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homme est mortel(穿越时空)————ranana
ranana  发于:2009年01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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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将那木桶端来,正放在我脚下,他那双起皱的手用力握住我的脚踝,猛的一拽,脚上焦灼的伤口完全的浸没在那桶里。
桶里不是辣椒水,是热乎乎的辣椒油。
我就不该相信那死拖把的话,他们真是想把我煎了吃!!
第二十四章
"慕容熙来这里的真正目的是什么,我可不相信为了一支三百人不到的自卫军他回亲征。"
"猎艳。"我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千真万确!
"你不伤心??"
"哈?"拓拔仪捻玩着银针上的红绳,老头固定住我的脚,激痛使意识逐渐模糊,我开始有些听不清。
"他都有你侍驾了还来猎艳,你不伤心??"他动了动手里的绳子,我背后的木头架子便没了踪影,整个人完全被绳子勒起吊回到了半空中。
他难道要我吊在空中和他解释床伴的意思??还要再给他解释,其实我只被他上过两次,第一次我什么都不记得,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第二次我什么都没干,不知道自己还记得什么。
"你可知道我们在宫里的探子是谁?"
天可怜见,虽然我聂子青身怀三寸不烂之舌的超凡绝技,可是你也得让我有力气说话啊,吊这么高,他分明是不想听见我滔滔不绝。我只能象征性的晃了晃头发,不能晃脖子,一晃脖子,肩上的绳子便会勒得紧些。
"看来你对他倒也是一片忠心,慕容家养了这么条好狗,只可惜主人不要了,真是可惜。"
拓拔仪的声音离我越来越远,只是他仍旧咬字清晰,慕容家养的狗?这家伙原来早知道慕容熙是朝他虚晃一枪,他这样问东问西上刑下刑的,只不过是军旅生活太无聊想找个人折腾折腾来慰藉他那颗变态的心。流着皇室血统的家伙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既然你打算什么都不说,那我呆会儿就放你下山吧,不过,在此之前,还是做个留念吧。"
做个留念?在我身上烙上,"拓拔仪到此一游"?
事实证明,拓拔仪的思想没那么先进,他依据只会那些老掉牙没创意的留念方式。
他拿起了挂在帐子上的鞭子。我只能隐约看见那是条黑色的鞭子,等到它抽上来的时候,才知道,鞭子上扎着刺,他一扬手,鞭子割开衣服勾着我的一条皮肉甩了回去。
不得不承认,方法虽然老土可效果显著。
他来来回回的抽了十几下,前胸抽完抽后背,大腿抽完抽小腿,右手上的银针偶尔被刮到便是一阵隐痛。我感觉自己像是一块砧板上的肉,正在被人用刀背来回的斩,筋骨还在,皮肉已经稀烂。
"王爷,王爷。"是老孙的声音,声音飘渺,我强睁开眼,只见脚下的军营一片混乱,火光四起,阵阵喊杀声。
"你又进来干什么???!!"拓拔仪怒斥道。"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我只勉强看到老孙凑在他耳边说了几句,拓拔仪和那老头便快步走出了帐子,我实在吃不消,就又耷拉上了眼。现在,只想睡一觉,好好睡一觉。
"哎,你小子真是命不该绝,你主子带人来救你啦,后山上都杀开了!!"
