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百鸟朝凤(穿越时空)————阿炸
阿炸  发于:2008年1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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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於吗......胸口上传来熟悉的疼痛,又一根骨头断裂的声音不甚清晰的透过雨声传进耳朵里,凤舞凰连闷哼都来不及发出,很快的陷入绝望的黑暗中。这什麽世道啊......不就抓抓脚吗......
乖巧的少女满脸的责怪,出声却依旧非常的柔和:"恋蝶,你果然还是这麽的冲动啊......"
被叫做恋蝶的小姑娘哼了一声,再次不客气的踢踢她刚才才给了狠狠一脚的人,这次估计是真的死了吧,"他刚才居然抓住小姐的脚了,怎麽可以让他做这种冒犯小姐的愚蠢的举动?!让那样肮脏的手弄赃小姐的衣袜?!我只是给他加了一脚,早日送他上西天罢了,说不定他还会感谢我让他提前脱离这种半死不活的折磨呢!"
"你啊......"少女叹息著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後蹲下身去,他的举动让恋蝶吃了一惊,赶忙把伞使劲往那边举过去,试图遮挡狂大的暴雨,尽管如此,少女的半边衣衫还是很快的被大雨打湿了。平静的把手放到地上躺著的人的鼻子边,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没有呼吸了呢......然後素手下移,放到那冰凉得没有任何温度的躯体上,连心跳都没有了吗?少女站起来,对身边的人吩咐:"把他带上!然後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去!"
"是!"

自己是不是死掉了?!凤舞凰总是这样想,眼前一片白茫茫的雾气,而自己又轻飘飘的,上不著天,下不著地,有的时候很温暖,又有的时候很热,热得就像是全身都快要燃烧起来一样,可是,在热到他快不能忍受的那个极点的时候又突然一片冰冷,仿佛把自己冻结起来,连血液都没了任何的温度......那麽,自己真的死了吗?还是,直接下地狱了......好难受,好难受,又开始热起来了......好痛,全身有个什麽地方疼痛难当,那是什麽地方啊,让人这麽难以忍受,死了还会这麽痛吗,不可能吧......好热!好痛!谁来帮帮他?!突然,迷糊中的人感受有一只手温柔的抚摩上了自己的额头,很奇怪的,这温柔让他的身上的火热奇迹般的降了下来,那麽的舒服,带给他他所想要的冰凉......就像母亲一样的慈祥的手......
"......妈妈......"梦中的人呓语出声,贪婪的恋著那温柔,嘴边甚至溢出一朵小小的微笑。
这是一个空旷并且寒冷刺骨的空旷的房间,但是,也不能叫做房间吧,这里只不过算做是一个正方体的空间罢了,四周都是千年不化的寒冰,而在嫋嫋的烟霭正中间,是一座高达半米的寒冰玉床。而那床上,正躺著一邋遢的形象,不停的的摩挲著额头上的手。
床边的少女笑了:"恋蝶,他叫我妈妈呢?我难道都老得快当别人的娘了吗?"
从碧玉做成的盆子里取出一朵洁白透明的冰莲,恋蝶瘪了瘪嘴,看了一眼床上几乎面无全非的人,说到:"真不知道小姐救这种人做什麽?!让他就那麽死去不好吗?真是费人费事!这麽珍贵的冰莲,居然浪费在这种人身上!这可是小姐好不容易得来的啊!"
"不就是一朵冰莲嘛,哪有人的生命重要!"恋绯羽笑著接过那朵冰莲,然後轻轻的闭上眼,然後陡然睁开,她的眼眸立刻变为与冰莲一样的透明,手微微张开,那朵冰莲缓缓的旋转在她的手上,然後,慢慢的移动到床上的人的正下方,再渐渐的下降,渗入那脆弱的胸腔中。最後消失不见。
恋绯羽收回手,微笑著看著冰床上的人。
恋蝶不解的问了她一直想要问的问题:"小姐,你为什麽要花这麽大的工夫救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人啊?说不定还能带来不少的麻烦呢!"
恋绯羽扬起秀丽的细眉:"你不知道?!你真的不知道吗?......哎~我一直以为你是最了解我的人,原来不是啊......"
恋蝶满脸黑线:"小姐......你就明说吧,不要再演戏了......"
"那是因为......"恋绯羽目光转向床上的人,眼神立即冲满迷恋,"你难道没看到吗?"
