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才更要重罚。弓弦要断了都不知,这样粗心如何上的了战场。"冷焰枭语带薄怒,面色阴翳,良久才长叹一声拥著九音入怀,"九九什麽都不必担心,有我在,我会保护你的。"
九音难得主动的回抱他,未再言语,心里已是多少有几分了然。b
一餐用罢,冷焰枭便守著九音睡下,只道是让他好好休息。九音起先不依,认定了吃了就睡是养猪的前提。两人争执了一会儿,最後还是九音自己敌不过困意,放弃了下床的打算。
结果这一睡,又是到了晚上才醒。g
九音醒来时,冷焰枭依然是坐在床边,只是手中拿著一本折子,旁边还放了一摞。见他醒了,就一边爱怜的吻著他的唇,一边要唤人传膳。九音连忙制止,示意自己不饿。若是现在起床就吃,他这一天就真的是在吃睡的交替中度过了。
突然从帐子外传来一阵吵闹,声音由小渐大,紧接著帐门被掀开,一脸悠哉的杜伶和怒气冲冲的冷书恒同时走了进来。一见到慵懒著半躺在床上的九音,衣衫还是半敞著的,两人都是一怔,随即把责怪的目光转向冷焰枭。
杜伶率先发难,"枭王爷不肯让我们见九音,不就是要让他好好休养麽,怎麽反而让他劳累了呢。"
"我能体谅四皇兄你的心急,但是也要挑时候吧。把九音累成这样,还要怎麽上路啊。"冷书恒从进来时脸色就不大好,现在愈发是难看了。
九音还在一头雾水时,冷焰枭已经侧身挡住了两人的视线,为九音系好衣衫。"你们闹腾著进来,就是为了指责我把九九吃了麽。"
九音立刻瞪了冷焰枭一眼,望著闷不吭声的两人道,"有......那麽明显麽?"心里倒是暗想著不会又被人偷听而不知了吧。
两人点点头,杜伶撇撇嘴道,"看你身上那些痕迹,也能猜到了。"
九音恍然,红著脸一手抓紧了领口,另一手则毫不留情的狠狠的掐了冷焰枭一把,偏过头去懒得再理他。
冷焰枭吃痛的揉著被掐的地方,冷冷的扫了眼伫在那的两个人,"你们到底跑来有什麽事,是嫌我给的任务太少了麽。"
"那到不是啊。"冷书恒连忙摆手,指著杜伶道,"四皇兄,一定要我留守麽,不能让我和他换换麽。上次你们去逍羽就没带上我,这次怎麽又把我遗弃了啊。"说著就摆上一副怨妇样,学的倒是入木三分。
杜伶一把拍掉冷书恒指著自己的手,不屑的说道,"你不就想抽签决定麽,就算是抽签,你也没机会的拉。"
"你怎麽知道我没机会,我哪点比你差了。"
"是哪点都不差,不过这次去,你不留下,谁来率兵。"
"这......不是有那麽几个大将麽。"冷书恒咕哝著,这次显得没什麽底气了。
"又要打仗了?"九音看著针锋相对的两人,却不明白他们到底再争什麽。
"是也不是。"冷焰枭趁著九音分神的机会,又把人抱进了自己的怀里。"我是要带你再去一次炙煌,找琉舒漓把新帐旧帐一起解决掉。至於他们两个,我是让杜伶随行,书恒留守并带兵假装攻打炙煌,好分散对方的注意力。"又低头耳语道,"还有什麽疑问,我待会儿再解释给你听。"
他转头看著冷书恒,语气已经变得严肃起来,还带点训斥的意味,"书恒,这次行动不是儿戏,能否一劳永逸的解决掉炙煌,都再这一次。我让你继续任大帅,是看准了你带兵的能力,但要论起收集情报和暗杀,你怎麽可能比的了身为星主的杜伶。"
"这些我都知道嘛,可我就是不甘心。"冷书恒一脸委屈的神色,不满的瞪著杜伶,"凭什麽好事都让他捞去了,早知道我也该进情报机构的,捞个什麽主当当。"
这一番话惹得在场的人都哭笑不得,只当是一出闹剧,草草收场。毕竟计划都是经过慎密的思虑才定下的,这点冷书恒本人也知晓。会不甘心,说穿了也不过是懊恼其他的人能去炙煌游历一圈,而自己却不得不带著一群大老爷们在刀林箭雨中穷折腾罢了。
91.