老孙把我放下来在我耳边絮絮叨叨,我刚想抬手拦他,问个清楚,手上一阵撕扯的痛,指甲里的银针撞在了地上,有一根大概已经完全没入了手指里。
不能动,动不了,一动就痛得咬牙切齿,连我这种皮肉神经的人都痛得死去活来,怕是正常人早就一命呜呼了吧。
我想死,真的想死。只想要快快离开这里,离开这个朝代,我想要和阎王去喝酒,和孟家三姐妹去赏花,我甚至想牛头马面黑白无常了。
可我死不了,真的死不了,诅咒啊诅咒,你到底是续命金丹还是催命黄符。
我想着一些不该想的事情来消磨疼痛。人这一辈子,遇见那么多人那么多事,能碰见一个自己真心喜欢的人是多么多么的不容易,我在人间徘徊的四辈子,有幸遇见了这么两个,一个在汉朝作了古,一个在北朝折磨我。
我忽然闻到了潮湿清涩的青草味,它们包围着我,向我宣告着它们主人的到来,他来到这里,即将带我回家。
慕容熙大概是受了卫八婆的托梦,知道我二十六岁前是不死之身,于是改变了主意来继续折腾我。
从前我因为得罪了一个皇帝的女人而被诅咒纠缠,现在我因为得罪了一个皇帝而被感情折磨。
那些久远的记忆让我突然能理解慕容熙的行为了,他不可能让我死在这里,他怎么可能让我死在别人手里,要死我也只能死在他手上,封建制度的巩固者刘彻是这样想,慕容熙作为一个封建制度的恪守者当然也是这样想。
第二十五章
刘彻做皇帝做得很成功,慕容熙做皇帝注定是失败,这是他们对于历史的意义。可对于我来说慕容熙要比刘彻成功得多,因为刘彻对我很好可依旧没办法改变我不想活得的宿愿,慕容熙对我也"很好",可他轻易的就改变了我积极求生的意志。
我只是想不通,为什么我在他身边呆了那么多年,他偏偏要等到这时候才下手?
估计是做皇帝终于让他找不到新鲜感和刺激,而折腾我终于又让他找回了曾经的成就感。
那我现在到底是醒过来还是继续装睡?
还是醒过来吧,即使现在醒不来,总有一天要醒过来的,不是吗?
我睁开眼来的时候,第一个看到的人是那个牙齿上嵌着块青菜叶子的老军医。
"醒了醒了,皇上,将军醒了。"他的表情欢呼雀跃到像是在说,"有了有了,皇上,将军有了。"
我后背发毛,头皮发麻,抖了下身子,俯下头看了看伤口,上面正敷着药草,样子有些难看,不过痊愈的趋势一片大好。我再看自己的手,手指上的银针根根竖直,原封不动的插在那里。
"将军,别担心,我这就给你拔。"老军医见我死盯着那几根针,弓身上前道。
"你先出去。"慕容熙的声音硬是把军医给请了出去,他走了,谁来替我拔针,少爷我的纤纤玉手要怎么办才好??!!!我瞪大了眼看着军医一步三磕头的退了出去,想喊他,嗓子里干哑的无法出声,真是欲喊无声,悔恨终生!!
"想喝水?"慕容熙拿起毯子边的皮水袋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他笑,笑得奸诈。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无奈我全身僵硬无法动弹,难以逃脱被喂水的窘境。
"咳,咳,咳。"我头向后仰,从他嘴里喂进来的水没找对路,跑岔了道,呼吸不顺畅自然要咳,一咳自然要牵动伤口,伤口自然要痛,一痛便想起来是谁害我被抓被抽的,顿时心里一股恶气。
"躺下。"他言简意赅。
"军医。"我据理力争。
"进来吧。"他放过我,走到一边,提高了声音向帐外喊道。那老军医手里捧着一个罐子走了进来。
军医盘腿坐在我边上,抬起我的右手,搭在自己膝上,他捏着那根红线看着我:"将军可能有些疼,您还多担待着点。"
"没事儿,您拔吧。"
我话还没说完,只猛的一阵抽痛,我全身一震,再看军医,他手里已捏着根渗着血的银针,叫你拔你还真就拔了!!连让我深呼吸做个准备运动都不让!!
我喘着粗气,劲还没缓过来,他倒手脚利索的给我上起了药。
算了算了既然针都拔出来了,我就不和他计较了,军医上完了药就去拔第二根,这拔针比插针的时候还要疼些,要不是慕容熙在我没敢叫出声来,要不然我早就变化成猪,那军医也变化成了屠户了。那血淋淋的两根针被放在一边,你爷爷的拓拔仪最好不要被我找到,要不然我肯定让他成针靶!万针穿心!!
