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昧之事(强强)——炉子
炉子  发于:2009年01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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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付这种老狐狸的招数,就是不动声色,等他图穷匕现的那一刻再反击。
    所以我暂时失语,只是一个劲儿地点头。
    "听说关内有个男人对你很有兴趣啊。如果我和那人联手,就你这七千人马当然是抵抗不住的。到时候把你捆起来送给他,这六百里地盘就归我啦。"
    看着庆吉老爹浮现出遐想的面孔,我打赌他肯定听过那些N23的流言版本。
    这就是虚言恫吓而已。没有实际可操作性。
    "呵呵......我老啦,以后这草原就是你们年轻人的。阿斯是我中意的继承人,我的一切将来都要给他。我知道你现在正缺钱,所以咱们作个交易吧。"他身体前倾,炯炯有神地盯着我,缓缓地说道:"第一,免除你今后的上贡义务。第二,允许草原各族与你通商。第三,今年我收上来的贡品分你一半。"
    因为修桥铺路,我的家底基本上已经折腾光。估计天气一暖和,至少会有五千难民出关求生。今年春荒如何度过,就是一个大难题。
    发展生产、开通贸易都是有周期的,早期投入之后,至少要两年以后才能有收益。
    这正是我最艰难的年月,迫切需要外援。
    可是,我已经卖身过一次,要是因此再卖给这老狐狸当儿媳妇,实在太伤自尊。
    庆吉老爹的声音犹如天籁一般动听,诱导道:"你是有身份的人,当然不肯为这些好处屈居人下,被当作女人来用。所以我不会提过分的要求。阿斯那孩子在感情上还很幼稚,需要有人指导。你只需要适当地提醒他就可以。"
    原来他的交易对价就是让我指导着阿斯怎么一步步俘获我的心,让我心甘情愿地雌伏在阿斯身下。
    当然,这所谓的"指导"么,还是大可以上下其手的。
    只要我掌握好节奏,或许可以偷着鱼又不沾上腥味。
    两年,我只需要两年。
    两年以后,我就可以一脚把冰山同学踢开。
    那时我雄霸一方,谁敢打我的主意?
    这事儿虽然有风险,但值得一试。所以步步紧逼地和庆吉老爹讨价还价,最后谈妥的条件是:免贡三年、通商、两年的贡品分享权。
    协议达成后,看着庆吉老爹得意的笑容,总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回去后和几个心腹一说,他们倒很高兴。
    老狼奸笑道:"老大你不用担心。到时候一副药就能把冰山同学放倒,然后就吃干抹净不留渣。再关起来调教几个月,保证他从此乖乖地让你上......呵呵......那时候老大你可就威风啦。这草原上谁不知道冰山同学啊......呵呵......让他给你当个小老婆......呵呵......"
    真是一群乐观的恶棍啊。
    这种可能性,庆吉老爹那只老狐狸肯定会想到。
    毕竟这是男男组合,不是男女组合,谁攻谁守可真说不定。
    这事儿让我整整思索三天,终于找到关键所在。
    关上门问林四道:"艾布说他们兄弟从小就会说汉语,你还记得吧。"
    "是啊。庆吉老爹那帐篷里,人人都是会说的。"
    "海兰的发音吐字多标准啊,肯定不是新学的。"
    "对啊。这个有什么奇怪的?"
    "咱俩把海兰从碎金河中捞出来时,他会说汉语么?"
    林四这才恍然大悟,答道:"原来那小子是怕咱们识破他的身份,假装只会说比绍语。"
    一般的牧民,当然只会本部族的语言,最多会说商人们通用的阿色语。只有靠近汉族聚居区的才会说汉语。而各族的贵族多少是会说几句的。
    海兰明明听得懂,却假装不懂。那时我和林四议论过局势,他不动声色地全听进耳朵里,回来肯定向庆吉老爹报告过。只怕入关助拳之事,还是始作俑于此。
    林四也想到这一节,叹息一声道:"所以庆吉老爹巨眼识英雄,专门派冰山同学来参观学习。在冰山同学心中萌发出感情的嫩芽后,还推波助澜地帮他,逼着老大你亲自指导冰山同学冲进男男恋的泥潭。此后不管是谁上谁,这一段缘分是无法逃脱的。有你这个智多星助阵,冰山同学肯定能横扫草原大漠,成为一代王者。"
    这些弯弯绕的计谋与安排冰山同学未必知道。
    高傲而且纯洁的美型酷男就这样子在不知不觉中就被他亲爹诱导着走上不归路。
    不由得让人掬一把同情的热泪。
    "庆吉老爹一辈子打打杀杀,到老年时终于认识到光凭武力是不能统一草原大漠的。偏偏冰山同学勇猛有余、智谋不足,将来也就是把他爹的老路再走一遍而已。所以老爹才痛下决心,宁肯牺牲冰山同学,也要让比绍族名垂青史。"
    "这个......明明是很令人同情的事情,为什么老大你边说边奸笑呢?莫非想要......"