辉映与炙煌两国间的战火重燃,的确是转移对方注意力的最佳方案。又加之关於舒帝神秘失踪或病重无治的谣言四起,以至於炙煌国内一时间人心惶惶,骚乱不断。
冷焰枭几人扮作因战乱而迁回涧城的仕族,为了避免太过张扬,他们只驾了一辆马车。九音和冷焰枭坐车中,杜伶和夜坐车前,随行的侍卫则是骑马跟随。一行人靠著杜伶伪造的几可乱真的通关文碟,以及人面一张的人皮面具,一路畅通无阻。即便是偶招盘查,也还算顺当。
"唉,什麽时候才能不用戴这玩意啊,憋死人了。"杜伶略显无趣的靠在车把子上,打了个哈欠,抚摸著脸上的面皮。这玩意他的确是很在行,但是有一个缺陷,那就是戴久了後皮肤无法透气,容易长些红疙瘩。所以除非是迫不得已,一般情况下他是能不用就绝对不用。
他推了推一旁一直闷不吭声的夜,"你倒是陪我说几句话啊。我现在倒是挺怀念你还是小家夥的时候,就那麽一点大,软软肥肥的。"他拿手比划了下大小,看在夜的眼里与比划一个球没什麽区别。"虽然总是妨碍我亲近九音,但是那时你至少还会哼两下。怎麽现在变成人了,反而沈默了。"
"没什麽可说的。"夜硬生生的丢下一句,移坐到一边,避开杜伶的碰触,眼神却不住的往车内瞟。尽管隔著一道帘子,什麽也看不见。但是从里面传来的断断续续的呻吟声,清晰可闻。
杜伶把夜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不由得笑道,"别看了,反正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自他们上路起,三五不时就能听到这样暧昧的声音从车内传出,不用想也知道里面是在做什麽。起先大家还挺不自在的,一见到九音,就忍不住尴尬脸红。不过时间久了,倒也都练就了一番充耳不闻车内事的定力。
当然,更多的时候他们看到的是冷焰枭胳膊上清晰可见的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偶尔脸上还有红红的巴掌印。这种时候,大家都忍笑会忍的很辛苦,但是谁也没胆笑出声来。
"主子这样受的了麽?"夜的眼底有淡淡的担忧,但他隐藏的很好。因为是令的关系,他的生命流和九音同调的,因而在众人甚至是九音本人都没有察觉的情况下,他已经感觉到九音的生命流正在大量的流失。
"放心拉,爷自有分寸的。而且九音怎麽可能轻易就让人给吃了,爷折腾了半天也最多只能揩点油罢了。"杜伶的眉眼嘴角弯弯,十足的小狐狸模样。他扫了眼车帘,突然提高了音量道,"不过爷现在是越来越放的开了,走哪都不避嫌,倒是便宜了咱们这些无心做听众的。"
话音刚落,里面那诱人想象的呻吟声就没了,紧接著是"啪"的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声。然後就听见冷焰枭夹杂著浓烈怒气的声音传来,"杜伶,你给我闭嘴。不然就给我滚下车。"
杜伶把头埋在双腿间,肩膀不停的耸动著,闷闷的笑著。好一会儿才仰起头,大口的喘著气,脸上还挂著明显的笑意。
"你也太捉弄人了吧。"夜在心底为冷焰枭加上一分同情,不过更多的是对杜伶刚才的恶作剧的赞成。"你忍不下去了?"
"你不也差不多了?"杜伶没有回答,直接反问了回去。
"他是我的主子,他的选择,我必须服从。"
"他之於我,也亦如此。"
"你应该清楚的,你们之间生命的牵绊已经解除了,你已经不是他的血衣。"
"那又如何。"杜伶蓦的抢断了夜的话,他紧紧的盯著夜,眼中有著绝不动摇坚决。"不管我还是不是他的血衣,他都是我唯一认定的人。你可以为他做的,我也同样能做到,甚至是做的更多。"
"我明白。"夜感觉的出,杜伶对九音的执著,和自己的很相似。只是同样的,他们都只能选择在一边默默的守候。
因为杜伶和夜在交谈时一般都用了密音,声音极小,故而车内的九音根本没有听到,但是常年习武的冷焰枭自然是听的一清二楚。他捂著刚刚被扇了一耳光的脸颊,又瞄了眼余怒未消的九音,心里暗暗盘算著,等回去了一定要让杜伶忙到没机会再来妨碍自己才好。
其实冷焰枭觉得自己这一巴掌挨的很亏,正如杜伶所猜的,他根本就没做什麽,不过是对佳人亲亲抱抱摸摸,最多是把佳人的衣服脱了在那诱人的身体上吃上几口。不过九音那愈发敏感的娇躯,常常令他险些把持不住,奈何佳人有令,要做就两人的攻受情况反过来做一次,不然免谈。而他既做不来霸王硬上弓的事,又不忍九音这一路太辛苦,只有继续忍耐到底了。
他正想著该如何让佳人重回自己怀抱时,九音倒是先开了口,"焰,你觉不觉得我身上的香气越来越浓了?"
