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殇(穿越时空)————弦
  发于:2008年1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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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你和其他人看守好营地。我一个人带着小弦没问题。"黑沼的话没有人不信。他不但曾经只身一人在狼嘴里救下了小弦,也曾经一个人在河边的密林里杀死过一条巨蟒。近年来山边附近的狼虫蛇豹开始逐渐的多了起来,搞的人心惶惶。但是自从黑沼来到了这里,人们就像是有了救星一样。

当走到九龙山的时候太阳已经偏西了。
小弦趴在黑沼的背上已经睡了些时候了。小孩子的精力总是很有限的。一开始还精神抖擞的跟在黑沼的身边蹿来跳去的,可是到了下午就开始越来越没力气了。最后黑沼只好无奈的把他背在背上继续赶路。
山他一定要上,如果那个导致人失踪的原因真的是猛兽的话,那么它的栖息地就一定在九龙山。因为他已经不只一次的看到无数的黑雀向九龙山的山脉聚集。师傅说过,黑雀是不祥之鸟。也是带有魔性的食肉禽。他们只栖息在极北的高寒之地,除非有妖魔出没,不然它们不会离开他们的巢穴远飞到这里。
带着小弦是个累赘。但是黑沼知道他甩不掉这个累赘。至少他还有自信不会让小弦受伤,他不想看到小弦母亲悲伤的眼泪,更不想看到小弦有事。
一边走路他一边想着。异人的伤如何了?自从上次把从小弦母亲那里求来的药送了过去之后就没有任何音信了。不知道他和王究竟如何了。他漫无目的的想着。耳边突然想起了小弦的声音。
"黑大哥。你走错路了。是向左边走,不是右面!"小弦在伸出手比画着。
一定是刚才想的走了神,他最近经常觉得精神恍惚,有时候有些不明原由。军医说他可能是操劳过度,可是他并不觉得军中有什么事让他操劳过。"对不起。"转过方向,黑沼背着小弦继续低着头向其那走。
"黑大哥在想心事?"热乎乎的小手搭在黑沼的胸前,来回的晃荡着。
"嗯?"
"最近黑大哥老是想心事。是在想那个受伤的人吗?如果是,小弦会嫉妒的!"小弦把头埋在黑沼的脖间小声的说着。
"小孩子,不要乱说。"他怎么能有资格去想王的人,他不过是他的仆人,他只是有使命要保护他而已。
小弦的手在黑沼的背上捶打着。"小弦不是小孩子了。小弦已经十四岁了!还有两年就是大人了。"
在王和异人十四岁的时候,他们可曾有过小弦这么自在么?没有。从那时候开始命运就已经开始折磨起这两个人。世界真是公平,他在给予你权利和财富的时候会剥夺掉你的自由,在给你自由的时候就会让你失去权利和财富。应该是异人和王嫉妒你吧?这个自由自在的少年。

【祸乱】

小弦在黑沼的营帐里哭。无论他的母亲和黑沼的属下们如何劝他他都一直哭。
如果不是自己一个人乱跑,就不会见到那个洞穴,如果没有见到那个洞穴就不会遇上那个怪物,如果不遇上那个怪物黑大哥就不会受伤。小弦认定是自己不好,才害了黑大哥。
黑沼在床上勉强的坐起来,杀了那个妖兽,但是身上却受了伤,虽然不足以致命但是很疼。那怪物爪子能很轻易的割开自己的墨甲,想必并不是普通的妖。但是好在拼了命把它杀了,要不然还不知道要祸害多少百姓。其实要不是他手中抓着小弦,这场战斗不会这么费力。但是他一点都没有责怪小弦的意思。他现在很庆幸自己没有让小弦受伤。
他不喜欢看到小弦流泪。"小弦!"他伸出手抚摩着小弦的头,"我没事。你不要哭了。"
小弦的眼泪一边擦一边流,抽泣的说:"对......对不起。小......弦以后......不再任性了。呜~呜~"看到黑大哥受伤他觉得比自己受伤还要疼。眼泪怎么样也制止不住。
"我真的没事。你不要哭了。再哭我就不理你了!"他当然不会不理他,他只是要吓唬这孩子。看这这漂亮的大眼睛已经肿成了桃子,他有些心疼。
听到黑沼的话,小弦用力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不要不理我!小......小弦不哭就是了!"
