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你想我继续搂著你也是可以。」慕云楚挑了挑眉,一边说著手便要再次揽上水云夜的腰,吓得水云夜只得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滚下床。
一坐到地上,水云夜便感到一震酥麻感向自己袭来,隐约中好像有些东西从那羞於啟齿的部位流了出来,让他顿时黑了一张脸。
抬起头,一望见慕云楚满是担忧的脸望著自己,心裡竟有些甜滋滋的,可转念一想,面前这人不正是害自己如此狼狈的罪魁祸首,心便又沉了下去。
想到自己莫名其妙被上了失去贞操,之后自己那引以為傲的名嘴功也输了,虽然自己也不是什麼贞节烈女,可却是说什麼也不痛快,一股闷气压在心底,让自己难以呼吸。
就在水云夜一个人低著头坐在地上胡思乱想的时候,慕云楚已不知何时来到他面前,轻轻鬆鬆的就把他抱了起来放回床上。
突然的悬空让水云夜吓了一跳,才刚要挣扎,身体便被放到了床上,让他忍不住又仔细的看了慕云楚几眼。
三两下穿上衣服,温柔的吻了下水云夜的额头,也不等水云夜有什麼反应,慕云楚便直接开门出去,独留水云夜一个人在床上久久无法回神。
不一会慕云楚便走了回来,来到床前拉起被子把水云夜包了个严实后才放下床帐,扬声唤道:「进来。」
话落,门便又被推了开来,两名小廝抬了个特大号的浴桶,一步一挪的进了房,「嘿咻!」一声放下后便退了出去,接著又进来两个拿著托盘的小廝,动作俐落的把一盘盘散发著令水云夜垂涎三尺的饭菜拿出牌好后便也跟著退了出去,离开前还小心翼翼的闔上门,生怕发出一点声响,自己就被这位冷淡的少爷给杀了!听掌柜的说,少爷只要不爽便会胡乱杀人,他们还是小心点的好。
见準备的差不多了,慕云楚这才拉开床帐,眉眼带笑的望著水云夜道:「好了,你要先用膳还是净身啊?」
望了眼桌上那散发著浓郁香气的饭菜,再瞄了眼氤氳热气不断升起的热水,水云夜心裡真是天人交战,他能不能一边洗澡一边吃饭啊?
像是看出他在想些什麼,慕云楚了然的笑一笑,扯开水云夜身上的被子,抱起他来到木桶边放进去后,又走回桌边拿了碗饭,挑了几样精緻的菜放在一小碟子上,便笑著踱回因為他的动作而张著嘴发呆的水云夜旁边。
先夹了一块香酥煎鱼塞进水云夜的嘴裡后,慕云楚看著水云夜那副呆愣的模样,终於忍不住「哧!」了一声,笑了出来。
被慕云楚的笑声给惊回了神,水云夜望著慕云楚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兼之想到自己方才那副蠢样,只得不好意思的骂道:「笑...笑屁啊!」
「呵呵...」慕云楚只是一个劲儿的笑。
「哼!笑,笑,笑死你!你不是要餵我吃饭?笑什麼笑!」见慕云楚在那笑个不停,肩膀一抖一抖的,完全没有停止的跡象,让水云夜气的破口大骂。
「是的,咳嗯!」听水云夜的声音好似真的著恼了,慕云楚连忙止住笑,趁水云夜在那狠狠的嚼著香酥煎鱼的时候,再夹了一口翡玉白菜,一等他吃完便又塞进他嘴裡,用讨好的声音说著:「来来,嚐嚐这个,这可是我特地命人做的翡玉白菜。」
水云夜瞥了眼慕云楚那张讨好的脸,嚼了几下,发现这白菜炒得香滑爽口,不油也不腻,更带著一股清新的甜味,连忙示意慕云处再餵他几口。
见水云夜喜欢吃,慕云楚心裡也乐了,於是一个餵一个吃,一晚白饭没多就便被吃了个精光。
「还要吗?」宠腻的看著水云夜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慕云楚以著自己也没发现的温柔声调问道。
「不了。」抹了抹嘴,水云夜吃得很满足:「我想先洗澡,这样一直坐在水裡也不是办法,反而皮肤都要皱了,你可以离开了。」说完,也不理会慕云楚那瞬间垮下的嘴,便自顾自的搓洗起来。
无奈之下,慕云楚也只得拿著空碗盘走回桌旁,改填起自己的胃,虽然他是很想帮水云夜洗啦!不过心裡却总有一道声音警告他,若他真的做了,水云夜肯定会暴怒,所以还是算了吧!