"嘶,轻点儿。"军医小心的试探着中指里那根整根没入的银针,我小声抗议道。
他尴尬看我,我知道我知道你是为我好要把它拔出来,我只不过小小埋怨一下疼都不行??
"转出来。"我见他没动静,豪迈的对他说。
"那还不如把它切了。"军医没这个胆子敢这么伺候少爷我的中指,说话的是万人之上,没人敢在他之上的慕容熙。
他顿了顿,又道,"还是把它切了吧,看着怪碍眼的。"
他要切我中指!!!切中指!!!我呸呸呸!!!
当然我镇定的没有朝他呸,只在心里千刀万剐他的中指。
"怎么说?"慕容熙走近过来,朝我看。
"你敢切,老子我跟你拼命。"
对不起了,军医先生,不要怪我对你撒气,怪只怪他慕容熙是个皇帝。
军医的眉毛纠成一团。
"算了,算了,切了也挺可惜的,还是留着玩吧。"慕容熙挺起身,拍了拍军医瘦弱的肩。(大家不要该我家熙宝贝猥琐,只因他有个猥琐如我的娘啊。。。。= =)
军医长叹出一口气,我相信这一刻,我们都悟了:世上翻脸比女人还快的就是皇帝。
军医将手指塔在红线上,捏紧了,一用力便要抽它出来。
我咬着嘴唇,看手指上的血滴在自己白色的袍子上,渲染开来,左手紧拽着毯子的一角,实在是难受,揪心的难受,银针极不合作的卡在肉里,血顺着针往外滴。
我缩着脖子,缩着缩着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不光是军医看我的眼神诡异的不对劲,背后的触感更是真实的不对劲。
我在脖子能移动的范围向后看,斜斜地看到,慕容熙的手扶住我的肩,他慢慢坐下,坐到毯子上,把我往后挪,挪到他身上,我靠在他怀里,听到他的心跳。
军医迅速转换了眼神,丝毫不敢怠慢的继续转针。
他以为这样我的痛就会减少?
疼痛却没有减少,无法减少。
我看得到,看得到自己的感情在旋涡里挣扎,就像我看到细锐的阵脚在皮肉里挣扎而难受,这样的痛他无法知晓,当然无法减少。

第二十六章
我瘫在毯子上陈尸般的过了五天,伤口愈合的不错,右手也渐渐有了力道,脚底的伤结得也很好,已经可以着地了。
第六天的时候,军医来送药,我已经能自己直起身子来喝药了。
"将军,您恢复的可真快。"
那是那是,不死之身的恢复能力当然一流,要不然可要赶在二十六之前就去会阎王了。
"是吗。"我端起药碗,一饮而劲,"还亏您老医术高超啊。"
"哪里哪里都是我应该做的,将军为了铲除魏王在边境的秘密营地牺牲了那么多,我们全军将士都以将军为荣啊!"
"此话怎讲?"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
"将军您就别谦虚了,这事儿半个月前或许还是个秘密,可现在全军都知道啦,将军您到底是聂老将军的后人,真是硬气!"
"我还真不知道了,您道是给我说说什么秘密啊。"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啊。
"您忘记啦??皇上早就派人侦察到魏王在这块有个秘密营地,只是一直找不着,这次亲征特意派您秘密潜入那营地,假装被俘,再给我们留下那扳指的线索,我们就是顺着那条河才找到那营地的,您说您功劳大不大?"
"大,大,确实是大。"
假装被俘?留下线索??真是好大的军功。
"那没事我就先出去了,新加进来的地方守军上次行动可伤得不轻。"
"这次行军不止八千人?"
"可不是,加上守军可有三万多人呐。"军医拿着药碗看我,大概是在想这将军一伤伤到脑子了吧,怎么好好的玩起了失忆?
