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都(上部)下(穿越)——尤微澜
尤微澜  发于:2009年0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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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章困:牵连未断的过去

  这几天,浣世阁的气氛一直不太对劲。

  因为丁烯葵的离开,罹昊变的反常的安静和消极,就连罹嗔故意找他的麻烦,他也是懒洋洋的没什么反映。

  现在的罹昊,只有在见到季承鞅的时候才会本能的露出微笑。

  眼见着罹昊憔悴苍白下去,罹嗔把季承鞅叫了过去。

  “嗔姐,其实不用你说,我本来过两天也想下山去找葵的。”站在窗边,季承鞅逆光而立,冬日难得的暖阳洒落在他身后,有满目的光华。

  罹嗔侧卧在贵妃椅上,眯眼瞧着神采奕奕的季承鞅,撇撇唇角,“承鞅,我真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丁烯葵那种人,你怎么就能容的下他呢?”他可是一心要想办法独占昊呢。

  “嗔姐,”轻叹口气,季承鞅的眉不自觉的蹙了起来,“我不是不嫉妒他的。可是,我更感激他。”

  “感激?你感激他什么?”唿的一下从椅子上坐起来,罹嗔的声音变调的扬高,“你也不看看他多潇洒,一声不吭的说走就走!压根儿就没考虑过你和昊的感受!”做不到就别说漂亮话儿,莫扎特的魂器又不是非他莫属。

  “嗔姐,如果五年前昊没有在萨尔斯堡遇到葵,昊可能不会再回来的。”镜片后的眸子黯淡了颜色,季承鞅低嘎的道:“所以我感谢葵——我感谢他让昊振作起来。”他比谁都明白,就是因为葵毫不掩饰的爱慕之情,才给了罹昊继续下去的勇气和信心。

  “即便他与你分享昊的爱情?”残忍的提醒季承鞅刻意忽略的事实,罹嗔的脸上有深思的神情,“你刚才也说了,你会嫉妒他的存在。”

  季承鞅深深的瞅着罹嗔,眼底有浅浅的光影闪烁,“嗔姐,你如果真的那么不喜欢葵,真的想帮我,当初又何必让他成为三个魂器中唯一一个‘拘魂者’呢,你明知道那么做了的话,他就一定会在昊的心中拥有独一无二的位置,甚至可能会超越我。”

  “你在怪我么?”抬手卷绕着细密的浓黑发丝,罹嗔的眉梢染上苦涩,“怪我没有帮你?”

  “我们彼此怪来怪去有意义吗?”转头看向窗外,季承鞅的声音是有些颤抖的,“命运齿轮的转动轨迹是不可更改的,说到底,每个人都是棋子儿——罹族不就是为了摆脱被束缚的命运,才要逆天灭世的吗?”

  “既然……”难得犹豫的嗫嚅着,罹嗔咬着牙问道:“既然你并不喜欢葵,又为什么要去找他呢?”

  “昊在乎他啊。”笑着说出答案,季承鞅捂住自己的脸孔,修长的指缝间溢出透明的水光,“昊在乎他!像在乎我一样的在乎着他!”

  昊是那么温柔和诚实的一个人,从来不对他隐瞒任何的想法任何的事情,所以他懂得昊的挣扎明了他的痛苦——他也是深爱着昊的啊,怎么舍得看他继续独自难过?

  如果他们的爱情注定要三个人共有才能幸福,那他认了,哪怕那脆弱的幸福是建立在他撕心裂肺的嫉妒和痛苦上。所以,他会去找葵,向他坦白自己的心情,请求他回来——和自己一起,好好的爱着那同一个人!

  罹嗔动容的望着背对着自己,无声哭泣着的季承鞅,一时间各种繁杂的思绪在她心中百转千回——于是,她忽略了她本该察觉的某些事情……

  从罹嗔那边回来,季承鞅进门后只看到正坐在床上抱着膝盖发呆的罹昊。下意识的蹙了眉,他走过去心疼的把罹昊拥入怀中,“昊,小洛儿呢?”这孩子不是一直在陪着昊吗?

  恍恍神,看清抱着自己的是季承鞅,罹昊牵起微白的嘴唇,“承鞅,你回来了?老巫婆又跟你说什么了?”

