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魔咒开启,黄十三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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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后,还蛮舒服的呀。黄十三叹息,阿凤又骗他,下面的根本一点也不疼嘛!
。。。。。。
良久后,身后的人埋怨道,"好疼!十三,放松。你夹得我好疼呢!"
。。。。。。
黄十三疑惑万分,为何不论上下,每次疼的都是阿凤?而他都觉得,嗯,都好舒服呢。
他身后的凤天翔只有苦笑连连。他在下面的时候,十三在他身上凶悍驰骋,他不疼才怪。他在上面的时候心疼他,给他做足了前戏,谁知进去了,这人这么死死的夹着他,他不疼才怪。唉!真是有点不甘心啊,为何每次疼的都是他?
凤天翔只觉得无奈极了,那么他下次到底是要做下面的还是上面的啊?
当夜,二十五万凤凰翼之师分兵两路。其中一万轻骑秘密的离开。而剩下的二十四万兵卒分化为数十小股窜入飞斜岭,不分昼夜反复伏击,偷袭,暗杀韩亥的飞斜岭守军。
凤天翔让黄十三率一万轻骑从飞斜岭东面陡峰攀越,迂回至韩亥右方。采取蛇形战阵,拉长了飞斜岭守军的左右两翼,消弱其中央方阵的力量,再由分化出的数十小股纵深敌阵,打乱其阵脚。最后再汇合黄十三的一万轻骑,两面夹击,攻其不意。希望能困住韩亥,生擒此人。
黄十三走后,凤天翔带着剩余的二十四万凤凰翼之师坐镇飞斜岭守军正面。夜深人寂,秋末岭中风大。于是,飞斜岭中的风声在静夜中显得格外呼啸。
凤天翔独自一人负手风中,冷冷的望着不远处的飞斜岭轻笑。夜,总是能让人降低警戒。而夜也总是隐藏着阴谋和暗杀。
这时,飞斜岭上大部分守军都已经入睡,为了安全起见,只有几支巡逻的小队在军营中游弋。黑夜中急骤的"嗖嗖"声悄悄地响起,射向一巡逻小队。那些巡逻的士兵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全都倒地不起。他们身上都插了不少锋利小巧的弩箭。
从黑暗中,突然窜出一小队人马,手起刀落间,快速的掩杀了飞斜岭的这对巡逻兵。这一突袭转瞬之间,干净利落。
而与此同时,飞斜岭各处的巡逻队几乎同时被另外的几队人马诛杀,且没有发出一点声息。这几队人马无声无息地接近了飞斜岭的兵营,然后就见他们悄悄打起了火石,点燃了带着油布的箭头,向不远处的兵营内射去。
飞斜岭的营房因为就地取材,皆为木制结构,于是一点就着。这时万箭齐发,又借助着风势,风助火燎原,顿时尽呈燎原之势。几处的兵营在顷刻间便成了一片火海。沉睡中韩亥的士兵们被呼呼燃烧的大火给惊醒,顿时大惊失色,有些吼叫着夺路而逃,有些持刀拼死杀了出来,一时间,飞斜岭守军阵脚大乱。
不过,韩亥不愧为沙场老将,很快镇定下来。一边让人救火,一边带着一队守军去追那群纵火偷袭的凤天翔人马。
这次的火势虽然及时止住,但也让数千战士葬身火海,不少营房毁为一旦。飞斜岭守军军心为之动摇。而岭外的凤天翔为之含笑。
少年风姿绝世,负手而立,眸中似是融入了暗色的苍穹,黑的越发惊心动魄。十三,你到哪里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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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黄十三已经率领一万轻骑经过一天一夜的奔袭到达了飞斜岭东面陡峰。攀爬过崎岖的山峰,战胜无数险阻,终于绕道至韩亥左翼后腰。韩亥正面营帐被凤天翔纵火伏击,已近崩溃,此时侧翼又被黄十三攻的措手不及。凤天翔正面大军又随即卷土重来,两军合兵一处。于是,一场残酷的屠杀直至凌晨方才结束。
韩亥兵败投降,被黄十三生擒。
凤凰翼之师完胜。飞斜岭一破,北屏郡失守,凤翼南面将再无屏障。黄十三理应高兴,因为报仇指日可待。但他此时却觉得自己如烈火焚心一般。
因为,阿凤,失踪了!
