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之都第一梦轻梦了无痕(卷二)——言光君
言光君  发于:2009年01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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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地称赞果然好计,加上龙珩最近的变化,让龙倾突然想起司空雅对他的“父皇”励帝的评价,那人也确实有这种运筹帷幄的本事,也许“老狐狸”确实是又出山了。


    三万大军出征,珩帝亲临践行,算是做足了表面功夫。龙倾拉了拉身上的披风,看着不远处龙珩握着平城王的手细细叮嘱关心。待龙珩交待完毕,龙倾上前几步冠冕堂皇的说道:“皇叔此去千里,还要小心身体。”


    平城王眸色暗沉,不动声色说道:“没了猎物,猎犬自然丧失了用处,该小心的恐怕不是本王。”

    平城王的话让龙倾脑中闪过了“狡兔死,走狗烹”,马上警觉地望着对方,不知龙岷口中的猎犬意指何人,是他还是司空雅?

    平城王却没再解释飞身上马,扬手一鞭大声喝道:“出发!”

    寒风起沙尘扬,三万大军奔赴北疆和齐城,平城王的话在心中深深扎根,望着大军离去的方向龙倾久久沉思:难道这谋逆之乱就这么简单的消弭于无形?

    九十二 羌王苒厝

    龙倾乘轿回府,正在闭目养神之际却因为轿子的猛然停住而向前一晃,“怎么回事?”

    “王爷,有人拦轿。”轿夫见拦轿之人一派雍容华贵之气,不敢随意驱赶,低声回禀龙倾。

    龙倾闻言掀开轿帘走下轿来,看见眼前几个身形高大的男人,而为首一人虽彪悍却无半点市井之气,顿时皱眉问道:“不知几位拦轿有何事?”

    “宁王龙倾?”为首的男子上下打量之后,似确认一般问道。

    “大胆,王爷千岁的名讳岂是尔等可以随意称呼的?”轿夫听见对方直呼龙倾名字,厉声训斥。

    那人丝毫不理会轿夫,仿佛眼中只有龙倾一人,而他身后的几名健壮男子则是对那发话的轿夫横眉怒目。

    龙倾扬手挥退手下,试探性的问道:“不知阁下是否是北方的贵客?”

    “舍妹前一段时日受宁王照顾,身为长兄不胜感激。”高大男子线条硬朗的下巴收紧,微微颔首。

    而对方感谢之言却让龙倾心中“咯噔”一声,前一段时日与他交往甚密的女子只有明月一人,而这人自称明月长兄,那不就是羌王苒厝?!前日平城王刚刚带兵远驻和齐,今天居然在皇都之内见到北羌之首。所有事情都朝不可预之的方向发展,这让龙倾心中不安加剧,更有一种冥冥之中有人控制局势的感觉。


    “客从远方来,本王欣喜,可否赏脸到府上一聚?”大街之上,因为龙倾的轿子一停而且又有几个特别高大的男子围挡,周围百姓已有不少将目光望向这边。

    “王,不可……”听见龙倾的建议,苒厝身后立即有一名男子反对。

    苒厝抬手制止那人下面的话,对龙倾点头说道:“有劳宁王。”

    将苒厝一行带回王府,龙倾直接请对方进了书房。苒厝喝令属下留在门口等候,一人跟在龙倾身后进了书房。而龙倾刚一进入书房便哑然失笑,司空雅竟然以书盖脸,在书房卧榻之上睡的香甜。


    “望月。”快走两步行至卧榻前,龙倾拿下司空雅脸上的书,轻轻推了推好似仍在熟睡中的对方。以司空雅的武功修为,恐怕在他们刚到门口的时候便已经醒来,而现在却还是一副懒惰赖床的模样想必又有什么想法。但现在龙倾怕的就是司空雅那些“想法”,毕竟在他身后的是北羌之王苒厝。


    卧榻之上的司空雅睁开眼睛,里面一片清明,先看了一眼龙倾然后转而看向他身后的苒厝问道:“有客人来?”

    “他是明月长兄……”

    龙倾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司空雅似笑非笑的调侃打断:“羌王苒厝,真是稀客。阿倾,这样的贵客贸然到访,若是招待不周岂不是失礼之至?”

    被对方话中所带出的意思点醒,龙倾也觉得自己将苒厝带回王府的做法实在是有些贸然,不过对方当街拦轿,将之带回恐怕也是不得已而必须为之的解决办法。

    “卫先生多虑,羌族豪迈岂是在乎这些小事小情之人?”对于试探,苒厝轻松作答。

    苒厝客气的反驳让司空雅脸上的笑容更淡,直至全无,“羌王对于在下的底细知之甚详,恐怕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而今既然已经屏退左右,王上有话不妨直说。”


    “我羌族皇女殒于大德,于情于理贵国都脱不了干系,而我族虽民风彪悍,却也是爱憎分明,万不能任皇女之死不明不白。如今本王别无他求,只望宁王能够看在昔日与她相处的情分上查找真凶,为克拉玛报仇!”苒厝之言义愤填膺,说到动情之处虎目之中满是血丝。


