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
送走宁柔後,夜已经深了。
皓月弯弯的挂在西墙上,光线柔和,若青涩的嫩芽。
我摸了摸怀里钱袋,心神有些恍惚。
无瑕的话就像烙印一样,一遍一遍在我脑中回放。
我一次又一次制止,脑中一片空白,心里的某个角落却越发的明显起来。明显到,仿佛轻轻一碰,它就会立刻鲜活起来。
我直到现在想到无瑕做的事,他说的话,我都会冷的发抖。
他当时对我说,"你知不知道为什麽你家院子里有一间的房屋,常年没有人打扫过?"
血流的太多,我已经开始站不稳。我微微握紧了手,指甲陷进肉里,试图保持清醒。
"有人得了传染病在那里死了,别人怕遭忌讳,自然不愿意亲近。"
他笑了笑,"我娘以前就住在那里,她最喜欢的就是那个湖,你现在看到萧家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娘的。你爹......,"他声音说不出的讽刺,"不过是入赘进门的。"
我声音颤了颤,"我爹,他,你是我爹的儿子?"
他脸色沈了沈,语气是我从未听过的激烈:"我没有爹!"
他沈默了半响才道:"即使我有爹,你也不是我弟弟。"
"你......,你说什麽?"
他看著我,轻轻笑了笑:"他为了你娘,杀了我家所有人。甚至包括我娘。却不知道,当他知道你不是他儿子时,会是什麽反应?"
我气的发抖:"你,你胡说!"
他走近一步,笑笑,"我从来不胡说"
我後退一步,"你到底想怎麽样?"
他笑的灿烂无比,"我想怎麽样?我想让你们都生不如死。我想让你们知道,我娘当初是怎样的心情。"
"我曾经受的苦,要让你千百倍的还。"
我向来知道无瑕是狠毒的,我以前一直不怕他,是因为他从来不曾在我面前表现过这样一面。
我已经被长久的温柔麻痹了神经,却不知道他突然对我尖锐起来时,会是怎样的措手不及。
突然感觉到门被人推开,我一惊,侧身看去。
芍药一身轻衣,立在门口。
我走上前去,"芍药,这麽晚了,你什麽事?"
芍药微微低头,严重朦朦胧胧一片。
"主子,让芍药为您侍寝吧!"
我柔声道:"芍药,今天夜深了,有什麽事情明天再说。先回去吧。"
他猛的抬头,"主子就这般看不起芍药麽?芍药确实是出身肮脏,只求主子恩赐芍药这一夜,这一夜後,芍药定不会缠著主子。"
凉风习习的吹入,发鬓轻轻晃动。
"芍药,我向来不喜你这样,你也是知道的。今日到底有什麽事?"
芍药的睫毛微微颤抖,眼中流出泪来。
"主子,你......你千万不要怪芍药,芍药无论做什麽都绝对不会害主子。"
我急了,"你到底怎麽了!"话才说完就感到四肢无力,眼前的景物开始晃悠。我伸手扶了扶额,"芍药,你做了什麽?"
他伸手扶我,我一把推开他,摇晃著向床上走去。
窗外的皓月变了两层,芍药站在我床边,略带哭腔道:"主子,千万不要记恨芍药。"
我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一般,连发音都变的困难。
"你......你......到底,想怎样?"
他颤颤的伸手开始解我的衣服。
我心里著急,却动不了分毫,"你走,我不想看到你。"
他手微微一停,又继续解开了我的上衣。z
虽已是夏季,深夜的气温还是带著浓浓的凉意。我浑身一个激灵,激烈的喘了几口气,"芍药,你如果不想我恨你,就停手。"
灼热的眼泪滴到了我身上,慢慢下滑。
他略带哭腔的声音道:"主子,你若一定要恨芍药,芍药也没有办法。"
我怒了,压了火气慢慢说,"你现在停手,一切都来的及。"
他眼泪大颗大颗的滑落,"来不及了,已经来不及了。"
他喘息了很久,轻轻抚摸上我的脸,颤颤的道:"若,若宣,有这麽一次,我就心满意足了。"
他俯下身吻了我的唇。我只觉得唇间一片火热,想要伸手去推,却连指尖都无法动弹。
他的嘴唇慢慢向下,一直滑到了腹部。又顷刻间解去了我的下裤。
我一惊,"芍药,你一定要如此?"
