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玲珑(穿越+生子)————草火
草火  发于:2009年0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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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当他出现在厨房的时候,我吓了一跳,你说这麽一个飘渺的,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在厨房里忙上忙下,是不是怎麽看怎麽诡异啊?

吃过早餐,蓝君桐照例先到树林去练剑。
夏栖则阴森森地回房去了。
刘莫羽呆呆地看著夏栖回房,直到他关上房门,才回过神来对我笑著说:"小玉,今天中午的午餐我包了。"
"莫羽,你没事吧?"我把手伸向他额头。
没发烧啊!那他怎麽还不钻进他的书房里去钻研他的书堆?就算他不想看书了,那他也应该陪著夏栖身边啊!他明明是担心夏栖担心得要命。好吧!就算不看书不陪夏栖,那也应该关注他的药草吧?怎麽也轮不到厨房!
"我没事。我只是忽然想起好久没吃火锅了,今天很想吃。"他温和地笑,如秋菊初开,淡然美丽。
"可是......"
"别可是了。我去准备材料。"
他说罢,风一样的闪身不见了。

因为厨房给刘莫羽征用了,我无所事事,就跑到树林里找蓝君桐。
我跑到树林里,远远就能见到一团红云在林中飞舞。
每次都一样,在我还没靠前的时候,他已飞身过来了。
他因为练剑,脸颊上微微泛著红晕,美丽的红眸熠熠生辉,春风微拂,拂起他额前的几缕黑发,随风轻舞,身上的红袍也因春风而衣袂飘扬,当他飞身而来的时候,就如天边最美丽的红霞翩然而至。
"小玉,怎麽过来了?"他微笑地问。
"想你了。"我上前给他一个拥抱。
"你今天不忙了?"他回抱著我,轻轻地抚著我背部。
我舒服地贴在他身上,轻声呢喃:"厨房被莫羽征用了,我又不想去浇药草。"
他有些讶异地说:"以夏栖现在的情况,刘莫羽还有心思想著吃的?"
我轻轻地推开蓝君桐少许,抬头看著他:"我也觉得奇怪。难道他想出了什麽法子了?"
"如果法子是这麽容易想到,灵界的人就不会这麽害怕自己会变成魇了。你知道变成魇的後果是什麽吗?"
"不就完全丧失理性,沦为行尸走肉吗?"我疑惑道。
他摇摇头,眸光复杂:"灵界中人不惧死亡。是因为我们都知道死後将轮回,将开始新的人生旅程。但变成魇後,死亡时,前往的地方并不是轮转九天阵......"
"难道是散魂?"
"不,是前往冥界受尽折磨,比散魂还要可怕。"
"冥界?是地狱吗?"
"是。那是一个非常可怕的地方。"
"你怎麽知道?"
"你失忆後,我忘了告诉你,凡是继承蓝家血脉的人都能与冥神沟通,所以对冥界的一些事情也算是了解。"
我好奇地问:"冥界里也有神吗?"
"当然有。冥神是冥界的主宰,拥有强大的力量,不过,他的力量都是黑暗系的,所以,蓝家人也仅是与他沟通而已。"
"这冥神听起来,与灵界的灵神不一样。"
"当然不同。冥神只有一个,是真正的神祉。灵界的灵神有许多个,只是人罢了。"
苍天,原来蓝家人可以通灵啊!
"你们不能动用冥神的力量?"
"也不是不可以。动用冥神的力量是要付出巨大的代价的。"他说到这儿有些沈默,不知道在想什麽。
"哦,对了,为什麽说地狱可怕?"
"是杀戮。冥界之王的统治理念是以杀治杀。所在,地狱里的居民一生中都在杀戮中度过,不断地相互残杀,吞食对方的力量。而且在地狱里,有一套小型的轮回系统,无论如何死,都能很快地轮回复活,然後再开始新的杀戮,永无止境。"
我点点头道:"既然地狱这麽可怕,莫羽的心情还这麽悠闲,可见已经想到法子了吧?"
他神色有些复杂,点点头:"希望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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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时,我们四人围在大厅正中的圆桌上吃火锅。
刘莫羽准备火锅材料非常丰富。
鸡脯肉、肚丝儿、猪肉、羊肉切得细细薄薄的,我估计比小时候学毛笔字用来描红的纸还要薄,还有海虾、海参、鲜贝、目鱼、虾仁、菠菜、金针菇、胶菜等海鲜蔬菜,全都摊放在桌子上,还有能填饱肚子粉丝、肉丸等,还有酱油、辣油、醋等其他调料,反正整张桌子摆满了。
汤底很香,看不出是什麽做的,比我最喜欢的麻辣锅还要香。想不到厨艺平平的刘莫羽还能调出这麽香的汤底来啊!
大家吃得开开心心的,差不多八分饱的时候,刘莫羽跑去厨房端出了四碗汤:"呵呵,你们有口福了,我还准备了四碗‘十全大补汤',这可是我精心制作,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汤的颜色非常漂亮,是清澈的淡绿色,散发著浓郁的香味,盛在白瓷碗上,令人食指大动。