三两下扒完了饭,慕云楚快速的步回水云夜身边,本想看看美人洗浴图,没想到水云夜却刚好洗完,只得赶忙把巾子递上。
「谢谢!」身手接过慕云楚递来的巾子,水云夜很有礼貌的道了声谢,却发现慕云楚仍是站在原地直勾勾的看著自己,只得「咳!」了一声,要他转过头去。
闻声,慕云楚以著坚持要看的决心,依然死死的立在原地,双眼肆无忌惮得望著水云夜,一点也没有要转头的意思。
水云夜见状,心裡又开始不爽了:「你这人是怎麼搞的?还不快把头给我转过去!你这样看著我是要我怎麼出来?」
「大家都是男人,又有什麼不能看的?」更何况你身体还有哪裡是我没看过的吗?后面这句慕云楚只敢在心裡嘀咕,没敢说出口。
「你...」水云夜大怒,心想要不是你是个Gay,我又有什麼不敢给你看的?
赌气似的,水云夜决定不理会那不要脸的变态,逕自站了起来,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裹上毛巾,想想又不太对,现在虽然包著挡住那变态的视线,等等穿衣的时候不是也要解开?於是乾脆又鬆了开来,一脚跨出浴桶,直接忽视后背那道火热非常的视线,一边擦身体一边走回床旁。
从散乱在地的衣服堆中寻到了自己的包袱,水云夜慢条斯理的取出一件崭新的月牙白长衫,一边慢吞吞的穿上。
从出浴到穿衣的过程,水云夜丝毫不拖泥带水,也让慕云楚看了一场每人出浴戏大饱眼福,沉浸在那美妙的画面中久久回不了神。
好不容易回了魂,却见水云夜已经著好装,站在那儿东张西望,不知在找些什麼,慕云楚赶忙问道:「你在找什麼?」
「嗯...」听到慕云楚问他,水云夜也只得挠挠头,有些尷尬的道:「你有没有梳子?」
「梳子?」瞥了眼水云夜还在滴水的一头乱髮,慕云楚有些哭笑不得的走了过去,一手夺过水云夜手上的巾子,替他擦起髮来:「真是,也不先擦乾,这样可是很容易染上风寒的。」
任由慕云楚拿著毛巾在他头上乱揉,水云夜不以為然的撇撇嘴道:「怎麼可能,顶多老了后容易头疼罢了!」
「那就更要擦乾了。」慕云楚边说,边加快了擦髮的动作。
擦完了头,慕云楚不知从哪摸出了一隻梳子,自然而然的便替水云夜梳起头来。
慕云楚梳了很久,久到水云夜差点產生了自己的头皮是田,梳子是犁,而慕云楚是农夫的错觉...
〝為什麼?為麼他能够梳这麼久?在这样梳下去,我大概要变秃头了!〞水云夜想。
就在水云夜忍无可忍,準备出手抢梳子的时候,慕云楚却突然把梳子放下,说了声:「好了。」顿时让水云夜的夺梳计画胎死腹中。
因為头髮还不是很长的关係,水云夜也就任犹它披著,再次东张西望起来。
见水云夜又开始找东西,慕云楚心理明白他是在找那把式样奇特的刀,不过他并不急著把那把刀还给水云夜,免得水云夜一拿到刀就走人。
打定注意不理会水云夜,慕云楚自顾自的脱了衣服,神色自若的用水云夜洗过的水沐浴,丝毫不觉得脏。
等到慕云楚洗完,才刚抬起头便发现水云夜在偷瞧他,於是嘴角一勾,眼眉一扫,得意的看到水云夜红了脸颊,慌慌张张的转过头去。
闷笑著穿衣、梳头、束髮,慕云楚学著水云夜刚刚的一气呵成,等到检查身上没有一丝杂乱后,才把水云夜的刀还给他。
「灭月刀...」欣喜的从慕云楚的手中接过刀,水云夜轻轻的抚著灭月刀那光滑的刀面,眉眼裡尽是柔情。
这下慕云楚心理倒是有些不是滋味了,没想到水云夜对刀竟然有那种表情的他,当下醋意横飞,很不得马上把刀抢过来毁了。
等了好一会儿,见水云夜还在那神游太虚,手在刀上爱抚个没完,慕云楚只得丢了句话把他给拉回现实:「我要和你一起走。」
这招果然有效!