恋蝶顿时打了个冷战,结结巴巴的道:"难道你......看上......"不可能吧,她家小姐看上这个脸上有著大大小小伤口甚至可能破相的来路不明的人?!不要啊!
"是啊......"恋绯羽依旧迷恋的看著床上的人。
"小,小姐......"恋蝶的头皮开始发麻。她家小姐终於看上男人了,可是,可是,她的眼神是不是有点过於迷恋了?!
恋绯羽的手温柔的抚摩上床上的人──的头发,温柔的说到:"你看,这是怎样一头美丽的秀发啊,这麽的长,又这麽的顺,黑得发亮,却又一点都没有分叉,真的好想好想也有这麽长的一头美发啊!所以,当看到它的第一眼的时候,我就决定了!一定要向它的主人得到拥有秀发的秘诀!哪怕那是一个快要死了的人!!!"
恋蝶瞠目结舌,她一直都以为她家小姐是由於善良才救这个人的,没想到啊......跟了她这麽久了,自己可真的一点都不了解自己家的小姐啊!
"我的头发一定要长得比他还长还漂亮......只是!他的头发,这黑色......好象不太自然啊......"
"小姐......"
"难道是营养成分干枯所至?不像啊......刚开始看的时候明明就是又黑又亮的,现在为什麽黑得不太对劲啊......"
"小姐!!!"恋蝶发出震天的吼声,成功的转移了她家小姐的注意力。恋绯羽抬头疑惑的看向她:"干什麽突然发出这麽尖锐的吼声?多损你的淑女形象啊!"
"......"恋蝶使劲吞下一口气,道,"小姐,你可有想好,怎麽向将军解释你偷了他那麽宝贝的冰莲只为救这麽一个不值得一提的小角色?"
"呃?!哥哥?!"恋绯羽这才想起她好象还有一个哥哥来著,她立刻关切的拉著恋蝶的手,紧张的问到:"哥哥哪里去了?!我怎麽好久都没看到他了?!"
恋蝶几乎产生一种小姐还是很温柔很爱亲人的错觉,但也只是几乎,她平静的陈述到:"从我们回来那一天起,将军就被王召进了宫,今天早上将军才回来,而且......"她顿了一下才继续说到,"而且将军好象很累的样子,一回来就倒床上睡了,还吩咐说,不许打扰!"
"......"恋绯羽的脸黑了一半。
"小姐?你没事吧?"那是什麽恐怖的表情啊?!噩梦,绝对是噩梦!
恋绯羽的拳头紧握,咬牙切齿:"洛阳初你这个纵情声色不知节持的淫棍!!!早警告过你了不要让我哥哥这麽累居然......居然还敢在我眼皮子底下把我哥哥拐到床上去!!!不可原谅!!绝对不可原谅!!!"
"小姐你冷静一点!不要冲动!"王的名字也不是随便能叫出来的吧!恋蝶发觉自家的小姐虽然脾气怪了点,爱好怪了点,但是,还是很重视亲情的!她为自己刚才用"恐怖"一词形容这麽美丽善良的小姐而忏悔!
"我怎麽能够冷静得下来?!洛阳初那色魔答应过我的!必须经过我的同意才能把我哥哥弄到床上去的!!"
"咦?"这话怎麽听来不对?正在忏悔的人一愣。
"不是说好了要先交钱再办事的吗?!居然敢......可恶!!!我要找那个家夥算帐!!我们回来了快半个月了,也就是说那个混帐在他的床上逍遥了半个月,我可怜的哥哥啊!怎麽受得起这般的折腾!!!恋蝶,拿算盘来!我要算算我哥的出场费,上床费,体力消耗费,精神损失费,还有我的,亲情支付费!!!我要让那个只知情欲不知治理国家的混帐国库空虚!!!"
"......"恋蝶悲哀的叹了一口气,她果然还是不了解自己家的小姐啊!
"......你说的是谁啊......"
"我说的当然是──咦?恋蝶你的声音怎麽这麽的虚弱?"恋绯羽疑惑的望著面前刚刚才大吼过一声显然底气充足身强体壮的侍女。
恋蝶翻个白眼:"小姐,是你身後的那个人在说话,不是我......"
