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红(上部)(兄弟穿越)——绫部若樱
绫部若樱  发于:2009年03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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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颀相思发现不是做梦之后,唯剩惊讶,父皇怎么来了自己的王府,急忙起身,被颀嘉按在了床上,“相思病还未好,又是见了爸爸,为何要见礼?”颀相思心想,既然是爸爸,那就算了。

  颀嘉今日没有穿明黄的龙袍,只是一件湖蓝色的修龙锦袍,整个人没有了往日庄严肃穆之气,多了份和蔼与中年人特有的成熟。颀相思暗叹道,虽说龙生九子各个不同,可是这九子却是都随了龙的貌相。

  颀嘉吩咐了府上上下好好照拂自己,却只字未提自己受伤之事,看来是知道了,也并不想让自己难做。真是称职的好父亲。

  又过了两日,颀相思探好了钱程的行程,知他今日没有出府,特意带了一两银子前去拜访。

  若论齐国何处最为富足,福兮当之无愧拔了头筹。而钱程又是福兮第一富商,可想而之他是多富了,继而也能想到他府上应该有多繁华。再加上那人平素的嚣张火焰,因此当颀相思到了钱府,发现整个府上也没有什么极为贵重的摆设之时,才醒悟,常言道越有钱的人越惜财竟是这般有道理。

  他并没有报出自己是清王的出身,并且发现,自己最近怎么总是有被冷落的倾向呢,一盏茶的时间快过去了,这钱程还没出来。有钱人竟然也故作这样的深沉?

  “在下钱程,不知公子如何称呼?”钱程终于从里面悠悠闲闲的踱了出来,穿着青色绣黄色囍花的锦服,衣服是喜庆的俗气,穿在他身上却有种大俗即大雅的感觉,面目一如十年之前一般秀气,更添些成熟与市侩之气。却也不让人生厌,总之在颀相思来说,第一印象比较好的人,现在看起来也算顺眼。

  颀相思起身答道:“在下,颀相思。”钱程一听姓颀,而颀为国姓,看来不是皇亲便是国戚了。正要深究,却发现对方放置在桌上一样东西,仔细看去却是一两碎银。不解的看着,自己家大业大,何时缺了这一两银子?只见颀相思撇嘴一笑,说道:“哥哥,这便是当年芙蓉糕那一两银子。”看着对方还在苦苦冥思,“似闻妻语心有怯,可不是个‘去’字……”终于如愿看到对方睁大了眼,面露惊诧问道:“你,是那个小孩?”看到颀相思笑着点了点头。能让这样嚣张之人也大吃一惊,想必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

  钱程请颀相思坐了下来,将鬓旁散落的发丝捋了捋,挑眉问道:“小兄弟好记忆,十年的事还记得如此清晰。”颀相思摇头,心道十年于我只是一瞬,如何记不清呢,面上却道:“当日钱公子解围,后又听闻你猜的灯谜,加深了记忆罢了。”还有你曾说我的坏话,本是要忘了,今儿也一并记起了。程前看着桌上那一两银子,觉得可笑,“颀少爷,你这银子……”颀相思起身告辞:“并没有特别的意思,只是用他来牵出故识的记忆罢了。”说着也不容挽留,带着玉隐走了。

  身后的钱程,望着渐行渐远的背影,若有所思。

  颀相思在路上边走边觉得不对劲,看着身旁的玉隐,再看了几眼,并没什么不妥,只道是自己太多心了。

  玉隐看着颀相思,眼中流露出复杂的神情,看他在人群中穿梭,竟是背影都是留恋。

  行行重行行,与君生别离。

  相去万余里,各在天一涯;

  道路阻且长,会面安可知!

  胡马依北风,越鸟巢南枝。

  相去日已远,衣带日已缓;

  浮云蔽白日,游子不顾反。

  (请看为是两个男人)

  第十七章:情蛊

  休息了七日的颀相思每天都是起个大早,去城里转悠,看个花鸟鱼虫,中午在秋千上午睡,下午接着逛街,晚上逛个夜市,一天一天过。

  夏末的时节总是阴晴不定,前一时还是阳光明媚鸟语花香,后一时却已经狂风大作,阴云密布,总是打的人措手不及。风沙袭过,哗啦啦的大雨倾盆而下。而正在街上转悠的颀相思除了上身,其余地方均是泥水给打了透彻。既然已经湿了,索性不紧不慢的接着走,玉隐在旁边一声不吱的撑着伞。主仆二人一如既往的与沉默为伴。