英雄血,英雄恨,冬风斩过铁骨,忧心变做罗刹,为谁疯狂为谁愁?
山河劫难,血色落日。
飞斜岭纵火当夜
"谁?出来!"营帐外风中负手的凤天翔,突然回首冷斥一声。
一个身影从不远处的树上翻落,几个起伏跪倒凤天翔身侧,"九殿下赎罪。小人奉陛下之命前来恭贺九殿下旗开得胜。"
凤天翔冷哧道,"哼,我这是为陛下打先锋。凤天宇有那么好心吗?他叫你来到底什么事?说!"
那人犹豫了一下,递上一枚御章,"陛下希望九殿下生擒韩亥后把这个交给他,让他知道陛下并没有死。韩亥忠君,知晓后定会以身投效。陛下希望他能成为我们攻克凤翼的一股助力。"
凤天宇的如意算盘打得还真响。凤天翔沉默的接下那人递来的御章,不过给不给韩亥还要看他了。他可是记仇的很,接着又淡淡问道没,"陛下还有什么嘱咐吗?"
那人见凤天翔毫无异议的接下了御章似是松了一口气,接着回答道,"陛下知晓九殿下两年前重伤旧疾一直未愈。叮嘱我为殿下带来了这膏药,能止殿下旧疾之痛。"说着递上一盒黑漆漆软膏。
凤天翔的眸色深了深,接了过来,幽幽说道,"...你替我谢谢陛下的厚爱..."
那人走后不久,凤天翔走回营帐,又见随行而来的副将掀帘进来。这人名为副将,实为萧战飞派来的监军。东越的十五万大军虽现在是受命凤天翔,但只要一破了元都就很难说了。凤天翔眼见那人进来,眼神一沉,问道,"这么晚了,副将军有何要事?"
那人也是犹豫了一下,问道,"凤皇子何时有把握能攻破飞斜岭?"
"明日。"
"飞斜岭一破,凤皇子觉得凤翼还有还手之力吗?"
"三成。"
凤天翔似是很不耐,都是两个字打发。心下暗道,今晚看来各路人马都开始蠢动了。
"......"那人看着冷冷盯着他的凤天翔还未及说什么,就听门外响起一阵声响,"有刺客!"接着便是密集的警号声响起。
呵,倒真是热闹的晚上啊。凤天翔讽笑一声。刺客?呵。如今,连凤天宙也按耐不住了吗?
在帐外一声声的惊呼中,凤天翔只觉后颈一痛,唇边却泛起了一丝冷冷的笑。
十三。。。。。。
迷迷糊糊中,凤天翔只觉得浑身虚软,四肢脱力。闭着眼睛思绪在乱飞。十三现在应该已经破了飞斜岭和北屏郡了吧。正常的话不到月余,大军就可以到达元都。如今,凤天宇已经不需要他为他打前锋了,有可能绑他。凤天宙为了报复也有可能绑他。萧战飞算是利用完他也有可能绑他。说来这三个人都有可能绑他。
还在胡思乱想中,只觉得一只手温柔的抚摸着他的脸庞。是十三吗?不对!十三的手没有这么的光滑,这么凉。十三的手指因为长年习武都带着一层厚茧。十三的手掌因为少时的苦难带着不少粗糙的疤痕。十三的手心因为刚烈的脾性而总是很热很暖。
那么是谁这么温柔的摸着他?王环死了。不是十三,还会有谁?唇上微微一凉,那个人颤抖的吻了上来。一个极小心翼翼的吻。是谁!谁竟敢这么侵犯他?凤天翔恼恨万分。
那个人又吻了吻他的额头,很怜宠的一个吻。是谁!浑身的寒意被逼了出来。
那个人顿了顿。呼吸似乎有些乱了,像是压抑着什么痛苦似的。极轻的咳了一声。凤天翔突然感到脸上一阵温湿,鼻尖充斥着一股血腥味。他脸上的,是血?这个认知让凤天翔的眉心又皱了皱。到底是谁!谁往他脸上喷了一口血?
那人似是叹了一口气,拿起袖子擦了擦他的脸。很小心。又顺了顺他的头发,有些迟疑的样子。最后把他理好的头发顺到了耳后。然后良久没了动静。但凤天翔能清楚地感觉到有一道灼热的视线盯着他的脸,这让他极不舒服!混帐,这人到底是谁!