    龙倾听后不由得暗自叫苦,为明月报仇的事情他不是没有想过,但又谈何容易?他甚至连主使刺杀的幕后之人究竟是哪边都不知道,又如何能言及报仇之事?更何况人皆自私,朝堂那个漩涡他巴不得远离,现在要他自己主动去跳当然犹豫。


    虽然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但是苒厝亲自来求,龙倾想到明月在自己怀中咽气时的虽死不悔的样子还是咬牙应承了下来,“王上放心,本王定当竭尽全力追查凶手给北羌一个交代。”


    龙倾话音刚落,苒厝便已经单膝跪地郑重承诺:“宁王大恩,苒厝没齿难忘。”

    连忙将对方扶起,龙倾温言说道:“王上言重,小王不过略尽绵薄之力罢了。”

    简短交谈之后,苒厝起身告辞:“贸然来访多有不便,本王这就告辞。”

    “事态紧急,小王也不好挽留,请。”龙倾拱手行礼之后,将苒厝一行送至王府大门,亲自目送其远离。

    “不愧是羌族之首,果然会算计!”刚一回到书房,龙倾便听见司空雅不知道是赞扬还是嘲讽的评价。

    “若是不会算计,又怎会能联合异母三弟铲除异己登上北羌王位?”想起当初明月对自己两个哥哥的评价,龙倾也不免感叹。

    “阿倾,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若想及早抽身便不要弥足深陷。”司空雅淡淡的一句话却像是警钟一样在龙倾的脑中响个不停。苒厝此举无疑是将他重新卷入朝堂政事,而对方的言语之中却没有半字涉及北羌利益,即使是感谢也是以“苒厝”之名而发。此时龙倾不得不再次佩服羌王苒厝的算计之远,只是不知道将他重新卷入朝堂之事对于北羌又有什么好处?


    心中犹如打满了一个一个的疙瘩,这个还没有来得及解开,那边便已经又系上一个。龙倾苦笑,“心有千千结”也不过如此。

    龙倾走近卧榻坐在司空雅的身边,将全身的力气都卸下靠在对方的身上,禁不住有感而发的问道:“这件事情若能顺利解决,是不是日后的纷争就可以视而不见?”


    司空雅围上龙倾腰间的手紧了紧,动情答道:“只要阿倾愿意舍弃现在的一切,日后万事自由我来担当。”

    龙倾闻言抬手压在对方的手上,怅然说道:“即便如此,明月也不会活过来。”话音刚落,便感觉腰间的手臂环绕的他几乎喘不上气,龙倾却没有动作,只觉得背后的身体温暖异常。


    九十三 探花郎

    “王爷,兵部员外郎常大人来访。”房门外荣海的声音打破书房内两人的静谧时光。

    “常宁?”龙倾微微一愣之后吩咐荣海,“快请。”

    “这又是何方神圣?”司空雅没有任何起来的意思,懒洋洋地半靠在卧榻之上问道。

    “本届三甲探花。”龙倾想了一下又说道,“虽是文臣,却被派驻兵部武库清吏司,反观状元韩沛和榜眼魏同合都没有此等待遇。”

    “哦?”听了龙倾的解释,司空雅反而微笑,“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竟是一些大人物到访,一会儿若是珩帝亲临,我也不会惊讶了。”

    “望月,你还是回避一下。”常宁毕竟不同于羌王苒厝,是大德重臣,司空雅身份敏感又不是位居朝堂,恐怕常宁会心存犹疑。

    司空雅也不反驳,只是慢悠悠起身又不着急不着慌的穿上衣服。龙倾看得心急,却也不好催促。此时响起有礼的敲门声,常宁清朗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宁王千岁,属下兵部员外郎常宁求见。”


    终于从卧榻之上磨蹭好的司空雅朝龙倾眨了眨眼睛,在对方的瞪视之下一脸无辜的躲进屏风后面。龙倾无奈整了整衣物,随即清咳一声说道:“进来。”

    常宁未穿朝服,只是一袭寻常藏蓝长袍,文士巾挽髻,一副翩然学子之姿。进门后,弯腰向龙倾行礼,“属下常宁见过宁王千岁。”

    “朝堂之下,常大人不必拘礼。”龙倾双手将常宁扶起,转头吩咐门口伺候的荣海,“荣荣,给常大人上茶。”

    待荣海上过茶,龙倾嘱咐不用随侍,便遣下荣海。自从淮陵回到皇都,除却司空雅在侧的原因,龙倾依然觉得荣海似乎变得陌生了许多,加上一直不喜有人跟在身后,所以非必要之时也不会传唤荣海。


    “不知常大人此行所为何事?”荣海出门之后,龙倾便开门见山的问道。

    除去淮凌盐税一事中常宁曾经向龙珩举荐过他,其他无论政事、私事两人均无交集,不知对方此时为何会主动上门?而与其胡乱猜测,不如直截了当的问出,这样至少也能节省彼此的时间。


    “千岁既然直言相问,那些客套之语下官也就免了。”本是微笑的常宁说完面色一整,抱拳向东说道,“不瞒千岁,下官是奉陛下之命前来。”