31

"哗,好香好漂亮的汤,让我偿偿。"我马上去端起一碗就要喝。
"小玉,你急什麽,小心烫著了。"蓝君桐一把拉著我,把我手里的汤碗拿了过去,放在鼻下闻了闻,放於桌面:"刘兄,这是香味里有药香,这里头放了药?"
蓝君桐他怀疑刘莫羽在汤里下药?
"当然啦。十全大补汤怎麽能没有药在里头?君兄在怀疑什麽?"刘莫羽坦然回答。
"哪里!只是好奇。"
"我还真是失败,让你喝碗汤还得让你怀疑。要毒死你们两个,我还需要选择今天吗?早动手了。罢了,栖,来,你先喝。要我先喝,恐怕人家还得怀疑我先吃了解药!"
刘莫羽说得悲愤,我听著也觉得难受。我知道蓝君桐担心的是我,所以才会作出如此反应,但是就算刘莫羽今天很反常,也不应该怀疑他下药的,他对我们下药,对他有什麽好处?
我扯开嘴角微笑:"哎,怎麽弄得这麽严肃。来来来,喝汤喝汤。"我再次端起碗,率先喝下,快得让蓝君桐无法阻止。
这碗十全大补汤色香俱全,味道浓郁,但再怎麽浓,也掩藏不了那股一入口就能感知的血腥味。

即使是入口就感知到血腥味,但我仍然喝了下去。
因为我不相信他会害我们。

我望著刘莫羽,他此刻正因情绪激动而脸色泛红,灰色的眸子闪著复杂的光芒,一头银发仍然光洁美丽,额前的几缕发丝脱开了桃红色发带的束缚,轻轻贴在他的脸上,让我觉得有几分恍惚,觉得他的脸有些模糊。
心突然跳得很厉害,血液的流动速度似乎也变快了,四肢开始发热,我的听觉仿佛突然失去了功用,视线也模糊的厉害,而其他感觉突然变得清晰起来。
食物的浓香、药草的清香,泥土的芬芳,竹木的清淡,一丝丝,一缕缕,绕於鼻端。
刘莫羽身上的白芒,蓝君桐身上的红光,夏栖身上的黑暗,清清晰晰地侵入我的感官,如三种不同的火焰齐齐在我身边绽放,绚丽多彩,像迷人罂粟,散发著致命的诱惑,我被深深地吸引了。深深地呼吸,想靠近这美丽的火焰,近了,近了,终於接近了,火焰终於来到了我的身边,慢慢地在我身上燃烧。
我痛!四肢猛得痛了起来,像被烧伤了一样,狠狠地灼痛著。
不要再烧了!
你们不要再烧我了!
好痛!
我捂著心脏的位置,想弯起身子,想让那颗在猛烈跳动的心放慢一些,我快不能呼吸了。

周围静寂无声,周边的景观非常模糊,就像在看著老旧的无声电影,满满的雪花,模糊又诱人。
我努力地睁大眼睛,想看清楚蓝君桐他们,却发现,无论我如何努力,也只能看到几个影子在动手,我不知道自己是在什麽时候被放置在大厅角落里,观看著这麽一场让我想打醒十二分精神看,却仍然看不清的无声电影。
不要打了!
我张开口大吼,却不知道究竟吼出了没有。
我的思绪有些呆滞,我不明白为什麽会变成这样。
视觉越来越模糊......