一阵轻轻的咳喘,凤天翔听到身边的人说道,声音很熟悉,他曾经听了很多年,只是这个声音少了当年的讽刺味,多了一种很深沉的沧桑,"你把他带给我,咳咳,不怕萧战飞知道吗?"
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他不会知道,他决不会想到是我做的。"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那人轻声问道。
"战飞要杀他。只要飞斜岭一破,元都就很难保了,战飞就会立刻杀了他。若不是我,他今夜就会死。而我不能看着他死!"
"你现在劫走他,黄灵飞就会以为是凤天宙做的。咳咳,也好。他杀进元都也能帮我灭了凤天宙!咳咳咳!咳咳咳!"一阵阵急促的咳嗽声响起,那人咳得很急,像是要把心肺咳出来一样。
"你......"
"......呼。"那人喘息了一会儿,终于止住了咳嗽。笑道,"怎么?多年没见,咳咳,没想到我成了这个样子?"
"......你还能活多久?"
"......"那人沉默良久,轻轻叹了口气,声音像是很惋惜,"我也很想知道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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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没了声音,之后凤天翔又听到那个咳喘的人说道,"咳咳咳,你我兄弟多年没见,这次再分别又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咳咳咳,咳咳咳。你过来,我再嘱咐你几句。"
一阵衣料摩擦的轻响后,另一个走了过来。这时,凤天翔突然听到那个走过来的人痛苦的闷哼了一声,然后惊怒的吼道,"凤天宇,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凤天宇呛咳不已,声音极轻,"老三,咳咳咳。算是做哥哥的对不起你。如今,萧战飞就算进了元都,也会灭了我凤翼。我可不能看着凤翼灭亡。"
"呵!"凤天雷声音带了一点苦涩和辛酸,"你想拿我要挟战飞退兵?哈哈哈,凤天宇,你太高估我了。不可能!你算是失算了。他绝不会答应。绝不会的,绝不可能的,不可......"凤天雷说着说着气息慢慢弱了下去。
"唉......"凤天宇悠悠长叹,"不试一试怎么知道?情这一字很难说,很难......咳咳咳!"又一阵剧烈的咳嗽后,开口唤道,"老五,咳咳,出来吧。"
又一个男音响起,虽然分别了两年,但凤天翔还是听得出那是凤天云的声音,"大哥。"
"你把老三弄下去。待黄十三和萧战飞破了元都后,咳咳咳,你我再作打算。"
"大哥,九弟......"凤天云的声音有些迟疑。
"下去。我自有分寸。"
一阵人体挪动的声音后,又是良久没了声响。只听身边又响起一阵剧烈的咳嗽。凤天翔暗暗的皱眉,他要不要醒呢?
还在犹豫中就听到身边的人叹息道,"九弟,听了这么久,不想见见我吗?"
凤天翔听闻暗暗叹息一声,冷冷的睁开眼,就见到了坐在他身边的凤天宇。还是有瞬间的错愕。这个人,真的是凤天宇吗?他与凤天宇已经分离了近三年,变化也许是应该有些,但眼前的这个人也和他记忆里的那个人也差太多了吧。他记得最后一次见到凤天宇的时候,是宫变前夕,当时他来质问是否是自己杀了唐太后,那时那个人虽然一脸怒气,但是一身黄袍,头戴金冠,威仪尽现。
可是现在,凤天翔静静的看着眼前的这个人。这个人苍白的脸上几乎没有一点血色,捂着嘴呛咳不已,一身瘦骨嶙峋,双颊深深地凹陷下去,额间还隐约有一抹骇人的紫黑色煞气,只有眼睛还带着当年的一丝森寒。这个人,任谁看到都不禁怀疑他还能活多久?
只见凤天宇用手帕捂住嘴唇,呛咳得腰也弯了,整个人都像龟缩了起来,连听到他咳声的人都能感到他断肠裂肺的艰苦,然后只听他苦笑一声,"怎么?两年没见了,九儿认不得我了?"