  颀相思收敛了心神,找了个茶摊,示意玉隐在他旁边坐了下去。雨水顺着帐篷的顶倾流而下,打在地上的水坑里,溅起水花,水花再落下。远处的行人走的越来越急,慢慢的路上没了什么人。

  颀相思双手捧着热腾腾装满茶水的杯子,吹着水上漂浮的茶叶,抬起头,看着玉隐,意料之内的对方也正看着自己,对方发现失礼,却也没立即转移视线,只是垂了眼眸。相思暗自好笑,和玉隐在一起有什么问题看来都没办法解决了,两个人都不愿说话又如何是好?无奈道:“玉隐,那日,你怎么了?”玉隐不答,相思继续道:“你最近很反常啊,刚刚的伞撑得很稳,可是我觉得你的手在抖,为何要勉强自己?发生了什么事?”玉隐突然跪下,声音朗朗的:“玉隐该死,请殿下责罚!”颀相思不知这是哪出,忙上前要扶起他,问道:“到底怎么了?为何不能告诉我?有事就说出来。”玉隐抬头,躲过了伸过来的双手,一瞬不瞬的盯着颀相思,语气淡然道:“恕玉隐以后不能为殿下效命了。”相思有些着急了,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自己平时也是这般急人的?说来说去到不了重点的,语气不觉得重了:“快说!”

  此时雨中急急掠过两个身影,定睛看去,是玉灵和玉箫,今儿三玉竟然在这小馆子聚齐了,这种场面倒是好久都不见了呢,眼前景象看起来更诡异了,那两人浑身雨水,什么事急得平日素爱洁净的玉灵也如此狼狈呢?三人齐齐跪于颀相思身前。看来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他掏出一锭银子交给茶摊老板,打发了那老两口,转头对着跪着的三人说道:“什么事一定要在这里说么?”玉箫平日沉稳持重,这句话便冲着他问的。“殿下,属下要带玉隐离开。”

  “继续。”

  玉箫抬起头,“今后由玉箫全权包揽玉隐的职责,属下定会竭尽全力护殿下周全。”相思皱眉,难道他们是打定了主意不说到底发生何事?只见三人齐齐起身,竟是要留下颀相思先走。

  颀相思气道:“做事欺上瞒下,眼里可还有我这个主子!”玉箫也并不退让,坚定了语气:“玉隐犯了宫归,今日玉箫要带他回玉阳宫受戒。”颀相思一步跨到玉隐身前,伸出双臂摆出护卫的姿势道:“不说清楚,谁也不能带玉隐走。”看到他们好像急着要将玉隐带走,颀相思有些着急了。

  “殿下……”玉隐声音不比往常那般有底气。颀相思不管剩下那二玉,拽着玉隐冲入了雨中,玉隐给他打伞,被他给拨开,两人就这么淋着雨一路走着。“打伞?遮住我也遮不住你!你跟了我这么多年,难道不能对我说几句真心话?不说便算了。”玉隐也是酸了鼻子,殿下一定是为他担心了。可是今日已是大限,他活不过去了。若是不能让玉箫带着自己离开,搞不好会让主人蒙羞难堪,所以才要编出自己犯了宫规的谎话欺瞒他,他这样护着自己,只能让自己更无地自容。

  颀相思心中有气,不觉加快了脚程,将后面的玉隐落了几米的距离。雨水打的他浑身冷飕飕的,可是刚刚耍了性子,只能干挨浇着了。

  听了刚刚颀相思那番话,又见前方他被雨水浇透,全身衣料妥妥的贴在身上,包裹出那消瘦的曲线,玉隐心中情动,暗道不好,尽管全部理智的压抑着,可是身体已经慢慢的不受控制的竟是想着颀相思移动过去,开口急道:“殿下,危险!”颀相思苦笑道,“你在这,我能有什么危险?”这句话犹如火上添油,只见玉隐灵敏的一个瞬步轻身扑了过来,颀相思此时并没有任何防备,岂料玉隐突然发难,猛然被人给扑倒,脑侧重重的磕在了地上,口中呼痛:“啊!”此刻玉隐像疯了一样,满眼血红,平日清冷的面容遍布痛苦。正待玉隐全身都压在了刚刚费力转过身的颀相思身上,突然被人一个手刀劈晕了。原来是随后赶到的玉箫玉灵。

