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之都第一梦轻梦了无痕(卷二)——言光君
言光君  发于:2009年01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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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又有什么?”司空雅笑的更为无赖,“此事如果让我那平城王‘姐夫’知道,恐怕做得比我无端。”

    “话虽如此,但你还是做事小心一些吧。”孟固劝道。

    听到这里,龙倾悬起的心放下一些,原来事情是因挽莎而起,否则司空雅也不会无故提及平城王。挽莎出事,平城王自然是不会不理。不过转念又想,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平城王不会有人胆拔碰其虎须,但是司空雅就成了那个摆在前面的血肉之盾,当然也是先拿来开刀的对象……龙倾想到这里,心头又是一紧,转头看向司空雅。


    感到龙倾的担忧,司空雅一双桃花眼笑得尤为灿烂,“安家在我眼里,还不算得什么?”

    五十 善意之言

    “望月!”

    “望月,你……”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龙倾看了错愕的孟固一眼,敛下眼睫低头不语,将墨蓝色眼睛中泄露出的担忧和关心藏了个严严实实。

    孟固转而惊醒,接着说道,“你不要太逞强了。安家你也知道,都是狐狸一样的人!他们不能明着对上平城王,暗地里对付你还是绰绰有余的。”

    “石头,放心!我自有办法应对。”司空雅还是似笑非笑的样子,眼里却没有一丝笑意。

    孟固还是皱眉,不过听了司空雅的保证却是放心许多,“你知道分寸就好。”

    又坐了片刻,孟固便起身告辞。

    “怎么不一起用了午饭再走?”司空雅挽留。

    “不了,父亲难得在家,我想多陪陪他老人家。”孟固婉转谢过。

    “既然石头要尽孝道,我也不便留你。”司空雅也不再客气。

    “小孟,等等。我和你一起走。”龙倾也起身说道。

    孟固一阵犹豫,还是点了一下头。

    “望月,我也走了。”龙倾没有抬头,轻声说道。

    “恕望月风寒之身,就不远送两位了。”司空雅的声音很冷,完全没有刚才的客套样子。

    龙倾抬头快速看了司空雅一眼,见他满是懊恼怒气,但孟固在侧也不好过于亲近,只是说道,“望月,保重身体。”又抱拳说了句“告辞”,然后便与孟固一前一后下了雅月楼。


    从斗金的手中接过缰绳,龙倾和孟固翻身上马,却没有打马而行,只是随马慢慢的走着。

    “阿倾,我先送你回府。”孟固开口说道。

    “不了,你又不顺路,还是我送你回去好了。”龙倾感动于孟固的体贴,但还是浅笑拒绝。

    “可是,你的身份……”孟固犹豫。

    “这青天白日的能出什么事?再说我又不是女人!”龙倾虽笑,却有了几分正经之色。

    孟固自嘲一笑,“阿倾,你想和我说什么?”

    虽然孟固性情耿直,却也不傻,自然知道龙倾与他单独相处是有话要说。

    “老将军一切都好?”无意识的攥了一下缰绳,龙倾问道。

    “父亲一切都好,伤势在宫中太医的调理之下也没有病痛留下。”提及父亲,不免想到之前龙倾主和与自己对峙之事,孟固有些不自在,却也老实的回答。

    龙倾听孟固回答,心里的担忧放下一半,“暗渡陈仓”之计幸好没有伤及孟老将军性命。但是献计之后,他与孟固之间的间隙已生,全然的信任业已受到打击,恐怕孟固心中还是不顺,否则也不会有近日的躲避之举。


    “小孟,你是否还在怪我?”

    “纵观全局,阿倾作的决定并没有错。”

    龙倾默然,的确,纵观全局,他并没有错。可是在孟老将军方面,他是欠考虑了,况且他欠小孟良多,更应该为他设身处地的着想。

    “阿倾。”孟固又唤道。

    “什么?”

    “记得你的身份就好。”孟固说得颇为语重心长。

    “……”龙倾不解,为什么励帝说这句,而此刻小孟也在说这句?

    “你是皇长子,是大德的宁王,所以一切都要以大德为先。”孟固缓缓而言,微笑说道,“所以,阿倾,我怎会怪你?”

    龙倾顿时心里一暖,小孟的温柔总是无处不在。但是这样好的沉稳男人,他却无以回报,只能辜负了。想到刚刚告辞之时,司空雅的满脸怒气,龙倾又是无奈。司空雅的率性直白对他步步紧逼,更让他招架不住,也放心不下。


    “小孟,我欠你太多。”龙倾一时感慨说道。

    “为君心甘情愿。”孟固洒脱一笑。

    打马前行,龙倾心中一阵酸涩,小孟如此深情,他何以为报?此刻他甚至不敢将自己与司空雅的事情告之于他。一是两人的关系初定,况感情之事尤为私事,自然不好过于招摇;二是他实在是亏欠于小孟,如此深情他又怎么能够开得了口?