"小弦跟娘回家!"小弦的母亲拉过小弦的胳膊要带他走。
小弦用力抽回胳膊,"不要。我要在这里照顾黑大哥。娘自己回去吧!"
"你再不听话娘要生气了!"她实在是不喜欢让自己的孩子和这些湮氏的人呆在一起。
"不回去。生气也不回去。娘不是说做人要懂得感恩吗?这是黑大哥第三次救我的命了,我就是要留下来照顾他。"他瞪着眼睛鼓着小脸,一点都没有向母亲示弱的意思。
"......"她无言以对,只好投降,"好吧。但是不许给别人添乱。等将军好了就马上给我回家。"说完他转过脸对黑沼说,"将军,我感激您再一次救了我家小弦的命,但是你知道我家就这么一个孩子,他不能有事。所以请您照顾他。"如果他儿子有什么事,他是不会放过他的。她不喜欢军队是因为她的民族与湮氏有着夺土的仇恨。他更不喜欢面前这个将军,哪怕他救过三次儿子的命。因为他看的出儿子对这位将军的感情,他们家族的血脉只能靠这么一个孩子传下去,跟着一个男人,他实在不愿意接受。
黑沼摆了摆手,让帐里的人都退了下去,只留下了小弦,因为他怎么也不肯走。
"小弦要跟黑大哥一起睡!"他甩掉鞋子扑上黑沼的床,好软,比家里的床舒服的多。"从今天开始小弦要照顾黑大哥!"
这么个小小的人居然扬言要照顾自己。黑沼觉得好笑,所以他笑了。这是他平生第一次笑,曾经是异人那么盼望能在他脸上看到的笑容。"快睡吧。哭了大半天你也累了。"其实真正累了的人是他自己。杀了那个妖兽,带着身上的伤忍着痛把吓晕了的小弦背回了军营。这根本就不是常人能够做到的事。可是他必须离开那里,当然也必须带小弦离开。就算他再怎么神勇也不过是血肉之躯,尽管他现在所做到的事已经超越了常人。
"真好看。黑大哥的笑真好看,小弦还是第一次见到黑大哥笑。"他欢呼着扑到黑沼的身上用力的抱着他的脖子。
伤口裂开了。脖子上那道黑印又一次渗出了血。"疼!"他不是故意说出这句话,这个如钢铁般的汉子可从来没有说出过这种话。可是他实在是忍不住了。这使他更一步确认那个妖兽并不普通,被他的爪子抓伤的地方总是一阵阵怪异的疼痛。
小弦吓的立刻松开了手,看到黑沼脖子上那渗出血的伤口,想哭。"都是小弦不好,把黑大哥弄疼了。"他把脸凑到黑沼的伤口,伸出舌头在伤口上舔着黑沼的血。
黑沼顿时觉得身体麻麻的不知如何是好,"小弦你干什么!"
"娘说舔一舔血就不会流了。"小弦把头埋在黑沼的怀里,"黑大哥你看,血已经不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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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里众臣的早朝。
太思整了整盔出班拱手,"陛下,臣接到报告。山边的确出现妖兽,伤了很多人命,百姓开始骚乱。已经有部分山边居民逃到了王城,现在满城风雨,人心惶惶。"
雪龙在王位上紧皱双眉,近日来他已经第四次听到这样的上报了。而且他还听说黑沼也被妖兽所伤,连黑沼都不能抵御吗?多少年来,黑沼是自己身边唯一可以信任的人,他不是不想他留在自己身边。可是他不能忍受那种嫉妒,那种心无牵挂的嫉妒。黑沼受伤的消息如果被异人知道,他是否会很心疼?就连这个问题都让他嫉妒到发疯。
"陛下,臣听说,只要拿神司做祭品奉贤给妖王就能保证天下太平。"中仪的躬就鞠在那里,不敢抬头,因为他知道王的神情一定会很可怕,甚至可能会杀了自己。但是他不能放过任何一个铲除异人的机会。只要没了异人,王就会接受自己,他就这样自顾自的认定着。
"一派胡言!!念你是当朝丞相,对朝廷一片忠心且不罚你。如果以后再敢出这样的妖言惑众,一定取你的人头!"叫他拿异人做祭品?真是天下的笑话!异人是自己的,是只属于我雪龙一个人的珍宝。就算我暂时不能把他宠在身边,也不会让他受到任何羞辱和罹难。
"启奏陛下,宗长使大人带着神司大人请求入殿。"报事的奴才跪在殿门口。
异人?无常??他们怎么可能会扯在一起?他们来做什么?难道无常要把异人还给我??雪龙的表情立刻显的很是激动。"快!快请进来!"