  颀相思揉着剧痛的后脑,绕开了玉灵伸过来的手,挣扎着起身,发带已松,头发也散乱了,用手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尽量压抑着怒气道:“再瞒着我,你们二人可以滚了。”

  回到府上,听着玉箫说了事情的前因后果,颀相思再也控制不住摔了桌上的茶杯茶碗,抽出在床头水墨画旁挂着的佩剑,挥手指向玉箫,怒极反笑:“他是不是你的亲弟弟?恩?我的清白重要还是他的命重要?”玉箫知道这次七殿下是真的生气了,从他三岁起就没见他生气到破坏东西或者作出威胁之举。可是他的职责不允许任何人作出伤害主子的举动,他只能无奈道:“玉阳宫上下都是为了保护殿下,玉隐所为会伤了殿下,更是死不足惜!”

  颀相思被气的只想上去踹他两脚,还有那个玉隐,自己都要死了,愣是什么都不说,主仆这一场,都是表象么!剑势一转,指向玉灵:“给我治!”说完扔了剑,夺门而去,来不及撑伞,急急走到玉隐的房间,看着被五花大绑扔在了床上的玉隐,心里一阵难受。是我害了你!若不是与太子这牵牵连连的,也不至于害他中了玄国特有的温香情蛊,这次太子终于找到了他的七寸,不知是该叹还是该怨,今日玉隐救不回来,我颀相思就要全力对付你!

  玉箫玉隐跟了进来,玉灵有些遗憾道:“温香情蛊,清心寡欲之人中了无碍,痴情之人中了若在七日之内不与心爱之人身体交合,便要被情蛊穿肠烂肺生生折磨死。玉隐中蛊已过七日,若在情蛊破坏所有脏器之前没有蛊笛将其引出,玉灵也回天乏术。”可是这温香情蛊乃是玄国皇室的密宝,蛊笛更是可以控制蛊虫蛊王的法器,寻常人哪里有啊?

  颀相思坐在被捆成了粽子的玉隐身旁,喃喃低语:“玉隐,你可记得十年之前你我初识,我设计让你现身,你不顾自身安危救了假装跳崖的我;我说要你受伤,你不问缘由就挺身硬受了劫持我的匪徒一刀,毫不迟疑;太子毒害我,你代我受了那三生三世的剧毒,虽然玉灵能解,却让你受了三日万蚁噬心的折磨,内力大损;还有,那次你中了我的花非花,我明明可以为你解毒的,可是却让你受了两日麻痛的折磨。对这样一个倒霉仇家又多的主子,何苦要这么上心啊。”玉隐似是听到了什么声音,艰难的睁开眼睛,朦胧中竟然看到颀相思泪流满面望着自己的双眼,眼中盛满痛苦,玉隐理智有了瞬间的一丝清明,艰难的张口道:“殿……”颀相思抬手描摹着玉隐的眉形,平日清澈的眼睛如今却充满了骇人的血丝,刚毅却不失柔和的脸庞,真的没救了么?“玉隐,跟了我这么久,确切的说已经十三年了,难道连我在意什么都不知道么?那你真是个不称职的护卫!我只是一个麻烦,一个拖累,要靠你们这么多人的保护,才能活命,但是我其实一点都不怕死,可是我怕我身边的人受伤,你懂么,看着你痛苦,我心里也不好受,为何你没能保护好自己,中了蛊也罢了,为何不积极一些告诉我,让我帮你解了这蛊毒,偏要等到事情无可挽回呢?为何不信我?连自己主子都不信,你不是称职的侍卫,你应该早早离开的,去找个你能信任的主人。”玉隐张了张嘴想要辩解,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此时的情动又让他情蛊之苦发作,仍是竭尽全力的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只希望能记住眼前之人,若是最后一眼见到的是他,死也瞑目了。

  温香情蛊,痴情之人中的蛊,玉隐你这样一个清心寡欲之人,为何竟然也动了凡念,难道是我造的孽么?我可以救你么?