他直起身吻住我的唇,"这三个月来,若宣,你一直对我很好。就是太好,才让我存了不该有的心。可我知道,你心里是没有我的,只拿我当弟弟。"
他柔声道:"你不该对我那麽好。不过你放心,今天後,你便再也见不到我,也不用再烦心。全当是,被狗咬了吧。"
我笑了笑,"若这些都受我自己的控制,我到希望真的是被狗咬了。"
他解了自己的衣服,覆在我身上。我只感到皮肤之间的摩擦与火热。
他的嘴唇一路往下,最後停留在我大腿的根部。我的心沈到谷底,身体却不受控制的开始发热。
我只觉得浑身都被湿热的包裹著,血液集中一点往身体出口处涌。
"停,停下。"
他仿若未闻,只是不停的吞吐。
我全身猛然砰的炸开,所有的精力都从身体某处喷薄出来,然後虚软的躺在床上挺尸。
他湿滑的手指慢慢探进我的身後,我紧张的开始抽搐。
他柔声道:"若宣,你不要害怕。我不会弄伤你。"
他的指尖开始在我身体里旋转,然後慢慢扩张。
最後他抬起我的双腿折在胸前。微微一个挺身,进入我的身体。
我顿时,心如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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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一个星期,今天终於回来了。碰巧赶上我生日,赶紧写出一章。
看文的亲,久等了。
四十一
窗外的弯月渐渐被浮云遮住,漏不出一丝光线。
芍药在我身体里缓慢的进出,很慢,很慢。
我忍不住绷紧了身子。只觉得刺痛无比。
他伸手摸我的脸,"若宣,放松,我不想伤你。"
我想放松,我想放松。
我深吸口气,身下却越来越疼。
身上的人节奏开始加快,呼吸微微急促。
一阵风过,床幔轻轻飘动,黑暗中模糊的碎花印入我的眼中,时近时远,时真时幻。
他叫著我的名字,一声高过一声,"若宣,若宣。"
窗外的浮云渐渐移动,弯月微微崭露头角,渐渐探出全身。顷刻间,洒了满床,反色出细腻的光,柔和的心碎。
他终於用力一个挺身,进入我身体的最深处,然後是久久的喘息。
他身体向我压下来,头埋在我的颈边,轻声道:
"别恨我。"
良久後,他将我从床上抱起,直直走向屏风後的木桶。
我才发现,看上去弱不禁风的身子,竟然也有这麽大的臂力。
他将我放入水中,掀起一圈涟漪。水面波光粼粼,反射著清冷的光线。
我喘了口气,"为什麽这样做。"
他轻笑了声,"我只是做了我一直想做的事。"
青青的月牙有些晃眼,他的侧脸白皙的有些透明。
水温热湿滑,我却冷的发抖。
他擦拭干净我身上的水珠,将我放在床上。随後也躺在我身旁,手搭在我的腰间。
"若宣,跟我说说话,好不好?"
我慢慢闭了眼。
他笑了笑:"你睡不著的。"
我睁开眼,他的脸背对著月光,有些黯淡,看不真切。
"为什麽要让事情变的无法挽回?"
"即使我现在不这样做,以後也不再机会。我和你,本就没有可能。"
"你究竟想要说什麽?"
他轻摇了摇头:"我什麽也不想说,说了也没有用。"
月亮依旧很明亮,穿过弯弯的柳枝,将身影裁剪的支离破碎。
他开口道:"若宣,原谅我,好不好?"
我气急,却发作不出,最後笑了笑:"若果我说原谅你,你相信麽?"
"只要你说,我就信。"
风轻轻灌入,他弯弯的眸子在夜色中亮若星辰。
我吸了口气:"以後不要让我再遇见你。"
他一愣,慢慢垂了眼眸,最後轻轻一笑:"我就知道是这样。"
窗外的弯月一直若隐若现,最终慢慢下沈。
鱼肚渐渐泛白,他慢慢起身,穿了衣服後在我耳边轻声道:"再过半个时辰,你的身子就恢复了。"他看了看我,半响又道:"以後不要这麽轻易相信人。"随後头也不回的转身。
房门吱呀一声被拉开,他的背影停了停,最後大踏步离开。
木门在他身後轻轻阖上,似梦里梦外。
我在床上躺了很久後,才起身穿了衣。由於身体十分不舒服,於是坐了辆马车去醉琼楼分楼。
福全一见我就迎了上来,"主子,您要接著看昨天的账本麽?"
我点点头。他立刻道:"没想主子这麽早便来了,东西还没来得及没准备。我这就吩咐人去。"说完便走了。
福全是我在路边遇到的。当时已是深夜,天空还微微下著小雨。我有点闹心,就在路上瞎逛悠。
青石台阶湿湿滑滑,反著幽幽的光。小巷四周一盏盏明亮的窗户,透过薄薄的窗纸,温柔模糊,一片宁静。连皓月都隐藏起来,不露一点光辉。
福全当时衣衫烂偻,头上插著一根老式的木簪,双手环抱膝盖,缩在墙角瑟瑟发抖,雨水飘进屋檐,打湿了他大片的衣衫。
我当时走到他面前,随手扔了几个铜板。他看了我一眼,又低下头去。
我又扔了几个,他又看我一眼。
"你不乐意?"
他摇了摇头,"你施舍我一顿饭,我应该感激。但是这不能从根本上解决我的问题,所以高兴不起来。"
我一听,乐了。这人知进退,有礼貌,关键是有远见。
我於是蹲下身,看著他,"你想要从根本上解决你的吃穿问题,也要有些本事。"
他眼睛一亮,赶紧道:"我本也生於经商之家,只因遭逢大变,才沦落至此。苦於身上没有银两,无法施展。公子若能帮我一把,我愿追随左右,效犬马之劳。"
当时我刚开了第三楼,正愁缺了个掌柜。眼前这人够激灵,是个材料。
"你叫什麽名字?"