"是吗?"恋绯羽诧异的转身,然後眼睛一亮,"你醒了啊?你能告诉我你是怎麽保护头发的吗?!用的是什麽花洗头?用的是什麽香料染色,用的是什麽秘方才防止掉发?用的是什麽精料去掉头屑,用的是什麽......"
愣愣的看著眼前滔滔不绝口若悬河的少女,凤舞凰突然觉得,自己醒过来睁开眼并且说了话是一个多麽错误的决定啊!

现在的地点是一个曲折蜿蜒的回廊,回廊的尽头是一座翼然立於荷花池上的雅制的小亭,亭内复古的雕刻木椅上那腾飞的麒麟显示著主人的富有和身份的尊贵,而此刻以十分不雅观甚至可以说是丑陋的姿态坐在那椅子上摇晃的人,正是九死一生的凤舞凰。
镜子从他的手中松落,叮当一声掉到地上。他几乎不敢相信,刚才从那铜镜里看到的人居然是自己!那是怎样一张惨不忍睹面目全非的脸啊!那上面错综复杂的交叠著横七竖八的伤口,结成的枷几乎遮盖他所有的面容!怎麽会这样?!是谁嫉妒他的美貌把他的脸弄成这样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不过,幸好都是些小小的摩擦伤口或者划出的伤痕,否则,凤舞凰那张脸就彻底的毁了。
不甘心的叹气,他凤舞凰也有今天!他因以为傲的美丽的容颜啊......
据说这是自己在受到严重的伤害後,忍受不了胸骨碎裂的痛苦在意识消失後自己摩擦地面想要止住痛苦的结果,可是,有这麽凄惨吗?!看看同样全是血枷但是更加丑陋的手掌,再叹一口气,红颜果然都是薄命的啊!自己的身上也全是自己摩擦地面来抵抗疼痛所造成的伤痕,所以,纵观全身,几乎没一处肌肤还是完好如初的!当那无数的绷带从自己身上退下来的时候,虽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忍不住尖叫了连连!据说那一天夜里,整个将军府除了那个将军大人没一个人睡安宁过!不愧是将军啊,承受能力多强啊!!反正会好的,暂且认了吧!
凤舞凰扫视周围的环境。这里,是洛齐国,而他所待的地方,就是洛齐国殿前大将军恋绯树的府邸!又一个陌生的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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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的国家啊,或者不是什麽陌生的国家吧......记忆力不好的凤舞凰终於在这个亭子里一边享受著凉凉的清风一边喝著好茶一边吃著糕点,然後想起一个被无数人包括他自己遗忘已久的事实──他凤舞凰──曾经的秋照国十五公主和亲的对象,似乎好象也许大概就是洛齐国的王洛阳初!!!!靠,凤舞凰哀叹一声,好不容易逃出去逍遥法外了,没想到却自己送上门来了,不过,也不是送上门来的,而是被别人捡回来的。幸好自己这张脸暂且把什麽都毁了,否则以他的美貌和在虞渊造成的那种轰动的效应,肯定早就露馅了!算起来,朝痕杀掉了洛齐前来迎亲的那麽多人,自己和洛齐的关系真是水火不能相融啊!如果他们知道自己就是那弄得洛齐过鸡飞狗跳的罪魁祸首,不把自己砍成若干截他什麽都不信!越想越心惊!摸摸自己凹凸不平容貌不再的脸蛋,凤舞凰首次庆幸,毁容也是一件好事!那麽,是谁导致他毁容的?那个该死的墨迟踩断了自己三根胸骨让自己疼痛难当才这麽找罪受!那麽又是谁让他遇上墨迟的?!一个一直以来一直逃避的名字就那麽赫然出现在脑际!凤舞凰一惊,赶忙甩甩头,不要想那个男人!!!一直以来刻意从意识里抹杀的人的面孔突然就那麽抨然的跳了出来,让他毫无防备得措手不及!尽管现在想起来的人都老是戴著那该死的面具,却依旧让他难以从那深邃得像是早就吸光了他的灵魂的眼睛里自拔......岩罗,或者,燕歌行......曾经我死心塌地的爱著你!!!现在......我不知道......