他究竟有多久没有见过异人了?几个月?不!对他来说像是几百年一样。尽管他听说异人的身体已经完全康复了,可是他还是会担心。担心这个柔弱的身体是否能经受的了那样的寂寞和等待。他听到自己在他床边的低诉了吗?那还在昏迷中的他一定没有听到。
异人来到大殿,这是他平生第三次来到这里。第一次,混身是血的他提剑到这里指认雪龙为王。第二次,他的生辰之日,那是雪龙的立储大典。这是第三次,或许......这也是最后一次。
抬起头,看着这个让自己朝思暮想,又让自己心碎心酸的男人。此时的异人没有办法来形容自己的心情。他想冲过去抱住他,可是他不敢。不是因为这大殿中几百号人,是因为他现在已经不再是人类。没有办法表达,他只能这样看着他,无可奈何的守着这几步的距离,如同天地之遥。
雪龙站起身,异人看上去尽管还是那么瘦瘦的,但却比之前结实了。
"请陛下不必起身。"无常伸出手。他身为宗长使有责任让王有王者的仪态。更何况此时的异人是否愿意接近雪龙,他不知道。
雪龙尴尬的坐回王位,他也自觉失态。"异人,你的身体如何了?可否痊愈?"回想起那次,他就满心懊恼。如果他不那么激烈的话,异人就不用伤了那么久。可是他伤了,最疼的人是自己啊!
异人对着雪龙深鞠一躬,"臣已无恙。劳陛下过心。"这么生疏的语气,他只能用这么生疏的语气。
他还是在恨自己?!异人的话像刀一样划在自己的心上。他居然对自己说出这么冰冷,这么生疏的话。我要怎么才能让你懂得,我那么的爱你,却不能与你厮守的痛啊!
"陛下!九龙山上出现妖售伤人的事陛下可曾知道?"无常问。
雪龙点头。"刚才将军与丞相正在同我商量对策。有些逃难的山边住民在王城里散布消息,恐怕会引起王城的恐慌。"这是目前最头疼的事,百姓的生死他必须关心。
"只要陛下与异人一同领兵前去镇杀妖兽,这场灾难就会化解。"也只能融合了龙神之术和龙脉之力,才能将龙神打倒。苍天,我最亲的兄长,我不得不再一次让你回到痛苦的深渊中,甚至让你死去。在你未能化龙之前,铲除你,是最好的时机。无常的心在滴血,那毕竟是自己的兄长,也是龙族最后一个正龙。苍天死了,龙族就真的彻底灭绝了。自己已经不再是龙,没有龙鳞,没有龙性的龙根本不配做龙。可能以后这个世界上只能有龙脉,再也没有正龙了。
"让我亲自带兵去镇杀妖兽没有问题。但是异人不能去。我不能让他承担那个危险,黑沼都能被妖兽所伤,异人不能去冒险。"
"黑沼受伤了?"异人惊异的问。那个钢铁一样的男子居然受伤了!
雪龙的心十分不快,异人和黑沼的关系就真的像他们所说那么单纯吗?他信。可是他却不能不去怀疑,这种感觉是他怎么也甩不掉的魔障。"为什么那么关心他?"
