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味道引得他刚刚压抑着的情欲再次被唤起。
“啊……”
龙倾脑里一片空白，无法反抗的喘息着，但是此情此景对孟固而言完全是不能抵挡的诱惑。他固定住龙倾柔韧的腰，以免无力的对方滑落池子里去，而自己更用力冲撞着。
白雾弥漫过两人的视线，却遮掩不了一池的春色。当一切平息之后，孟固抱起体力透支的龙倾重新泡进温暖的池水当中，轻轻抚摩着龙倾泛着倦色的面容道，“阿倾，我很高兴……”
龙倾窝在他的怀里叹了一声，“傻子……”
孟固嘴角扬起了一个的弧度，温柔的望着怀中那清俊的脸庞，小心把他的头架到自己的手臂上让他能够更舒服些，然后也闭上眼睛……
六十一 生辰
珩帝元年九月初六
龙倾现在只觉得头疼，尤其是在王府大厅之上摆出主人的架势迎来送往的样子更加头痛。
半月前碰巧看到司空雅与龙珩的争吵之后，三人之间一下子陌生了许多。龙倾更是如心中打破了五味瓶，一时百感在心。
远远的看见孟固的高大身影，龙倾赶忙迎了上去，“小孟，怎么来的这么晚？”
“你要招呼客人，我就不来那么早添乱了。”孟固笑着说道，“怎么寿星今日反倒是愁眉不展的？”
“人来得太多，我正头疼。”龙倾扫了一眼厅堂之中的人潮，只觉得烦躁。
“阿倾如今重掌大权，应该高兴才是。”
龙倾斜睨孟固一眼，“小孟也取笑我？”
“阿倾今日不高兴？”孟固见龙倾一脸的烦躁也不免收了调笑，“这日子怎么能不高兴呢？”
“这么多人，看着心烦。”
“陛下没来？”孟固不用看，就知道了这个问题的答案，却鬼使神差的又问了出来。
龙倾只是点头，忽又想到那日在雅月楼五层之事，不觉眉头又皱在了一起。
“怎么了？阿倾可是嫌弃我没有给你贺仪？”孟固突然笑道。
“去你的。”龙倾一拳打在孟固胸口，觉得轻松了几分，“走，咱们去个安静的地方。”
“那客人……”孟固迟疑说道。
“管他们呢，没有一个真心实意地来祝寿的。”说罢，他拉了孟固便往后园走去。
沿着花园幽径穿行，远离了前堂的嘈杂，龙倾顿觉呼吸顺畅起来。已是初六，月亮不再盈圆，像是被人咬了一口挂在天边。
蓦然发现还牵着孟固的手，龙倾有些不自在，说了一句，“亭中坐一会吧。”然后便率先走了过去。
孟固一愣停住，然后自嘲一笑也跟了上去，与龙倾对坐。他见龙倾望着天空眼也不眨，也放下心来只顾看着对方。不妨龙倾却突然转头说道，“我眼睛的颜色和这天色像不像？”
孟固只觉得自己陷入了两湾墨蓝色深潭，映着璀璨星光的眸子里也投映着自己的影子。仿佛被自己的影子吓到，孟固不觉低头在座位上挪了挪，重又对上龙倾墨蓝色眼睛的时候才说道，“很像，都是墨蓝之色。”
龙倾闻言一笑，这墨蓝之色是永藏他心底的颜色。“小孟怎么不问我为何有这一问？”
“为什么？”
“呵呵，小孟这副温柔脾气以后若是娶了夫人，岂不是要被夫人吃的死死的？”龙倾突然笑了起来，好似想到了十分好笑的画面。
“为心爱之人，我甘之如饴。”孟固的声音依旧温柔。
龙倾却是不忍再听的低下头去，“小孟，你怎么还是不死心？”
“天下之人何其多？要想找到一个倾心所爱之人更难，既然已经找到，为何要轻言放弃？”
“小孟，如果你倾心之人终不能有所回应呢？”
“阿倾，为什么不能有所回应？”孟固捉住龙倾放于石桌之上的右手，再也不允许他逃避，“是因为望月还是因为陛下？”
“小孟！”龙倾震惊之下抬头，看见的却是孟固的一脸正色。
“奇怪我是怎么知道的？”孟固突然放松了下来，开始把玩起龙倾的手，一个一个指头的细细划过。
龙倾难忍心中怪异却抽不出来自己的手，眼前的孟固虽然仍旧温柔却有几分侵略的气息，让他不能适应。
“阿倾，我虽为武将，但也不是傻子。”孟固将龙倾的手紧紧的抓住，看着对方疼得有些发白的神色继续说道，“你今晚郁色是为了望月还是陛下？抑或是两者都有？”
“放开！”龙倾心中怒起，这一个两个的都认为他好欺负是不是？司空雅、龙珩不说，现在怎么连孟固也是如此？
“若是不放呢？”孟固只是挑眉，手上气力却未减分毫。