痛!
我已经感觉不清楚是哪儿痛了,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痛!
一根一根的针,尖尖的,闪著!亮的银光,在我身上深深地刺入,抽出,刺入。
好痛!不要再用针扎我了!好痛!
一只一只的蚂蚁,不知从何而来,密密麻麻,黑黑乎乎,成千上万的慢慢从我的四肢爬到我身上,钻进我的鼻孔,嘴巴,耳朵,眼睛,慢慢地钻入我心脏里,钻入我血液里,我全身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全都是蚂蚁在爬行,缓慢的,磨人的爬著。
好痒!我痛苦地打滚!希望能压死这数也数不清的,爬来爬去的蚂蚁!好痒!
一只一只沈重的大铁锤,乌黑巨大,笨笨重重的,不停地砸向我的脑袋,一下一下,如和尚撞锺一样,非常规律。
好痛!不要撞我的头,我不是锺!好痛!
一桶一桶热烫的开水,热气腾腾,兜头淋下,淋湿了我全身,全身湿漉漉的,滚烫滚烫的,一桶接著一桶,频率非常快的淋下,我拼命地闪躲,却无法躲开。
好烫!我蜷曲著身子,呼吸非常沈重,每吸入一口气就觉一阵灼烫!不要再淋我了!好烫!

有手,有一双手搂著我的腰,扶著我盘坐起来,然後有一只手按到我背上,非常地温暖,我感觉到那只手有著红红亮亮的光,非常耀眼夺目!
红光一丝一缕地绕进我的体内,好热!不要!好热!那双手的温暖不再,变得非常灼热。
放开我!好热!
心脏越发地热,心跳却奇异地缓慢下来,血液的流动速度也慢了下来。

迷迷糊糊的,我听到"没用的......没用的......"的话语。
身体越来越热,视线却越来越清晰。
我清楚地看见刘莫羽和夏栖被困在一张红色的网里。
红网并不是很大,上上下下的空间,大约是九个立方左右,网织得非常细,每一个眼都是小小的,每一根网线都散发著美丽的红光,鲜豔透亮,很像生命之光。
夏栖用手拼命地挣著红网,眸子血红,神色癫狂,但他没有对与他一同困在网里的刘莫羽动手,可见他的神志仍在。
刘莫羽他盘坐在网里,透过网孔,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能看到他一头美丽的银丝已经散乱,桃红色的发带依然束著他的发丝,却已经开始松垮。淡青色的长袍染著点点鲜血,胸前的红牡丹红得越发妖豔。他透过红网直直地看著我,目光灼灼。

32

"君兄,你的灵力属火,小玉的灵力属水,水火不相融,你这样把灵力输入他体内,只会让他更痛苦而已,不要再白费力气了。"刘莫羽沈声道。
蓝君桐充耳不闻地继续把他的灵力输入我的体内。

"君兄,我只是为了不想让小玉痛苦才会出口相劝。"他仍然目光灼灼地盯著我:"你坐在他的身後,所以你看不见小玉此刻的表情。他此刻满头大汗,脸色发青,面容扭曲,显然是无法接受你带火属性的灵力。水火不相融,这事你比我更清楚,怎麽还一意孤行呢?"刘莫羽继续好声好气地相劝。
蓝君桐仍然不予以理会,手中的灵力没有停过。
我的心跳越来越正常了,血液的流动速度也开始趋於正常,但我全身依然痛苦难当。

"君兄,请你停下来。你这样做真的於事无补,只是在增加他的痛苦!君兄,若不是为了小玉不这麽痛苦,我是不会出言相劝的。要维持困住我与栖的‘灵网阵',必须要靠你源源不断地输入灵力,现在你一手将灵力输於阵中,一手将灵力输往小玉体内,你的灵力本来就不足,你这样一只蜡烛两头烧,你的灵力就更快用完,这‘灵网阵'能困住我的时间越发地少,这本对我有利。我是真的不想让小玉痛上加痛,请你收手吧!"刘莫羽说到最後,是很显明的哀求。
我抬眼望著刘莫羽,他刚才那一番话说得很是动情,尽管隔著一层红网,我仍能看出他这番话是说得真心真意,因为他说这话时,目光依旧灼灼,却能让人感觉到清澈诚恳。
"君兄......"他依旧不死心地相劝。