    “常大人请说。”龙倾语气平静,果然如方才司空雅所说,即便此刻说是珩帝亲来,他也不会太过惊讶了,更别说常宁只是为龙珩带话而已。

    “千岁对三国局势也该有所耳闻,北疆本有异动,如今克拉玛皇女又陨于大德,羌族恐怕不会善罢甘休;而宛襄扎依太子虽然表面上与我大德合作,但其觊觎大德之狼子野心从未改变,我大德前景堪忧啊!”常宁洋洋洒洒将当前局势一一分析,之后又语重心长的说道,“如今外戚专权,这朝堂之上能够交心的也只有您了。”


    “常大人说得那里话?年纪轻轻便位列三甲,如今又是负陛下重托而来,才当得起股肱之臣。”龙倾避重就轻的说道。他心中同时称赞,龙珩果然派出一个好说客,动辄以礼晓之以情,真是舌绽莲花。


    至于常宁所说的“外戚专权”,龙倾脑中思考不断。安氏一族拜相多年,安家长子敬宜主管刑部,当初安庆宜还是太子妃的时安氏在皇都之中就是仅次于皇族的大家。不过当初有励帝压制,按时即使嚣张也不敢明目张胆,如今庆宜封后龙珩初登大宝,安氏的气焰恐怕是让龙椅之上的龙珩不满,否则常宁也不会毫不掩饰的用“外戚专权”一词。话虽如此,但巩固皇权是龙珩本应考虑的事情,难道他以为派一个常宁来,就能说动自己卖命为他铲除异己,这龙珩何时变得这么天真了?


    “千岁方才说道朝堂之下不必拘礼,如今为何又拿这客套之言打发下官?”常宁显然不满意龙倾避重就轻的回答,提起龙倾说过的反问。

    “虽是朝堂之下,谈论却是朝堂之事,这与身处朝堂之上又有何区别?”龙倾同样淡笑反问。

    “无论是否是朝堂之事,千岁身为人臣又是皇长子,为陛下分忧也是应当应分之事吧?”见轻易不能说服龙倾,常宁不由得有些急躁。

    “常大人这是在说本王玩忽职守?”龙倾随之沉了脸色,冷声说道。

    “下官不敢,不过想请千岁三思。”常宁又是一揖到底,婉言相劝。

    而龙倾则是被说得心中憋闷,这个常宁果然是油盐不进,怪不得龙珩会派他来。龙倾站起走至窗边,伸手推开窗户深吸了几口冷彻空气,才又说道:“本王并无实权,陛下之重托恐无法负担。”


    “千岁能有此等心意实乃大德之幸,其他事项自然有陛下作主。”常宁听了龙倾的回答欣喜异常,马上代龙珩允诺。

    “呵呵,即使本王想要拜相也可?”龙倾转身逆光,眼睛紧紧地盯着常宁问道。

    “这个……”常宁顿时语塞,有些犹豫的说道,“千岁知道大德律禁止皇族拜相。”

    “拜相之说不过是个玩笑,常大人不必放在心上。”欣赏够了常宁的为难表情,龙倾说道。

    “王爷真是好兴致。”匆匆抹去头上汗水,常宁堆笑说道。

    “常大人的意思我已明白,本王还有些琐事,就不留大人了。”见再谈也出不来什么新鲜的建议,龙倾便有了送客的意思。

    “千岁严重了,下官告辞。”常宁再次行礼告辞。

    “阿倾,你怎会同意做那出头之鸟?”常宁出门之后,司空雅便从屏风之后走出,耐不住性子问道。

    “之前不是一直在筹谋到底要怎样离开吗?正所谓狡兔死,走狗烹。既然是被利用,那就不妨彻底一些,我这只‘爪牙’用过之后怎么也要敛尽锋芒吧?”面对司空雅的担忧,龙倾说出自己的打算。


    “但未免危险些,只怕最后局势不能控制,无法脱身。”司空雅檀黑的桃花眼中仍然写满了不赞同。

    “望月,这次我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龙倾的声音颇有些破釜沉舟的意思。与其坐以待毙不妨主动出击,他已经被动了太久,这次不只是为了望月,也是为了自己一定要彻底离开朝堂这个是非之地。


    九十四 里应外合

    “平城王始终是长辈,虽然有谋逆之意图但尚未能及时行动,赐死之罪是否有些重了?”

    早朝之后,龙珩将龙倾留于御书房之中,有些为难的询问他的意见。

    “有谋逆之心已是可诛杀之罪,不过陛下宅心仁厚,免其一死也未尝不可。”龙倾恭敬回答。

    近日,已经陆陆续续从平城王龙岷的王府之中搜出大量谋反的证据,其中包括与羌族和朝中安氏一派意图不轨的信件,即使没有后来主动自首伏法的代罪之臣,也可谓是铁证如山。


    而亲自带人去平城王府的就是三甲探花常宁。这样的结果龙倾并不惊讶,毕竟在常宁过府之后他便想到,若说平城王有七成谋反的意思,那么剩余三成就是龙珩为了巩固手中的皇权而做的铲除异己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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