    "呵呵......他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想利用我,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林四发扬勤学好问的精神,追问道:"老大,张良是谁啊?"
    懒得跟他讲,敷衍道:"从前的邻居。"
    他立刻怪叫起来:"原来老大还和从前的邻居有一腿。我得赶快去告诉老狼一声,让他再编几段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的故事。"
    23.朋友
    自从北安关驻军逐步减少至只有几千人以来,粮草供应也只有原来的十分之一。孙大脚劫持粮草的这一宗财路算是基本断绝。
    因为关内关外都有流通站,原来走私物品的勾当也只得停止。孙大脚不敢重操旧业,曾经打算带着人下山投军。可是我却没有答应他。那二百多胡子,我还有大用处。
    眼看着这六百里地界中贸易就要发展起来,各处的盗匪还不闻风而动,全跑我的地盘上来找生计么。
    以正规军围剿他们绝对是清除不干净的。再说我一向标榜仁义,即使抓住他们也就是关几天放出来,哪能公开砍了他们。
    可是道儿上的黑吃黑就没有这么多限制,赶尽杀绝才是王道。
    所以和孙大脚详谈过一次,让他还接着当胡子,任务是保证这六百里地界中没有其他盗匪。至于收入不足部分,我按年度给他补贴。武器装备也由东平城供应。
    后来多亏有这一招黑手,才保住一方平安。孙大脚也成为关外拥有顶级装备的胡子。
    有他们保驾护航,虽然达不到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最高理想,但道路畅通可以保证。
    后来商队代表找我请愿,说是在这六百里平安得跟在家里一样,可是一出拉特山口,盗匪们就跟饿得嗷嗷叫的蚂蟥一样"嗡"地一声扑上来,实在是吃不消。
    其实我早就估计到会有这样的结果,可是我不能主动跳出来说,你们得以银子换平安。我要等着他们主动来求我。
    在接到商队的请求后,我让大虎子带着部队去过过瘾,把盗匪们打疼之后才建议他们按照孙大脚的模式改行当保镖。
    由孙大脚出面组织成立绿色通道联盟,在拉特山口设置收费站。交费后就发给文书。
    路上每隔三十里就有联盟的驿站,以市场价提供最安全的食宿。
    按照血酬定律,盗匪们也就是混口饭吃,大部分没有非要杀人、抢劫不可的变态心理。
    当然,出于猎鹿博弈的规则,总有人嫌挣死工资收入低,愿意冒险袭击商队以求暴利。
    但是绿色通道联盟可不是吃素的。
    如果破坏规矩的是一般盗匪,他们自然冲上去斩草除根。
    如果是力量强于他们的游牧部落,正好可以让我的手下实战演习一番,免得他们天天修路忘记怎么打仗。
    有保护费与经营客栈这两笔收入,联盟稳定地存在下去。绿色通道一直延伸到有人烟的极北与极西各地。
    当然,联盟的收入有一半是要上交到东平城的。
    这一笔是灰色收入,有专门的小金库,收进来之后一部分用来支付给孙大脚,另一部分当作科研基金,去实践我各种在工匠们看来匪夷所思的念头。
    孙大脚对我的高招佩服得不行,跟我的私人关系日渐密切。眼看着我年关难过,立刻慷慨解囊。
    福利院的那些孩子算是我的私人武装预备队,一直是靠我的工资养着。
    成亲后,虽然雨晦有私房钱,但养家的那份钱是该我出的。每月从工资里拨出来五十两银子,亲手交给她。现在添丁进口,家用也就相应地提高到六十两。
    从福利院那里抽出来这一笔家用,福利院的经费就出现亏空。
    孩子们正长身体呢,过年也得做新衣服,正发愁呢。
    幸亏林四是个有眼力的,明白我的苦处,捎信给孙大脚。
    孙大脚以个人名义很快就派人送来十匹布、二百头羊,点名儿是送给福利院的,才算是救急。否则我和孩子们,过年时连新衣服也没有。
    24.夫妻
    小小的院落中,原本住着雨晦和四个丫头,快生产时亲家母来了,还带着五个婆子丫头,孩子出生后没有奶,又雇用一个奶妈。加起来就有十三口人,住得满满当当的。
    我每天下午照例要过来看看,一般坐十分钟就走。