"你闭嘴......"蓝君桐咬牙切齿的话语伴随一阵血雾从我的身後涌来,我的耳边、颊边沾了一些热烫,缓慢地流下,浓浓的血腥味从我的身後传来,绕於鼻端,背部被突如其来的重物狠狠地砸了一下,让我盘坐不稳,立即扑倒於地上,身上砸下来的是蓝君桐倒下的身躯。
我挣扎地抬起头,只见困著刘莫羽与夏栖的红网已然变淡,再变淡,最终消散不见。
刘莫羽站了起来,安抚了一下夏栖,让他在原地盘坐著。然後,他静静地看著我,灰色的眸子复杂难懂,既像有千言万语,又似无言以对。片刻,他朝我们走来。

"刘莫羽,你想怎麽样?"蓝君桐挣扎著从我身上爬起,我挣扎著反身,气喘吁吁地将他扶起,让他靠在我的肩上。
蓝君桐的一身红袍早已湿透,阵阵血腥味从袍服里散发出来,红袍下面恐怕是伤痕累累。他的脸色苍白,唇无血色,额上满是汗,缕缕发丝湿漉漉地贴在额上,一双红宝石般的眸子此刻全是火焰,怒气腾腾地看著刘莫羽。
"其实君兄应该能猜猜到一二。"刘莫羽一步一步地靠前。

我紧抓著蓝君桐的手,我至今仍不敢相信当前这个局面是刘莫羽造成的。
他真的在汤里下药了!
他真的要害我们!
为什麽要这样做?
他之前对我们友善是假的吗?他之前对我们关心是假的吗?一个月前,为了救我和蓝君桐差点死在至爱之人手里是假的吗?这一个月来,他为了解开我的封印而日夜不休地钻在书房里努力也是假的吗?
我无法相信,我不愿相信,但我知道我不是在做梦。

"为什麽?小玉救过你,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就这麽对他?咳咳咳......你的良心呢?"蓝君桐气得猛烈得咳嗽。
"栖不能再等了。‘清心玉'过完今天,玉里所蕴藏的灵力就将枯竭,没有了‘清心玉',栖就会变回三年前的样子,神志尽失,到处伤人。"他伸手拂了拂挡在他眼前的银发,眸子黯淡凄凉:"君兄,你永远都不会知道远远地跟著自己心爱的人,生怕一个不留意,他就被会灵神杀死的心情是什麽;你永远不会知道远远地看著自己心爱的人,生怕一个不注意,出现在他的面前,让他对我干戈相向的心情是什麽。我不要再过那样担惊受怕的生活。我要我的栖活得健健康康,光明正大。就算让我死,我也是百万个愿意的。良心这东西,在我决定在汤里下药和下了我血时,我就把它丢了。"

一阵在春季时很少出现的狂风骤然吹起,大门被吹得噶吱噶吱地响,风吹过刘莫羽的长袍,将他的长袍鼓得满满的,满头银丝乱舞,在风中的他,竟然是如此的萧瑟凄凉。

"刘莫羽,你还记得你的誓言吗?你立过誓,要保证我和君桐在这儿的安全,难道你就不怕天谴吗?"我强忍著身上的不适,咬牙问道。
"不怕!"他走到我面前,在我面前跪下:"我敢做,我就不怕。"
"那好,请你告诉我!你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演戏给我看吗?为了我和君桐差点死去,为了解开我的封印而日夜钻研,这些都是演给我们看的吗?"我用尽全身力气大吼,吼完之後差点就背过气去了。
"不是的。"他摇摇头,目光澄澈:"那日救你们,是真心真意的。为了解开你的封印而日夜钻研,也是真心真意的。前者是因为你们无辜,後者是因为我想救栖。"
"解开我的封印就能救夏栖?"我疑惑地看著刘莫羽,他点点头。
怎麽可能?解开我的封印就能救夏栖,那世人还会怕变成魇吗?封印封印......灵光猛得一闪:九天玲珑!他要解开的是封印在我体内的九天玲珑!
我居然忘了还有九天玲珑这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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