龙倾觉得手骨欲裂，嘎嘎作响，额上已有冷汗渗了出来。他怒视着陌生的孟固，硬是咬着下唇不再发出半点声音。
“阿倾何必如此倔强？”孟固另一手抚上已经渗出血珠的唇，却被怒极的龙倾拍下。他也不介意，只是将对方另一只不听话的手也一并收拢在自己一手之中。然后才淡淡一笑，“不过也正是这样的阿倾才能让我不能忘怀。”
“你疯了吗？”双手被制，又隔着石桌，连双腿都毫无用武之地。龙倾恨不得拿锥子敲开孟固的头，看看这人此刻到底在想些什么？
“阿倾，为你我早已是疯了。”孟固笑得苦涩，他忍不住又婆娑着龙倾沾有血迹的唇，“只是你一直装作看不见罢了。”
“你……”
“呵呵，何必如此惊讶？”孟固突然倾身在龙倾唇上一吻，又用灵巧的舌轻柔的舔去那些血迹，在唇上破处也是一阵吸吮啮咬。在龙倾变得更加剧烈的挣扎时又坐正突然提声说道，“看了这么久，怎么还不出来？”一片沉默中他又说道，“还是你一点都不心疼？”
龙倾惊愕的看向四周，竟然有人？！一阵衣衫唏嗦之声，从暗处的花木之中走出一人。龙倾看见那人脸色更是变得越发难看，那人正是面无表情的司空雅！
“望月，刚才若不是你乱了呼吸，我还没有发现这暗处有人。”孟固原地未动依然钳制着龙倾，对上司空雅深幽的桃花眼突然一笑，“这是不是说你的功力其实在我之上？”
龙倾震惊之后便觉得无比的荒谬，原来司空雅不仅仅是身份成谜，更是身负绝顶武功。他竟然把他看作是寻常的花拳绣腿之术，岂不可笑？想及此，他不顾手上疼痛笑了出来，原来这一切都是这样的可笑！
孟固被龙倾的笑声吓了一跳，不由得松开了手，只是看着龙倾一人笑得毫无形象。他忽然觉得那笑声刺耳异常，刚想出言阻止却被司空雅“阿倾，别笑了！”抢先了半步。
龙倾揩净眼角因为大笑而流出的泪水，“还真是惊喜不断啊，司空楼主。”在放下手时看见满手的红痕一愣，又轻笑说道，“这阵子的笑话还真是多啊。”
六十二 心灰意冷
“阿倾！”明明是近在咫尺，孟固却不敢去伸手碰处那人，在看见龙倾手上红痕时眼中更是布满痛苦之色。
“孟将军，司空楼主，今日本王寿宴，还请二位贵客到前堂用饭，这后院私宅恕不招待。”静默片刻之后，龙倾恢复常态，刚才的失态大笑仿佛并不存在，他正色说道，“宾客众多，如有失礼之处，望二位见谅。”说罢，也不待两人反应，就独自向前堂走去。
孟固抬手想要抓住那个离去的人，却最终颓然放下，只是一直目送龙倾，眼睛片刻未离。
龙倾前行，看也不看面色如霜沉默不语的司空雅，在行至他身边的时候，却被对方突然出手拽住了胳膊，耳畔窜入低沉压抑的声音，“我有话和你说。”
龙倾甩袖，却挣脱不出，类似的情景在今晚第二次上演，他怒极反笑，“不知司空楼主还有什么事同本王讲？”他低头看了一眼被捉住的手臂声音越发冷淡，“司空楼主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司空雅一僵，脸色更加暗沉，他扫过同样面色难看的孟固说道，“阿倾，和我走。”
“走？”龙倾挑眉冷笑，“本王好好的宁王府不住，走去哪里？”
“阿倾！”司空雅低吼，手上抓的更紧，“去个安静的地方，我有话同你说。”
龙倾手臂之上又是一阵顿痛，脸色变得苍白，在明亮月光之上近乎透明。他突然转头对孟固说道，“威远将军，有人想要劫持本王，你打算袖手旁观吗？”
孟固从来没有看见过如此尖锐锋利的眼神出现在龙倾的眼里，印象中的那人总是从容淡定，不曾有过半分不驯之色。他高大的身躯震动，刚才他做出逾规之举时，那人也只是震怒，而在望月现身之后，却是心灰意冷把自己包裹的像是一只刺猬，他已经对望月如此倾心了吗？当即胸中酸涩难耐，一股甜腥之气上涌，还来不及动作，已经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小孟！”
孟固看见那人冰冷的神色转为惊慌，胸中翻滚的思绪竟一下子平和了许多，他抹去嘴角殷红，“阿倾不要担心，我没事。”
龙倾脸上神色变了又变，最后又转为面无表情，偏过了头，“司空雅，放开本王。”