"我本名叫贾绝非,小名福全。"
我拍了拍手,站起身,"你以後就跟著我把。"
他大喜,连忙跪下:"多谢主子!小的定不负主子所托。"
回过神来,福全已经走到我面前。
"主子,准备好了。"
"恩。"
我上了楼就一头扎进账本里,直到午时。
刚解决完眼前的账本,就听到有人敲门。
"进来。"
门被推开,福全走进来,"主子,时辰不早了,要不要吃午饭了?"
我伸了伸懒腰,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好!我也饿了。"
他犹豫了一下,"那您是要包厢,还是?"
"不用了,就坐在大堂靠窗的位置。"
"是。"
坐在楼里,看著满场的人,说不高兴,那是假的。
以前只是兴起时随便玩玩的事情,做梦也没想到,竟做到了现在这样的成果。
四十二
屋外豔阳高照,楼里人声嘈杂。
夏季天气炎热,刺目的阳光晃的人睁不开眼。路边的小贩肩上搭著条白汗巾,时不时的抹一下额脸。楼里气温虽说比不得外面,却也著实高了些。周围的人很快就汗流浃背,充斥著男人特有的体味。
邻桌隐隐传来些议论的声音。因为隔的十分近,加上我的耳力如今也非比寻常。便把他们的话一字不漏的听进了耳里。
其中一个人说,"你们听说没有,这武林中,怕是马上就要舔一桩喜事了!"
另一个人挽了把衣袖道:"他奶奶的!这大热天的,真不让人活了。还有什麽喜事!喜个屁!"
旁边的人赶紧捂了他的嘴,"我的姑奶奶,这话可不能随便说。你不知道暗影宫现在是个什麽势力,逆了他的虎须,当心你的小命!"
这是我三个月里,头一次听到暗影宫的消息,心里微微一愣,便仔细听去。
那人一愣,打开他的手,"是个什麽事,值得你这般小心的?"
他嘿嘿一笑,凑过去道:"这暗影宫怕是要和赵家联姻了!"
那人一呆:"有这样的事?"
他笑了笑,喝了口水。调足了胃口,顿了下又道:"去年还有人不服暗影宫坐了这第一的位置,後来比试了一场,两大家甘拜下风。如今可是再也没有人敢挑战暗影宫的威信了。眼下又要和赵家联姻,以後啊,还不知道是怎样一副风光!两大家的势力,怕是一去不复返了!"
那人疑惑道:"这事可是当真?"
"千真万确!前几日,赵家家主拜访了暗影宫,为了的就是这事。"
那人拿筷子搅了两下,又放下。最後摇了摇头:"你小子指不定是自己编排的谎话在这里瞎吹牛!去去,大爷我走南闯北这麽久,岂是你能瞎糊弄的!"
他脸涨的通红,急道:"是真的!我一个侄子就在暗影宫里当差,前几日喝多了,就一股脑全告诉我了。一般人绝对不知道!"
那人看了看他,道:"怎麽赵家突然就要和暗影宫联姻了?"
他脸色好转,喘了口气:"听说是赵家独女看上暗影宫宫主了。"
那人突然嘿嘿一笑:"暗影宫宫主那可真叫绝色!哪有人是不动心的?就连我,光是看看,就硬了。"
"你就吹吧你!那宫主,你见过?"z
"我当然见过,那时白家嫁女儿时,我就去过。老子当时趴在墙上,刚好就看到他出来。当时他那个样子......"说到这里啧啧两声,"老子当时就呆在那里,下都下不来。差点给白家的家丁抓住了。老子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麽美的人。"说著摇摇头,一脸惋惜。
"他还能比万花楼的那个芍药美?"
他吐了一口唾沫,"呸!芍药算个什麽。"
他还在继续说,我已经站起了身,向楼下走去。耳边还传来他们争执的声音。
"我就不信还有人比芍药美!他不就是个男人麽......"
天气热的没有一丝凉风,我转了几个圈,走了两条路,汗水便顺著脸颊滑落。
我这人什麽天气都好,独独怕热。只一会,我就受不了了,施展轻功向屋里飞去。
手刚触到门,便硬生生的收了步子,身体快速後仰在空中翻了几个身,最後轻轻落下。
屋里有人。
我上前两步,"请问阁下光临寒舍,有何贵干?"
风中突然飘来一阵淡淡的丁香,我直觉的向四周看了看。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来人缓带轻衣,一袭纯白。袖口绣了一朵鲜豔的芍药,张扬怒放。
我深吸了口气,握了握手,走上前去,笑了笑:"不知尘宫主今日来此,有何要事?"
他看著我,白皙精致的脸颊没有一点瑕疵。
他柔声道:"宣儿,你近来可好?"
我点点头:"劳宫主挂心了,在下甚好。"
他垂了垂眼眸,长长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宣儿,你不要再和我赌气了。"
"在下和宫主毫无恩怨,何来赌气一说?"我停了下,又道:"在下先恭喜宫主了。"
他笑了笑:"恭喜我什麽?"
"恭喜宫主喜结良缘,只是宫主成亲之时,在下怕是抽不开身,不能前去祝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