我哪里是失忆,我是真不知道,所有的事情我完全不知道。
亏我还是一个将军,什么秘密行动,什么两万守军都不知道。
可他全知道,什么都是算计好的,算计好我会被抓,会把扳指还给他,连会被用刑也是算计好的。
真是高明,确实高明,他完全,完完全全看穿了我,知道我会怎么做,会怎么想,甚至连我对拓拔仪说了什么他大概都能猜得八九不离十。
"哈哈哈哈哈。"
除了笑,我还能做什么,或许连这笑声也在他心知肚明的范围内。
军医建议我多出去走动走动活络活络筋骨,我也是想啊,谁愿意一天到晚憋在一个闷帐子里孕育霉菌,可我怕遇见慕容熙,他让我觉得可怕。
好不容易听军医说慕容熙又出去微服私访了,我才钻出了帐子,一个人绕出了人满为患的营地往外走,不知道要去哪,只是一个劲的走,走累了便在路边的树下歇息。
即将入秋,阳光暖暖,不灼人,我靠在树上,微有倦意。
忽觉脸颊一凉,我抬手一把抓住贴在我脸上的东西。
"你生气啦?"
听这声音,我立马睁开了眼,看来我的花前月下还没有抛弃我。
"武姑娘,我生你什么气啊?"我很高兴能看见她,所以我对她笑。
"我拿了你的笛子啊。"武嫣坐到了边上,将那笛子放回我手上。
"不生气,要是你喜欢就送你好了。"
"定情信物??"
"啊??"娘啊,看来您的孙子终于有着落了。
"哈哈哈哈,逗你玩儿呢。"
"我对你一片真心,就被你给逗着玩了。"
"子青,我喜欢你。"
武嫣说这话的时候,很温柔,很温暖,声音散进风里一点不漏的传进我耳里,这样的声音让我觉得,我真的应该和这样一个女子过完我余下的生命,即使没有花前月下,子孙满堂,我也应该和她在一起,至少,试着在一起。
"巧了,我也是。"当我自私也好,当我自欺欺人也好,什么都好,我只是想喜欢上别的什么人,只想简简单单的喜欢一个人。
武嫣侧过头来看我,眼睛弯成了两条缝,她笑,露出漂亮的牙齿,这样健康自然的笑,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看见了。
于是,我伸出手,轻捂她的鬓角,将笛子塞给她,我对她说,"定情信物,给你。"
第二十七章
由于武嫣工作性质比较特殊,她白日里总是闲得发慌,再加上慕容熙赖在这里不肯走,动不动就要微服私访,搞得整个晋周城养了闺女的人家都逼着自家闺女每天要从城东逛到城西,不逛满四个来回不许回家吃饭。于是乎武嫣隔三岔五逮着空就要来探我。
开始的时候守卫不认识她,死活不放她进来,武嫣是这么跟他们说的,"我是你们聂将军的媳妇儿,你们去跟他通报一声,跟他说我带着孩子来看他了。"
守卫见她只身一人,便问,"孩子呢?"
她摸着肚子道,"在这儿呢。"
自此,她成了我娘子,每日来军中探望相公送吃送喝体贴入微,我成了她孩子的爹,每日在军中忍受着一众男三八们鼓噪的赞美。
"你的伤也快好了吧?"
"啊??"
风和日丽,佳人作陪,问题却有些扫兴。我的伤是快好了,也就意味着我又要回到无奈的贴身保镖的日子。
"你伤就这么好了,你们也得走了吧。"她叹了口气,打开带来的食盒。
"你舍不得我?"
"我可不指望你舍不得我。"她端出三个小碟子,"喏,吃吧。"
"这次又有什么好吃的?"我接过碟子,平放在膝盖上。
"刚做的杏仁酥,箩花饼,真是便宜你了,延玉可都埋怨我了。"
延玉是她弟弟,小她两岁,我见过几次,长得清清秀秀,一看就是弱不惊风的身板,和武嫣感情特好,我第一次去他们家的时候,差点没被他的眼神活活给扎死,幸好我有独门绝技榜身,一付万年美青年的皮相加上能说会道的口条一根,在电光火石武嫣贴个花黄的空挡就将他搞定,现在他已经能笑着招呼我一声"聂大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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