    今天摆明架式要长谈,亲家母寒暄几句就回自己屋里了,把我和雨晦单独留下来。
    生产过的女人增添几分丰润从容,微笑地看着我,等着我开始。这城里的谣言肯定是早就传到她耳朵里。但是她从来不曾过问一句。
    这就是出身大家的生存智慧啊。能够安分守己地一声不响地过日子可不是每个女人都能达到的隐忍。
    徐徐地把我的前世今生一一讲述给她听,尤其是这四年来的事情,中间不曾有任何隐瞒。
    足足一个小时才讲完,心里觉得舒坦得不行。我也是观察近一年,才确认她有深沉如地下河一般的心机,可以共商大计。
    雨晦听完后,淡然一笑,说道:"我是个妇道人家,没有什么见识。外面的事情全凭夫君做主。只是这院子虽然安全,将来感慈长大后,却没有小孩子可以陪他玩。我想着不如把这处房产卖掉,搬到福利院中去住。丫头们平时在院子里也没有事情可做,整天地坐着也挺无聊,不如那里热闹。"
    只这个要求,就看出她的想法相当深远。母凭子贵,她的人生追求就在于把儿子培养得出人头地。虽然身份是嫡长子,但没有亲信是无法成大事的。她看出来那些孩子才是未来的心腹人选,要提前深入其中收买人心,为儿子准备班底。看来我们能成为很好的搭档。要是哪天我死掉,她也有能力守着家业。于是年根底下这几天又忙着搬家。
    忙乱间过完年,我跟林四商量着要入关。
    他立刻自觉自愿地表示:"我留下来看家。"
    心腹这种生物,从来都是在这种关键时刻发挥作用的。好不容易攒起来的家底儿,可不敢让别人看着。
    对于林四我是放心的。至少他是光棍一条,不会像和他同姓的那个二把手一样。
    笑着拍他的肩膀:"你办事,我放心。"
    我当然不能告诉观摩团的各位我要入关,否则他们一准嚷嚷着要同行。
    除去几个心腹和雨晦,知道这事儿的就只有庆吉老爹。
    老家伙笑咪咪地奉上路费,嘱咐道:"一路小心,莫要阴沟里翻船啊。"
    于是组织一场雪地演习。把观摩团中的青年男子分成三队,大虎子带一队,老狼带一队,马大眼带一队,士兵每队一千,在雪原上展开三方攻防战。时间两个月。
    当然要他们练习的是野战。要是教会这些蛮子怎么攻城,那不是自找倒霉么。
    我和冰山同学带着老弱妇孺看热闹。一般来说这些闲杂人等是见不到战争场面的,现在有现场秀可看,兴奋得不行。在三处营地巡查过一番,就带着观众们回四平山坡上的观察点烤火。四平山北麓是方圆百里的平地,正好适合厮杀。
    第二天一早就有一场表演。三队人马刚拉开架式,观众正屏住呼吸等待开场呢,就有亲卫跑来报告说我老婆突然昏迷,让我回城看看。于是我就顺理成章地离开。
    大家正忙着呢,只是挥挥手表示再见,连安慰的话都懒得说。
    我带着林四、阿斯,还有一堆侍卫们,跑马离开。
    到路口时,阿斯一把拉住我,说道:"喂,停下。前面是去北安关的路。去东平城要向东。"
    当我不知道啊。这可是我的地盘。
    笑着答道:"我要去关内转转啊。就我们两个,敢去么?"
    这事儿可是有风险的。玩砸喽就会送命。可是身为草原英雄的冰山同学哪能示弱,当然要舍命陪君子。
    没有从北安关经过。那里认识我们俩的人太多,容易走漏消息。还是按照走私时的老办法从山顶坐滑轮操纵的大筐下去。林四带着亲卫们自回东平城去。
    山下没有人接应。毕竟少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安全。
    在嘴上粘好胡须,冰山同学立刻显老好几岁。算是个英俊中年吧。
    两人都在军中多年,身形举止都带着军人的特色,想扮成女人是不可能的。
    看着我把多半边脸面涂成土黄色,冰山同学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是黄杨槐的汁水。水洗不掉,要用醋擦洗才行。
    然后点缀上深紫色的糊状物,乍一看就是满脸脓肿,细一看更是恶心。
    最后把两只手背上也伪装一番。
    腰带上拴个药囊,里面药的味道相当浓烈。
    这付模样虽然引人注目,却没有人会细细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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