司空雅却仿若未闻，只是摸上龙倾脸颊，感受着他有些冰冷的温度，低低说道，“阿倾，我一辈子都不会放手。”
“司空楼主还请自重，否则本王便不客气了。”龙倾声音愈发低沉，语带威胁。
“我有话要说。”司空雅手上用力，干脆扯过龙倾入怀。
“放开他！”
“珩帝陛下政务繁忙，今日居然也来了？”司空雅手上未动，脸上含笑对上那个孤身一人疾步走来华服男人。
“司空雅，你是越来越放肆了！”龙珩阔步走来，眉眼里尽是冷意。
“陛下今天不是没空吗？”司空雅别有深意的问道。
“司空雅，最好管住你的嘴！”龙珩眼中厉色更重，“还不放开宁王？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陛下，恕草民不能与你见礼了。”司空雅只是扬眉轻笑，将怀中的龙倾揽得更紧，一副挑衅神色。
“孟固！”龙珩扬声唤道，一抬手指向司空雅，“去将此刁民拿下。”
“是。”孟固略一迟疑，还是点头领命。
“你走！”龙倾突然开口说道。
司空雅一个失神，然后桃花般的笑意又溢满了眼睛，“阿倾……”随即手上禁锢也松了几分。
龙倾却是趁此机会，将司空雅的手大力甩开，回身更是一掌将他推开，“我让你走，你没听见吗？”他这一突然举动不仅司空雅顿在原地，连孟固都停了下来。
“司空雅。”龙倾直视对方有些茫然惊慌的桃花眼，嘴角一动，浅笑说道，“今后我不想再见到你。”
“阿倾……”司空雅不死心的又伸出手，想要将眼前虽然一脸含笑却决绝的人重揽入怀，这样的龙倾让他心里仿佛空了一块。
龙倾退后两步，只觉得司空雅伸来的手仿佛毒蛇，他现在已经是什么都不敢轻易相信。
“司空雅，既然皇兄已然发话，朕也不为难于你。”龙珩双手背后，有了几许放心的神色，“既然你不愿意选择，那么就带着你的人滚得越远越好。”
“呵呵，还真是感谢陛下的宽宏大量。”司空雅低头笑了起来，凌乱的发遮住了他的神情，只有一片暗影。“不过，阿倾也是我的人，不知陛下能不能也让我带走？”在抬起头时，他的眼中亮的吓人。
“你……”龙珩顿时气血上涌，飞身上前，一掌击向司空雅胸口。
“陛下怎么能这么沉不住气？”司空雅轻松的避开，与龙珩缠斗中还犹有余地的出言讽刺。
龙珩面沉如水，丝毫不受影响，只是动作越发快捷，招招紧逼司空雅各处要害。
龙倾看着两个在他面前上演全武行的男人，只觉得万分可笑。一言不合大打出手这种事情，一个当朝皇帝龙珩，一个不明身份的司空雅居然做得出来？不过心中却有丝焦虑冒了出来，他皱眉，又退开几步，干脆闭眼不去看那斯文不在的两人。
“陛下，您想赢过我，实在还需个几年功力！”虽然闭眼不看，龙倾仍然听见司空雅轻佻的声音钻入耳朵。
“哼！”龙珩只是嗤鼻之声。
龙倾又等了片刻，破空而来的打斗之声仍未间断，突然孟固有些变调的声音传来。
“阿倾！”
他反射性张眼一看，却只见司空雅不知何时到了身前，那人的声音响起，“‘飞天傲雪’？陛下还真是下了狠心！只是这暗器太过霸道，您也不怕伤了旁人？”
龙珩忿忿的握紧了拳头，却铁青了脸色发不出一言。
龙倾却是心中一紧，突然心中有了不好预感。他小心的观察身前的司空雅，果然月光反射之下在对方的肩头发现几枚细如牛毛的银白色细针。“望月？”这人竟是为自己挡住了暗器？
司空雅转身欲言，一口血先喷了出来，不觉苦笑，“‘飞天傲雪’防不胜防，果然厉害！”他抬手抚上龙倾苍白的脸，笑得寂寞，“阿倾，恐怕我要食言了。”
龙倾正待开口，司空雅却用尽最后的气力施展轻功飞身离去，他只能徒劳的看着那道人影消失。再转头，看见的是龙珩的无情和孟固的肃穆，脱口问道，“‘飞天傲雪’是什么？”
六十三 科考
“宁王千岁，时辰已经到了。”贺霄在一旁轻声提醒。
“嗯。”龙倾点头，“董大人，您德高望重经验丰富，还是您来宣布吧。”
“千岁，老朽就不客气了。”长须翩然的董玉坤颔首，继而清了清嗓子，提声说道，“珩帝元年恩科开考！”然后便是一声金锣鸣响，传遍整间贡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