    “阿倾!”孟固从后面追上,有些迟疑的问道,“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没有,只是午时将近。我怕老将军担忧,还是快些为好。”龙倾怕孟固看出不对,连忙解释道。

    “阿倾,有事不必瞒我。”孟固觉得龙倾神色有些不对,说道。

    “小孟,真的没事。堂堂一品将军怎么如此婆妈?”龙倾故意笑着打趣。

    孟固仔细揣测龙倾表情,终究释然一笑,“是我多心了。”

    龙倾也松了一口气,笑道,“小孟是当朝一品威远将军,万不可如女人一般婆婆妈妈啊!”

    孟固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只有在阿倾面前才会如此……”

    龙倾眼中微热,转开视线说道,“小孟,将军府到了。”

    “谢过阿倾相送。”孟固朝龙倾颔首说道。

    “小孟,朝堂之时还是朋友?”龙倾问道。

    孟固神色微微一僵,唇边的笑意也消了去,但还是点了点头,“还是朋友。”

    “那……告辞。”龙倾拉住缰绳调转马头,不等孟固答话便快速离去。

    他怪司空雅逼他,他又何尝不是在逼小孟?最后一句问话他终于逼出了小孟的心思,他并没有怪自己,以后也不会再故意躲避。他本以为自己在得到小孟的原谅之后,心里会舒服一些。但是现在的他反而像是被压上了更重的石头,沉重的喘不过气来。


    龙倾突然想到一个故事:一个坏脾气的小男孩,总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气,他伤到了周围的许多朋友。他的父亲告诉他,你每次发一次脾气就往木栅栏上钉上一颗钉子,如果你每能控制住一次你的脾气,就把钉子拔下来一颗。小男孩照做,木栅栏上的钉子由多变少,直到完全消失。小男孩很高兴,他把父亲叫来看。父亲摸着小男孩的头说,孩子,你看这些钉子留下的痕迹,这些便是你发脾气时别人受到的伤害痕迹。


    他觉得自己就是那个坏脾气的小男孩,无论是之前的虎符,还是后来的献计,以至于现在不知如何告知孟固的与司空雅之间的感情,都成了他对孟固挥之不去的伤害。孟固的耿直,孟固的深情,孟固的舍身相救,他对孟固却只有伤害和永远也不知道如何回应的愧疚。


    五十一 太子到访

    “王爷,太子亲临。”荣海焦急躬身行礼,禀告正在书房中练字的龙倾。

    “怎么才说?快请!”龙倾将笔搁在方砚之上,马上起身想要出迎。

    “是我吩咐不用惊动你的。”太子珩自门外走进,笑着说道,“没想到这奴才才跟了皇兄几天,就一心向着皇兄了!”

    “奴才知罪!”荣海立刻惶恐的跪下。

    “玩笑罢了。”太子珩又笑。

    “荣荣,去上茶。”龙倾吩咐跪在地上的荣海。

    “皇兄,果然是心疼自己人啊!”见荣海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太子珩笑着打趣龙倾的可以维护。

    “你今天怎么会来?”龙倾走回书桌后坐下,随口问道。

    “皇兄,今天是什么日子,你可知道?”太子珩也不在意龙倾的无理,自己找了太师椅坐下,轻松的往后一仰。

    “今日四月十一。”龙倾侧头想了一下,不解问道,“是什么日子?”回顾记忆中大德历史的大事件,好像四月十一这一天并没有发生过什么?太子珩又是何来此问?


    “明天是四月十二。”太子珩耐心提示。

    “……”龙倾仔细想过之后还是摇头。

    “难道皇兄忘记了?”太子珩突然一脸的失望,早知道就不让礼部那帮老学究取消庆典了。他又看了龙倾一眼,说道,“明日是我的生辰。”

    龙倾一拍脑门,恍然大悟。大德景帝三十五年,太子妃谨国公女苏氏荷晴生嫡皇子龙珩。虽然看过这段历书,可是一个不相关之人的生日当然用不着特意去记。所以在太子珩提起的时候,他完全没有一点的印象。


    景帝三十五年,太子珩出生,次年便是他们的父亲龙励继位,改年号为励帝元年,现在是励帝二十五年,太子珩今年已经二十有五了,而“他”则是二十六岁。景帝三十四年九月初六,则是“他”的生辰。


    “珩,你成年已有五载,怎么还这么孩子气?”龙倾失笑。他开始时见太子珩一本正经的样子,还以为是什么重要的日子,原来只是生日而已。

    这时门外轻声禀告,门扉再开,荣海进来奉茶。

    “太子殿下请用。”奉茶之后,荣海便悄声告退。

    端起茶碗,浅呷一口,“皇兄,你已经有很久没有叫过我的名字了。”太子珩对龙倾的取笑没有在意,反而有些感叹地提起另一个话题。

    “太子乃东宫之主,未来君王。身为臣下,自然不好逾规。”龙倾笑着解释,心里却在思量,太子珩这日来访便是追究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吗?