凤天翔听闻沉默良久。也许凤天宇才是两年前宫变中最惨的那个,不仅失去了皇位,还失去了健康,流落南琼。但是,他冷冷一笑,这又关他凤天翔什么事?这世上,他凤天翔只会为十三难过,他凤天翔只会为十三伤心,他凤天翔只知道十三的痛,十三的苦。至于别人,他凤天翔的心从来都是铁铸铜浇!
于是,凤天翔缓缓地开口,声音十分平缓,"陛下。"
"真伤心呢。"凤天宇听闻竟然笑了笑,"九弟对我还是那么冷漠呵。"
凤天翔眸色暗了暗,"陛下的厚爱天翔怎敢忘记?"
"你是在记恨我一年前给你的那膏药?"凤天宇轻声问道。
"陛下赐药,天翔只有感激。"凤天翔淡淡回道。
"唉。"凤天宇又叹了口气,"我没有逼你,咳咳,是你自己的选择。"
"我也没有后悔。"凤天翔垂下头,浓密的睫毛遮盖住了他的眼神。
"呵呵,说来,我还真的很羡慕黄灵飞。"
凤天翔听闻眸色有一瞬间的柔软。
"呵呵。"凤天宇轻轻笑了笑,叉开了话题,"你也听到了,萧战飞要杀你,咳咳,如今你不能回去了。"
"他要杀我,我早就料到了。我和他不过是互相利用。他借我兵,我替他打。"凤天翔淡淡说道,"只不过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动手,我一直以为,他会等我攻破了元都再说。"
"萧战飞也是沙场悍将,破了飞斜岭,凤翼就没了屏障,至于这么早下手。咳咳。"凤天宇轻声说道,"他也很聪明。元都有你的的铁甲军。咳咳咳,何况你现在那里手下已有十万自己的兵了。再不下手,他就再难掌控你。"
"呵呵,是我失算。"
"唉。"凤天宇叹息道,像是有深深地感慨,"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一步之差,满盘皆输。九儿,你这次太大意了......"
凤天翔冷笑一声,"这场战争的开始就是一个赌局,每个人都在不停的算计。萧战飞想要凤翼,西河王和木怀沙想要立足神州,陛下想要重夺江山,而我和十三想要凤天宙的命。所以,我能做的就是进局,再把所有人都拉下这场豪赌。"
"这个仇你就算报了,也许赔上的更多。"凤天宇的眼眸幽深,"又何苦呢?"
凤天翔的眸色一暗,"陛下你又何必这么说?陛下不也在算计?不也是想报仇吗?"
"是。我的确是想杀了凤天宙。"凤天宇叹息。
凤天翔听闻眸色更深,"那么,如今我与陛下做个交易,只要陛下放我离开,我定为陛下报这个仇。"
"你想去找黄灵飞?没用的。九儿,我不会放你走的。"凤天宇摇了摇头,淡淡说道,"这两个人我都恨。都很恨!我就是要看着他们一场厮杀后再去收拾这个残局。咳咳咳!咳咳咳!"
又是一阵急剧的咳嗽后,凤天宇眼里闪过一丝寒火,又继续说道,声音极轻缓,极柔和,"我不知道还能活多久。我要是死了,九儿,你就得陪葬。"
陪葬?
是吗?可能吗?
凤天翔垂着头,眼里划过一丝冷光,嘴角拉起一丝讥诮的弧度。呵,十三。阿凤和你怎么好像总是会遇到疯子呢?
73
飞斜岭外,遥遥立着一个孤独的少年。狂风呼啸,风声猎猎,少年袖袍翻卷。
远处传来几声寒鸦凄楚的悲鸣,黄十三细细的聆听。
寒风刮过树梢,冰心刺骨。黄十三静静地感受。
他记得第一次见到阿凤的时候,天气也是这么的冷。那个少年坐在一整张白虎的皮上,那间房屋美轮美奂,是他一生中见过最美丽的地方。可他却觉得不及那虎皮上少年的一根手指头。
他慢慢的抬起头望了一眼天空,远处有一轮清月冷冷的,冷冷的挂在黑洞洞的天际。新月如钩。他记得那时的阿凤比这清月还要冷上三分。
他的左手缓缓地抬起摸上脸,这时,他没有戴面具。确切地说已经很长时间没记得带了。他记得阿凤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把面具摘了吧。"他没摘,阿凤却没有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