  “嗔姐问我受伤时的详细情形,我们俩在琢磨‘那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轻描淡写的撒着谎,季承鞅忍不住又问了一遍,“昊,小洛儿呢?”说不上是为什么,他忽然觉得非常不安。

  “洛儿不是去找你了吗?”疑惑的瞅着季承鞅,罹昊奇怪的道:“洛儿说要问问你和老巫婆今晚想吃什么,好给你们俩做。”

  罹远风走前吩咐过,季承鞅和罹嗔的伤势需要长期的调整,在饮食上尤其要注意,所以负责煮饭的洛宁每天都会细心的去问他俩想吃什么,再按照罹远风定的食物搭配给他们进行些许调整。

  “他什么时候去的?”

  “也就你走了没多久吧。”歪头想了想,罹昊不是很肯定的回答,他整个下午都在发呆,根本就没注意洛宁是何时离开的。

  季承鞅一愣,松开罹昊肩膀的手,撒腿往外跑去。

  小洛儿,不要啊!

  冬天的太阳落得很早,才傍晚呢,山里竟然就有了入夜的感觉。

  洛宁一路缓缓走着,下意识的握紧衣领,防止寒风的灌入。

  抬头远望着山下溢彩流光的万家灯火,洛宁自言自语的呢喃出声:“承鞅哥那么骄傲自尊的一个人呢,竟然哭了……真不想看他和昊哥为了烯葵哥而难过……”还是他来试试,想办法劝烯葵哥回来吧,起码能避免承鞅哥和他见面的尴尬。

  唉,再这么下去,所有人都该崩溃了。

  拐过竖着写有“私人领地,请勿擅闯”的不锈钢标志牌儿,洛宁穿着浅色休闲鞋的脚踩上冷硬的柏油马路。

  就在这时,一阵微不可察的脚步声倏地子洛宁背后响起,他警觉的回头看去——

  “果然是你这个小贱人。”

  低沉的嗓音出自一袭黑衣的洛铭,指尖夹着一根将熄的香烟,邪笑着伫立在深浓的夜色中,身后站着几个气质保镳模样的粗壮男人。

  本能的倒退了一步,洛宁脸上的血色迅速退去,“怎么会是你?”

  “你本事挺大的嘛,小宁。”用力的扣住洛宁纤细的手腕,洛铭含着烟草味儿的呼吸轻佻的喷在他轻颤的唇瓣上,带着情欲的目光以下流的方式瞅着他精丽绝伦的五官,“你不光能不声不响的买通法医,给你做‘诈死’的报告,还能住在这么山清水秀的地方!真是走了好狗运呢。”他还真是小瞧他这个宝贝弟弟了呢,平常看着唯唯诺诺的,没想到居然能想出这样的办法好从他身边逃开!

  眼睛里蒙上灰色的雾岚,洛宁竟然笑了,“你怎么知道到我在这儿?”镇静的注视着眼前曾经把无数耻辱强加在自己身上的洛铭,他的神色沉静的近乎诡异。

  既然洛铭先入为主的认定他是“诈死”,那他就就将错就错吧。

  “我不知道你在这儿啊。”狰狞的扯开嘴角,洛铭搂住洛宁的细腰往自己怀里带去,“我只是怀疑那个姓罹的和丁烯葵的关系而已,没想到顺带着把你也给找出来了。我就说嘛,像你这种小贱人,怎么会那么容易就死了呢?”

  “你要是不相信我是真的死了,在剧院那次,你怎么会‘莫名其妙’的摔倒在地上呢?”似笑非笑的盯着有些狼狈的洛铭,洛宁豁出去的挖苦着他,全无昔日的懦弱胆怯。

  狭长的眸子寒光一凛,洛铭的手捏上洛铭柔细的颈侧,稍稍用力,“几个月不见,你倒是变得伶牙俐齿起来了。”真糟糕,他开始“怀念”那个在自己身下流泪的小人儿了呢。

  动脉被他人掌控的洛宁依旧笑的云淡风清,没显出丝毫的惊慌,“人总是会变的。更何况,我还‘死’过一次。”

  第三十一章宁:冤孽深重的血液

  惨白的月光透窗而入,冷冷的映照着屋里的一切。

  洛宁手脚张开,呈大字形被缚于大床四角的雕花铜柱,纤细柔韧的身子上遍布着细密的鞭痕,血丝和着汗水安静的滴落下去,浸透了米黄的丝绸床单,渲染成绮丽的花朵。

  洛铭坐在床沿儿,着迷的看着洛宁赤裸的胸口,淫猥的目光一路向下,渐渐逼近他的私密处,“啧啧,”夸张的赞叹着,他的手摸了过去,“小宁啊,几个月不见,你出落的越发漂亮了呢。”