    “有多久了呢?”太子珩仿佛没有听见龙倾的解释,更像是在自言自语,“自从‘他’消失后的那段日子?还是我在濯尘阁的鲁莽行为之后?”

    龙倾心头大骇,手里把玩的毛笔也一下子落在了刚刚写好的帖子上。“他”消失之事,太子珩是如何知晓?惊慌中,他的手竟有些抖,不知道心里面害怕的是太子珩提起的“他”的消失,还是那次惨遭强暴的行为……


    “皇兄,你没事吧?”太子珩见龙倾脸色雪白,额上冷汗,并不强壮的身体已经微微颤抖,立刻起身走近,关心的询问。

    “没事。”龙倾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皇兄,你的脸色不太好。”太子珩抬手去摸龙倾的额头,触手却只觉得冰冷潮湿。

    倒是龙倾感觉到额上温暖的手掌,轻轻一颤,然后蓦然退开,躲避此刻对于他来说过于灼热和危险的温度。

    “皇兄!”太子珩一把抓住龙倾的肩膀,将之按靠在椅背,“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龙倾垂下眼睑,纤长的睫毛在眼下形成一小块阴影。此刻的他不知所措,该说些什么?难道说他的那个真正的皇兄已经死了?龙倾脸上泛出苦笑,原来这个时候,他才察觉出自己竟对“他”是有着恨的。恨“他”的过于温柔体贴、恨“他”的为他着想,更恨“他”丝毫没有给自己选择机会,就绝然而去……


    “难道你还放不下‘他’?”太子珩问得小心翼翼。

    “怎么放?”龙倾笑得十分嘲讽,“珩,你告诉我。”

    “皇兄!”太子珩弯腰矮身,将龙倾圈在怀中,喃喃的问道,“那个女人有什么好?”

    “什么?”龙倾一愣之后猛然一把推开太子珩,他刚才说了什么?那个女人?难道不是“他”?

    “秦婉!你的糖糖!”被猛然推开的太子珩不甘不愿,“那个离你而去的女人到底有什么好的?”

    “你说的是……糖糖?”龙倾如确认般的又重复,之前的担忧全是误解“她”为“他”?

    “就是那种略施小计便能手到擒来的女人,不过姿色稍微出众罢了。”

    “啪!”

    太子珩抚着脸颊不可致信,龙倾竟第二次给了他一巴掌?!

    “珩,你的话太过分了!”

    龙倾与秦婉青梅竹马,当然见不得她被太子珩如此侮辱。何况他与秦婉之事,太子珩了解多少,怎能妄断糖糖轻浮?怒气之下,他不假思索的打了太子珩一巴掌,但看见太子珩受伤的表情,心中还是有些不忍。


    “呵呵,皇兄真是好狠的心!”太子珩起身站好,涩然一笑,又说道,“今日来只是想约皇兄明日出游一事,没想到……”

    “珩,你……”

    “算了,皇兄既然没有心情,本宫也不强求,告辞!”太子珩打断龙倾急于辩解之言,转身大步迈出书房。

    龙倾想追,最终丧失全身力量般颓然坐下。他追上去又能说什么?右侧的太阳穴突突的跳,越发疼得厉害。他狠狠地按压了几下,只觉得心中赌了无数乱麻……

    五十二 退位

    励帝二十五年四月十二,中正殿之上,满朝文武分列两旁。

    “众卿可还有本要奏?”励帝端坐龙椅,沉声问道。

    龙倾环顾四周,只听得一片嗡嗡之声,却始终无人上奏。

    “既然众卿无事,朕有事。”底下的嗡嗡之声更甚,励帝眼眸深沉了几分,“李载,宣读诏书!”

    “奴才遵旨。”

    李载是励帝身边的随侍之长,朝堂之上无人不知,此刻那终年宦官手捧明黄色卷轴,小心展开,尖利而高亢的声音在中正殿内回荡:

    “朕在位二十有五载,观前王树神武之绩,然仰瞻天文,俯察民心,孤建树无多,历数昭明,信可知矣。幸有太子珩,天诞睿哲,神纵灵武,德格玄只,功均造物。夫大道之行,天下为公,选贤与能,孤欲习先祖美德,于下月五月初一吉时,禅位于太子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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