只见水云夜飞快的抬起头来,双眼睁的如铜铃般大,惊呼道:「什麼?」
看到慕云楚眼底邪恶光芒之下的决心,水云夜实在很想给他两眼一翻,直接晕倒了事,不过他是男人,所以他不能够这麼做,更何况他也昏不过去...
「我已决定好要跟你一道走了。」慕云楚淡淡的说著,彷彿在说著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耶?為什麼?」水云夜不服了。
「我说过了,因為我喜欢你。」
「哪有这样的...」水云夜才刚开口,便被慕云楚打断:「不让我跟著你也行,不过我要散佈你是我的人的消息出去。」
〝什麼?〞水云夜无法置信的望著慕云楚那张得意非凡的脸,脑理不知怎地就唱起了<大悲咒>。
「不行!」在<大悲咒>唱到第二次的时候,水云夜终於从衝击中回过神来,愕然大叫。
「那就让我跟著你。」
「更不要!」
「是吗?那我就发消息出去。」慕云楚说完,转个身,便作势要出房门,却被水云从后头抱住。
「不要啊!我让你跟就是了,你千万别去发什麼消息啊!」水云夜死死的拖著慕云楚前进的步伐,嘴裡狂呼著,就差声泪俱下了。
「那好,等一下我们便一块走吧!」满脸笑意的回过身来,就著水云夜愣张著的嘴吻了上去,直到把水云夜吻的晕头转向,满眼迷醉的望著他后,慕云楚才把水云夜鬆开,还得小心的扶著免得水云夜因為腿软而跌倒。
〝呵呵!小夜儿,我就不信我一直跟在你旁边还会没有流言传出来,到时我到要看看你该怎麼处理这件事儿。〞望著水云夜娇红的面颊,慕云楚怀抱著滔天恶意,开始想像起未来水云夜那吃瘪的模样。
驰道上,马蹄声由远而近响起。v
一阵尘土飞杨过后,路旁的草丛突然一阵剧烈的摇晃,紧接著,探出了一颗头,目送著马匹变成小黑点终至消失。
「嗄,走了?」发现再也看不见任何马影后,那颗头才缩了回去,困惑的向懒懒的躺在身旁的人看去。
「我就跟你说躲在这儿他们绝对找不著,这下你总该信了吧!」那躺卧在地之人缓缓的坐起身,身手把人一把搂到怀裡,亲了亲后说道。
满头黑线的擦掉脸上那厚厚一层的口水,水云夜内心除了无奈还是无奈。
自从那天他答应让慕云楚跟著,到今天这样躲避追杀也不过五天罢了,可他却有一种度日如年的错觉...没想到,也不过就这麼短暂的五天,他的世界竟有这麼天翻地覆的变化!
从"被魔簫公子挟持的侠客"变成"魔簫公子的副手"到今日的"魔簫公子的男宠",各种不同的版本传遍了天下!大家传的高兴,他心裡听的难受,又有谁了解他被变态缠上的苦,让他恨不得缝了那些猪的嘴,让他们再也吐不出一个屁字!
还记得那天,他热血沸腾的救下了两个正要被淫贼凌辱的姑娘,没想到他刚把那些人打趴下,受到眾人讚扬不到十秒,一阵强风掠过,他已经被慕云楚挟持离开了,结果当晚他就马上听到那第一个传言...被魔簫公子挟持的侠客。
第二日,他们到了一个村庄,适逢盗贼每月一次的打劫之旅,於是看不惯的他用让慕云楚做一次半套的代价获得他的协助,共同海扁了那些贼匪一顿,晚上却又被传出他是"魔簫公子的副手"这种颠倒黑白的传言!有没又搞错啊!怎麼那些人就传自己是那色鬼的副手呢?為什麼就是没人传一个"魔簫公子给人当下手"的传言啊?哼!那一群没长眼的猪!
又之后,他们进了一间号称是天下第二大的茶楼,又很倒楣的碰上一群在调戏姑娘的公子哥。自己才刚上前制止,话还讲不到三句就被某个严重怀疑眼睛卡到蛤蜊肉的人给袭胸摸臀,没想到自己才刚要发作,一片黑影闪过,杀猪声响起后,那个吃了狼心豹子胆的傢伙便已经躺倒在地上不醒人事了。那人右手臂上多了个窟窿,鲜血如同喷泉般的涌出,而慕云楚则是全身散发阴冷气息的挡在自己前面,拿在手上的长簫还在滴著血...