"没事的,反正都很好闻。"冷焰枭借机凑到九音面前,嗅著他身上的香气,把头埋进他的发间。
自两人共渡的那一夜起,九音身上的香就开始逐渐变浓,由原先的清冽淡雅变成了现在的浓郁香甜。他们路上有好几次招受盘查,就是因为车内的这股香味,幸而他们推说是点了特别的香料,又私下里贿赂了一番,才得以蒙混过关。
冷焰枭一察觉到九音身上香气的变化时,就问过杜伶和夜了,前者表示九音的身体正常,後者说这是正常现象,因为他抱了他。只不过当事人自己後知後觉,现在才发觉异常罢了。
"夜说过了,你身上香气的变化,正是我拥有了你全部的证明。"他将九音牢牢的环在胸前,满足的叹息。又见佳人脸上飞了两抹红云,忍不住调侃道,"九九,你现在是越来越容易脸红了。不过我喜欢,你这样子美极了。"
"是你脸皮太厚了。"九音低斥一声,身体却没做出什麽排斥的行为。"整天发情,跟色狼有什麽区别。"
"当然有。我只因你一人而如此嘛。"冷焰枭理直气壮的申辩著,直接一个吻,将九音未说出口的话全堵在了嘴里。
杜伶和夜听到车内重新传出的暧昧声音,都不禁摇头叹气。
"爷只要是面对九音,就什麽形象都可以不要了。已经挨了巴掌还要继续,也没说吸取下教训。"
"那还不是因为主子让他吃到了甜头,他才会伤疤没好就忘了痛。"
说著两人又是一阵叹气,异口同声道,"九音(主子)对他太好了。"
护在马车两旁的侍卫听著他俩的对话都闷笑在心,心里也颇有些感慨和认同。正所谓一物降一物,叱刹整片大陆的枭王爷遇上了九音,也只有投降的份。
不过这时谁也没留意到,侍卫中有一人正盯著马车若有所思。尽管这人面色如常看不出什麽异常,但是那在手里攒的死紧的缰绳,却微微泄露了他的焦躁与不安。
92.
抵达涧城时,已是日暮西山,华灯初上。
照说此时正是人流密集的时候,街上却难见什麽行人,即便是有,也是三三两两的匆匆而过。街边的一些摊铺都早早的就歇了业,酒家茶楼倒是还照样经营,只是里面的食客都闷著头饮酒用膳,偶有交谈也是悄声低语,无人大声喧哗。
很奇怪的现象。杜伶使了一个眼色,已有探子出去探察了。
他们找了间雅致的酒楼住下,包下了其中的一层,言明要住上三天。老板收了金珠就欢欢喜喜的下楼去了,走前脸上挂著谄媚的笑容,再三的向他们保证绝对没人会来打扰。
"九九,累了吧。先休息一会儿,我让人去备饭菜。"一进门冷焰枭直接把九音抱到床上,正想为他宽衣脱鞋,就被九音阻止了。
"我不累,等会儿还想出去走走呢。吃饭就在外面吃吧,反正这酒楼里也没什麽人。"这段时间几乎日夜以马车为家,他都快闷坏了。再不活动下筋骨,怕是都要生霉了。
冷焰枭本想说出去可能会不安全,但是转念一想既然大家都改了装,与其躲躲藏藏的,倒不如大大方方的出去见人,这样反而不容易招人怀疑。
"那好吧,我让老板准备间包厢。你香包可别取下了,还得装装样子。"为了解释九音身上的香气,冷焰枭特意让人准备了个无味的香包,挂在九音的腰间。若有人盘问起,就说是他天生体弱,闻不得污浊的空气,故而常年随身带著这香包,戴的日子久了,自然身体上也沾染了些香气。
男人挂香包,而且香气还这麽浓烈,本是一件令人起疑的事。但是九音戴著的人皮面具是一张过分消瘦苍白的脸,又加之他纤腰细柳似的身材,乍一看去的确像是常年久病之人。他们这样的解释,反而大为行通。
只是九音自己对体内带香的事很是不满,常常自嘲的称自己就是一个会活动的大香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