子,长身玉立于燕惜羽的跟前。然后,伸手按住了他的双肩,冲着眼中流露出惊讶的燕惜羽狡黠一笑。随即,趁着对方还没琢磨过味儿来,猛地低下了头,点上了燕惜羽的双唇。

      当唇上传来温润的感觉时,燕惜羽才发现自己竟被绿醉强吻了,这个突如其来的"艳福"吓得他马上想要挣扎。奈何绿醉的臂膀看着虽细,却有力得很。只不过是搭在肩头,就使得燕惜羽难以动弹。

      或许是因为很久没有与人如此亲近了,所以一时间,燕惜羽竟忘记了还有别的方式可以让自己脱离窘境。对方灵巧而又饱含力度的舌尖正细细地描绘着自己的唇型,那样的小心翼翼,那样的留恋忘返,让燕惜羽以为绿醉吻着的并不是自己,而是恋慕已深的情人......

      就当燕惜羽以为那人还会加深这样的缠绵时,绿醉却放开了他。原本白皙的玉颜上染上了一抹红晕,摄魂的双眼内更是雾气沼沼,淡粉色的双唇因为刚才的厮磨变得红润。虽然燕惜羽不是好色之辈,但见了这样的动情艳丽,心中也不由地跳快了一拍。

      绿醉看着目瞪口呆的燕惜羽,笑得心满意足。他凑到燕惜羽有些发烫的耳边,轻声道:"果然,和我想的一样,可口!"
      什么?燕惜羽突然有种被人调戏的感觉,正想要发火,却又见那张千变万化的脸上收起了刚才的戏谑,以一种自己从未见过的认真,轻声说了两个字:"保重!"然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直到桌上的银票被从大敞着的房门处灌入的夜风吹到了地上,燕惜羽这才回过神来。他弯下身子,一只手捡起了那几张银票,而另一手则下意识地抚上了自己的嘴唇。
       
      那里,却已经失了温度......
      10
      城郊,长亭,官道,骏马,行人。
      深秋里的荒草已经不复碧色连天的茂密。在裸露出来的黄土地上,随着凉风席过,表面的沙石不断地移位,渐渐远离了居住春夏两季的家园,开始了前途未卜的旅程。
      燕惜羽看着面前那硕大无比的黒\眼睛,浓密而上翘的睫毛,强健有力的身躯,以及时不时喷到自己脸上的湿气,真是欲哭无泪。
      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人告诉他,这次出门的代步工具不是马车,而是这匹正不断摇头晃脑,巴不得用它肥厚的舌头舔拭自己的黄骠马?
      早上离开春情欢的时候,楼金玉便把他和隽遥连人带行李一起塞进了一辆马车内,吩咐谢三把他俩送到南城门的"归去亭"。由于刚过辰时,春情欢内没有几个人已经起床。所以他们的离开,并没有引起多大的骚动,送行的只有一脸不舍的楼金玉和红着眼睛的津儿。

      等他们到达这个"归去亭"的时候,伯赏闻玗已经带着两人随从在亭子里候着了。金黄色的晨辉印照在那张轮廓分明,五官深邃的脸上,无端增添了三分的威严。如刚毅的雕像,更加让人不敢久视。虽然是相差无几的外貌,但那种自内而外的王者气魄,却是截然不同的。这使得燕惜羽竟有了些许的放心--果然,他不是他!

      只是,那如同豆灯般的松弛,在燕惜羽看到五匹或低头吃草,或来回踱步的高头大马时,顿时化为了紧张。
      "为何还不上马?"伯赏闻玗的俊脸在看见燕惜羽磨磨蹭蹭的犹豫样后,不由阴沉了下来。按他的计划,今晚要赶到平州的百业城。就算是放开脚程,也得跑上五个时辰,所以越早上路越好。

      "我!"燕惜羽考虑了一下,决定说实话,他可不希望因为面子问题而在半道上把自己摔死,"我不会骑马。"
      "呃?"这件事似乎不在伯赏闻玗的预料之内,因为他看了燕惜羽好一会,才问道,"你不会骑马?"
      燕惜羽皱了皱眉头,对伯赏闻玗的吃惊和不满有些逆反。不会骑马怎么了?我前世没有机会学,来到这里以后不是在村子里呆着就是在楼子里忙活。但凡出门,要么靠腿、要么坐车,我哪能想到会有需要骑马的一天呐?虽然隽遥时常陪伴客人出游,会驾驭之术,但这也不代表春情欢里所有人都能有机会接触这些个庞然大物啊!