「天啊!杀人了!」
「呀!」
「天啊!」
茶楼裡原本还在悠閒喝茶看好戏的人见了这幕,逃的逃,尖叫的尖叫,尿失禁的尿失禁,整个乱成了一团。
刚刚还一副跩样的调戏姑娘的公子哥儿们,这下全没了调戏的兴致,各个全身僵硬不敢动弹,使出浑身解数想把同伴推到前头,深怕下一秒躺在地上的人便是自己。
也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已经有些比较胆小的公子哥都尿了裤子,慕云楚才开口说话,但那声音却彷彿浸了千年寒冰,让仍站著的几个人抖了起来:「你们中谁是头儿?」
眾人一齐指向躺在地上那人。
「什麼身分?」慕云楚又问。
「兵...兵部尚书次子闕百舒。」一阵你推我挤后,一个身穿蓝领长衫,头戴金冠,脸白胜雪,唇如香肠的男子被挤了出来,战战兢兢的答道。
「哼!等这个蠢蛋醒了,告诉他,这次我魔簫公子只不过是废了他一隻手,下次要敢再对我的人动手,我定要他全家人陪葬!」慕云楚牵起水云夜的手,冷冷的恫吓。
眾人顿时点头如捣蒜,就怕点的不够快,到时被误会成不够诚恳,丢了小命,那也未免太不值得了吧!
再次冷哼了声,慕云楚头也不回的拉著水云夜便走,完全不管那几个被调戏的姑娘所露出的爱慕眼色,只想赶快带著水云夜去一个隐闭的地方清洁清洁。
就这样,出现了"魔簫公子有一个男宠"的传闻,而慕云楚也被通缉了。
猛然从回忆中回过神来,水云夜面无表情的扯开那正準备伸到自己衣襟裡的手后,拍了拍屁股站了起来。
见状,慕云楚也只得耸耸肩跟著站起来,慢条斯理的替水云夜整了整有些散开的领口后,抬头向著远处的树林吹了声口哨。
不久,一匹枣红色的骏马后面跟著一匹银白色的马,向著两人快速的飞奔而来。
朝著后头那匹银白色的马迎了上去,水云夜心裡真是愈看愈喜欢...这匹名唤琴江的马,是在他和慕云楚二人要离开京仁客栈时,那家伙要陈修买给自己的,或许他是对这隻牝马一见钟情了吧!当时一听到陈修说要给他,他激动的差点扑到陈修身上去给他几个感谢的吻顺便喊声「我爱你」,好在最后及时煞住了。那时慕云楚的眼神说有多可怕便有多可怕,好在他也没真的扑上去,不然估计陈修现在也早已不在尘世了。
「琴江...」爱不释手的摸著那光滑异常的毛皮,水云夜小心翼翼的坐上马鞍,待坐稳后,奖励的拍了拍马头。
见水云夜那麼喜欢那匹马,慕云楚心裡也是挺高兴的,不过如果水云夜喜欢他像喜欢马那麼多的话他会更高兴...慕云楚头痛的想。
发现水云夜还在马身上摸来摸去也不搭理他,慕云楚只得出声唤回他的神智:「夜儿,有什麼想去的地方吗?」
「嗯...」偏著头想了会儿,水云夜心裡有点挣扎,因為他既想去京城看看,也想去江南逛逛,所以有点犹豫不决。
考虑好半天后,水云夜终於下定决心,於是抬起头来看著慕云楚道:「京城,我要去京城!」
「京城?」像是有点意外水云夜的回答,慕云楚挑了挑眉问道。
水云夜嘴角掛著一抹若有似无的笑,点点头道:「对啊!我从没去过京城,去看看长什麼样子也好。」
看水云夜那副精神焕发的模样,慕云楚还会说「不」吗?当然不会!於是他也微笑著点了点头道:「好,那麼我们便去京城。」
京城自古以来就是群商云集之地,从辰时开始,一直到亥时,东西南北四座城门皆开放商旅自由进出。因此,每日辰时一到,便有许多商旅小贩排在城门外等著进城,就怕再晚一些,就比别人慢了一步。
水云夜抬起头,望著面前那琉璃瓦做成的屋顶,心裡有些五味杂陈。
就在昨日,当他和慕云处走在街上时,突然衝出二十来个彪形大汉,二话不说便把他和慕云楚围成一圈,眼裡露出贪婪之色,仿若要把他们两个拆吃入腹一般,紧盯著他们不放。
想也知道,按照慕云楚的个性,怎麼可能乖乖的让人围著?因此,在那些人还未开口之前,慕云楚便很瀟洒的拿出怀裡的簫,也不抽出刀,直接衝向对方便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