"因为他舍命救过我。"
大殿中许久没有声音。寂静的可怕。所有人都能在空气闻到不安。
"我一定要去!"是异人。这是他必须做的事,也是他如今唯一能做的事。
王位的扶手被捏的咯吱直响,雪龙都不清楚自己为何如此善妒。"他对你真的那么重要?"他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但还是无法不问。
不是因为黑沼,是因为你,我所能唯一为你做的事了。"我一定要去!"他回答不了他的问题。黑沼对他来说当然重要,但是那还不及,不及雪龙重要。这个世界上没什么能比的上雪龙重要。可是他不能说。
"不行!!"不光是不能让异人受伤,也不能让他接近黑沼。
"陛下!请以国事百姓为重!!"众臣跪在地上,"请您带领神司大人一同镇杀妖兽。"
雪龙看着一殿的臣,看着异人如此坚定的眼神,看着无常命令式的神情,他只能妥协。
"异人可以随我出征,但他不能离开我的视线。否则我绝不允许他跟随前去。"这是雪龙最后的挣扎,也是他唯一能把异人暂时留在身边的方法。
这一次无常没有阻止,他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异人没有被无常送回神寺,而是听从了雪龙的命令留在了王宫。
看着这个熟悉的宫殿,异人真的是百感交集。自己的命运就从这里开始变的一塌糊涂。
坐在床上,那厚厚的鹅绒毯子居然显的那么冰冷。异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院子里沁人肺腑的芳香让他不舍。他恐怕再也没有机会在这里呼吸这种花香了,无论是被龙神吞了还是和他同归于尽,他都不敢奢望自己能回到这里。而且......回到这里他还能做什么?不再是人类的自己还能有资格成为这宫殿的主人吗?
"异人!"雪龙走进房间,紧紧的将异人抱在怀中。"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
"我也是!"异人不想说,他知道自己根本就不应该说。可是他根本控制不了。他想他,比他想他更想他。
"原谅我!我不是不遵守承诺。我只是身不由己。"雪龙吻着异人的额头。怀中的人让他心疼,让他无法按奈心中的欲望。
"我懂!"异人懂,他怎么可能不懂。即便为王,家事国事天下事,他是至高无上的权利,却也被多少道枷锁束缚着。从他化身成龙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全懂了。
两个人的吻纠缠在一起,久久的不肯分开。这是积蓄了那么久的思念,这是彼此在为自己的痛苦索取着报酬。雪龙伸手解开异人的衣服,然后轻轻的抚上他的前胸。
"不!"当雪龙的手触到他身体的时候,他才从疯狂的渴望中苏醒。不可以的!!他已经不是人类之身,他怎么能让雪龙看到自己那么丑陋的鳞。不可以的!绝对不可以的!他推开雪龙,慌忙的把衣服掩在胸前。
雪龙从来不知道异人竟然有这么大的力气,他曾经甚至不能甩开自己的双手,不是吗?"为什么?你还是不肯原谅我?"
异人拼命的摇头,"不!我不再恨你。但是......不可以的!真的不可以的!"
雪龙向前迈了一步。"那为什么?我那么渴望要你,难道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但是不可以!真的不可以。我求你不要靠过来!"异人后退着,这个自己那么渴望的怀抱,他怕他会再一次陷进去。
一步一步的靠近,一步一步的后退。
异人被逼到了墙角,"至少你要告诉我为什么!"
"不要逼我!我无法回答!"异人从头上取下束发的金簪指着自己的喉咙,"雪龙,我求你,不要逼我!不要!!"他不能让他知道自己是个妖兽,他不能。他宁可死去,也不能接受雪龙的唾弃。
轮到雪龙倒退。"你放下金簪,不要伤害自己。我走!我不逼你!你千万不要伤害自己!"
雪龙咬了咬牙,看了看异人惊恐慌乱的神情,他只好转身离开了。
看着雪龙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异人手中的金簪落地,身体也随着"铛"的一声瘫软在地上。眼泪无法控制的从眼睛里流出,模糊了视线,也模糊了他的意识。

雪龙手中的酒一杯接一杯的灌进嘴里。是甜的,是辣的,是酸的还是苦的他统统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的心像火烧一样的疼。他说他不恨自己,可是为什么不让自己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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