      "是,小人从小家境贫寒,自然没有钱豢养马匹,所以不曾学过此技!"燕惜羽懒得见到伯赏闻玗眼里的轻视,低下头去,按着仆从的礼仪回答道。
      伯赏闻玗看着燕惜羽恭敬的姿势,却总觉得他好像是在嘲笑自己的少见多怪,所以脸上更是难看了几分。正当他想开口强迫燕惜羽上马的时候,一旁的响起了个清冽的声音:"伯赏庄主,隽遥的骑术尚可,不如就让阿羽和我共乘一匹吧。"

      侧过脸,看着隽遥略带恳求的眼神,伯赏闻言突然一笑:"不必了。赶路不比踏青,很消耗体力。隽遥你身子单薄,能照顾好自己就已经不错了。燕惜羽嘛......,庄晟、元杉,你们把身后的行礼全都放到那匹马上,然后轮流带他上路。"吩咐完这些,伯赏闻玗一拉缰绳,腿腹夹紧,率先跑了出去。

      "是,庄主!"两个劲装护卫异口同声地说道,并以最快的速度绑好了行礼包袱。然后翻身上马,等着燕惜羽。
      隽遥见伯赏闻玗如此安排,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看了看仍在踌躇的燕惜羽,也挥鞭起程了。
      燕惜羽使劲抿了抿双唇,认命地靠上前去,在元杉的帮助下,爬到了马背上。还没等他坐定,那四蹄动物便如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迎着伯赏闻玗他们扬起的尘土,撒腿猛赶。吓得燕惜羽顾不得礼貌,一把抱住了元杉的腰,整个人几乎都贴到了他的背上。

      一柱香后,异于平常的速度感,使得燕惜羽渐渐放开了那份恐惧,逐步适应了两边的景物在眼角快速滑过。听着耳边呼啸的风声,让燕惜羽有种风驰电掣的爽快,难怪有人喜欢飚车,那种腾空而起的感觉果然值得期盼。

      不过,这样的好感只持续了大概一个时辰左右。等到燕惜羽看多了路边的树草石土之后,就觉得自己腰酸腿疼,特别是大腿内侧的嫩肉更是由于马匹的上下颠簸而磨得火热生痛。燕惜羽曾试图松开些夹紧马肚子的双腿,但很快就被摇摇欲坠的趋势给逼了回来。撕磨最多苦了那两块皮肉,但倘若从飞驰的马上摔下去的话,很有可能会一命呜呼。

      两害相权取其轻,这个道理燕惜羽还是懂的。所以他只得咬紧了牙关,默默忍受着越来越重的疼痛感。
      行了大约半天的路程,伯赏闻玗终于在一家茶寮的门口停下了马匹,决定在此用顿午饭。而燕惜羽从马上下来的时候,却已经脚步发软,一个踉跄,眼看就要摔倒在地。这时,从旁边伸过来一双白玉素手,搀住了燕惜羽的身子。

      "你没事吧?"
      燕惜羽稳了稳身形,嘴角扯出一个弧度,轻声道:"多谢隽遥公子,小人没事,可能是在马背上坐久了,腿一直屈着,有些不适应。"
      "嗯!"隽遥看他尚能站稳,便松开了手去,"那你走得慢些吧!"
      其实即便隽遥不说这话,现在的燕惜羽也不可能大刀阔斧地走路了。别说酸软的双腿使不上力量,最要命的就是内侧的伤处生辣辣地涨痛。就连贴身裤子一个轻微的摩擦就够燕惜羽龇牙咧嘴上好一会的,所以等到燕惜羽走进茶寮的时候,伯赏闻玗已经差不多喝完一杯茶了。

      看着燕惜羽迈着怪异的步伐,如乌龟一样爬了进来,伯赏闻玗有些不高兴。想要开口训斥,却发现那人脸上苍白一片,眉间拧起了好些个皱褶。这时伯赏闻玗才了悟过来,早上这样的狂奔,对一个从没骑过马的人来说,是个很大的考验。

      燕惜羽坐定之后连喝了三杯茶,干涸的嗓子才得到了疏缓。刚才他和隽遥说话时,发现自己竟是嘶哑得如破风箱一样。这也难怪,他已经有三个时辰滴水未沾了,倒不是别人不给他水喝,只是自己还不敢像其他四人一样,从容地空出一手来,拿过水囊痛饮,所以只好忍着。再加上有时灌入喉中的冷风,更是迅速带走了原有的水分。

      本以为可以趁着午饭的功夫好好歇息,谁知饭程过半时,伯赏闻玗的一句话却使得燕惜羽差点没把那口馒头哽在喉咙里--"大家快吃,吃完我们马上上路!"
      此时若是有镜子的话,燕惜羽一定能发现,自己的脸上已经是毫无人色了。
      众人吃完了东西,各自走向了自己的马匹。虽说缓了这么一下子,可燕惜羽却觉得身上的肌肉更加酸疼了。没办法,人就是这样,紧张了许久之后,稍一放松,劳累感便会成倍增加。所以这时候的燕惜羽倒是后悔不该停下吃这顿饭,还不如一口气跑到百业城,是死是活一气儿算。

      正当他死咬着嘴唇,下了十二万分的决心后,慢慢走向庄晟时,坐在高出别人半头的"狮子照"身上的伯赏闻玗却出声阻止了他:"燕惜羽,接下来的路程你和我同乘一骑。"

      什么?燕惜羽猛然抬头,看向那个高高在上的人,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伯赏闻玗只是淡然从容地看着他,也不知是存了什么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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