  洛宁一颤,清亮的眸子暗了颜色。

  在被洛铭抓住的那一刻,洛宁就知道,是到了自己真正和过去诀别的时刻了。无论结局如何,他也不会再像以前那么软弱畏缩,被动的承受着本不该只由他来承受的折磨。

  洛宁还是洛宁,却已不是过去的洛宁。

  像是察觉了洛宁注意力的涣散,洛铭不满的哼着,粗糙的大手用力的握住他的分身,“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湿热的舌尖舔上他线条优美的锁骨,洛铭的另一首捏住洛宁粉嫩的乳尖,“这一次,我绝对不会让你再从我身边逃开了。”你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

  脸上绽开绝美的笑颜,洛宁一字一顿清晰的反驳道:“你错了,我不可能是你的。即便我一定要属于谁,那个人也绝不会是你。”他千疮百孔的心里,已然住进了一个带给他希望和温暖的人,他深爱如信仰的人。

  “你——!”墨黑的瞳孔急剧的收缩,洛铭怒极反笑的抓扯着洛宁细腻的皮肤,“姓罹的难道不知道你是怎么出生的吗?”

  微弱的倒抽着气,洛宁倔强而勇敢的保持微笑,“昊哥知道我所有的事情。”

  “是吗?”阴郁的挑挑眉,洛铭翻身上床,挤入洛宁大开的两腿间,早就蓄势待发的欲望直指他的后庭,“那么,他早就碰过你了,嗯?”

  平静的看着他的动作,洛宁的眼底波澜不兴,“昊哥没你这么肮脏下流。”

  “我‘肮脏下流’?”洛铭的声音低沉粗嘎,发出不屑的哼笑,“那不是刚好配的上你这个父女乱伦生下的怪物!”说话的同时,他挺腰刺入洛宁没有经过任何润滑的小穴!

  宛若钝刀割肉的剧烈疼痛从股间蜿蜒的窜上脊椎,伴随着洛铭激烈的律动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洛宁白皙的额头渗出薄薄的冷汗,疼的有些恍神儿。

  清澈却无神的大眼儿望着头顶的天花板,洛宁想起了那些被他刻意尘封在心底的晦暗过去……

  二十年前,市区洛家大宅。

  女子尖利的惨叫划破黎明前的寂静,偌大的宅院里,十几个仆妇帮佣手忙脚乱的奔来跑去,场面混乱不堪。

  洛永昌站在长女洛芯萌卧室门前的走廊上,俯视着窗外葱茏的树影,胸口弥漫着混合了期待、不安和惊恐的复杂情绪。到底……该怎么办呢……

  年龄刚过半百的洛永昌是市立洛氏生化科技研究所的投资者,是位在社会上口碑良好的有为商人。但是像许多成功商人一样,他也经历了不止一次的婚姻。

  倒不是说洛永昌有多花心,而是他深爱的发妻在他事业有成之前不幸死于肺癌,那时候小芯萌才三岁,为了照顾女儿,他只得娶了第二任妻子韩素影——而三年前的圣诞节,韩素影外出遇到了车祸,也死了!韩素影去世后,洛永昌再也无心续弦,便一直独身至今。

  八岁的洛铭光着脚从走廊的另一头急冲冲的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的喊着,“爸,姐姐是不是要生了?还是送她去医院吧!”

  洛芯萌和洛铭虽然是一对年龄相差悬殊的异母姐弟,感情却向来很好。韩素影撒手人寰时,洛铭五岁,洛芯萌十五岁。看着因为想妈妈而偷偷哭泣的洛铭,自己还是个孩子的洛芯萌义无反顾的承担起了照顾他的责任。

  洛永昌蓦地回头,狠狠的瞪着自己的儿子,“谁允许你出来的?”该死,他不是吩咐保姆看好他的吗?

  怯怯的抬头瞅着洛永昌,洛铭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爸……我求你了,你还是送姐姐去医院吧!她……到现在也没生下来……会不会是难产啊……”

  “啪”的一声脆响在洛铭的耳边炸开,血红的五指印儿在他白嫩的脸颊上清晰的浮现出来,洛永昌暴怒的吼起来,“滚!我命令你给我马上给我滚回房间去!天不亮不准给我出门!”

  洛铭愣愣的捂着火辣辣的左脸,清澈的泪水汹涌的溢出他的眼角,“爸……你为什么要打我……为什么?”他求父亲送姐姐去医院哪里不对了?

  “小铭你听话,”连续的深呼吸着,洛永昌艰难的平复着自己失控的情绪,“周医生的医术很好,芯萌不会出事儿的。”他不是不想送她去医院,是不能啊!