就在凤舞凰发愣的时候,一个修长的身影来到他的身後,诧异的看著掉落在地的铜镜和椅子上那发呆的人,然後出声:"其实,容貌,并不是真的就那麽重要。"
嗯?!他什麽时候到的,自己怎麽会毫无察觉?!凤舞凰飞快的转头,然後看到了身後一张普通得毫无特色但是略带点女子的清秀与羸弱的脸庞。恋绯树?!凤舞凰在见到恋绯树的第一眼起,就真正明白了什麽叫做人不可貌相!就是这个人,这个扔人堆里一秒锺不到就消失到绝对彻底的人,正是洛齐国赫赫有名的大将军!很难想象一个这麽瘦弱的看上去十八岁都不到的少年是怎样在血雨腥风的战场上统领三军所向披靡......但是,自从见过像朝痕那种看上去比这个人还柔弱的角色是怎样残酷的用他的冥道术吸食那麽多人的生命过後,再不可思议的事情也不能撼动他分毫,但是,其中并不包括眼前这个恋绯树!因为,他看上去实在是太平凡了,平凡得就像是没有一点过人之处!连一个微笑都普通得像是普通的乡下家庭出来的孩子!可是,再怎麽不相信,凤舞凰也必须得相信,因为,这个人的实力可是所有国家的军队都能证明的!这是整个洛齐国的传奇!而凤舞凰也坚信,能在秋照偷走某种重要的东西然後再威胁秋照国以和亲的名义把可能是个宝贝的十五公主拐进洛齐的人,恐怕就是眼前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家夥!
凤舞凰赶忙站起来,苦笑:"将军说笑了,容貌确实不是什麽重要的,就像一样普通的东西,它本来就是你的,你有从来就未曾重视过,而某一天你突然失去了这个东西,觉得可惜与不甘心罢了。"
恋绯树愣了一下,打量面前这个身量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少年,心里思绪百转,这个少年,为什麽说出这类如此深刻哲理却用表面上不动声色的话来?!还是,他根本就不简单?!恋绯树笑了一下,做了个请坐的手势,说到:"你居然能这麽想,在下真是佩服公子的心胸。只是,如果注定要失去的,失去了也不用不甘心吧,世间上有很多东西你以为会是你的,结果到头来却又不是你的......"
凤舞凰在椅子上摇晃了一下,这个据说在沙场上毫不手软的大将军眼里那迷离的哀伤是怎麽回事?!还是,想故意在他面前装可怜博同情套关系?!他笑了一下,道:"是啊!一切乃身外之物,将军说得正是,注定要失去的那是谁也没有办法的事情吧。像我的脸,我的手,我的身体,这麽多的伤下来,居然还没死,真是我的福气!"
恋绯树目光移到他身上,然後视线落在了他手腕处,突然疑惑的出声:"公子手腕上的五色丝线,可是续命缕?只是这颜色不对啊,怎麽会是七色呢?"
凤舞凰低头,看著自己手腕上的丝线,这是朝痕帮他缠上压制凤凰的灵气的,他哈哈两声道:"是啊,我也觉得奇怪呢,这怎麽会是七色呢?!可是,我娘说了,我从小多灾多难经常处於半死不活的状态,她就觉得缠七色比缠五色要有用一点,这可是她不容易从佛庙里求来的呢!"
"是吗......七色的啊......"恋绯树低下了头,一直微笑的脸突然换上一丝落寞,"真羡慕你,还有人替你求这麽珍贵的东西......不像我,也许哪一天战死沙场都没个人在乎吧......"
凤舞凰越来越弄不懂这个人了,如果他真的是在演戏的话,那他演得也未免太逼真了,连他都忍不住替他叹气起来,"将军怎麽会这麽说,将军的威名震荡整个沧冥,哪有那麽容易战死,更何况,绯羽小姐会担心的,将军以後还是不要说这种话了。"
"对哦,我还有绯羽!"恋绯树点头,既而扬起微笑,"请公子不要见怪,刚才是在下失言了。在下还有事,告辞!"
凤舞凰赶忙站起来行礼,看著恋绯树远去,才终於长吁一口气,和这样的人说话,真是累死他了!光是敬语就是一大堆憋得人喘不过气来!不过,他也开始体会到恋绯树这个人,或许真的不简单!因为,刚才他那一番说辞与感伤,肯定是他试探自己!虽然,到後来他真的是变得真情流露了......嘿嘿,能让这个看上去平凡却又不卑不亢的将军有这种表情的人,不会是洛齐的王,他凤舞凰十五公主名义上的未婚夫洛阳初吧?看来这趟洛齐没有白来啊,似乎可以探到很多八卦看场好戏什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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