  颀相思手慢慢滑到玉隐失了血色的薄唇上,慢慢俯身,印上了自己的一吻,只见刚刚还是面目痛苦的玉隐渐渐停止了挣扎,整个人像脱了丝的木偶一样,软弱下去。趁着这一空挡,颀相思左手伸向发髻,抽出一只银针,迅速的朝着玉隐头顶的百会穴刺了进去。玉隐只是抖了一下便再也没有了动静。

  颀相思起身看着玉隐,只要有希望,就要救他!对玉灵说:“我在他心无杂念之时刺中他的百会,想必在拔针之前他只是一个没有思想的躯壳,既然没有思想,自然不会有任何情念,那蛊虫也应该不会发作。以后你每日给他补充身体所需,等我找到方法救他。”玉箫动容的看着颀相思,没有想到殿下竟然想出这种控制蛊虫的方法,即使不知是否有效也这样能拖一日便是一日吧,这期间也许可以想到办法。

  颀相思觉得浑身脱力,好像被放入了蒸笼一般,冒着虚汗,软软的沿着回廊走着,想到玉隐免不了又是一阵心疼。虽然满园除了雨点滴答声再也没有声音,可是平时身后一定会有玉隐悄无声息的跟着。他轻功那么好,反应又机敏无论碰到什么危机,都该会化险为夷才对啊,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颀相思坐在书房静静的思考,外面的雨珠已经连成了线,模糊了视线。时间分秒必争的向前赶着,丝毫没有为任何人停留的迹象,只见他忽然站起,冲着门外喊着:“叫府中上下都到大厅等着,一个都不能少!”

  他回房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湿发就那么披散着,看着已经被挂回去的青剑,这是行冠礼时父皇亲赠的佩剑,剑身较普通的剑要小巧一些,不像是杀人的宝剑,更像是一件精工细凿的艺术品,连剑鞘一起取下,别在腰间,打开房门,逆着雨势朝前厅走去。

  走进去看平日宽敞开阔的清王府待客的大厅此时正站满了人。都在前前后后的说着,今天怎么开上家族聚会了?这是有什么重大消息竟然全府上下一个不落的全员到齐了?

  颀相思穿过众人,坐到了最上座,众人有看到他腰间的佩剑都扯了扯旁人的衣角,很快大厅寂静了,像是根本没有人一般,都等着清王发话,连帝王御赐的宝剑都拿了出来,看来出大事了。

  玉箫玉灵左右立着,心里都不太明白主人这是怎么了。颀相思取下剑,重重的放在桌子上,发出‘啪’的一声,语气冰冷毫无感情的说道:“今日,本王要清理门户。”仔细看着下面各人的反映,并一一记入心底。

  众人听到这话瞬间又炸开了锅,玉箫在旁轻轻咳了一声,下面又静了。颀相思对下面的混乱恍若未闻,继续道:“玉隐现在重伤不治,你们其中必然有人与此事脱不了干系。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若要被我亲自指出,我就要拿他祭我这宝剑!”玉箫玉隐都吃惊的看着他,想不出他这话又是何意,怎么说府上出了鬼呢?

  此时,出了跟着相思从宫里出来的莺歌燕舞四位宫女,家丁仆人火夫还有园匠各个管辖的人都跪了下去,齐齐说道:“清王明察啊。”颀相思冷笑道:“我当然会明察。”视线又在下面逡巡了半天,发现跪着的人并没有异常的表现,抬头再看那四位原来的宫女现在他的贴身婢女,却是脸色不霁,似有隐情,才道:“好了,无关的人退下吧。”下面的人你看我,我看着你,面面相觑,前一时还要抓出细作,后一时便放人?颀相思补充道:“我念你们平日服侍周到,一会到我书房来。”下面的人更是摸不着头脑,清王莫不是傻了?说话前言不搭后语的。

  既然下了令,这些人虽有疑问,还是三三两两的散了。玉箫问道:“殿下演这出戏是给谁看。”颀相思将剑递给玉箫,示意他拿回去挂上,道:“并非是演戏。玉隐对我的感情,相信他隐藏的很好,以我和太子接触的次数,他是断断不可能看出来的。既是如此,那一定是我身边之人眼尖心细,察觉出来,暗报给了太子。因此我怀疑府中定有太子的钉子。”颀相思原本也并不肯定府中有太子的人,只觉得这样想能说得通,没想到,今天看着下面那些人,真的有了异样之人,心凉凉的。

  在书房坐了一会,还没有人来自首,只好无奈的说道:“叫莺儿他们过来。”不一会莺歌燕舞四个漂亮的女人就站在了自己面前,四个人神色各异,看来知道是出了什么事了。颀相思就让这四个人站着,他看着,五个人大眼瞪小眼了好一会,一个灵光闪过,颀相思突然肯定了一样道:“燕儿留下,其他人可以走了。”只见燕儿噗通一声跪了下去,瞬间就泪流满面,泣泪并生道:“殿下,不是燕儿,燕儿没有害了玉隐大人……”那你为何这么大的反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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