  “大小姐生了!大小姐生了!”

  响亮的欢呼声从卧室里传来,打断了洛铭将出口的反抗。

  父子俩呆滞面面相觑,半晌,才有志一同的打开门走了进去。

  脸色苍白的洛芯萌见到洛永昌,唇边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爸……你很意外我没死吧?”该说她命硬还是说她倒霉呢,折腾了一整夜居然还能平安无事的把孩子生下来。

  穿着白色工作服的周医生气质斯文,微笑着把小小的婴儿递给已经面无人色的洛永昌,“洛先生,抱抱你的外孙吧。”好可爱呢。

  僵硬的从周医生手中接过孩子,洛永昌低头瞅着那个呼呼大睡的粉嫩娃儿,“老天……”怎么会是这样?他以为……他以为……

  “他很漂亮吧。”又是洛芯萌不冷不热的声音,艰难的在保姆的帮助下靠着床头坐起来,她眼神凌厉的睨着自己的父亲,“我也很意外呢,他竟然不是个畸形!”对于自己几乎以命换来的那个孩子,她没有一丝一毫的爱怜。

  “姐姐!”洛铭并没看出洛永昌和洛芯萌之间的波诡云谲,扑到床边,他天真的攀住洛芯萌的胳膊晃啊晃,“我是不是当舅舅了?他长大该叫我舅舅,对不对?”

  绝望的紧蹙着秀致的眉睫,洛芯萌温柔的摸摸弟弟的头,凄楚的笑着撒谎,“是啊。”浸着水雾的眸子无意的一瞥,猛地发现那个醒目的伤痕,“小铭,是谁打了你?”

  下意识的抬手遮住伤痕,洛铭无措的笑笑,却不知怎么回答。

  洛芯萌眯着眼揣度的观察着洛铭的神情,突然愤怒的尖叫起来,“洛永昌!你这个禽兽!小铭还是个孩子!你为什么要打他?!为什么?!”在这个父不父、女不女的诡异家庭里,小铭是洛芯萌唯一在乎的人。

  仿若早已习惯了这父女俩的相处模式,在场的周医生和下人们沉默的退了出去。

  洛永昌抱着怀里的婴儿,走到床边,“小铭,你先出去,我有话要跟芯萌说。”

  “怎么?你还害怕什么?”把洛铭拽上床护在自己的身后,洛芯萌小心的提防着洛永昌的一举一动,“你以为他们都是不长眼睛的弱智吗?”会看不见你这个畜生所做的事情!

  “芯萌——!”无力的唤着女儿的名字,洛永昌哀求的轻喃:“他毕竟是你的孩子啊。”

  “我的孩子?”凄厉的笑着,洛芯萌不顾产后虚弱的身体,伸手从洛永昌那里抢过婴儿,尖锐的指甲深深的掐进他柔嫩的肌肤,“可他的父亲却是你啊,我亲爱的——爸爸!”

  崩溃的踉跄着后退了两步,洛永昌一屁股坐倒在地,“芯萌……求你原谅我……我并不是故意的啊……”那个错误的夜晚,醉酒的他,是把女儿当成了回魂的妻子,才会……才会……铸成大错,后悔莫及啊!

  “你不是故意的?!你敢说你不是故意的?!”极的咬牙连声问着,洛芯萌狰狞诡异的神情犹如索命的厉鬼,“这种话你怎么说的出口?!你说你喝醉了才强暴了我,可是你当时真的就那么醉吗?!醉到连我声嘶力竭的哭叫都唤不回你神智的地步?!醉到把我当成妈妈,嘴里却口口声声的叫着我的名字?!洛永昌!你以为我是白痴吗?!可以任你玩弄于股掌之中?!”

  “不——!”凄惨的哀号着,洛永昌拒绝去听她所说的话,却不得不承认那才是真相,“不要再说了——!”面朝着洛芯萌跪爬过去,洛永昌目光散乱,“芯萌,你告诉我……你告诉我,你要怎样才能原谅我,怎样才能……”

  “很简单。”嫩薄的嘴唇轻轻的开合着,洛芯萌冷酷的告知洛永昌答案,“我只要你死。”

  第三十二章魇:晦涩迷堕的往昔

  洛永昌彻底崩溃了。认真的瞅着洛芯萌,他颤抖着问道:“真的只有我死,你才能原谅我吗?是吗?”错了,真的是错了,他不该逼着芯萌生下这个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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